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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又趴下。
云儿敢怒不敢言,盯着他后背,恨不得一剑戳出个血窟窿,愤愤想,反正他喜欢的是男人,就当是长得过分漂亮的女人好了。她粗鲁地扯下他上衣,一直褪到腰间,后腰处青中泛紫,蹭破了皮,肿了一大块,衬着雪白如缎的凝脂肌肤,十分明显。那燕公子线条优美的脊背覆在刺绣精致的锦被上,勇猛不足,柔美有余,屋里顿时美色无边。他趴在那儿一动不动,俊美乖巧仿如邻家美少年,令人很难想像他手握龙泉剑,满身煞气,杀人不眨眼,化身为地狱恶魔的样子。
云儿伸手轻轻压了压伤处,问:“疼不疼?”他不屑地轻笑出声,回头看了她一眼,“你还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还怕疼吗?”云儿撇嘴道:“,怎么是第一个,我不信。难道你小时候摔倒了,你父母也不问吗?”他缓缓摇头,“记得有一次我不小心绊倒了,头磕在石头上,那时候我只有五六岁,血流了一手,不等我哭,底下伺候的奶娘、丫鬟、侍卫黑压压跪了一地,大家面如死灰、诚惶诚恐向我叩头请罪。”
她愣住了,问:“那你父母呢?不问你疼不疼么?”他自嘲地笑了笑,神情显得十分寂寥,“我父母知道后,将所有跟在我身边的人重打四十大板,近身伺候的四个丫鬟全部处死。”云儿骇的合不拢嘴,睁大双眸,攥紧双拳骂道:“太过分了,不就是磕破头,流了几滴血吗?又没有死人,为什么动不动就杀人?”
他重重“哼”了一声,“你三番两次冒犯我,连龙泉剑都敢偷,就算长了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现在知道怕了吧?”云儿瞪着他,手在他伤处用力捏了一把。他“啊”的一声大叫,摸着后腰坐起来,吹胡子瞪眼睛吼:“干什么,不想活了?别以为我真舍不得杀你!”反了这都!云儿眼睛看着屋顶,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说:“没干什么啊,伤口不肿了嘛,得揉一揉才能活血化瘀啊。你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我若想要你的命,早下毒手了,还用等到今天?”
那燕公子心想,说的也是,她若存心不轨,偷剑那晚自己早就没命了。他忍下这口气,龇牙咧嘴说:“你下手不会轻点?要在平时,你早被拉出去乱棍打死了!”云儿“切”了一声,不屑说:“怪不得爹不疼妈不爱的,就你这凶残样儿,是人都得躲着走。”那燕公子登时怒了,冷笑说:“看来你是成心找打!”一拳轰了过去,瞬间化成千万道幻影。
云儿武功不咋地,反应却很快,一见不对,抱头滚在床上,鞋子也没脱,嗤嗤嗤一溜烟躲到床的最里边。见他怒不可遏,大动肝火,连忙举手说:“开玩笑,开玩笑,我不也是爹不疼妈不爱的,流落江湖,无依无靠嘛,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干笑了一下,讪讪说:“你说这下手不重的话,怎么化得开淤血呢,是不是?”
那燕公子生□洁,见她穿着鞋子就这么跳上自己的床,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怒吼:“你给我下来!”胳膊一伸拽住她,一把甩在地上,哪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同时气急败坏站起来,指着她鼻尖说:“全部换了!”
云儿没反应过来,愣愣问:“什么全部换了?”那燕公子将床上的被衾、绣枕、软垫统统扔下来,嫌恶地说:“还不快换新的!”云儿暗骂他啰嗦,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可怜兮兮说:“怎么换?我不会——”
那燕公子气得瞪大眼睛看她,见她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深深吸了口气按捺住火气,指着房间后面的檀木橱柜说:“里面有新的。”见她没有动,“啧”了声,不耐烦说““嘿,傻了你,还不快去拿。”作势要踹她。云儿只得爬起来,磨磨叽叽抱了一套被衾回来,堆在床头,发了半天呆,回头看了他一眼,懦懦说:“我不会铺床。”
那燕公子一时无语,冷着脸逼近她,一步一步,落地有声,如踩在人的心窝上。云儿赶紧撒腿跳开,涎着脸说:“我不会……是真的,但是我,我……我可以找会的啊。你等着啊,我这就给你叫人去。”一阵风冲了出去,刚巧在外面的过道上碰见一个美婢,手里提着一篮子不知道什么花,清香沁人心脾,一串串攒在一起,红灿灿的开得甚是热闹。她忙拉住人家,笑脸相迎,“姐姐好,你这是要上哪儿?”
