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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是大沂朝元崇十二年,大沂朝最尊贵的皇帝已经在位十二个年头了。这些年,景墨励精图治,大沂朝在他的治下风调雨顺,百姓们安居乐业,四处呈现一派和满的景象。
只是心里不是没有痛的。
又到了一年秀女大选的时候,这些事虽然都是例行,但景墨对这些前来应选的女子并没有什么兴趣,也不过是合着眼缘封了几个罢了。
当然有些秀女的身份地位也甚是尊贵,为了要拉拢她们身后的家族势力,即使看起来不怎么样,也还是要纳入到后宫中。
只是这一次的秀女大选让景墨有些意外。
他原本是心不在焉的,但是当第三批的五个秀女款款走上来时,他的目光不由被其中的一个女子吸引住了。
明眸皓齿,笑起来如春花般的烂漫,那神情,仿佛是十几年前在靖国公府的琉璃苑前唤着他的名字,朝他微微笑的那个女子。
她决绝的消失了这么多年,现在是又回来了吗?
景墨一时间有些恍然,一步步从皇帝宝座上走了下来,慢慢朝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走了过去。
她长的真像无双,尤其是那一对翦水双眸,从中闪烁的光彩令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日子。
“你叫什么?”景墨柔声问道。
“回皇上,奴婢叫熙云,夏熙云。”
“熙云……”景墨喃喃念着她的名字,这个秀女还是十七八岁的模样,而他多么希望自己也回到那样的岁月。
他还是琉璃苑中对着木槿花舞剑的少年,而无双仍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女。
如果,一切都能回到过去,该多好……
景墨朝一旁的黄淳厚道:“夏熙云,把她留下。”
夏熙云自然不知道自己被留下的原因是什么,只当是皇上真的看中了自己,心里还格外的高兴。就跟当年的贺兰一样,欣喜若狂,以为很快便能侍寝,得到皇上恩宠。
景墨的确没过几日就到了熙云这里。她的雅筑虽然小,但却是众多秀女中最为精致的一间。
景墨来的时候,熙云正在打着中觉,他便止住了一旁的宫女,不要吵醒了她。
她半卧在小榻上,恬静的样子真是惹人心疼,景墨看着看着,便不由呆了,连同思绪也仿佛回到了十六岁的那个午后。
那个叫无双的女孩儿站在琉璃苑的门口看着他舞剑,那一天她心里怀揣着心事,是因为太医说她的姐姐难保胎儿。
景墨便陪着她一起去了紫云灵石,为沈心梅祈求平安。
现在的熙云,那么安静的睡着,就和当年那个少女情貌一般。
他不由动了心神,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双儿……”
只这一声轻呼,榻上的女子便醒了来,见是皇上,慌忙跪了下来请安。
“皇上吉祥,臣妾不知皇上来了这里,未曾相迎,还请皇上恕罪。”
景墨宽容地笑笑,将熙云扶了起来。
“今年多大了?”
“回皇上,臣妾今年十七。”
“会下棋吗?”
张小全早就在桌上摆上了一个棋盘。
熙云怔怔站着,回道:“臣妾只是略懂一二。”
“那就陪朕下一盘吧。”
熙云有些忐忑,摸不准圣意,但还是坐了下来。
皇上第一次到她这儿,难道就是要考较她的棋艺?
熙云的棋艺的确是稀松平常,和当年的无双根本无法相比,还没一会儿工夫,便已经输了大半江山。
熙云的脸都红了,娇嗔道:“万岁棋艺精湛,臣妾并不是皇上的对手,认输了。”
“呵呵,就是起了个雅兴,不必放在心上。”景墨端详着熙云,二人坐在棋盘两端,此情此情,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静王府一般。
突然之间便恍惚了心神,“双儿,还记不记得从前我们在府里的时候,也是这么坐着下棋的?”
熙云和在旁伺候着的张小全俱是一愣,说起来这个夏熙云眉眼之间的确和无双有七分相似,只是皇上就这样将熙云叫成了无双,还说起以前的事儿,令张小全心中猛地一惊。
见夏熙云想要开口,忙在旁微微摇了摇手,示意她别做声,就让皇上沉浸在回忆里,将他要讲的话讲完。
其实这些年,他何曾忘记过无双。几年前江南一见,他本以为能够找回无双,却不料她竟嫁给了段逸琪,还生下了一双孩子。
他心里恨,可是更是悔恨无常。若不是当初他对贺兰犯下了一念之差,又怎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
他看似坐拥后宫三千佳丽,但实际上谁又能比得上他的孤寂?心是冷的,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了曾经那个无双妙人,又哪里还能给别人呢?
