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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要求呢?咱们不妨听听。” 转头对上官雩说。
“想必不是什么好要求。”上官雩防备地说着。
那千里笑了,“上官兄,你何必这般地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我欣赏倪初雪的画,我就想请她帮我画一幅画,不过,上次见面,似乎倪小姐心里有些防意,我不妨也就出重金了。”
不过是一幅画,那么简单?
我还是皱起了眉:“你想要什么样的画?”
千里和柏儿交换了一个眼神,淡笑地说:“我有一幅燕朝之画,只是太过于陈旧,请教过许多画师,无法画出我想要的境界,秦淮殷氏倒是也一手好画,只是无迹可寻,那日在黄山之上,一睹倪小姐的画,就想着倪小姐能否帮我重画一幅。”
我看看上官雩,他有些皱眉沉思着。
那柏儿见状,笑着说:“上官公子倒是好悠闲啊,我听说京城那边传来消息,玉贞公主要下嫁上官公子,倒是不知道为何公子会在这里呢?”
我差点没有吓倒,眼神不可置信地看着柏儿。
上官雩低笑:“你们说假话,也得说些能让人相信的。”
是啊,那天,他在朝堂上,真真切切地拒绝了,我也不相信,我不相信。
我抓着天珠的手都在颤抖着,冒出的汗珠,将那天珠浸得有些湿。
柏儿晶亮的眼透彻无比,“当然,我从来不说大话的,听说玉贞公主病了,得冲喜,可是皇上不想玉贞公主因为这样而随便嫁一个人,正巧了,也听说上官公子为父守孝到三十而婚,就暂将玉贞公主以嫁的名义,来冲那病。”
上官雩听完,张狂地笑着:“笑话也不会编好一点,就这样,唉,你们的消息,真是太不灵通了。”
是啊,我也不相信的,如此的荒谬,我们才走了十多天,怎么就说病了呢,还说这样下嫁,太不可思议了,玉贞公主可是公主,皇上怎么会委屈了她呢?
这成何体统啊,上官雩可是拒绝的够彻底的。
“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目的来接近我呢?坦白些说,我不喜欢猜。”上官雩一脸的冷静,坐了下去。
千里看了我一眼,“你怎么就断定我们是接近你呢?而不是那倪小姐。”
他笑,笑得很张狂,笑得让我有些莫名。
好一会他才说话,一手将我手里的天珠给掰了现来,放在桌上轻声地说:“傻丫头,这不是我的东西,你也别急着要。”
睨视着他们:“接近她,还真是好笑,看来你们的消息还是不够精确的,她只是一个宫女,平淡得像是蚂蚁,一脚踏死一只的宫女,有什么好查的,明人不忠言逆耳暗话,如此大费功夫查我的事,来意,总该说清楚为好。”
“上官公子未免太武断了。”他轻笑着,“没有别的原因,就是想让她帮我画一张画。”他微微一抬手,那柏儿就将一幅大大的画展开来。
“可以看得出,真是燕朝有风云之图啊,好大一卷,而且,画得好够力啊,锦绣山河,尽在这画卷浓缩之中。
画中有强有弱,刚柔并济,不失是一幅好画,只是,好多磨坏的地方,可见保存得不怎么样,才会让这山河之画褪了色,让人叹息啊。
“就这样?”我狐疑地说着。
我心里是有一种冲动,我想尽力将这让人叹为观止的画,补到最好。
虽然我不敢说我画得很好,可是,我真的好想将这磨损的燕朝锦绣山河再完整地画出来,这么全面,这么细致,只怕是踏遍了燕朝的每一个地方吧。
如果只是这样子,我觉得并无所谓。
我更担心的是,那柏儿所说的,玉贞公主下嫁上官雩的事。
我看看上官雩,他不屑地说:“礼多必有诈。”
是啊,我就知道他是这样子,天珠我也想要,这画,我也想画。
为难啊,因为他们看起来就像是早就算好了我们的路,什么都打探得清楚,那种让人觉得自己是光裸的感觉在他们的面前,一点也不好。
一幅画,让人如此,我是有些怕了。
千里见状又笑了,“倪小姐,在秦淮就夺了画仙之位,我等寻到秦淮,却是遭了变故,实不相瞒,我是做生意的人,千金难买心头好,何况只是区区一只黑眼天珠,生意人的珠宝,多的是,你要是喜欢,我家倒还有几颗,赠送于倪小姐也不是不行的。”
上官雩冷笑了:“真是开玩笑了,这黑眼天珠,为数可不多。”
“上官公子说对了,真是不多,多在我千里的手中而已。”
天啊,还有比上官雩更狂傲的。
不知对他是不是一种打击,他脸色更加难看了。
我吞吞口水,“千里,真的没有什么目的吗?我是很认真问的?”
