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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晚·帝宫九重天-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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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昨天与他在秦府分别相距只有一天一夜,十二个时辰而已,我不但把持不住与他肌肤相亲,翻云覆雨,并且真的开始相信自己就是盈盈,甚至和他计划起未来的相依相守…… 


      他白衣胜雪,落落站于阳光之下,整个人仿佛散发着柔柔的光晕。 

      的确足以让人魄动神驰。

      但我高高坐上马背时,好歹恢复了些神智。 

      执手相看泪眼后,在即将策马而去的那一刻,我很煞风景地问了一句:“昨天早晨你和相思给我喝的茶中,是不是放了什么东西?”

      那干净的笑意便多了几分狡黠。 

      “是。”他道,“不过,解忧花只对盈盈有效。因为我给她服过大量忘忧草。”

      解忧花? 

      忘忧草? 

      那是什么东西? 

      我正想细问时,他忽然道:“昨晚我还瞒你做了一件事。” 

      我不由道:“什么事?”

      他笑了笑,竟比狐狸还奸诈。 

      “我送了一个小包袱给司徒凌,里面是你的裹胸和玉簪。” 

      “你……” 

      我骇然,扬手一鞭向他身上打去。 

      他不闪不避,重重一掌打在马背上。 

      马儿惊嘶一声,抬足飞奔;我的身体不稳,那一鞭失了准头,自然便落了空。 

      愤怒回身瞪他时,他负着手,正散漫笑道:“若他这样还肯娶你,改天我送他一只百年老龟!”

      我从没想过,一个有着那样出尘笑容的男子,也能笑得那样卑鄙无耻! 

      可惜马儿已奔得远了,等我能勒住马往回看时,他已不见了。 

      他原来站定的地方,空落落的,洒了大片阳光。 

      而高高的树梢上,依然挂着一只纸鸢。 

      大蝴蝶携了小蝴蝶,在风中飘呀,飘呀…… 

      依稀听到咯咯的笑声。

      在很遥远的地方,笑得如此开怀。

      满心的怅惘和不知所措,我一路信马踱着,午时过了,犹未至北都城门。 

      而沈小枫快马加鞭已经赶了上来。 

      她平时大大咧咧,可到底是黄。花大闺。女,昨日亲眼见我和淳于望亲。热,便有些讪讪的。 

      我也不自在,只作不经意地问道:“相思知道我离开了吧?” 

      “应该知道了吧?”

      “应该?” 

      “那轸王在你走后才令人叫我们回去,相思小姐欢欢喜喜进屋去了。我听说你走了,紧跟着也就牵马离开。 

      走出院门时,忽然就听见相思小姐大哭起来。喊着娘亲哭得惊天动地……” 

      我鼻中一酸,忙淡淡笑道:“小孩子家都这样。她有父亲在跟前,哭两声也就没事了。” 

      沈小枫点头,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地问我:“大小姐,你下面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刚和我一起照看相思小姐的侍女……就是那个叫软玉的,说你曾是他们王爷的妻子……要不是因为相思小姐在跟前,我差点和她动了手。可她说的有来有去的,听着像真的一样。”

      “她……说什么?”

      “说大小姐曾和王爷做了三年的夫妻,相思小姐就是大小姐亲生的,血溶于水的至亲骨肉。所以大小姐这样血里火里走过的大将军,才会对相思小姐那样好。还说有人给大小姐下了药,让大小姐忘了那三年恩爱…… 


      “你信吗?”

      “我不相信……” 

      她觑着我的脸色,“可我……从没见大小姐这样过。大小姐不仅是秦家的大小姐,更是……我们大芮的昭武 将军……” 3

      “大芮的昭武将军……” 

      我勉强一笑,“二嫂……快生了吧?” 

      沈小枫掰着指头道:“已经七个半月了。还有两个月吧?那时估计还热,大热天的坐月子,只怕不怎么舒服 

      我点头道:“可以多预备冰块,找一处凉爽些的屋子待产。但愿……是个男丁。” 

      “是啊,咱们秦家嫡系的子孙,委实太过单薄了……” 

      成功地转过了话题,我心头轻松了些。 


      ----------------------------------------------- 

      回到秦府时,晚上随我出去的人自然早就回来了。 

      管事忙忙过来迎着,一边令人牵走马匹,一边笑道:“将军可回来了!二公子令人问了许多次,再不回府, 只怕得遣人出去寻了!” 

      我问道:“有什么急事吗?” 

      管事答道:“倒也没什么急事。只是南安侯巳时便过来了,已经在书房里等了半天。”

      我承认我已受了淳于望的蛊。惑,真的打算退亲,至少也要设法推迟两人的亲事。 

      但我根本没想好该怎么向他开口。

      尤其,在听说淳于望送了那些东西给他后,我已经想不出我该怎么面对他。他对我好得无以复加,一次次伴着我走过最困难的时候,我却一次次让他失望。 

      这一次,更是奇。耻大辱。 别说他这样尊贵骄傲的男子,即便是普通男人,被人这样践踏尊严,也该气得吐血了。 

      秦彻也正在等我。 

      见我回来,他松了口气,问道:“用过午膳了么?” 




