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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彻底的言语无能,对着唐庄这尊佛陀我就是有气也撒不出来。真不知道将来会有哪个姑娘会喜欢上他,比秦肃还让人讨厌,非但不懂得体贴人,而且还这般的缺心眼儿,就是皇叔也没让我这样憋气过。
我在前头走着,唐庄在后头跟着。与我保持着五步之距,不增不减。直到我回到寝宫将房门狠狠的合上,唐庄仍旧守在门前。
*
“陛下,该用晚膳了,您让奴婢把食物送进去可好。”
“陛下,您都已经一天没进食了,再这样下去太后非杀了奴婢不可。”
“陛下,您若是不表态奴婢就当您允许奴婢进去了……”
门外,阿尤从午膳的时候就开始没停下过叫门,这一整个下午亏她有耐性一直守在门外没离开过,叫叫嚷嚷的听得我厌烦不已。当下不假思索,拾起桌上镇纸就往门上丢去,“滚,再来烦朕打断你的腿。”
门外随之陷入一片寂静,但也只是半晌,阿尤那恼人的哭腔又再响起,“陛下,就算您要打断奴婢的腿奴婢也不走,没将您伺候好就是奴婢的不对。陛下您就开开门罢,要不奴婢去找摄政王来,您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也不能不进食啊!”
“福禄……”我通彻底没了耐心,叫了声同样守在门外的福禄。
门外一阵争执声起,很快的就渐渐远去,没过多久便又安静了下来。除了倒映在门上唐庄的身影外,周围已没有一个待伺的宫人。
桌上摆着两副我堪堪画好的丹青,一副是母后,一副是陶晚。
母后的样子是我依照着儿时的记忆画的。说实话,我长得一点也不像母后,小时候人们常说我长的像父皇,可长大后我却发觉自己长的其实也不太像父皇。
母后那双能够勾魂摄魄的眼眸不知道令多少个人青年才俊神魂颠倒,不能自已。就是在入宫之前也在宫外祸害了不少良家男子。虽然都是些道听途说的八股,但我绝对有理由相信母后的个人魅力。
虽说出众的音容相貌是衡量一个人美否的标准,但母身具的绝非那张天生的美颜与姣好的身段,她的舞技更是堪称一流。想当年父皇就是被母后的舞技所吸引,进而一发不可收拾的被母后整个人所吸引。
怎奈美的事物不仅仅是用来欣赏,更是用来呵护与爱戴,父皇壮年离世,母后又正值青葱年岁,难免会掩不住渴望呵护与爱戴的心。韩越也许只是冰山一角,谁又知道经常往护城河去的母后对着多少个不经意间途经的朝臣抛去过媚眼,又有多少人像韩越一样甘心情愿的将身与心都交给母后。
虽然在我与母后疏离之后她便就发觉了自己的所犯下的错,并且为此而还吃斋礼佛,但谁又能保证母后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陶晚与母后一样,眉目之间便可起到传情达意的效果,不论是无意还是习性,我曾在无意间看到过她对着皇叔挑眉逗眼,那时我还对男女之事蒙昧不清,并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现在想来她那时便就因为我的冷落而公然的开始与在我身边出没的男子调情,更甚至还背着我与别的男人发生了关系,怀了野种还胆敢理直气壮的说是我的骨肉。
越是看着陶晚的画像我就越是气不打一处来,我曾还设想着待我摆脱了这个身份后一定会还她们二人自由,却不想……
也许是因为母后当年的作为在我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对于此种丧德败性的事情我是从骨子里疼恨,我没法原谅她。
突的,在我聚神凝思的时候恍见窗外两道黑影闪逝,回眸,门前的身影已不知所踪。随之,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轻盈的脚步声接踵而至。
我不自觉地后退了步,登时提高了警惕,莫非又是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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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白色的靴子出现在纬缦底下的时候,我禁不住舒了口气。攸的,我又戒备了起来,莫非他是有意支开唐庄,实则是要向我下手?
