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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十分疼爱。
“黎丫头,快过来。”他大声呼喊,也不顾场合。一旁倒酒招待的简夫人也望了过来。沙薇点头微笑,看见那桌席中已坐有三人。除了杨太傅外的两人她都认得,可如今处境,唯有‘不认得’才是对的。轻步走近,一行礼,“杨太傅。”
“行了行了。今天高兴,就不讲虚礼了。”他大方一摆手,就要介绍一旁两人。沙薇自然是愿意,视线跟了过去,“这位是高公子,是洛景鸢那小子和我的朋友。那位就是我从前和你提过的秦太保。”沙薇一听,立马行了礼。
同为三师,气质却不同。杨太傅爽快不拘小节,秦太保则完全是斯文读书人。一举一动不缓不慢,温文有礼。见沙薇行礼,微笑的抚了抚白色长须,转头向杨太傅问道,“她可就是黎沙薇?”
“不错。洛景鸢那小子教的好,这黎丫头十分懂事,挺讨人喜欢的。”见秦太保颇欣赏的神色,他趁机再道,“黎丫头啊,这秦太保的‘之乎者也’可不输你师父。有空多向他请教一番。”
“这是当然。太保的文采沙薇几度听师父提起,若能有机会,还望秦太保不吝赐教。”
秦太保一听,颇为高兴。连说了两声‘不错’。一直沉默无言的高公子也朝沙薇这里笑着一点头。见自家小姐被称赞,青岚自然欣喜的不得了。可简夫人却似有不安,为太傅斟酒竟走神溢出。还好逢上良辰吉日没人计较,沙薇为说几句就算没事了。
正在此时,门口处传来了不小骚动,然后喧闹了整个大厅。回头一瞧,才知道是弥太师到了,一起来的还有洛老太爷和洛老夫人。宾客纷纷贺喜。相比他们的眉飞色舞,弥太师倒是冷静极了,如往常一样板着一张脸,喜怒不于色。若他人不说,真没有人知道今儿个是他家千金的大婚之日。沙薇有礼起身,恭候几位长辈坐下。
“既然人到齐了,就开始吧。”弥太师说着,洛家两老立刻迎笑应承。弥程英和洛老太爷相继在主位坐下,老夫人立于一侧。只听见主婚人扯着嗓子高喊了一声‘有请新人’,有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扇红漆门扉。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一对新人缓步而入。郎才女貌羡煞多少人。不同于平日生冷的颜色,洛景鸢一身红装依然有独特的气质。如玉清宁,如海沉稳,眉宇间的疏冷并不适合他这个年纪。不过,也是因为如此,他才比同龄人更有担当,更值得依靠。沙薇屏息凝视,看着他越走越近,然后又擦身而过。在掠过身侧的刹那,她似乎感受到了一抹余光。可是,快的根本来不及确认。只看见他领着新娘越走越远。
世界仿佛静了,连喧闹都止了。看着他们三拜成亲,为高堂奉茶,沙薇只淡淡在一边微笑。感觉有只手温热的搭着自己,回望竟是一脸担忧的青岚。她摇摇头,示意没事。因为青岚不会了解,自己早就麻木了。脑海中闪过好些相似的画面,只觉疲累无奈。等回过神,新娘子已被带进了新房。洛景鸢则留下共享酒宴。
沙薇越发觉得压抑,吃了点东西就欲起身离开。反正杨太傅已把宴席热闹起来,没人会注意到她。只有洛景鸢低声开口,“去哪?”
