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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牙狭长的双眸微眯,几乎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一时间竟没有说话。
吟惜见他站在原地,心中总算松了口气,这才道:“你们管事的在哪里,我要见他!”
“不用了,你有什么事与我说就好。”无牙深深地看着她。
“好!”吟惜转过头来看着他,目光丝毫不服输:“告诉你们管事的,我白吟惜今天不用你无牙陪,”她定了定神看向无牙:“去给我换情之公子来!”
夏天的风温暖而清新地吹来,不远处戏台上的戏还在依依呀呀地唱着,可是吟惜却感觉空气却来越冷,几乎让她颤抖。
无牙就站在她的对面看着她,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危险,有一瞬间,她几乎以为他会扑上来将自己撕碎。
可是,他没有。
“这就是你的心里话?”无牙问。
“没错。”吟惜下意识地挺了挺脊背,看着他:“怎样?”
无牙没有说话,反倒后退了两步,突然大声笑起来,仿佛看到了最好笑的事,笑个不停。
“你,你笑什么?”吟惜看着他,心中有些不确定。
听了这话,无牙转过头来看着她,眼中丝毫没有笑意,“白吟惜,算你厉害,没想到我叶无牙居然会栽在你的手上……”他笑了两声,这才道:“好,好,如你所愿,我走,我走!”
说完,当真转身大笑而去。
吟惜站在阁楼上,一时间居然有些意外,心里想着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妹妹,这是怎么回事?”香惠这时已经走了出来担心地道:“你和无牙公子……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会知道?”吟惜怔怔地道:“说什么他栽在了我的手上,可明明吃亏的是我,他这是什么意思。”
香惠听了这话,看了看无牙离去的方向,也沉默了下来。
不及片刻,无夜从外面缓步过来,先是轻搂了香惠的腰肢在她面颊上温柔地吻了一下,然后目光轻轻瞥向吟惜,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们谁惹无牙了?呵呵,能把他气成那个样子。”
香惠淡淡笑了笑,没有答言,只是看向吟惜。
吟惜见他们都看向自己,便看似不经意地笑了笑道:“你们可别都看我,无牙公子身子高贵,我哪里敢惹他。”
无夜不语,只是搂着香惠的手臂稍紧了紧,随后便轻笑起来,他拥着香惠在一旁坐下,这才道:“既白夫人看不惯无牙,那就找个别的公子来陪白夫人?”
“无夜——”香惠唤他,却被无夜轻轻地掩了唇,无夜修长细白的指尖在香惠的唇瓣上滑过,然后轻轻地执了她的下巴,俯身缠绵一吻,柔声道:“夫人……”
香惠被他这番一缠,眼神已有些迷离,一时间刚刚想说的话也吞了下去。
吟惜在旁边看到无夜的手段,不由得想起无牙抚在她唇上的手指来,心道果真都是一醉山庄的公子,连调情的手段都如此相似。吟惜忍不住挑了挑嘴角,笑意中不自觉地含了几分讥讽。
无夜见了,美丽的眸子里光芒闪烁,笑问道:“不知白夫人要个什么样的公子?”
吟惜慵懒地倚在身后柔软的靠垫上,端了个精致的白玉酒盏在手里轻轻转弄着,不经意地问道:“公子的书童呢?”
无夜挑眉:“情之?”
吟惜用舌尖探了探酒盏中的清酒,妩媚地瞟了无夜一眼,轻笑道:“对,是情之,我看上他了,不知公子舍不舍得。”
无夜稍稍一怔,随即便笑了,伸手招过身边的小童说道:“去书房寻了情之过来。”
小童应声去了。阁楼里又静寂了下来,这边的三人都不语,就连另一边的钱夫人和岳夫人也看出了今夜的事情有些怪异,只是有旁边的两个俊俏公子陪着静静地喝着酒,并不纵情调笑。
无夜见了,轻笑着端了酒杯冲着那一边遥遥致意,那两位夫人见了忙端起酒杯回敬。
吟惜不动声色地瞧着,心里却在思量着这无夜和无牙到底是怎么样的关系,如果他们是故意引她入瓮,那么香惠呢?吟惜心里隐隐一痛,眼光轻轻地飘向已经软在了无夜怀里的香惠。
正思量间,楼梯处又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听到了情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公子。”
“进来。”无夜说道。
一身青衣的情之推门进来,见到里面的吟惜时视线不自觉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垂首立在一旁。
无夜的手指在香惠腰后轻轻地滑动着,口气淡漠地问情之:“情之,白夫人看中了你,你可愿意陪伴白夫人?”