“陶晚小产之事我已经知道了,你犯不着为此事而耿耿于怀。”皇叔轻松的说着,走到桌前将锦盒搁下,“听宫人说你一日未进食了,我带了些你爱食的糕点。”
自从我有意与皇叔疏远以来的这些日子里,这还是皇叔头一回主动来找我,并且还带了我最爱吃的东西。虽然我不太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但我想皇叔对于我醉酒一事一定是心存不满。虽然他现在的表现让我看不出半点的意图与算计,可这不正是他骗我的成功之处?
我一动不动的站着,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看着皇叔,“你早知道了陶晚之事?”我都快忘了,在这个皇宫里没有什么事是皇叔不知道的,除非他自己不想知道就另当别论了。
糕点被一一摆在桌上,皇叔抬起眼看了看我,一撇嘴,不置可否道:“这事你母后比谁都清楚,你真若是在意,大可以去问她。”
“不在意!这事换作是谁会不在意。若是皇叔的妃子与别的男人偷情还有了孩子,你还能这般镇定吗?”我绕过桌子来到皇叔的面前,气急败坏地嚷嚷着,甚至是积攒了一天的怒火终于有地儿宣泄了。
皇叔趋上前一步,一手便就揽上了我的腰,倾身便将我压制在桌上按着,嘴角微微扬起,介于笑与不笑之间,“若是我的妃子,我绝对不会让她有偷人的机会。”
“呵,我却是要忘了,皇叔是何等人,梦寐以求着要爬上你卧榻的女子不胜枚数,又怎么会去惦记着别的男人。”我双手抵在皇叔的胸膛上,施力想要将他推离自己,毕竟这样的接触会让我感到心慌。
皇叔轻而易举就把我的双手拿开,按在两侧,脸上的笑容却是越来越深,根本就不在意我冷淡的态度,“那么晔儿呢,晔儿是否也想过要爬上我的卧榻。”
“以前有,以后不会再有。”我偏着头,将脸转向另一侧,想也不想就说。
“原来,晔儿你才是薄情之人。”皇叔的侧脸贴在我的侧脸上,唇瓣抵在我的耳窝上低声说着只有我们可以听的到的声音。
我浑身一震,想要反驳的话说不出口,咬着唇,倔强的让自己看起来很没所谓的样子。
皇叔不愤不怒,扣指在我的下颌,硬是将我偏转向一侧的脸又扭了回来,?J1?D 对上他的时候才发现他面上竟然还呈有笑颜。
“晔儿若是觉得当皇帝,以男儿身示人让你开心,那我愿意继续当晔儿的皇叔。直到你哪天累了,倦了,随时可以回到我身边。”
我从未听皇叔讲过如此煽情的话语,冷不伶仃的听到却是教人一时难以适从,鼻子一酸,赫然湿润了眼角。
有指腹轻拭在眼角,有声音温柔相慰,“晔儿已经长大了,别再哭哭啼啼的。你知不知道,你哭起来的样子比黑隼还要难看。”
一个忍俊不禁,我哧笑了声,抡起的拳头直往皇叔的胸口捶去,“不许拿我跟黑隼相提并论。”那只从小将我吓到大的畜生,在自己死去后还忘生了只比它更为可怖的畜生出来,不仅吓我,还时时刻刻威胁着小小白一家大小的性命。
拳头被皇叔握在自己的掌中,低头便在我的手背上亲了亲,“晔儿,答应我,别跟夏穆走的太近,还有……”
“夏穆一心惦念着皇叔的侍妾,他该由皇叔来摆平才是。我不与他走近却不能保证他不来骚扰我。”我打断了皇叔的话,不论他在担心什么,我都很难再领他的情。
一霎,黑影压下,赫然间摄取了我唇上的温度。待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唇上一阵刺疼,血腥味冲鼻。
“唔,放……开我……”我挣扎着,不知为何他会有如此反应。而我越挣扎他却是越加施力在我身上,挤压在胸腔上令人喘不过气。
蓦然间,皇叔松开了对我的钳制,甚至不太留恋地从我身上退开。他就站在桌旁看着我,目光中透露出森森的寒意,语气也变得格外的冷淡,“这就是他想对你做的事。”
