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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大,只怕半边腿都要肿了,她愣了一愣,立刻张嘴大哭,眼泪滚滚而下,一发而不可收拾。
眼角瞥去,左腿边一只手收了回去,正是柳承源。白韶卿正奇怪他为什么要这么作时,雅间的门砰的一声让人踢开,柱国公带着人怒气冲冲地奔了进来,看到眼前情形,更是脸色铁青“你们在做什么?”一边说一边朝白韶卿走来,伸手就将她缆在身后。
跪了一地的人,哇哇大哭的皇帝,这一切都让柱国公怒火中烧。“你们这些铁军狼子野心,想谋害皇上么?”
杜平川本来就酒气难捺,此时看到平生最不对盘地柱国公又色厉内荏地说话,顿时也怒了:“究竟是谁狼子野心,瞒着天下人立一个傻子作皇帝!你们究竟是什么用心!”
此言一出,举座皆静!
柱国公脸色发紫,气的全身发抖,大吼道:“将他……押入死牢!”“大人”“皇上!”一边几人同时开口,却也都只是叫了一声就没声息,杜平川此话,实在是自己找死,任是谁也救不了他的。
几个护卫上来顿时将那杜平川拉了下去,余下的护卫则将田青等人带了出去,杨五一脸愤怒,狠狠回头呸了一声才走,也不知是对谁发脾气。而田青却是安静离开,临走时还曾用眼角与白韶卿的眼神对上,似是微微一愣,旋即也扭头出去了。
柳承源道:“都是我的不是……我原想带着皇上出来看看铁卫,也好让他们心存感激……”
柱国公摆手道:“这事你确是欠考虑了。怎么能私带皇上出宫呢?若不是太监来报,我还给蒙在骨里,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柳承源愁眉苦脸,一脸后悔莫及地样子“都是我的错,唉,我在边界时听闻皇上和铁军……因此想做个合事佬,没想到……”
“哼,那班野痞子,早该将他们打入地牢了,竟敢胡言乱语……”
“可是……他们毕竟有八千人呢。还是给他们留点余地的好,要不然闹将起来……也是祸事!”
柱国公重重一哼,一边伸手为白韶卿擦泪,一边道:“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
柳承源靠近过来,忠心耿耿地低语:“柱国公大人放心,若是他们真的敢乱来,我柳承源必定会全力保护皇上。平定叛乱,正是我的职责所在。”
…………3…………
社稷从无脂胭色风华偏是秀眉长
025 暗伏
平定叛乱——只怕是你的目地所在!白韶卿冷眼旁观,对柳承源的打算已经明了大半,这个将军原来心思如此慎密,有心谋反,竟冒险选择路走迂回。
他先是从铁军和皇室的矛盾着手,将痴呆地皇帝带到铁军将领面前,让他们惊觉一直以来都是被人蒙蔽了真相,致使他们明白,在这样的皇帝面前,铁军将永远也不能翻身没有价值的事实,激起他们的不满。再引柱国公出面引燃这支导火线,柱国公是外戚,如此一来,铁军的怒火便会朝着外戚摄政夺权,设傀儡皇帝发展。柳承源再在一边暗地操作,煽风点火,待铁军行动时,便可以平定叛乱为名,大兵压界,到时军队进来,谁杀了皇帝没人知道,即使有人看出他的居心也为时已晚,有兵在手的柳承源,就是将月国翻了个去,也没人能拿他怎样了。
