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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富愣了,呆呆看着她,她又道:“现在你可以走了,眼下可能是我能让你明正言顺离开的最好时机,就说你服侍不好或是打碎东西让我赶走了,谁也不敢多嘴半句。所以你还是回乡吧,好好的置几亩地或是跟着你爹行医,总能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
李富呆若木鸡地看着她,好一会才消化掉她的话,急道:“不行,我不回去,我爹要知道我就这样扔下你走了也会饶不了我的。你可是我的大恩人呀。”
“胡说,你才是我的恩人,没有你我现在要惨上几百几万倍呢。”
“不是的,哎呀,总之公主你别赶我走,让我跟着你吧,我爹有六个儿子呢,当时送我去当兵也就没指望要我传宗接代的,做太监是我自愿的,真的。”
“瞎说什么呀!”白韶卿忍不住小脸一红,太监云云她是小时听父亲说起的,知道男人想入宫必须做太监才行,可也知道毕竟是个难为情的话题。
李富却是一心着急,生怕她要赶走自己,急的抓耳饶腮的,也不会说话,翻来翻去只说那两句,白韶卿看劝不下来,也只得暂时做罢,让他下去了,思忖着哪天再说。
再坐一会,天便黑了,女官来劝她起身,她自然也就回房休息,各屋的灯渐渐熄灭,静夜之中悄然无声,白韶卿这些日子每日坐着马车,大概是一路颠簸,躺下没一会,就觉倦意袭来,睡了过去。
睡梦中好似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气味很独特,可是闻着却是舒服,眼前好似白雾缭绕,一团团一层层将她裹在其中,顺着香气慢慢走去,脚下倒是一路平坦,眼前又觉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出现,笑呤呤地小脸,还带着几分脏相,正用手指着她笑个没完,白韶卿慌忙低头打量自己,那人儿却扑上来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一闪身,居然就不见了。
这真是一个奇特的梦呀。白韶卿意识渐渐清醒时仍然记得那个梦,只是还不愿起来,她就躺着再等等,等听到女官的脚步声好跟她开个玩笑,吓唬吓唬她也好。
她嘴角勾起笑意,耳边果然听到轻轻的脚步声渐渐临近,她心里默算着一步两步三步,忽然坐起身来冲着来人咧嘴一笑,哪知待好看清来人面容时,却顿时愣住了。
这不是女官!这女子少说也有四十,虽然脸上看不出什么太深地皱纹,可眼角眉间地神色却带着沧桑忧虑地痕迹,这是哪家的官宦家眷么?白韶卿心里暗想,可当她转头四下张望时,却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因为她如今身在的,已经不是驿站了。
是非岂因逢乱世长歌怎奈曲无名
023 错认
她正在愣神的功夫,却听那妇人语调因激动而颤抖:“颜儿,你还认得姑姑吗?”
姑姑?颜儿?白韶卿立刻转头看她:“你们认错人了,我没有活着的姑姑,也不叫颜儿。”
“你……你竟气姑姑到今天?这么多年了,再大的气也该消了吧,你看看姑姑,这些年来,姑姑想你都快想疯啦!”说罢她已经悲难自抑哭出声来。
白韶卿这时倒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静静看着她,待她哭了一会,才柔声道:“我真的不是颜儿,我是纪国的平安公主,做公主以前我叫……我叫青青,不是什么颜儿,你真的是认错人了。”
那妇人抬起一双泪眼将她仔细打量好一会,却道:“虽然长大了更加漂亮,可是女大十八变,姑姑是明白的。你看你的鼻子和姑姑多像呀。”
面对她喋喋不休地在自己脸上找和她相似的地方,非得将她认成是颜儿才甘心的样子。白韶卿已经开始着急,抬眼看看窗外,已经天亮了,自己无故失踪,急死女官李富他们不说,公主丢了,可还要害死一大堆人呢。
她不再理会那个妇人,飞快地下床朝门边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我说不是就不是,你不用再纠缠了,快快让我离开这里,我……”此时她已将门伸手推开,可眼前的情形却更是将她惊的呆在原地,再也动弹不得。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群山连绵起伏,而且那远近重重相叠的山脉竟是在自己脚下,视野从未如此开阔,空气也是清新地透人心脾,放眼望去,白雾蒙蒙,一轮红日在极远极远的地方,微微露出一点霞光,照地远近地雾色异彩斑斓。
面对这如同仙境一般的地方,她只是稍稍感慨了片刻,立刻发起愁来,这是哪里呢?怎么才能下山?