我则是一动不动的躺在桌子上,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的吸吐着气息,唇瓣上还隐隐作痛。听了皇叔这话我不禁紧紧闭上了嘴,若是让他知道夏穆曾亲过我,不知道他会怎样对我。
“就算如此,皇叔也不必要如此激烈的亲自示范。”我抚着唇支起身,与皇叔同样口气。
看着指腹上的腥红,我又再揉了揉唇,忍不住嘀咕了句,“当真是粗鲁。”
“却还有更粗鲁的,你要不要试试。”皇叔倾身靠来,吓的我连连后退,推翻了笔架,倾覆了砚墨。而我则是从桌边滑倒,跌坐在地上,掩不住的戒备于满面,直说:“不必再劳烦皇叔亲试,晔儿已经知道了。”
皇叔居高临下看着我,唇角透着阴气森森的笑,教人看了也要为之全身一抖,更何况他在这样看了我之后还对我说了句更为骇闻的话。
“往后少去掖庭与那二妃演戏了,入夜后我会来找你。”为免我误会,皇叔还特意补充了句,“以唐庄一人之力根本就不可能将你保护周全,我可不希望自己没在你身边你便就遭了什么不测。”
皇叔这话大有夸他自己武功高强之意,来去自如之余顺便可以将我轻薄一二,亦或是方便他谋害我。
我咬了咬牙,勇敢地说着,“如此,不是太麻烦皇叔了。累得皇叔两头跑,晔儿担当不起。何况还有倾尘姑娘,皇叔怎么能够放心将他一人留在王府,她若是出了什么事,皇叔岂不要后悔。”我虽然只见过倾尘一二面,可她的确是一个招人惦记的人。我若是男子一定会守在她身边不离开,却不知皇叔怎么就舍得抛下如此一位美娇娘而打算时时跑进宫来与我虚与委蛇。
听了我这话后皇叔很是奇怪地瞅着我,沉吟了会儿,“其实,我与倾尘并不是外人所想象的那样。你,懂吗?”
“外人将皇叔与倾尘姑娘想象成哪样了?”我想点头来着,可偏偏我又摇头了,皇叔这话岂非是在欲盖弥彰。想要谋害一国之君的事情都要请她帮忙了,那关系,还能一般么?兴许在谋了我之后他二人便可双宿双栖,一个为帝一个后,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呀!
皇叔这回认真琢磨了,将我从地上扶起,让我坐在椅子上。他双手搭在我的肩上,俯身与我对视,“晔儿相信皇叔的对不对,有些事情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样,皇叔几时骗过你了。”
我想说有,可我没有那个勇气。真要是说了,也许就省得皇叔再这般与我绕弯弯,直接将我掐毙了了事。可我好不容易长这么大,若真因为皇叔的一已私欲而牺牲,岂非冤枉?
见我呆了眼,皇叔又说,“你已一日未食了,喏,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说着就捻指拾起一片芋泥糕递到我唇边。
我愣愣地张口,轻轻地咬了口,酥香的芋泥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却是我从小到大一直喜好的口味。而御膳房里那个负责做糕点的小厨娘便是儿时向我讨要过皇叔画像的姑娘,听说她们那一批厨子再过两年就得离宫了,真不知道我到时候还能不能吃到如此合口味的糕点。
于是在我的注视下,皇叔又再堂而皇之的在我的寝宫内洗漱更衣,而后自觉地爬上卧榻困觉。
躺下之前皇叔还回眼瞅了瞅我,“别憷在那儿了,快到榻上来。”
我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挪了挪脚,含糊其辞:“晔儿还有些折子要看,皇叔先安歇罢。”
不料皇叔掀了被子就下榻,径直朝我走来,“明日休沐,有的是时候让你瞧。”
在皇叔的生拉硬拽下,洗漱更衣可谓雷速,不出半刻便就双双躺到了榻上。
我心跳突突,皇叔却自睡去,似乎他在还政之后比摄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