那美婢面容姣好,身姿纤细如弱柳拂风,眸光一闪,上下打量云儿,见她面生的紧,笑说:“妹妹在哪儿伺候?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云儿料想哪有不会铺床的丫鬟啊,自己是被逼的,当然不算,就是会,也不能这么没骨气给仇人铺床叠被啊,笑说:“姐姐快来,你家公子大发雷霆,说床没铺好呢。”挽着人家的胳膊就往里拽,边走边问:“姐姐叫什么名字?”
“我叫失失。”
云儿侧过头看她,“施施?好名字。”
她摇头笑说:“不是西施的施,是失落的失。”
云儿挑眉“哦”了一声,凑过去小声说:“你家公子脾气不好,待会儿进去后小心点儿。”失失奇道:“为什么是我家公子,难道不是你的公子吗?”她不屑道:“切,想得倒美,我才不是他的粗使丫鬟呢,任打任骂——好了,闲话少说,我们先进去吧。”冯陈守在外面横剑拦住云儿和失失的去路,皱眉看着俩人不说话。云儿指了指里面,耸肩挑眉说:“好啊,你去给你们家主子叠被铺床,端茶倒水,我还巴不得呢。”
好狗不挡道。主子奴才一个样儿,真是讨人厌。
自从她上次偷剑跑了,又经东方弃大闹别院之后,这里便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守得比铜墙铁壁还严,别说人,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第 31 章
第十七章看似风平浪静(上)
里面传来那燕公子的声音,“冯陈,让她进来。”听起来甚为不快。云儿对冯陈吐了吐舌头,大摇大摆推门进去,拍手说:“好啦,铺床的人我给你找来了,我能不能回去睡觉了?”他横了她一眼,阴沉沉说:“你给我老老实实在这儿站着,哪都别想去。”转头打量跪在地上、手上还挎着花篮的失失,“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失失低着头回答:“奴婢叫失失,进府有段时间了,一向不在公子跟前伺候,所以公子不认得。”他微微点头,“说话挺清楚的。起来吧,收拾好你就下去。”手里捏着一枚黑色棋子,自顾自坐在那儿下棋。
失失将腕间的花篮挂在窗边,就着盆里的水洗了手,擦干后放在小巧精致的香炉上熏了熏香,展开绛紫色的软被,往空中这么轻轻一推,一条宽大的锦铺的四平八稳,无一丝褶皱。云儿抢上前要帮忙,她嘘了声,推开她小声说:“公子爱干净,被褥这些东西,不让人乱碰的。”自己走到对面,将边角处抹平。云儿讪讪地退下来,嘿嘿笑说:“你铺床的动作真好看。”她低声笑:“这算什么,你在公子身边伺候,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都不会?”云儿努了努嘴,挑眉不说话。
失失手放在腰侧,行了个礼,柔声道:“公子,床铺好了。”那燕公子眼睛盯着棋盘,头也不抬,没任何表示。她等了会儿不见动静,对云儿使了个眼色,轻轻带上门走了。云儿两只眼睛溜来转去,见他一心只顾着下棋,浑然忘我的样子,心想自己还是不要站在这儿碍眼的好,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学螃蟹的样儿横着身子往门口蹑手蹑脚移去。她指尖悄无声息搭在门扉上,像干什么坏事似的口舌有些干燥,心跳得很快,眼看下一秒她就要脱离苦海,身后却传来极其温柔的一声——
“去哪儿?”