情之闻言一颤,猛地抬了头看向吟惜,眸子里闪过震惊与不信,随即便又赶紧低下头掩饰自己眼睛里泄漏的情绪。
吟惜声音柔媚地问:“情之,你可愿意陪我?”
情之静了片刻,轻声说道:“情之愿意。”
吟惜吃吃地笑了,得意地看向无夜。
无夜挑了挑嘴角,轻笑道:“情之,一旦你陪了白夫人,便不再是我的书童了,以后就是这一醉山庄里普通公子,以后若有其他夫人看中了你,我也再不会护你了。山庄里的规矩,你可清楚?”
情之的手在体侧握了拳又缓缓松开,轻声而坚定地回答道:“情之清楚。”
“那也无悔?”
“无悔,”情之说道,终抬了头目光热烈地看向吟惜,一字一句说道:“情之愿意陪伴夫人。”
吟惜心中一动,静静地对着情之的目光不语,这个孩子……总是这样。
旁边的无夜听了,只用那双桃花眼斜睨了吟惜,笑道:“白夫人好手段,竟把我这书童的魂也勾走了,无夜佩服。”
吟惜笑笑,向情之伸了手出去,柔声道:“情之过来。”
情之过去,在吟惜身边蹲下,用双手捂了吟惜的手:“夫人。”
吟惜把手抽出来搭在他的肩上,把唇凑近了他的耳边轻声地蛊惑:“情之,抱我起来,我们去别的地方,嗯……就上次的那个书房,好不好?”
情之身体一颤,一把把吟惜从软塌上抱起往门外走去。吟惜用手臂环着情之的脖径,吃吃地笑,回头叫着香惠的名字,眼睛看着的却是无夜。吟惜的嘴角轻轻地挑起,眼角眉梢都带了娇媚的笑意,只是笑吟吟地看向无夜:“香姐姐,我可不是你。”
是的,她不是香惠,也不再是那个青涩的白吟惜,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放纵情乐的女人。无牙算什么?情之又是何人?不过是满足她欲望的工具而已。
书房仍是原来的书房,有着淡淡的墨香。软榻上搭着薄薄的绸缎,华贵而又舒适。
“夫人。”情之将她放到榻上,在她身边坐下。少年清亮的眸子轻轻垂下,敛住了一片月光。
白吟惜躺在榻上,以手支颐妩媚地笑,半晌才道:“情之……太安静了,给我弹个琴吧。”
情之听了,便听话地起身,走到案前; 案几上正是一把七弦。
他手腕微抬,“铮”地一声,忽然响起了不合调的尖锐的琴音,一下将这室内的静谧和谐之气打破。情之抬眸,见白吟惜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便深深回了她一笑,手腕轻转,一串悦耳细碎的琴音便从他的指尖滑出,正如一个春暖花开,百鸟啼鸣的情之。
而上次见面,她还叫他滚。
情之弹奏的时候白吟惜沉着张脸,一曲毕,她却笑了,对情之招招手,说:“过来。”
情之欠了欠身,走到白吟惜身边,白吟惜拍拍身边的塌,让他坐下,然后拿起窗台上做装饰用的孔雀羽毛,问:“情之,你第一次跟女人上床是什么时候?”
情之一愣,答道:“十六岁的时候。”
“你可还记得那女人的模样?”白吟惜问。
情之眸色一沉,看着她,不回答。
“嗯?”白吟惜手指挑着孔雀毛,轻轻滑过情之白皙修长的脖子。
“记得。”情之干涩地说了两个字。
“那时候你已经在山庄了?”白吟惜继续问。
“是。”情之不笑了。
“早见惯了风月?”白吟惜却笑了。
“是。”
“那次,你是被强迫的吗?”