白韶卿想明白此节,便依旧跟着柱国公回宫,也没将此事跟他通气,只是既明白了柳承源的大致细路,要加以阻止,便不难得其法,为了防止宫中有柳承源的内线,她依旧和往常一样,吃过晚膳就溜达到青夫人的院里,不再出来。
直到天色渐黑,皇帝这才晃晃悠悠地回乾宁宫去,没过多久,便熄了灯,寝宫里再没动静,在外守着的小太监自然也就报信去了。
黑沉沉地夜色之中,却见青夫人的院里忽然掠出一条人影,在宫闱间层层纵跃,去势如飞,这人对此地情况十分熟悉,专挑巡夜护卫交错的地方走过,遇见来人时便在一旁假山墙角或是树荫中一躲,避了开去,如此几个反复,没一会功夫,就出了皇宫。
黑影顺着皇城朝西,一路在民舍间疾走,夜色深沉,街道上鲜有行人,夜风卷起尘土,在路面上打着一个个回旋。
走了好一会,终于到了日间来过的铁军军营外,这里围墙极高,倒是难以翻跃地,来人绕着军营走了一圈,看到东边的矮房,正有计较,却听另一头酒馆上传来一声大喝,接着便是桌椅翻倒的声音,寂静之中,十分刺耳。黑衣人顿时停下正要打着的火掷子,回头朝那酒馆掠去。
酒馆下的伙计已经趴在台上睡的沉了,楼上那么大的动静都没吵到他,想必平日这伙兵总们总是这样闹腾,他们都习惯了,也不当回事。整个酒馆也只有那一间房里是亮着的,黑衣人轻轻跃到楼外叠放着的酒桶上,轻轻一踮,身子上翻上去,双腿勾住屋檐,使一个倒挂金勾,待身形稳住后,这才慢慢朝屋檐下探身下去,只见屋里横七竖八地倒了好些人,衣着都是一致,只是有的背上胸前烫有勇字,有的没有,想是官级不同,装束各异,不过当前坐在桌边的三人,黑衣人倒是认识。
面对着窗子的,是喝的醉眼迷蒙地杨五,在他右侧那个正支着头昏昏欲睡的正是田青,而背对着窗的人,膀大腰圆,一身青衣,不就是那柳承源么?
黑衣人见到他在,便微微缩回身子,整个人贴在屋檐边上,仔细去听屋里人说话,杨五喝的舌头都大了,正结巴巴地道:“老子这十年……混地真是……窝囊,王八羔子的,老子他妈的就是个窝囊废!小杜那小子……眼看着要死了……老子一点法子也没有……老子……窝心呀!”说罢又去拿酒碗。
柳承源伸手拦住,叹道:“这是能争的么?老五你消停消停,别再喝了,这事有我呢,有我在呢,我想法子去。”
杨五道:“对,你是大将军,你得……救他,承源呀,你是知道的,那小子就是嘴臭,偏又爱酒,喝醉了他什么都敢骂,可绝没那个心呀,你可得救他。”
柳承源点头道:“说定了,我一定救……就算拼了我的性命,也一定救。”
一旁田青抚着头痛欲裂的头,去拉杨五的手“你也少说两句,走吧,我们回去了,弟兄们都醉了。”
杨五一甩手“我不走,我就是不服……凭什么得给那么个傻东西卖命……当年……慧后都没亏待过我们……如今就这样任人踩扁?还不能还手?”
