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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云殇-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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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脸刷白,含着泪咬着唇。

一路往正房走,来不及冲刷的血迹处处可见。太医从屋内出来,刚要见礼,亦璃便道:“此刻顾什么虚礼。沈相如何?照实说!”

“老大人——尚有一口气,想是等着王妃见最后一面!”

亦璃走在前入内,只怕沈儒信的惨状吓着洛妍。那面孔果然可怖,灰白得没有丁点血色,眼睛深深凹陷在眼眶,焦急的眼光已由一线而涣散。亦璃急急的将床榻侧的烛台端在手上,照着才进门的洛妍与瑑儿。

沈儒信来回看着三人,竟将目光定在亦璃身上,搁在被子外的右手颓力的抬,只有手指弱微动弹。

瑑儿只扑到床前哭泣,洛妍却是呆立着不知该如何。床榻处光线昏暗,沈儒信的脸在阴影中显得没那么惨绝,只那不舍与挂念的眼神叫人揪心。亦璃放下烛台,拉着洛妍走过去。按礼制,他是皇子,不得朝臣子下跪。可此刻,他单膝跪下,见洛妍仍旧站着,也拉她跪在身侧。这才凝视着沈儒信道:“岳父放心,亦璃定当如珍惜自己性命般珍惜洛妍。”

沈儒信已是气若游丝,眨眼应承,他看一眼洛妍,又瞧瞧瑑儿,最终指着洛妍。

洛妍知他有话交代,跪到近前——

想必那是将死之人提起的最后一口气,他的话,亦璃与瑑儿也听得一清二楚:“逆父命求生,不可。”

洛妍一愣,这是春秋典故,急子为父为庶母所害的故事。她已明了沈儒信之意,可此刻,即便知他在等自己的承诺——

也不顾亦璃在侧,她无畏的直视沈儒信期许的目光,执意道:“父亲之意,女儿明白!断不可学那愚孝的急子,大义面前,灭亲,未尝不可!”她并不指望沈儒信认可,胸腔里充斥的皆是仇恨二字,可她深知,复仇的路不比寻找泠然来得容易。

谁会屠杀了满门,却偏偏留着沈儒信做这最后的交代?洛妍太过明白!

沈儒信接连咳嗽,一直趴在床尾哭泣的瑑儿也过来摇晃着洛妍的衣袖:“答应——答应老爷吧!”

洛妍倔强的跪直了,接连三叩:“父亲放心,我与瑑儿都会好好活着的!”

沈儒信徒劳的抬起手臂,无奈的垂下,亦璃看得不忍,也拉着洛妍道:“洛儿,岳父最后的遗愿,你快应承才是!”

她依旧执拗的望着沈儒信,表达着毅然的决心。

令人诧异的是,垂死的老人最后挤出一丝苦涩却欣慰的笑,缓慢的阖上眼。

“洛儿!”亦璃不知该如何安慰,洛妍却拦住他的手,亲自伸手过去,试探鼻息。她这才留意到,床帐内,突兀的挂着一副画。她克制着怒火,颓然坐在踏几上:“请王爷派人往宫里报信,求父皇看在我父亲为国事尽心的份上,赏个谥号。还请王爷斟酌着措辞,可否赏个忠字?”

亦璃连声应着,狐疑的打量洛妍。想她家里本来就无男丁,忽遭变故,想她大悲之下也是不得不如此冷静。“洛儿,你别操心。一切有我,自会替岳父打理好身后事。”

她点点头,对瑑儿道:“着人去将别院的家丁、仆妇调来。黄昏后,便该有吊唁的宾客前来。你打起精神来,里外还得照应!”

“洛儿,我让褚杰过府打点一切,你就别管了!”亦璃将她搀起,偏她穿了一身素服,叫人看了分外心酸。

她扯扯嘴角,勉强笑着:“有劳!我想在父亲屋子单独呆会儿!”她仰头看着高悬的屋脊,“父亲的魂魄一时半会儿没散,我想再陪父亲坐坐!”