身后又传来那妇人的声音:“你还认得这里吗?你最爱的樱花开了又败,你养的鸟儿都已经生了几拨的小鸟,大伙儿都在等着你回来呢。”
白韶卿忍无可忍,回头道:“我说了我不是。”
那妇人毫不退让,却朝她伸出手来,她慌忙躲闪,却不知怎么还是让她一把抓住,她的力道不大,只是轻轻握着她纤白地细手腕,另一只手则轻轻拂起她的衣袖,袖里露出那只白玉镯,那妇人伸手在镯上轻轻抚摸,眼泪涔涔而下:“你说你不是颜儿,可你却不知道,这个镯子是无论你怎么变都不会改变不能摘下的东西。当初还是姑姑亲手为你带上的呢。”
白韶卿脑中嗡的一声,顿时想起了一切,那个小叫化,竟是个女孩子,她才是颜儿,她为什么要把镯子给自己?可此时却必须说清此事,她定一定神,道:“这镯子是一个小叫化送给我的?”
“小……小叫化。”那妇人嘴唇颤抖,脸刷地就白了。
“是呀。她忽然给我带上的,我立刻就想还她了,只是没能解下来。”在那之后,她也解过无数次,可就是怎么也弄不下来,那玉质也奇怪,就是拿石头敲也不会碎。分明是一个极为宝贵的东西,白韶卿百思不得其解,那小叫化却为什么要给了自己呢?
妇人脸白了半天,拉过她手道:“我有一个法子能看出你是不是颜儿,你让我看看你的背吧?”
白韶卿只一愣,就立刻点头道:“好,”说着便开始解衣,飞快地将内衫解开,把背露给那妇人看,只听“啊”了一声,却半天不见别的动静。她拉好衣服,回头道:“这下你知道了吧?请我送我回去好吗?”
那妇人却似没有听到一样,目光直而呆滞地对着她半天,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却扔下一句:“你……请你等一下。”说着竟不再管她,飞似地跑出门去了。
白韶卿没有办法,只好重新穿回衣服,坐着等待,等了一会又打开门看,先前以为是凭空而立的房子,却原来是因为被云雾覆盖才有那样的幻觉,此时仔细看了,就发现门外是一片平坦的草地,一边有条弯曲小径顺着山盘旋而下隐没在了云雾之中。
白韶卿本来想顺着小路走下去,可才抬起腿来,便觉头晕目眩,那小径几乎是笔直朝下的,她这样的体质光看看就觉头晕了,哪里走的下去。没有办法,她只得回到房里再等,好在这一回没等太久,便听到了脚步声,一同而来的,还有许多说话的声音:“不可能,玉镯是不可能摘下的。”
“会不会又是那鬼丫头玩的什么把戏?”
“可六妹说那孩子背上确实没有那枚胎迹,颜儿是我们手把手带大的,那胎迹绝不是会脱落的东西。”
“是呀是呀,可是玉镯也是不可能摘下的东西呀,这事委实让人奇怪。”
“奇怪什么?见了人不就知道了。”
几个声音交叠着越来越近,转眼间屋里已经挤进来七八个妇人,都是一身的白袍束发,除了年纪有大小,长相也是惊人的相似。
八个人十六只眼睛牢牢定在白韶卿的身上一动不动,看的她混身发痒,忍不住起身道:“请问,能不能送我下山?”
