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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在房里走了几步,窗外照进的光晕落在他的身后,他负手,不疾不徐的重复,“当时你说,要我们救救你的女儿。”
“这有什么奇怪?”柳达山定了定神,赫千辰朝他望来的目光却像是什么都能看透。
他不自觉的避开,却听赫千辰继续说道:“要说奇怪,确实有些奇怪,柳姑娘不见的时间并不久,为何你如此着急?你不去猜测她是不是改变主意,去了别处,所以没来见我们,却在第一刻就知道她出了事,别忘了。。。”
他提醒,“你说的是,要我们救救她,若非知道她身处险境,你说的就该是找到她,而不是救。”
最后的一句话说的很缓慢,他的态度也依旧是那么温和,柳达山听了却神情大变,他没想到只是那么一句话,便被听出破绽。
赫九霄冷冷看他,接着说道:“丫鬟一死,你害怕,却没有报官的打算,可见你早知你女儿出事,也知道为了什么。”
柳达山听到这里不知说什么好,像是忽然脱了力,他放弃了掩饰,知道再也瞒不下去,跌跌撞撞挨着墙找了椅子坐下,喃喃自语,“早知道这样。。。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该接下那件东西!”
“什么东西?”赫千辰又听见一件东西,心里不由一动,他追问,柳达山心里交瘁,也是在不知该怎么做好,就只能回答,“一把刀。”
“什么刀?”赫九霄听赫千辰提起过楼下的纷争,也是为了一把刀。
柳达山摇摇头,苦着脸答道:“我哪会知道那是什么刀,看起来普普通通,不见什么特别,我怎么会知道有人会看上这把刀?若是早知道。。。我就不会答应人,把这把刀带去中原。。。”
柳达山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只是个普通商人而已,根本不敢得罪江湖人,说完了,他一脸急切的看着面前的两人,“老夫把事情全部都告诉你们,你们能替我救回凤娇?”
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柳达山只能寄望于眼前的两个人身上,赫千辰示意他先把事情说一遍,柳达山点头,不敢去看地上的尸体。
别开眼,回忆着说道:“就是从万央回来的时候,那场混乱之后,我找人整理货物,在一个客栈里歇了歇,随后便有人找上来,说是有事相托,给了我一个匣子,里面是一把刀,说是只要送到中原,送去福昌绸缎庄,他愿意重金酬谢,然后当场就给了我一千两现银。”
柳达山是个做生意的,做生意就是为了赚钱,岂有把送上门的买卖拒之门外的道理,何况那还是白花花的现银,要送的也不过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刀,他实在想不出这对自己有什么坏处,自然答应。
“你说那把刀是要送到何处?”赫千辰再次确认,柳达山很肯定的回答道:“是福昌绸缎庄,就是因为这个地方我知道,那是有名的绸缎庄,不是什么奇怪的地方,也和江湖无关,所以当时才答应了。”
“继续说下去。”赫九霄对柳达山说完,看了一眼赫千辰,见他微阖着眼,却不知其下是什么表情。福昌绸缎庄,那是花南隐家里的产业。
“我答应之后,带着它上路,起初没什么,过了几日却越来越不对劲,路上跟在我们后面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起初只是试探,随后竟然还有人想动手抢夺,我不知道是那刀惹的惑,还以为是这次货物里的那批珠玉被人打了主意。”
“既然这么说,便是你后来知道是那把刀上出了问题。”赫千辰站在房里的暗影之下,平和舒缓的语音淡淡的,那种沉静和悠然是柳达山从没见过的安然闲定,像是忘记了害怕,他不由点了点头。
“后来有一天我起来,看到床头有一页纸,那张纸是血红血红的,上面写了几个字,要我把刀交出来。”柳达山擦着额上的汗,眼神飘忽的看着门口,像是害怕有人冲进来把他杀了。
“那张纸可还在?”赫千辰看看那笔迹,柳达山是不敢将那东西放身上的,回到自己房里去取,很快拿来一页血红的纸笺。
房里没有点灯,猩红色的纸张在昏暗朦胧的光线下,诡秘而不详,有某种淡淡的花香味,但那种花香却不是旖旎温柔的香,而是残忍冰冷的香,有些像血腥的味道,赫千辰确定,这一页纸是被花汁染红的,但闻起来,却像是被浸在血水中,用血染就。
他没有接过那张纸,被赫九霄拿去,他站在一旁看了一眼,看到柳达山所说的那几个字——把刀交出来。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连笔迹也简单,简单到就像一个才学会写字的孩子握着笔所写,认认真真,端端正正,却一点看不出用笔之人的性情或是男女。
由笔迹上,一般能看得出人的个性,最少也能看出是男人或是女人所写,这页纸上却将所有可能透露的线索都隐藏了,这是刻意而为,可见对方心思之缜密。
“这是什么?”赫千辰指着那页纸,赫九霄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看到几个墨点,排列的形状十分特别,不是随意落下的。
柳达山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探首张望,“奇怪,我之前怎么没有看见?这是什么时候多出来的?”他从收到开始,就没看见过上面有什么墨点。
赫九霄起身点了灯,放到光下,那些墨点不见了,“用特殊药物调配,将其混进墨里,便可办到。”他这么一说,柳达山才收起了一脸惊吓的表情,他差点以为见鬼。
房里亮了起来,地上的尸体和凝结的血块看得分外明显,柳达山实在不敢看下去,赫千辰见他如此害怕,指着那丫鬟的尸体说道:“这是他们给你的警告,若你不交出那把刀,柳姑娘就会和她一样,这刀,你是打算交还是不交?”