他欲言又止,只点点头,走出去,才回身道:“洛儿,我在屋外陪你!”他缓缓关上门,走到外屋,已在低声吩咐。

洛妍摘下那幅画,恨不能将送画之人一口一口活活咬死。怪不得沈儒信临终还不忘劝导她,是怕她斗不过那个女人——

沈棠,割了她的手腕,放出鲜血引来火狐。

沈棠,玩了调包计,让鲲李代桃僵以姬泠然的身份来了南炎。

画上,满湖枯萎的莲花毫无生机,唯有靠近岸旁,棠梨树荫下,一朵初开的瑶莲孤零零的吐露芬芳。

画布柔韧,洛妍就着烛火看它一寸寸点燃,烧去那枝繁叶茂、树干挺拔的棠梨。只是枝繁叶茂,沈儒信看穿了她,知道她的顾忌在何处。就像沈棠可以随意取沈儒信的性命,却给她留着活路。

瑑儿也瞧见那幅画,纵然是在痛哭流涕,可实在是那幅画太过诡异,怎么会与死亡一起降临沈府。棠梨树——沈棠!东赤皇后沈棠?

千里之外,车驾奔驰,入了紫都州,姬鲲鹏想在回宫之前稍事歇息。在馆驿沐浴、更衣,换好袍服,身子是清爽了,可心中的不安并未消褪。

内侍前来叩门:“殿下,皇后娘娘在紫燕台等候殿下。”

他心中一凛,不动声色的出门,看着左右侍从,纵然他行事狠辣,想杜绝母后收买他手下人——可显然不奏效,行程,竟还在掌握中。

沿着瀑布一侧的石阶登上紫燕台,哗哗水声不敌紫燕鸣叫的热闹。临近三月,紫燕由南北归,飞过高耸于山势间的紫燕门,燕子习惯于在紫燕台歇息。

“母后!”

“远行而归,吾儿可遂了心愿?”

他懒得多问,只想等她说。

“吾儿乃是一国储君,他日将是东赤的主人。”

“母后,您笃信命书,命书之言,母后忘了么?”

沈棠转身看着自己的儿子,外人都道东宫与中宫不和,左右着朝局,万安帝不胜其烦。可又有几人知道,这活着的就是她沈棠的儿子!她不容许任何人夺走她的儿子,哪怕是命运。孙子姬宇昊已在听师傅讲习四书,她老了,或许,再几日,就无力阻挠儿子要做的一切。“你是姬鲲鹏,不是姬泠然!命书之事唯我母子知晓!就算你父皇默许了此事,你记得,你是姬鲲鹏!”

他不想辩驳,命书,八字推出来的命书说他只能活到三十岁。“母亲,宇昊是个懂事的孩子。就算儿臣有个好歹,他也会孝敬您的!以母后之力,定能力排众议,让宇昊坐稳皇太孙的宝座。”只是,母后迫不及待在他回宫之前见面——

“吾儿不想洛洛如这紫燕一般,踏春风北归?”

他一下子失了冷静:“母后!”

“沈儒信不过是沈家远支,孤对他有知遇之恩,可他却甘心效忠你父皇。”她冷笑一声,走到亭外,拾起一支燕羽,用手指拨弄那暗紫色,“他死了,洛洛无所依托,你自然有法子接她回来。”

“是儿臣让她去南炎的,找不到鲲——找不到泠然,她不会回来!”姬鲲鹏上前搀起母亲的手臂,“母后,下山吧!”

沈棠长叹一声:“她不是以前的洛洛,你不必顾忌许多。”她反手搭在他脉上,再叹口气,“你养了一院子的猫,不许任何人碰。何故巴巴地让人给沈儒信送去?”

姬鲲鹏暗悔大意,那般小心,不希望母亲知晓洛儿的去向,最后却为着一只猫。而母亲的举动——随去南炎的都是身边用了多年的人,可事无巨细,还是瞒不过。

“五年了,该回来了!”东赤的习俗,春日将紫羽插在发髻,可保一年平安,她亲手将羽毛插在儿子发间。

作者有话要说:加油更新了!别霸王偶!偶冒火了!