“他未必会认真答你。”上官雩马上泼我冷水。
我朝他一笑,没有怪他,他都是为我好,不然,何必揽这些事上身呢?
他手抓上我的左手,十指相合,“初雪,我们回去。”
那他就是不赞成了,我听他的,他走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多,免得让人拐了,他又会说我是笨蛋,以后还是他笑人话柄呢。
“好,”我轻笑,看着那千里:“没有你的黑眼天珠,我也能画出来了,你有些可恶,我瞧了几眼,我也就知道个大概了,这个,就答谢了哦。”
上官雩笑出来:“倪初雪倒也学会了商人的一些了,再这些,就学做医女好了,连我的饭碗也夺了去,天天在药铺里开诊下药。”
我存心气那千里,可是,他并不生气,而是笑了笑,让人将那天珠收了起来,“两位倒是慢走,我就住在悦来客栈的天字一号房。”过了一会,他又轻淡地说:“其实,不画这大幅的,画黄山云海也是成的。”
“走吧。”上官雩怕我再动心,扯着我的手就出去:“去试试茶,黄山的毛峰可是好茶。”
“我也喜欢喝茶。”我浅笑着。
走到最大的一家茶楼,据说那里的茶是最好的,所以吸引了很多的客人。
当然,消息也是最灵通的,不知是不是上官雩有些想要知道京城的消息了,大概是受那柏儿的影响吧,她的话的确是让人怪不安的。
小二上了茶,还有一些小点心,就靠着窗,就着那热热的气息,浅喝一口,那甘醇厚滑之感,顿时让人想要叫一声好茶。
我也有这等的悠闲时光啊,看着下面来往的人群,品着茶,在秦淮,我经常是这样的。
现在不同的是,我对面坐着一个叫上官雩的人。
时而,二道目光相交轻笑,抓了桌上的小食就往口里塞。
他竖起耳朵听新鲜事儿,悄声地跟我说“其实,在这里久了,也能找到做生意的门路,消息还不为人重视,其实重要起来,可以让你一夜致富,也可以让你一夜为奴。”
我没有兴致:“我不喜欢做生意,我觉得,有钱又如何,还不如官呢?可是,我爹是官,却落得个如此,皇上还下令,不得追查此事,真是让我寒心啊。”
这样的事,也让皇上操心,皇上的命令,真是让人失望,太简单,太轻易了。
上官雩沉默着,他知道我的境遇。
事情发生后,他帮不了我,那时,也不过是一个口头之约,我没敢放在心上,就算是现在,我也不会让他帮我去查清这件事,我不想他陷在宫里的关系中,难以脱身。
他轻笑:“过去就算了,要向前去看不是吗?”
“是啊,倪初雪的名言呢,看前面的,忘伤过的,”不然怎么会开心呢?