 惊尘梦,苌弘化碧时(一) 


          
      我正要答时,他却又截口道:“先去见南安侯吧!他很不对劲。午间用膳,他粒米未进,却喝了两壶酒。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惹他不开心了?晚晚,我不是说你,平时领兵打仗,自然要刚硬些;可对付男人,还是态度和软些好。尤其司徒凌这样的男子,一颗心只在你身上,若你有些女孩儿家的温柔,自然百炼钢化绕指柔,两人都舒心不说,旁人也愈加不敢看轻我们秦家。”

          我连应都不敢应,一低头便往书房方向走去。

          沈小枫正要跟在我身后离去时,便听秦彻唤道:“小枫,你过来!”

          沈小枫忙应了,急急走向秦彻。

          我明知秦彻必是询问沈小枫昨晚之事,想示意她别说,可料着这些事必是瞒不住的。

          何况沈小枫从小侍奉秦彻,自有一段女儿家的心思,并未因秦彻成亲便丢开,便是我阻止,只怕她也不肯向秦彻隐瞒。

          任我怎么避,也逃不过那位昨晚和我颠。凤倒。鸾的男子神机妙算悬过来的一把刀。

          斩在我和司徒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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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里静悄悄的,并没有我想像中的紧张气氛。

          我甚至怀疑司徒凌是不是等得不耐烦,已经悄然离去了。

          忐忑踏入屋中时,我却一眼见到了司徒凌。

          他正安静地坐在我寻常处理公务的椅子上,出神地看着一幅画儿。

          “凌……”

          我不安地唤了声,慢慢走过去时,才见他抬起眼,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我一眼瞥到他手中的画儿,已是羞惭得满脸通红。

          那张画,正是前天淳于望留给我的那幅画。

          相思的涂鸦,加上淳于望熟练的饰画,红梅疏影里,女子素衣散发,眉目温文,正携了相思款款行来……

          我唇舌干涩,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或许,也无从解释。

          画此画之时,我尚可为自己辩驳,一切只是被人胁迫;但昨晚之后,我的的确确,已叛了他。

          从身到心。

          “对不起。”

          我讷讷地说了一声,便要从他手中取过那幅画。

          他却若无其事地将画放回桌上,慢慢卷起,缓缓道:“你回来了?”

          我汗颜,只得轻声道:“听说你来了很久?”

          他摇摇头,“也没有很久,今日闲,就过来坐坐。”

          看他的神情,竟比寻常时候还要和悦镇静几分,只是言谈之间,隐有酒气溢出,便见得秦彻说得不假,他的确喝了酒。

          收拾了画,他又从怀中摸出一枚玉瓶放在桌上,说道:“你寻常服的药丸,已经练制好了。虽说发作频繁,自己还需节制些好。服多了,对你自己有害无益。”

          他难道只为送药而来?

          又或者,淳于望的东西并没有送到他手上?

          拿过玉瓶来看时,里面的药丸满满的,飘着熟悉的药香。

          早知这药丸练制不易,我最近常服煎药,不想他这么快便把材料觅齐,预备得妥妥当当交在我手上。

          “谢谢。”

          我垂头,捻着玉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他却站起身,淡淡笑道:“我竟不知道,我们之间,也开始有这么客套的时候。”

          他抓过那幅画,说道:“我也想着,如果我向你要走这幅画,大约也不必说和你道谢吧?”

          我怔了怔,强笑道:“这幅画……原寻常得很,你要来做什么?”

          “寻常得很……”

          他轻声重复,“真的很寻常么?可我怎么觉得,对于画里的人,以及画这幅画的人,怎么也算不得寻常?”

          “不寻常吗?”

          我问,“我开始觉得他们寻常得很,可近来越来越奇怪,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们是我很亲近的人?”

          他黑眸深注,笑意却冷了,“亲近?比你和我还亲近吗?”

          我垂头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自然亲近。可为什么该完全陌生的人,会有那样的亲近感?难道,我也有把自己最亲近的人遗忘的时刻?”

          “你?遗忘?”

          他手中用力,画卷被揉得弯曲。

          “我怎么觉得,是你遗忘了我们之间的婚约……和感情?”

          “不是……”

          我下意识地立刻辩解,旋即又顿住。

          不论淳于望和我是不是有过那么三年夫妻生活,他才是和我自幼定亲的夫婿。

          曾经的三年,想与阿靖隐居深山的私心,柔然军营的遭遇,还有昨夜和淳于望的缠。绵……

          无一不是对他的羞辱和背叛。

          
      见他原来平淡的目光越来越尖锐,竟如钉子一般钉着我,我越发难受,脱口说道:“我们还是先别成亲吧!或者……你可以考虑娶一位贞德有才的大家闺秀为妻。”

          他蓦地把画卷摔在桌上,站起身冷冷地看着我,森寒肃杀的气势顿时迫得人透不过气。

          他冰冷地说道:“你让淳于望送那些东西给我,便是想达到这样的目的吧?”

          自从听说淳于望耍了这么无赖且无耻的手段,我便知道我避不了会面对这样的窘境。

          凭我怎么皮粗肉厚没有廉耻,闻言也是难堪。 
 


 
      惊尘梦,苌弘化碧时(二) 

          
      许久,我才能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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