“有些闷,想出去透透气。望师父莫怪。”
他皱着眉头,颇有疑虑的看了好一会,终道,“去吧。”
角亭之中,一人一琴一香炉,仙音飘然而出。沙薇对着一池寂寞荷花抚琴自娱,一轮弯月倒映水中。民间有话说‘十五月亮十六圆’,今日一赏倒真是如此。不仅圆满还格外清亮。就连水中那轮都有不俗的光华。转眼间,一曲毕,忽有掌声传来。沙薇侧头回望,亭中一优雅男子颔首伫立。年有三十,举手投足是十分的皇家气度。仔细认清来者,正是不久前同席的‘高公子’。
“荷塘月色,佳人仙音。果真如诗如画。”
沙薇一理纱裙,不慌不忙的跪下,“参见皇上。”
她低着头,看不清‘高公子’的表情。只是迟迟未有回音,想必吃惊不小。片刻后,“起来回话。”他说道,在沙薇起身后,果然不解询问,“你如何猜到朕是皇上?”
“皇上曾开金口,说是要在尚书令大婚之日亲自登门祝贺。这是文武百官都知道的事。金口玉言不容反悔,今日却迟迟不见皇上驾临。但弥太师说了,‘人已到齐’。所以沙薇大胆猜测,皇上已在席中,不过是微服而来。再联系其它,便明白了□分。”
“何谓其它?”
“厅中之人大多文武官员,见您时恭敬有礼略有畏惧。所谓的‘朋友’能入座主席,杨太傅介绍时,将您排在太保之前。民女相信,您不止是一位‘公子’这么简单。当今皇上贵姓‘高阳’,‘高公子’应该是这么而来的吧。”沙薇缓缓道来,态度不卑不亢,礼数周全。在荷塘月色中更有一番清然之气。就连后宫三千的帝王也不禁心中暗叹。
他轻笑掠过沙薇走向古琴,摆手一拨便成调,“不愧是景鸢教出的人,无论是才智还是修养,就连你们对待朕的态度都那么相像。”
“民女妄自揣测圣意,请皇上恕罪。”
“令朕惊喜,你何罪之有?”皇帝一把扶住欲跪下沙薇,转念道,“你凭弥太师一句话就推测出了朕的身份,这的确厉害。可是朕也不差,也猜出了你的秘密。”
沙薇惊异等待下文。
皇上不紧不慢的一笑,手下琴弦已随意弹出调子。半晌之后轻言低询,“你喜欢洛景鸢?”说完又觉不够,沉声的补充了一句,“朕要听实话。”
沙薇没想到他会问的这么直接,神情明显踌躇。如此埋葬的心事实在说不得,点破了像有满腹委屈,可是满池荷花却不懂她的顾虑。一阵风来,扬起水面层层波纹,水中月也跟着舒展一番。待它重圆之时,沙薇的声音飘然而来,恍如夜空中的一声铃响,“……是。”
“可有对他说起过?”
“说过。”
“他如何回答?”
“……否决了。”她说完,皇帝带着‘果然如此’的神情笑了。对沙薇悠悠而道,“他自小与朕相伴,脾气性格再熟悉不过。朕这位尚书令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地方太死脑筋。他认定的事,旁人多说无用。与你既是师徒,只怕这古板想法很难再改。”
“沙薇明白,也别无所求。师父说我们是师徒,那就是。只希望能伴其左右,稍稍分担烦忧之事。”
“真是痴女子!可若有其它方法呢?”皇帝笑问,“只要朕下旨,何愁他不娶你?只是这名分,怕是求不得了。屈居侧室你可愿意?”
沙薇犹豫了,无言沉默下来。心中甚乱,无处可诉。烦忧之事太多,无人能懂。有些东西,就算是皇帝也解决不了。见她轻阖双眸,眼角哀愁。皇上也看出她有顾虑,不忍打扰,一拂袖转身而去。忽在亭外廊道停下脚步,“后日朕在御花园宴请百官之事你可知道?”
