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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静随宫女回舱中,临了还不忘回头对清扬一笑。
清扬站在原地,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相聚的时间总是太短暂,能这样与妹妹近距离的接触,其实她已经很满足了。
“你跟谁在一起?”林皇后问姐姐,口气有些不悦。
幽静轻声答:“是我们原来在归真寺里碰到的那个白衣女子,她叫梵音。”
“你现在应该叫她清妃娘娘。”林皇后尖酸地说:“人家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比你妹妹我风光。”
幽静吃惊道:“原来她就是清妃啊,都说她出生佛门,为人和善,心性纯真,今日得见,倒真是所言非虚。”
“哼,”林皇后乜幽静一眼,讥讽道:“你吃了她下的迷药了不是?!还是脑子进水了,何时也变得这么糊涂,敌我不分!”幽静无端被妹妹抢白,面红耳赤,讪讪地低下了头。
一公公走近皇后身边,对皇后耳语“娘娘,呆会儿有好戏看,”皇后会意,眼角眉梢布满诡异的笑容,喜滋滋地拿了糕点说“赏!”
清扬正慢慢地绕着船栏,入神地望着湖景,忽然脚底一趔趄,腰间被一重物一捅,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扑通”掉入了湖中。
船上热闹,歌舞升平,谁也没有发觉有人落水。
清扬本会游泳,被暗推入水,大感意外,在深秋冰冷的水中扑腾着,裙带纠结,挣脱不开,头发散乱,又遮住了眼,连呛好几口水,正慌乱间,一根竹篙伸过来,她慌忙抓住,竹篙却不是把她往船边拖,而是往远处推,她想顺着竹篙往前移,而拿竹篙的人分明是猜到了她的意图,奋力抽离,并劈头盖脸地向她一阵狂打。清扬只觉头上一阵剧痛,湖水猛灌入口鼻之中,两手乱抓,衣裙绞在一起,越缠越紧,体力渐渐衰竭,意识渐渐迷糊,人,也变得轻飘飘的,往下沉去。
那船上的公公这才不慌不忙地收回竹篙,对船舱内大叫:“有人落水了!”
太后连忙喊:“都别慌,快救人!”
文浩环顾四周,不见清扬的身影,心呼一声不好,一步跃到船尾。
公公又将竹篙伸入水中,假意疾呼:“快抓住篙子!快抓住篙子!”
而水面已渐渐趋于平静,清扬向下沉去。
文浩眼尖,看见水面下一团白色的影子。
“清扬——”他顾不得许多,急切之下,飞身一跃跳入湖中。
文举在舱中听见文浩的呼喊,脸色大变,箭步冲到船尾,湖面还在剧烈起伏,少顷,文浩的头冒出水面,深吸一口气,又潜入水中。文举的心猛地往下一沉,清扬沉下去了,文浩显然是没有找到她,他直指着湖面,厉声道:“都给我下去找!找不到清妃你们都去死!”众人扑通、扑通纷纷跳下水。
公公回到船舱中,对皇后点点头,林皇后悠然一笑。
文浩第二次将头露出水面,再一次下去。
文举的腿竟有些发软,太后急忙走近船边,顺势一把揪住文举,文举用颤抖的手抓住了母亲。太后低声说:“你要稳住。”文举侧头一看母亲,面对她坚定的目光,恢复了常态。
文浩第三次将头露出水面,终于将清扬托出了水面。
看着那雪白的身影从水中浮起,文举竟生出劫后余生的后怕。
湿答答的文浩将水淋淋的清扬刚抱上画舫,文举一个箭步冲上来,从文浩的怀中夺过清扬,紧紧地抱住,柔声呼唤:“清扬,清扬……”颤抖着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清扬已经,没有了气息。
文举大骇,脸色煞白,头脑中“轰”的一声,清扬,死了?我的清扬死了?!
