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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下,总不至于身首两处。”
“王爷英明!”
“不用在这里说阿谀奉承的话,把人抬下去。今夜你亲自去办,记住!”啪地一声,一根海棠花枝折断。“由着他们斗去,想先收拾了我?还不知道这先死的是谁呢!”
“那边如何处置?”
“本王暂时顶这个缸也不冤。”秦王又笑了起来。“不过是多挨几鞭子,去,给本王将药备好。”
常在答应一声,转身退下,秦王望着他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
“秦王殿下,怎么沉不住气了?”不男不女娇媚的声音自海棠树后传出,一个身段妖娆的绝色美人转了出来。
“哼!你们宗主两面三刀,既选择了和我合作,又去撩拨齐王,做些下三滥的勾当!当我是瞎子么。”
“王爷,这可冤枉我家主上了,宗主向来言出不二,绝不会出乎反乎。”一只雪白柔夷搭在了秦王的肩上。“王爷不想我么?”
“男人生成你这样,羞死了玉真宫娃,飞燕合德,真真是妖孽!”秦王口里说着,手狠狠掐了一把绝色美人的脸,笑了出来。“给本王做妾可是委屈了。”
“王爷孔武有力,魅语怎么会委屈?”
呵呵呵……一阵恣意的大笑。
“王爷真的心软,要留下他?”
“美人儿,你说呢?”
“王爷真真有九五之相。”
“可惜父皇半分不肯瞧我一眼,倒是对齐王格外青眼。”
“王爷,事情可是要抓紧了,一旦那个舞阳将图交了出去,魅语对宗主无法交代倒还其次,王爷的江山大计可是要耽误了。”
“那个舞阳是个人精,他若肯交,去年便交了,我还是怀疑这个宝藏是轩辕那混账布的迷魂阵,诱我和齐王上钩。”
“宗主传递的消息岂会有假,这个宝藏的确存在,王爷一向英明果断,如今怎么倒畏首畏尾起来。”
“本王担心这是个圈套!轩辕历来是吃肉不吐骨头的,如今被一个家奴牵了鼻子走,这事怎么看怎么诡异。”秦王嗤笑一声,伸手将魅语头上的一支翡翠簪拔了下来,又重新插了进去。
“那个舞阳估计已经到了四方镇!”
“哦?这么说这个宝藏是真的?”
“宗主来信,已经确认!”
“齐王马上就会动手,我们后发制人,坐收渔利。跑不了她的,我捏着他的七寸。”
刑部的秘密地牢里,轩辕一醉冷眼看着已经直挺挺躺在地上不动的信使,眼角余光扫过刑部看守犯人的典狱官。
瑟瑟索索,几个下属跪伏在地上,不住颤抖,看着轩辕一醉的眼中已经是风雨凑集,山雨欲来的犀利。
“馒头!”轩辕一醉突然咧嘴笑了起来。“你们好大的胆子!”
冷冽的声音象是漠北寒瀑,泠泠冰冻,刺人骨髓。
“王,王爷!属下知罪!”
轩辕看着躺在地上的死尸,面上安闲,除了嘴角溢出一丝已经阴干的血迹,看不出异常来,手轻轻拨过死者的耳朵,也是一线凝固的血渍。
“牵缘一线!”轩辕一醉的眉峰微微跳了一跳。
桓疏衡手拿折扇敲着左手,皱皱眉头,这牢里一股霉湿腐烂的味道直冲鼻子。
“说,都谁来过这里。”
“依照王爷吩咐,这里是秘密关押重罪犯人的地方,小的们一时一刻不敢放松,怎么敢放人进来。”
“自犯人羁押,你们怎么轮的值,和谁一班,期间发生了什么,分别说!”
“属下亲自在这里监督,生怕有所纰漏,看官的兵丁也没有放回家去,期间相安无事,只除了赵三吃坏了肚子,多跑了几次东厕。”典狱官知道自己难逃法办,仔细回忆着这两天的情形,颤抖着声音说了出来。
“赵三?”