“……不是。”
“哦?那你喜欢那个人么?”
情之看着她,半晌才回答说:“她死了。”
白吟惜呵呵地笑,手指忽然伸入他的衣襟,在他的胸前慢慢抚摸,看着他的身体在自己的指下僵住,才问:“那你喜欢我么?”
“夫人……”情之眼神微微一闪,但很快恢复原状,微微含笑道,“到山庄里的都是客,我们都喜欢。”
白吟惜仰天长笑了起来,“好,很好,连情之都是这般无情!”
情之见她这般模样,本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口,又什么都说不了。
他过来的时候看到了无牙怒极的表情,知道无牙去了酒窖,更清楚那么多年来,这是无牙第一次在人前毫无隐藏地发火。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就现在的白吟惜看来,是两人吵架了。
“伺候我,情之。”白吟惜懒懒地说。
情之深深看了她一眼,微微欠身,站起来,依然是那么不卑不亢。
情之点完熏香,方抱着白吟惜,打开书架侧的一道暗门,向里进的大床走去。他那略显单薄的身体,抱起白吟惜丝毫不显费力。
一时间床幔微扬,光影浮动,暗香弥漫。
纱幔是淡粉的,上面洒着朵朵艳红的梅花,被褥是深绿的,底纹是鲜红的牡丹花。这些颜色互相辉映,形成一种视觉上便让人心惊的浓墨重彩。那自不是安睡的色调,却是催人情动的激昂。
情之坐在床边,为白吟惜脱下了鞋子,把她白嫩的脚握在手里,拇指轻轻划过脚背。
白吟惜咯咯地笑起来,靠在床头,抬起脚,脚尖轻点了下情之的胸口,然后抬高到锁骨,向下探入情之的衣襟内,向一旁轻轻挑开。
他的皮肤有着白瓷一般的细腻和光泽,外袍是浅青色的绸缎,内衫是上好的白色蚕丝,顺着白吟惜脚趾的移动,从肩头滑落,仿佛丝绸滑过了玉净瓶,带动了松散披肩的黑发,荡过一个令人心悸的优美弧度,垂落到胸前。
“情之,你觉得我喜欢你么?”白吟惜问。
情之错愕地看着她。
“我不喜欢你。”白吟惜笑得很欢,说,“可我喜欢你的身体。”
情之缓缓垂下头,眼里像含了水汽,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闪着些许晶亮,桃花一般的唇微微开启,像涂了蜜一般盈润,勾起人想一亲芳泽的冲动。
这个年少的身体,谁说不如无牙?
白吟惜舔了舔唇,只是想,来此不过就是寻一鱼水之欢,何必计较太多,自寻烦恼?无牙在想什么,在做什么,与她何干?
风月场上,只谈风月。
情之像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任衣服从肩膀滑落,任她的足尖踩在了自己的胸前。
“怎么办,我忽然想看你意乱情迷,想看你……和别的女子欢爱。”白吟惜娇笑着,那双美玉般的双足向上划过他的细颈,在喉结的地方轻点了下,然后轻勾起足尖,托起他那尖瘦的下巴。柔柔的光从侧面照过来,不甚明亮地穿过他额际的碎发,洒在那张看起来快哭出来却还扯着嘴角想笑的脸上……
“夫人别拿情之开玩笑了。”他伸手握住她的脚。
暗光模糊了他俊美的轮廓,但那双眼却更加清亮,透出水润的光泽,如此……让人想去蹂躏。
“嗯?情之以为我在开玩笑?”白吟惜挑眉浅笑,“情之不是说,到山庄的都是客?你们这些公子,不就是为了讨客人喜欢么?客人喜欢的,你们都喜欢,是不是?”
情之不说话,倔强地看着她。
“你这样看着我,我会以为你对我有情意呢,情之。”白吟惜最后唤他名字的时候,声音已经冷了下来,“一醉山庄的公子,不都是只要一晌之欢?”
情之依然不说话。
“嗯?我说错了么?”白吟惜坐起来,欺身上前,扶着情之的肩膀,轻咬了一口他的耳垂,道:“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