“那把刀。。。”柳达山哭丧着脸,心急如焚,“不是我不想给!可这刀已经不在我这里了!路上那么多人跟着,我又收到这张东西,我。。。我怕出事,就把刀放在车顶上,随便谁来拿走都好。。。”
可谁想到,却还有人来问他要这把刀,他拿什么东西给人家?
柳达山懊悔不已,赫千辰从他的话里听出他的本意,“你想先把刀弃了,到了福昌绸缎庄的时候,再买一把相似的给送去,是不是?”
“这。。。如果不那么做,难道还要老夫把自己的命给赔进去?”柳达山急道,“买卖是买卖,但这笔买卖实在太危险,老夫担不起,总躲得起,可谁知他们。。。”他心急的指着那张纸,“公子可得替我想想办法!替我把凤娇给找回来啊!”
“要找,也不是那么难。”出乎柳达山的意料,赫千辰的回答很快,仿佛成竹在胸,他在房里走了几步,突然间打开窗,赫九霄身如鬼魅,一手抓去,有个人影被他拖了进来。
两人一个掀窗一个抓人,都在一瞬之间,柳达山只觉眼前一花,多了个人,当下跳了起来,“是不是你抓我女儿!还我女儿!”他指着地上的人,叫完了才发现那也是个姑娘家,身段妖娆,一身夜行黑衣,蒙着脸,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受制于人伏在地上,却硬是抬起头,直直看着赫千辰。
这双眼睛赫千辰曾经见过,也没有忘记这样的眼神,他用蛟蚕丝挑开她脸上的蒙面黑巾,“贺思茵。”
妖狐族的贺思茵,忘生的妹妹,本以为她已死于眠玉山上,赫千辰没想到在窗外偷听的会是她,“这些日子,是你暗中监视,日日跟在我们身后。”
“原来已被你发现了?不错,就是我,你是不是没想到,我没死,我非但没死,还一直跟着你们。”贺思茵死死看着赫千辰,银牙紧咬,“我真后悔,后悔我那天为什么要警告你们离开,为什么让熊锡安抓了把柄,那天就派人来围山搜查,没有抓到人,他就放火烧山!”
“那山上是我们妖狐族仅剩的族人!加上我,一共四十二个,其中只有几个是有异能的,但没有用,根本没有用,他们还是死了,全都死了。。。”
贺思茵竭尽全力的抬起头,看着这个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男人,“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们两个,害死了他们!裘族长没有逃,他觉得对不起你们,他不逃,他就坐在房里,他是活活被火烧死的!你知不知道?!”
第二百四十一章 破庙
贺思茵大喊,脸上的悲痛和倔强被流下的泪水所淹没,四十一条人命,四十一个家人,全都被困山上死于大火,她却逃过一劫,讽刺的是,她之所以逃过,是因为她想报仇,一个人悄悄跟着他们下了山。
可结果,她的族人都死了,她却因为仇恨,因为赫千辰而活了下来。这难道是老天爷和她开的玩笑?她爹死于赫千辰之手,她的哥哥为赫千辰而自尽,她却先是被他所救,又因对他的恨而逃过一劫。
“赫千辰,我不会放过你的,总有一天你要偿还我们贺家,偿还妖狐族!”她恨他,也恨自己。
“你想怎么做?杀了我?”灯影昏黄,卓然而立的身影平静的站在她面前,略带叹息,那叹息声中的遗憾却让她更为愤怒,仰头看到眼前的青色衣袂,贺思茵冷笑,“我一定会杀了你,但我不会用任何卑鄙的手段,我一定会在你面前,让你亲眼看着我的剑刺进你胸口!”
赫千辰久久注视着她,缓缓摇头,无奈的笑,“好。”他解开她的穴道,“我等你。”
那云淡风轻的三个字让贺思茵和赫九霄同时看着他,赫千辰却像是不觉得有任何不对,从容自若的对她说道:“既然你这几日都跟着我们,你可有看到柳凤娇?”
柳达山听了半天,不明所以,听到这里激动起来,连忙扶着贺思茵站起,“这位姑娘,你有没有看到凤娇?我女儿和你差不多大,她一定是被人绑走了,你若是看见,可得说啊!”
贺思茵沉默,赫千辰在旁看起来也不急,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她会因为对他的恨而刻意隐瞒,赫九霄是根本不理会的,房里只听见柳达山粗重的呼吸声,过了许久,贺思茵终于点了点头,“我是看见她了,有个人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将她点了穴,很快就带着她离开。”
“之后她被带去哪里我就不知道了,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这就是我看见的。”扬起的秀眉之下是一双清澈明亮的眼,贺思茵的目光迥然,坦荡无畏,“我是恨你,但是我不会牵连无辜的人。”
赫千辰看着她,那眼神似乎能看穿一切,她也那样回视赫千辰,毫不躲闪,直到赫千辰淡淡一笑,“我信你。”
看到那样的笑,听见这样的三个字,贺思茵不自觉的转开头,避开了他的眼神和其中沉静安然的笑,赫九霄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泛起几分异样的冰冷,“他们去往哪个方向?”
“城郊,西面。”贺思茵不打算隐瞒,柳凤娇是和她无关的人,看得出她喜欢赫千辰,但她不会因此恨她。若是自己的爹还活着,她出了事,一定也和这个柳达山一样着急吧。。。
贺思茵的神情茫然,她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说了这些之后呢?她说要杀赫千辰,但她眼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她的监视跟踪早就被人发现,还懵然不知,难道接下来还是继续跟着他们?
“走吧。”在她迷茫之时,赫千辰转身走到门边,朝后看了看她,“一起去城郊。”
“你要我也去?”贺思茵惊讶的问,赫九霄却走到赫千辰身后,“不想死,就走。”
冰冷的话激起寒意,贺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