“唉,你们听说了没有,大辽又在边境那边杀人了?听说那个狠啊,让人看了都心惊,刀一下,那血就像箭一样冲了出来,那头掉在地上,还会眨眼睛,多可怕啊。”一个人绘声绘色的说着。
大辽的问题,上官雩说过,太子说过,变得有些沉压了,一壶好茶也让人食之无味。
“初雪,我们回去好了。”上官雩叹着气:“这些料儿配茶喝,倒是让人作呕。”
我摇摇头:“没事,我也燕朝人,虽然残忍,就是要人记住,也要让人振奋起来。”
“你要是男的,你必会去保家为国的。”赞赏地说着。
有人又叹气:“已有大将军去赶走了,只是这时不时,防不及防啊,朝廷倒也不管,就连皇上也没有多理会,还帮他的公主大操办婚事。”
上官雩的脸色更差劲,他将手里的茶一放,大步走近那谈话的中心。
沉声地问:“皇上办什么婚事?”
“还能有什么婚事,我听说啊,玉贞公主得了怪病,要四年后才能嫁人,皇上就把她嫁到天下第一名医上官雩的府上,呆够了四年,再嫁。”
为什么觉得天黑黑的,为什么觉得静悄悄的。
什么感觉都没有了一样,我想大口地喝着茶,可是,我的手在颤抖。
“这怎么觉得怪啊,我都不懂。”
“唉,你也就甭去懂那些事,皇家的事,那个能说得懂的,不过能知道的就是上官公子,可是得了一个大大的便宜了,封王封地要什么就有什么,求之不尽,我们这些人啊,也就只能看看,只能说说。”
上官雩黑着脸走回来,他眼里的深浓迷惑浓得化不开。
定定地看着我,“初雪,我要回去看看。”
“嗯。”我说得好小声,似乎连我的声音都听不见。
他牵着我走出去,路的一边是去京城,路的一边是回客栈,他深深地看着我,“初雪,相信我。”
我点点头:“我相信你。”我给他一个笑,苍白而无力。
猛地,他将我一拉,飞快地抱我一下就放开:“初雪,一定要相信我。”
我点头得更用力了,我灿烂地朝他笑着:“我一定一定相信你。”
“要回去看个究竟,不可能会发生这事的,初雪,你不要害怕,你要等着我,知道吗?”眼里,是急燥,也是不安,狂傲如上官,也会这样,着实不易啊。
我笑着:“上官,快回去吧,话虽然是传的,可是没有几分真实,怎么会传得出来,我是相信人氏的,我还等着出宫呢?”
他笑了。有落寞,“我会尽量让你早些出宫的。”
那又要求多少人呢?会不会受多少的要胁,天凤公主看得出,对玉贞公主很满意。
如果要一个宫女,如果传出去我和他这般地相熟,他娘,怎么会帮他呢?我是怎么也不敢去想的。
“上官。”我轻轻地说:“不要去管这些事,等所有的事都安稳下来,过一段时间也是比较好的,而且,你不是说,你要三十而立吗?还早着。”
他笑得开心,拉着我往京城那边走,那街头,就是上官药铺,他能在那里得到最好的马,早点回到京城去。
好可笑的事,千万不要是真的,太荒唐了,偏就在上官离开京城的这十几天内,不是太快了一点吗?难道,皇上就那么急着要将玉贞公主嫁给上官雩,哪怕是,他心不甘情不愿。为什么,对他那么好呢?
“舍不得让你在宫里受苦。”他轻声地说。
“到了。”我停下,细细地看着他好看的脸,“不苦,一点也不苦,我比好多人都幸运多了,我有很多的朋友,也有快乐的天珠,”我扬起手,那抹红光如此的美妙。
他笑,亲昵地捏着我的鼻头:“不要太轻易接近别人,那千里,不是好人,你不要上当了,有什么急事,到这里里说一声,让他们帮你,我会交待下去的。”
“好。”我笑着,心里有些恐慌:“上官,到时你到京城的门外等我,我把画给你。”
“当然。”他笑着,“只能让你自己回去了。”
“没事。我一向,都是一个人的,路上小心点吧。别急着,你的脾气,要好一点,不然你会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