访客

《易》萃——上六:齐咨涕洟,无咎。

洛妍从沈儒信手上取下玉扳指,又打开书架后的暗格,将一应密函找出来,多数是姬鲲鹏的亲笔。适才一见火光,亦璃就让人送了火盆子进来,不曾多问半句,似乎知她要处理沈儒信的私函。将书信丢进去,蹿起的火苗吐着蓝色的火舌。

单有一鸡翅木匣子,几札信函,无抬头无落款,可那一手隽永的行书,她想装作不认识都不行。一把丢进火里,热浪将面上一页信纸吹起,洛妍一把抓住,还是忍不住将视线投向那当世无双的行书:“使君每归,必曰幸不辱命。此番南去,重托于卿。盼闻捷报!”重托?捷报?她咬着银牙咽泪,就是这些字眼令沈儒信丢了性命。

她再也无法自持,于悲愤中仰首哀号,恨不能将满腔伤痛借着这声长啸发泄出来,可纵使她喉咙嘶哑,也清醒的知晓无力回天的微弱,如此更令哀伤压制在心中,愈发沉痛。

亦璃猛地推开门,屋外的风闯进来卷起纸灰上扬,好似漫天的黑蝴蝶在飞舞,洛妍一身素衣,孤零零的跪在床前,呆看着脸蒙白布的尸首。看她哀恸不已,亦璃走过去将卷在火盆外未烧烬的纸片又扔进火中,这才扶了洛妍起身。“洛儿,我会求父皇彻查此事,定要将加害岳父的贼人绳之以法!”他尽量说些宽慰的话,却不得要领,亦璃只得将她往外搀,吩咐内侍来为沈儒信更换寿衣。

洛妍再醒来已是黄昏,只记得哭不出泪来的难受,亦璃似乎一直轻声在劝:“洛儿,睡一觉,睡醒了就好了!”是他点了自己的昏睡穴?

“瑑儿!”

“在!”窗前的匀染得孤清的人走过来跪在面前。

“豫王走了?”

“王爷入宫了!”

洛妍任她跪在地上:“想哭就哭出来!”

“太子殿下曾说,哭是最无益的事!”瑑儿嗓音沙哑,想是悲难自禁。

“他教我们的都是最实效的法子!此事会有一个交代的。”她这才扶起瑑儿,“别院的人都回来了?”

“到了!”

“楚王可曾来过?”洛妍走到书案前,闺房中的旧物纤尘不染,沈儒信尽心保持着她出嫁前的一切。瑑儿赶紧过来点灯、磨墨。

“不曾!倒是楚王妃宁氏来过。男客是褚杰在接待,女客这边,由张奎在打理。别院回来的人如今在伙房那头打杂——我想着,你醒了,肯定要见的。”

洛妍匆忙写了信,拿火漆封好,用扳指内侧的暗纹打了记号。“交给花匠沈蔚!”算行程,姬鲲鹏回到紫都郡时,信鸽也该到了。她尽量选了温和的措辞,他,或者已得知讯息,想必也在为难。

瑑儿接了信要走,洛妍叫住她,写了几个名字:“能记住么?”

她多瞧几遍:“记住了!”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句,“都是谁?”

洛妍沉思片刻:“父亲去了,好些事你也得学着,万一我有个好歹,总不能连个处事决断的人都没有。从长计议!此刻紧急,这些都是沈棠的人,设法告诉楚王——”亦琛管着京畿兵防,除掉沈棠的人,才能有机会留下,毕竟离姬泠然愈发近了!

“怎么说?”瑑儿心中害怕,沈棠的人,轻易敢动?

“一纸傍身之诚,付以性命相托!”他曾将暗中培植的亲信一一告知,如今虽是求助,可也对他南炎有利无害。“城东芙蓉戏社,十两银子点《邯郸记》《南柯记》,说是请西南方向来的客商。以此为信,自有人听他号令。”

瑑儿强行记下,见洛妍凝视不语,她赶紧复述一遍。

“去吧!”洛妍听她脚步远去,才有些支撑不住的坐下,沈儒信在一日,就好比有主心骨,万事有个可以商量的人。如今,才觉得胆子通通压在肩上,令她伤悲之余不胜重负。

瑑儿去不多时,张奎在房外奏禀:“王妃,有位御史钟崇江钟大人,是去岁进士出身,被相爷的门生推举出来,想叩见王妃,以谢相爷栽培之恩。”

洛妍刚想打发了,这些旧规矩,谁任某科主考,谁便是这一届进士的恩师,纯属官场的虚礼。只是,钟崇江?姜家的字辈尚、贤、崇、德,姜尚飞的孙辈便是以忠、孝、仁、义为名。姜崇忠?“张奎,依规矩,该见么?”

张奎只记得亦璃临进宫时的吩咐,沈妃一应示下,立刻照办,谁若在这节骨眼儿惹她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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