话未说完,几个侍卫早已经扑向了正准备自戕的赵三。
赵三本想趁交班之际溜出大牢,不想人刚毒死,羽卫和暗卫就已经封锁了整个大牢,任何人员不许随意走动,心里早似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听见典狱官的话,早知道不好,不成望一切都晚了一步。
轩辕手一动,扯下了赵三的面具,一张精瘦枯干的脸露了出来。
“想死?”轩辕一哂。“桓王爷,那个梳洗的尚未行刑?”
“来人,给他上上,本王看看他的骨头是什么颜色!”桓疏衡心领神会,扇子一挥。
“王爷,王爷开恩。我……我招!”赵三匍匐在地,身子瑟瑟发抖。
重返四方
日暮,细雨零星三五点,稀稀疏疏,若有若无。
阴森森的一带野树林里,一匹枣红马“嘚嘚嘚”走进。
马蹄踏着枯枝败叶,散发出一阵阵霉烂的气味,无数蚊蚋被惊起,嘤嘤嗡嗡围绕在马腿四周,马儿气得连打响鼻,不住的撂着蹶子,却是驱不散这嗜血的翎毛虫豸。
舞阳手挽缰绳四处观看,树林蓊郁,茅草茂盛,接连几天都是阴雨绵绵,不肯放晴,身上似乎都已经发霉了。抬起胳膊闻了闻,皱了皱眉,苦笑了一下。
伸手抹抹脸上的雨丝儿,拿起水袋,拧开木塞,喝了两口凉水,这才长长出了口气。
过了这个野树林,距四方镇不过二十里,总算不曾误了期限。
在桃花镇里,舞阳将薇落交付给红衣,没有停留,闪身离开小院,心里咂摸屋子里欧阳九似动非动的脸,一时琢磨不透。欧阳九、红衣、第五、石非,包括自己若是论起功夫内力来,红衣留下自己不是没有可能,他是故意放纵自己单独行事,想到这里心里热烘烘的。
一个人迅速拿着包裹奔出了桃花镇,为了掩人耳目,找了一个无人所在更换了女装,又在农家花重金买了一匹马,这才向四方镇方向赶来。
一路上果然没有发现有追踪者的痕迹,忐忑不安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来到这个小镇已经是第五次了,望着远处,嘴角滑起一个僵硬的弧度。
纵马走进林子,找了一处平坦所在,放马儿自己吃些野草,自己连忙闪在树后,迅速换回了男装。
再次骑着马走出林子的时候,看见第五脚勾在一株老槐枝桠上,头下脚上,倒着身子看着她,笑的一脸奸诈。
“不承想舞阳姑娘换上女装,英姿飒爽,别有一番风味,啧啧啧,我见心动!”第五身子一抟,蹭地自树上跳了下来,笑嘻嘻看着舞阳。
嘴里咬着一根树枝,手指着地上,茅草丛里并排躺着四个黑衣人。
舞阳乜斜着望了一眼,半晌乃道:“怎么不留活口!”
“活着也是受罪,在下送他们去轮回。”
“是如意门?”舞阳翻身下马,仔细打量着四个人的脸。“居然还有余孽。”
“你看看这个!”
四枚腰牌递到了舞阳手中。
“人”字牌!
舞阳只觉瓢泼一盆冰水,浑身冰凉,四肢发木。
“这些人的来历舞阳姑娘知道吧。”第五伸手拍拍舞阳的肩,十分亲热地说了一句。“都来自己皇宫大内,羽卫!”
知道四个人身上翻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肩一侧,闪过第五的手,脚尖一点地,舞阳蹭地跃上了枣红马。
“哦!”
舞阳哦了一声,双腿一夹马肚,回手一鞭,枣红马吃痛,扬起蹄子快速奔了起来。
“哎,哎!干什么去——”第五一见急忙运功飞奔,追在舞阳的马后,气喘吁吁地大叫。
“我帮你处理了这几个,怎么连个谢字不说一个,我没骑马!”
“咱们约定——四方镇见!”
舞阳斜了一眼,甩下几个字,快马一鞭,向前奔去。
“小人!”