田青伸手就是一下,打在他头上,声音却是压低“你疯啦?说什么胡话。”
“我没说胡话……老子沙场上杀的人摞起来都有两个老子这般高,老子够本,怕什么!谁敢踩到老子头上来,老子一刀捅了他……”
柳承源叹道:“老五的气势不减当年,真是让承源惭愧呀……”
杨五一拍他肩膀“承源,你确是不如当年了,作官作的胆子小了吧……老子不怕,小杜子要死了,老子就是抢也得把他抢出来……”
田青道:“还在等呢谁说他就要死了。”
“等个什么劲……他得罪了那个武胖子,还能有什么别的路吗?照我说……咱们带几个兄弟,抢人去……”田青一把捂在他嘴上,怒道:“你疯啦。”
杨五推开他手“我是疯啦,要不是小杜子,老子早死五百回啦……他能把老子从死人堆里拖出来,老子也得拖他一回……说什么也得……拖他一回。”说着眼泪直流,止也止不住。
田青也忍不住哽咽起来,一旁的柳承源静静注视着他们俩,忽然一拍桌子,道:“你们都别哭了。”二人都是一惊,抬头看他,他却转过身来,腾腾腾走向窗边,黑衣人自他拍桌就开始防备,他一移动,黑衣人立刻就翻了上去,趴在屋脊上一动不动,耳听得砰的一声,窗户便给关了个严严实实,接着便隐约听到屋里极轻地说话声。
一段话说完,只听田青一声惊呼,随即又被说话声压了下去,说话的声音极低,窗户关着,黑衣人怕引起动静,也不敢去掀瓦片,只得静静伏着不动,过了良久,才听吱呀一声房门打开,黑衣人朝屋下探出头去,过了片刻,便见柳承源走了出去,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屋里那两人却好似僵住了一样,半天没有动静,又过了片刻,才听有人站起,而且听着动作极大,竟带倒了椅子翻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随即重重地脚步声响起,有人腾腾地下楼而去,瞧背景是那个杨五。
屋里再度安静下来,再过了一会,烛火才熄了,田青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屋里虽还有喝醉的人,可都已经烂醉如泥,叫也叫不醒了,也就由得他们睡去,他抚着头,慢慢朝西走,转过巷子,却见眼前忽然闪出一个小小的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谁?”他哑声低喝。
来人上前一步,迎着光,将蒙在面上的黑巾拿下,清冷的月光淡淡地散在此人脸上,田青顿时惊呆了,酒也醒了大半,怔怔地注视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4…………
社稷从无脂胭色风华偏是秀眉长
026 行动
柳承源斜靠在软榻上,伸直了双腿,细眯了眼睛,脑中则将计划反复细想,自觉再无错漏了,不由得得意洋洋地哼起小曲来。
他此次上京,确是准备充足,随身简从三人赴京面圣,后头则隐匿着军队,一路南来的官员不是软禁扣压,就是威逼利诱,这才能容他那五万大军扬长而来,月京平壤却是只字未闻。铁军和月王的矛盾他早就有所耳闻,想来也是,铁军就如他一般,当年能够在慧后的手下威名远扬,并不代表慧后的后人也有驾驭他们的本事,何况还是个病怏怏地皇子。
他早就看那皇帝不顺眼,若是慧后还在,他自然不敢越雷池半步,安心为她驱使,可是如今当政的是这样一个皇帝,用他们的话说,这人就是个连人都不敢杀的孬种,这样的皇帝迟早要让人取而代之,既然如此,这个位置为什么不由自己来坐?自己跟着慧后征战多年,经过多少杀戮,才从一个小兵一步步爬到将军之位,他有这个本钱坐,更应该坐。
经过昨日的挑唆,田青和杨五这两个铁军中的中参将,应该会如他安排有所行动,只要他们一动,他立刻就能以平乱为名,开城放人。柱国公谦相那样的不值一提,大军面前,这些人还不得吓的腿都软了。大军趁乱入城,进宫将皇帝杀了,到时这个罪名就由铁军和九门提督和御林军来担,事情平息之后,自己大军在侧,手捧玉玺,还怕不成大事么?
他将头尾又想了一遍,自觉已有了九分把握,此时只等铁军的动静便是了,正想着,门外就走进一个下人“老爷,田参将求见。”
来啦!他立刻一个翻身起来,快步迎出去,果然见到田青不安地撮着手等在中厅,见他过来,立刻上前一步,却皱着眉头,眼睛乱瞟,柳承源将跟在身后的下人打发了,亲自上前将房门关严实后转身道:“田兄,出了什么事么?”
田青脸色不佳,犹豫了半晌,才道:“柳将军,昨日我们喝醉酒说的醉话,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柳承源爽朗一笑:“那是自然,哪个男人不喝酒的,喝多了说了什么回头就忘记了,我还当什么事呢,田兄多虑了。”
田青仍无放松的神色,反而更加烦恼“柳将军说的可不是么?可是……唉,老五那家伙偏偏没忘记,今天一醒就……”
“就怎样?”
“唉,他说要去救小杜,已经召集不少亲信入营了,正在想法子呢……我是劝也劝不住。”
“老五真是一个好兄弟呀。”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