旁边一公公急声道:“皇上,快把娘娘放下,应该还有救的。”
他骤然收手,无措地将清扬放在甲板上,正茫然间,耳边传来母亲镇定的声音:“她不会有事的。”
那公公托起清扬,扛在肩上,死命地跳,跳得都快要背过气去了,水终于从清扬倒垂的口中、鼻中流出。公公这才将清扬放下,一探鼻息,回禀皇上:“娘娘应该没事了,休息片刻就会醒。”
文举托起清扬,见她虽然双目紧闭,但已有呼吸,放下了心,转头命令道:“靠岸!”言毕挪动清扬,将她轻轻揽入怀中,却猛然发现清扬的头顶有一片殷红,他拨开头发一看,竟是一道长长的伤口,很新鲜,再一看,伤口上还扎着一根竹刺。他眉头一皱,心中生疑,正要发作,却感觉手臂被人用力一按,他抬头,正迎上母亲严肃的目光,太后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声张,他无声地点点头,隐忍不发。
文举立身起来,问刚才背着清扬跳的公公:“你叫什么名字?现在哪里任职?”
公公答:“奴才姓钱,是碧熙园的茶厅主事。”
文举宣布:“即日起,擢升钱公公为后宫副总管。”
众人面面相觑,林皇后面色阴沉,冷冽地扫身侧的公公一眼,嘴唇蠕动,竟是骂他饭桶,公公刹时脸色煞白。
庄和宫里,文举坐在清扬的床边,手里拿着从她头上取下的那根竹刺,兀自发愣。就连太后走进来,也浑然不觉。
庞太后取过他手中的那根细竹刺,轻声道:“这件事情娘会查清楚。”
“不用查了,”文举凛然道:“朕已经猜到是谁。”
“那你打算怎么办?”太后问。
“不办。”文举思索着说:“毕竟还没有证据。”
太后点点头:“先不声张,她等不及了,会自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
文举阴鸷的眼神扫过来:“你是说,她还会再下毒手?”
太后又点点头:“她没有达到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我决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清扬!”文举的语气里杀机骤现。
太后幽然长叹一声,说:“举儿,后宫危机重重,你是防不胜防啊。你要知道,圣恩专宠从来都招人嫉恨,没有她下手,还会有别人。倘若你硬是不肯将爱分给别人一点点,清扬便死得更快。要想长保她的平安,除了加强防护,还要做好后妃之间的平衡啊。”
文举定定地望着母亲,太后的话点醒了他,他也更加明白,自己以后要如何做,才能更好地保护清扬。他的眼光又投向清扬苍白的脸庞,一阵心悸。
太后轻声道:“娘先去了。”言毕就要转身。
“你去哪里?”文举脱口而出,只知失言,又掩饰道:“清扬还没醒呢,你不留下照顾她吗?”
太后转身,苦笑:“你忘了,今天是皇后的生日,皇上已经陪着清妃离开,如果太后也为了照顾清妃留下,那皇后的颜面何存?岂不是向天下宣布,清妃有别样荣宠,而皇后不受重视,天下儒生,兴许动辄又会为你扣上一顶贪恋美色、不顾礼法的帽子。娘再不喜欢皇后,也无论如何要替你去一趟,既是为了安抚皇后,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说着说着就走到了门口,忽又转身,殷切道:“举儿,听娘的话,今夜你一定要去集粹宫过夜。”见文举眉头一皱,很不情愿,便沉声凿凿:“好好想想娘刚才跟你说的话。即便是皇帝,也不能任性妄为。”
文举似乎有所触动,再去看门口,裙摆一闪,母亲已经离开,他心里忽然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对母亲的成见依然存在,但恨意竟已不那么明显,毕竟,在这次事件中,母亲自始自终都跟他站在一起,对母亲,他好象有了一些新的认识,尤其是母亲刚才的一番话,句句都是真理。这个运筹帷幄、举重若轻的女人,又一次让他对她刮目相看。
风吹向何方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深受刺激清扬陷惊恐 听进忠言文举做假戏
“恩”床上的清扬动了一下,似乎很痛苦。
文举抓住她的手,但她并没有醒来,仿佛陷在一个噩梦里。
这是哪里?绿色的世界,还有水草漂浮,鱼儿穿行。
我怎么还在水里飘着,我的手为什么不能动弹?是什么像磁石一般,吸着我望前走,我为什么无法抗拒?我怎么全身没有一点力气?