“第五君也从来不是君子!”舞阳轻飘飘扔下一句,扬长而去。
第五气喘吁吁追上舞阳的马屁股,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用手指指点点,指着舞阳说不出话来,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极度夸张地呼呼喘气。
舞阳居高临下看了一会,手按马鞍,一个伶俐翻转,跳下马背。
撩眼望去,街对面刚好是一家正燃着通红炭火的铁匠铺,叮叮当当的正干的热闹。
“舞阳没求你跟着。”舞阳微微哼了一声,拉着马匹走进正大汗淋漓的铁匠,“掌柜的,给这匹马换个马掌,拉出去溜溜,喂些敷料,明日我来取,这是一两银子。”
“客官,尽管放心!”打铁的看见白花花一锭小银,心里乐开了花,急忙接过马缰绳,自去料理。
“别装了,第五兄。”舞阳看着第五,突然咧嘴笑笑。
林子里居然敢偷窥自己换衣服,舞阳心里不爽,又不能明着发作,纵马狂奔溜了他一路,心里的郁闷这才稍稍退去,顺手摸摸自己的荷包。“走吧,我请客!”
“你个——!”第五气得横了一眼,极想骂她一句死‘丫头片子’,话到嘴边没敢骂出去,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舞阳一脸的淡泊,又恢复了曾经四方镇武选时候置身世外的那种表情。
第五看着,心里不知怎么突然一软,汩汩上涌的是莫名的悸动。
“吃光你个穷光蛋!”
“你们这些王孙贵戚,纨绔子弟,不知稼穑艰辛,只知不劳而获,心怀非分之想,这世上只有六月飞雪之冤,哪有黄粱成真一说。”舞阳低头看着青石板的街路,嘴里突然泛苦。
第五不想舞阳说了这样一句,一时语塞。
淡淡水墨色的层云压在树梢,树枝轻轻摇动,有弱不禁风的飘摇之态,一股温湿夹着花香扑跌了过来,宛似这花香也沉重了,直往身上跌落,舞阳突然叹了一口气。
断雨零星,三五滴飘进嘴里,有些苦,有些涩。
“第五,他们三个现如今可还好?”舞阳突然有些伤感。
“放心!”第五心里作怪,极少见到舞阳这样一幅颓丧模样,感春伤秋,叹花开花落不象她的做派,心里起了点疑心。
“不放心又能如何?人在你的手中。”
“你——没事吧?”
舞阳一笑,一张脸上笼满了湿湿的雾气,抬头看见路边一株柳树上挂着一串红灿灿的灯笼,褰袍提足,转身走进了这家酒肆。
第五也自抬头,只见上面书写四个大字:如意酒家
虽是清净偏远小镇,这四个字竟也有大家风骨,写的潇洒俊逸,翰墨淋漓。暗暗慨叹这世上藏龙卧虎,半分不敢小觑。
几滴细雨滴入眼眸,这才惊起,嘴一撇,自顾自撩起竹帘,步入酒肆。
舞阳细细打量周围,这才走到角落里,将包裹放到桌子上,占了靠窗的一处。
一碟卤鹅头鹅掌,一碟凉拌三丝,一碟爆炒羊肝,一碟花生米,一壶茉莉香片。
舞阳看见第五上得楼来,伸手请第五坐下。
第五走近桌子,正看见这清汤寡水的几碟子菜肴摆上了桌子,嘴巴一勾,伸手扯过小二,自袖中掏出一锭十两的大银。
“上等酒席一桌,将你们拿手的桃花酿拿一坛。换个最上等的雅间。”
小二本来看见舞阳一副穷酸相,懒得搭理,如今看见财大气粗的财神爷出手一锭大银,登时眉开眼笑起来。打开一间精致雅座,点头哈腰的向里面恭迎。
第五执拗地伸手,舞阳乜斜半天,这才走进雅间,眼睛却是始终瞧着窗外,心思飘忽游离。
不一刻功夫,小二将新鲜时蔬,山珍海味,捡好的排满了整整一桌子。
“你离开京城的几日,朝堂上已经天翻地覆了,舞阳姑娘居然还有这闲心看雨景?”
第五站起身来斟了一杯酒放到了舞阳面前,曲起中指敲敲桌子,对望着窗外岿然不动的舞阳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这话从何说起,我只关心三杰的安危,你说那些与我何干?”舞阳扭过头看了一眼,甚是不以为然,一对眸子黑幽幽的没有任何内容。
“听我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