“果然不是。”
“对,不是。”
几个人同时开口,可眼睛却没有移开的意思,白韶卿无法,只得再说:“我若走失了,要连累不少性命,请哪位方便带路的,带我离开可好?”
当先一位最为年长,头发花白的妇人眼睛一眯,道:“不就是丢了个平安公主吗?那就算要杀又能杀得了多少人?一万还是两万!”
“你说什么?”白韶卿不由得大怒道:“别说杀多少,一个也不行,人命关天,岂同儿戏,枉你们住在这样神仙似的地方,一个个看起来仙风道骨,心肠却这么狠毒。”
那年长妇人眼睛睁开,静静打量她好一会,忽然笑道:“果然不是颜儿,那个臭丫头若是也知道人命关天的道理,也不会一走了之啦。你说你叫青青?你姓什么?可是姓柏吗?”
她此言一出,又是十六只眼睛紧紧盯在白韶卿的身上,那灼热地目光简直像是要将她看穿一般。
是非岂因逢乱世长歌怎奈曲无名
024 向氏
“不,我不姓柏。”
听她的回答,众人眼中都露出失望之色,白发妇人也和那个姑姑一样,拉过她手来细细看了她手上的镯子,好一会才道:“玉镯没有错,看来姑娘是个有缘人,你不用急着走,若是你真的不愿意留下,我们随时送你都来的及,放心吧,你关心的人,一个也死不了的。”说罢转身离开。
其他几个妇人也都跟着走了,唯独那个姑姑眼睛红通通地,不舍的看着她,却是一步一回头,白韶卿心中不忍,只得朝她微微一笑,哪知她一愣,眼泪却落的更快了。
等她们的背影都消失在了门外,白韶卿才回到床边坐下,四下张望,这小屋和屋里所有的桌椅摆设都是由竹子制成,难怪触鼻一股幽香,屋里洁净之极,就连最细小的尘积也看不见半点。
她看了一会,思绪又回到自己身上,想到方才那白发妇人的提问,不由得暗自纳闷,柏?难道她们在等一个姓柏的人吗?她回想了一圈,就连当年在宰相府里也从没听过有姓这个的人,这柏姓应该是极为稀有的吧。不过这又与她何干呢,现在她们已经知道找错了人,应该不用多久就能放自己走了,想到这里,她又打起了一点精神。
与此同时,在和她所在的山峰两两相对的另一座山中,那白发妇人正快步朝着山道而上,穿过绿荫成林,来到隐藏在树林深处的一个竹屋前,在门前停步轻声道:“禀长老,有外人入山了。”
屋里静了好一会,才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可是女子?”
“是。”
“可是姓柏?”
“不,她否认此姓,声称自己叫青青。”
屋里又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那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青青?哈哈,好个卿卿!带她来吧。”
白发妇人应了,转身离开。
白韶卿好不容易终于等到她回来,却没想到是要求自己跟她去见一个人,到此境地,她也知道没得选择,只得乖乖跟着她出来,眼看她头也不回地顺着那陡峭之极的小道飘然而下,白韶卿咬牙闭眼正要迈步,身边却伸过一只手来,牢牢扶住她的腰身,转头见是那个姑姑:“不用怕,我送你下去。”
白韶卿朝她感谢地笑笑,姑姑的眼圈立刻又红了,扶着她的手微一用力,她立刻感觉自己身轻如燕竟似足不点地的顺着山道飘飘而下,很快就追上了白发妇人。再走一段,山道开始平坦,并且略有朝上之势,那姑姑在她耳边轻声安慰:“不用怕,他问你什么就如实回答。”白韶卿一时不解她的意思,她却已转身走了。
白韶卿紧紧那白发妇人往深山处走去,可奇怪的是分明看她好似闲庭漫步一般地走姿,可自己却要一路小跑才勉强跟上,偶尔一个不留神,还能拉出老长一段距离来,这趟路走的不可谓不辛苦,不过好在没走太久,白发妇人总算停了下来。
眼前一片绿林隐匿中,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