“知道。”
他思量一番,“宴会无关国事,只谈家常,百官可携家眷。朕自会告诉景鸢带你前来。”
“谢皇上圣恩。只是……”
“不得拒绝。”他打断沙薇的话,“这是圣旨。……至于另一个提议,你也无需急于回话。想清楚之时,自可来找朕。朕会考虑的。”说完,转身而去。沙薇见状忙行礼,“恭送皇上。”等到再次抬头观望,人影已不见。
她疲累的舒了口气,正欲离开,琴声居然又奏了起来。惊异回望,只见荷花摇曳,鳞波舞动,清气缭绕,白雾朦胧,一身白衫的仙人正抚琴而笑。他青丝流光,肌肤如雪,眉宇悠然,眼眸妖异,一拨琴弦足以倾城倾国。指尖泻出的音符仿佛带着灵气,比沙薇所弹多了一份惊艳,少了一份愁苦。可惜皇上错赞了,若听了此刻之乐,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仙音’。
“丫头觉得好听吗?”曲毕后琉璃笑问。
“好听。”
“喜欢吗?”他又问。
“喜欢。”
“是喜欢琴曲还是喜欢我?”沙薇无言,只是微笑。惹得琉璃立刻板起脸,“你这坏丫头,真是连一点便宜都不给人家。小气的坏丫头!”见他又在生气,沙薇无奈,轻声道,“琴曲自然比不了你。”这话一说,才哄得琉璃心中平衡了些。先别说他不是仙人,若真是,也孩子气的仙人。心情好了,才肯认真说事。
“丫头,刚才你可走了一步险棋呀。我自然明白你认得皇上的原因,可皇上却不明白。你编了这么一大堆的借口,就不怕他心中生疑吗?”
“不怕。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怎敢如此说。”沙薇胸有成竹,“皇上会相信我的话。”
“可人家不懂,说破他的身份有什么好处?”
她望了一眼明月,神色竟有义无反顾的姿态,“今后或许会用得到他,所以必须先铺好路。”琉璃仿佛看懂了她的想法,“丫头,你这赌太大了。”
“但我没有时间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若不如此,师父他怎么办?我再也不能看着他承受痛苦了。”
“可丫头你也应该清楚,这世间不是一块任由你摆弄的石头。你的选择越是差异,变数就越大。这不是凭着经验就能看透的。”面对沙薇的决意,琉璃只能淡淡回话。这是她的路,他不能决定如何走。只听沙薇无奈的声音飘荡在半空中,“为了师父,没有什么好怕的。”
话音刚落,琉璃的心中忽像压着巨石,闷闷的,神色中颇有怒意。他也不再辩驳,飘然欲走,只幽幽的留下最后一句话,哀愁弥漫,“笨丫头,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你把一辈子都搭进去了!”
未梳洗,未更衣,沙薇就昨日的打扮坐在窗边坐了整整一夜。傻傻看着东边的屋子,焦距涣散。那是弥小姐的新房,到了今天也该唤作弥夫人了。想到昨晚万蚁噬心的难受,恐怕要好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了。也罢,如此折磨都熬过来了,还怕什么?
麻木?!苦笑,这等借口也只能骗骗自己。
“小姐,您干坐一整夜了。先吃点东西,然后去睡一会吧。”青岚准备好清粥小菜回屋,看见自家小姐还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没动,心疼的厉害。听见她劝说,沙薇总算回了些神,望了一眼热气腾腾的粥菜,又转回身去,“岚儿,现在什么时辰了?”
“刚到辰时。”
“师父和弥夫人应该已向二老敬完茶了。”她沉默了半晌,深吸一口气,好像要把刚才的疲惫和哀愁通通赶走。果然,再次回神,已然变回了沉稳淡然的神态。只是青岚已经弄不懂了,哪个才是小姐本该有的样子。
“岚儿,你把手上的东西先放放。帮我准备一些必备的行李。”
“行李?小姐,您要出门?”青岚惊讶不解,“是不是大人又交给您什么任务了?地方远不远,危不危险呀?”一连串的问题不知该从何说起。沙薇闭了一下眼,气氛很是沉重,不想解释,只道,“你先去准备便是。”说完,青岚只好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