那燕公子背对着她,眼睛仍然盯着棋盘,右手缓缓落下一子。云儿干笑数声,“呵呵,呵呵,没去哪儿,你总不能连茅房也不让我上吧?”
“屏风后面有夜壶,我允许你用。”那燕公子不紧不慢说道。
云儿耷拉着脑袋走过去,这哪是夜壶啊,亮澄澄的金漆珐琅陶瓷,底部擦得比镜子还亮,居然还有香味。对着这么一个混世魔王,随时有生命危险,哪还上的出来,她硬着头皮说:“我突然又不想上了。”
那燕公子站起来,面无表情说:“既然如此——”张开手臂,示意她更衣。云儿被他看的头皮发麻,只得悻悻站到他跟前,毫不客气掰开他金丝缠边玉腰带,一把扯下深蓝色外衫,动作一点都不轻柔。脱就脱,又不是没看过!
那燕公子实在忍受不了云儿笨拙的动作,解个腰带费半天的劲儿,差点没把他勒死,真怀疑到底是跟她过不去呢,还是故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不耐烦地推开云儿,自己踢了靴子上床歇着。今天实在是累了,筋骨酸疼不说,又受了不轻的内伤,浑身有如针扎蚁咬般,十分难受。
云儿手足无措站在屋子中间,他就这么睡了?那她呢,怎么办?一句话不说,就这么撂下她,又不让她走,这也太没良心了吧?喃喃咒骂一声,她从矮榻上搬来他刚才扔在地上嫌脏的被衾软垫,就这么铺在云母大理石地面上,躺上去试了试,又柔又暖,整个人像陷在云堆里。云儿大喇喇翻了个身,美滋滋地想,这样也很舒服嘛。白天又是逃跑又是落水又是被抓的,魂都快吓没了,这会儿总算消停了,云儿长长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很快睡熟。
一夜无梦,醒来时天色晶亮,橘红色的阳光照在窗棂上,像是镀上了一层绯红的云霞。云儿揉着眼睛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昨晚睡得可好?”听的有人问,她张口就答:“很好。”待发现问的人是命中煞星,背对着她不知道坐在桌前写什么时,她便不理睬了,将被子枕头胡乱一卷,随手塞在墙角旮旯里。
初秋明亮、温和的阳光照在这个俊美无双、脸色略带苍白的年轻男子身上,再华美的词章、再绝妙的丹青也难以描绘,可惜说出的话却大煞风景,比他腰上的龙泉剑还锋利几分,“哼,你跟猪说不定是本家。”云儿气得跳脚,一大早的,就拐弯抹角骂她是猪,欺人太甚,吼道:“你才是猪八戒!”
云儿见他手一扬,眼前一晃,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只觉脸上一痛,似被暗器偷袭,强劲的真气逼得她差点站立不住。她踉跄了下,用手挡住脸,有些惊疑不定,低头一看,原来是他写字用的毛笔,发现手上一片漆黑,突然反应过来,冲到铜镜前一看,满脸都是溅到的墨汁,气得差点晕倒在地,真是晦气。
那燕公子转过身,见她素净的小脸此刻花的像只黑猫,唇角不由得逸出一丝笑意。云儿两只圆圆的大眼睛怒火中烧,黑亮的瞳孔里面清晰地倒映着他的身影,小小的、安静的、陌生的,完全不像他自己。无限在瞳孔里绽放,永恒在刹那间收藏。
他看的有些愣住了,瞬间回过神来,轻笑出声,弯腰拾起毛笔,放在她左手心,“洗干净啊。”又将一张药方放在她右手心,“快去抓药。”声音虽然轻柔,却不容拒绝,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和气势看着她嘟嘟囔囔、不情不愿离去的背影,他不由得陷入沉思。明知她诡计多端,狡猾奸诈,为什么还是这样毫不怀疑地信任,甚至任由她酣睡在自己的卧榻之侧?为什么屡次遭她戏弄,每每气得想要杀她,总是会手下留情?为什么不能忍受她的逃跑,马不停蹄,兴师动众也要把她抓回来?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