前面是什么?
一个好大好深的黑洞,不!我不要进去!不要拖我进去!
是谁在尖利地狂笑,好恐怖,是谁的声音?
怎么好象是香儿?香儿,你为何这样恨我?为何一定要致我于死地?
我不要进那个黑洞,谁来救我?谁来救我?
文举!文举——
“文举!文举——”清扬双手乱抓,尖叫着,从恶梦中惊醒,惊恐地大叫:“救我!救我!”
文举连忙抱紧她,连声道:“我在这里,不要怕,我在这里,不怕……”
惊魂未定的她睁着惊惧的双眼,仍然无法克服梦中的恐惧,终于看清面前的人是文举,骇人地尖叫一声,抖抖索索一把扎进他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放声大哭:“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凄厉地哀求他:“送我回家!文举,送我回家!我要回家——”
他默然地抱紧浑身战抖的她,听着她絮絮叨叨、语无伦次地埋首在自己胸前嘟嚷:“师父,我要师兄,我以后再不调皮了,您让我回去……”
“沈妈,沈妈,我要回家……”
好不容易等到她平复下来,他轻轻地拿开她的手,想扶她躺进被子里,她顺从地将手拿开,却仍瞪着一双惊恐万状的眼睛望着他。
他刚一起身,她突然一把揪住他的皇袍,小声企求:“不要走——”
他心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不会走的,清扬。
轻轻将她的手拨开,正要放进被子里,她却以为他马上就要离开,揪得更紧,眼泪奔涌而出,绝望而凄凉地说:“不要走啊——”
文举的心里针扎一般,眉头不由一皱,眼泪就要夺眶而出,他连忙别过头去,不想让清扬看见。
清扬却误会他就要转身,恸然大哭:“文举,我害怕,你不要走,我好怕啊——”她绝望极了,害怕极了,无助而脆弱,坐在床上,左一衣袖抹把脸,右一衣袖抹把脸,仰天大哭,仪态全无。
文举呆呆地看着,忽然走过去,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低声呢喃:“我不走,清扬不怕,文举不走。”
夜幕降临,文举坐在床边,深情着地望着熟睡中的清扬,轻轻地掰开她揪着皇袍的手,掖入被窝,在她脸侧轻吻一下,缓缓起身走出殿外。公公迎上前来,皇上沉声道:“集粹宫。”
跨出庄和宫的大门,文举忽然回头,斜望向“庄和宫”大匾,皇宫危机重重,有太多事他还不能完全把握,但现在,至少他可以相信,在庄和宫中,清扬是安全的。
太后在集粹宫,一边陪皇后看各位官员送来的礼品,一边暗自揣想,儿子会不会听进她的话?文举到底会不会来?皇后兴致盎然,一一清点给太后看,太后频频点头,眼光被一件精致的玉器吸引,问:“这个好看,是何人所送?”皇后答:“是苏宁织造陈光安送的。”
“陈光安?”太后皱皱眉头:“是不是先皇时候受科考舞弊案牵连降职的那个陈光安?”
林皇后答:“正是。”
“关系拉到你这里来了,”太后悠然一笑:“不过这个人,口碑可不怎么好啊,一贯喜欢牵强附会、鱼肉百姓,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先皇因其品性太差,曾亲批,永不录用为京官。”眼光从玉器上收回来,瞥一眼皇后,自言自语道:“为人处世,要谨记,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个陈光安,皇后还是疏远些好。”淡淡地望向皇后。
皇后,你是聪明人,这句话,明说陈光安,实际也是警醒你,希望你好自为之。
林皇后脸色有些不自然,转瞬之间又浅笑:“臣妾谨记母后的教导。”
你想一语双关,我岂会不知?别以为你是太后,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