大沂朝的后宫是历来最太平的,因为没有人争宠,没有人夺嫡,他只有一个儿子,已经立为了太子。
如今的他,只有在过去的回忆中才能找到零零星星快乐的碎片。而这个夏熙云的出现,正是让他走进回忆的最好的人。
他对着熙云仿佛是对着十七岁时的无双,讲着过去的那些事儿,有时候絮絮叨叨,还要说上很久。
渐渐的,熙云也听明白了一些。皇上经常来雅筑,经常赏赐给她许多特别的东西,不是为了别的,不过是因为她格外像过去的皇后罢了。
夏熙云这个名字,根本就没有自己的意义,她不过是别人得替身罢了。
这一日,景墨在御书房中批阅着各部递上的奏折。
其中有一封上说到江南发了水灾,淹了不少村庄,许多村民都在水灾中流离失所,是了性命。奏折上所呈的数据,死亡的民众估计有两万人之多。
景墨的心不由一揪,立刻将张小全叫了来。
“传朕的旨意,告诉户部尚书,立刻查清江南水灾遇难村民的名单,朕要马上看到。”
户部尚书得了圣旨,自是不敢怠慢,立刻查了起来。但这死伤者名单又岂是那么容易查清的,直过了七日的功夫,才将一份还算完整的名单放到了景墨的面前。
厚厚的几大本,一万七千多个名字。
景墨居然自己一本本地翻看了起来,张小全想要劝他去歇着,找几个人来帮着看便是了,景墨却摇手坚决道:“不用。”
张小全在心中暗道:皇上也是个颇有执念的人啊。他这么找,还不是想确定皇后是不是安然无恙。
在找了一整个晚上之后,景墨在某一本的名册上发现了一个名字:段逸琪。
段逸琪死了?在这次的江南水灾中丢了性命?
景墨身子一震,瘫倒在了座椅之上,心里是一种说不清的复杂感受。
当初,他听闻无双嫁给逸琪的时候,的确恨得想要杀了他,只是现在在这本名册之上看见了他的名字,那种感觉却又是难以言喻的,竟有一种淡淡的悲痛。
这个时候,他想知道的,是无双过得怎么样。
在又过了五年之后,景墨决定再次下江南。
一来是去视察江南水利的兴修情况,二来,也是想看看无双此刻过得怎么样。
江南水乡此刻真的是被淹在了水中,虽说已经在努力整修,但看起来却仍是满目疮痍。
依然是当年来过的小村子,依然是当初来过的小屋子。
只是站在门外,却仍是少了一点踏入的勇气。
“你是谁?为何站在我家门前?”景墨回头,身后是一个十多岁大的男孩儿和一个女孩儿,他们手里抱了些米粮,朝景墨问着。
景墨看见他们百感交集,当初见到这一对龙凤胎的时候,他们还是只有五岁的孩子,现在却已经长高了这么多了,只是他们当然已经不记得景墨了。
“我是……我是你爹的朋友,听说他出了事,所以特地过来探望的。”
男孩儿一脸疑惑:“我爹?”
女孩儿在旁接嘴道:“从小到大,我们只有娘,从来就没有爹。”
景墨心中一震,孩子是不会撒谎的,若是照他们这么说,那当初段逸琪所说的话就是骗他的了。
再仔细看去,那男孩的眉眼之间的确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这对孩子难道竟是他的?
景墨心头大痛,忙抓着男孩的手问道:“你娘呢?你娘在哪里?”
“娘去菱香阿姨那儿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男孩儿见他一会儿悲一会喜,举止古怪,心底也生了几分警惕。
“爷……”张小全将他拉了开去,劝道,“爷千万别这样,小心吓着孩子。”
“小全,他们是我的孩子,当年无双是骗我的……”景墨心中大是激动,竟流出了泪来,“我要带他们回去,我要立这孩子当太子,还有那个女孩儿,我要他当大沂朝最尊贵的公主。”
张小全怎能不知景墨的心意,但若是他这样做,又会遭来多少非议?
“爷,夫人怕是不会答应吧……”
景墨愣了一愣,问道:“小全,此话怎讲?”
俗话说当局者迷,景墨一时心旌激荡这才没有想清其中的利害关系。
无双当年离宫执意不肯回,景墨无奈才发了诏书说是皇后疾病缠身,已经殡天,后又新立了皇后。
现在无端端的多出一对子女来,的确很难向天下人解释。
而且他和无双之间的矛盾依旧仍是无法解决,至少是现在。
张小全的一句提醒,就如一盆凉水泼在了他的头上,也令他渐渐的想清楚了。
景墨走到男孩的身边,解下手中的玉环交到了他手中道:“孩子,这东西你替我拿给你的母亲。再说一句话,替我转达给她。”
“什么话?”
“你告诉她,若是她还念着当年琉璃苑中的少年,就再给他十年的光景,十年之后,他定会抛下一切来这里找她。”
男孩似懂非懂,但这些话却是都记住了。
十年,他的皇儿就已经长大可以继承皇位了。
那个时候,他便能放心地卸下所有的担子,到这里来寻他的无双。
只要那个时候,她还念着他,还爱着他,那他便要用剩余的生命还她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全部完结的,但应一些读者要求,再加1~2篇番外~~么么大家
67
67、番外2 。。。
时光匆匆如流水,屋外的风景不知变化了几回,天上的流云聚了又散,树上的花儿谢了又开,少女也已经苍老了红颜。
“无双,该你走了,想什么发愣呢?”
屋子里沏着两杯香茶,无双支着脑袋眼睛望着棋盘却似乎有些出神。
对面的男子温润一笑,见她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便不再做声,垂下手来,静静地等着。
过了好半晌功夫,无双才蓦地回过了神,见赵延林正一动不动盯着她笑,才发起窘来,笑道:“我可是走神了,让你笑话了。”
一边说一边手中拿起一颗棋子要摆下去。
手却被赵延林拉住了,转而轻轻握在了掌心。
“无双,有什么心事不妨告诉我,我们之间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四目相视,盈盈柔水之间,无双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和赵延林初初相识的时候。
五年前景墨曾来找过他,但是他们之间已经再也没有办法回到过去,所有的美好回忆都被烙上了“曾经”的印记,令人唏嘘感叹。
在她和江山之间,男人仍是选择了江山。也许从一开始她就错了,她的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