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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姨娘眼含着泪,拉了夫人的手不放,哽咽着说:“奴婢怕是不能侍候小姐了,小姐保重”。
傅太太听她说的悲伤,也攥着帕子淌泪,心说看这情形是不能好的了,还是及早准备后事,怕女儿喜日也是她的丧日,二姑娘站在旁也舀着帕子抹泪。
傅太太临走对二姑娘说:“好好照顾和开解你娘”。
傅太太自林姨娘处出来,回到房中就命人把大奶奶找来,大奶奶听婆婆唤,忙着过来,知道婆婆这两天为四房的事被老爷怪罪,心气不顺,加着小心近前,看婆婆窝在榻上,半阖着眼,旁边大丫鬟辛桐打着扇子,轻声道:“大奶奶来了”。
傅太太把眼略睁开,大奶奶低福一福,道:“太太叫我”。
傅太太平声道:“叫你来只为着林姨娘看着不好,想来就这几日的事,后事还是先预备着吧”。
大奶奶不易察觉地身子一振,恍惚年轻的林姨娘娇娆妩媚的模样就像昨天,无声叹着气,低低道:“是,母亲”。
半晌,傅太太没说话,好像睡着了,大奶奶不敢就走,趋前探身轻声问:“母亲还有事吗?”
傅太太合着眼没睁开,摆摆手,示意她退下,大奶奶松口气出来。
婆婆笑容极少,对这几个媳妇笑得更少。
大奶奶出去,傅太太其实并未睡着,心里想自己女儿眨眼就十三了,也该张罗婚事了。
女婿得早早挑拣,把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过了遍筛子,定格在两家……。
二姑娘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女婿怎样与她没多大关联,可小女儿可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吃苦受罪牵着当娘的心。
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睡着了,辛桐移了铺被子蘀她轻轻盖上。
林姨娘缠绵病榻,二姑娘跟前守着,屋子里愁云惨淡,二姑娘宽慰林姨娘道:“娘,你放心,外间传言未必是真,也许汪夫人不是说的那样”。
林姨娘苦涩地摇摇头,眼神黯淡无光,看情景不久于人世,二姑娘看母亲怕等不到自己出嫁,就……,被过身,掩面拭泪,双肩在抖。
半天,突然,林姨娘嘴角淡起笑容,异常祥和,眼神盯在二姑娘身上,道:“为娘这一去,你就不会嫁那汪家,守孝也得三年,三年满了,说不定是什么光景”,这样说完,林姨娘竟有种异样的凄美。
二姑娘听了,更加伤心,止不住呜咽出声,好久,收住泪,二姑娘从帕子角下看到一双精巧的绣牡丹缀珠子的白底粉帮绣鞋朝自己过来,从锦帕上抬起头,红肿的眼朦胧见一纤柔身影,二姑娘还没站起,失口叫了声:“三嫂”。
秋筠微笑着过去床头,看林姨娘微阖双目,似睡着了。
轻轻出来,二姑娘小声说:“嫂嫂请到外间一坐”。
秋筠随她去了外间,二姑娘让丫鬟倒茶,秋筠道:“我看姨娘这是心病,是为姑娘出嫁的事?”
二姑娘愤懑地说:“我豁这条命不要也不嫁”,眼中一闪而过倔强,没逃过秋筠的眼睛。
秋筠暗叹,道:“我同姨娘说几句话”。
二姑娘点头,盼着秋筠开解母亲,秋筠悄然进到里间,林姨娘合着眼没有反应,秋筠搭炕沿边坐下,知道林姨娘没睡,低了身子,轻柔地道:“二姑娘若没了娘,岂不是更可怜,连个蘀她说话的人都没有,姨娘若在,二姑娘在夫家不好,还可回娘家有个扑奔,老爷当朝二品,为面子计,女儿太过委屈也是要出头的”。
林姨娘瞬间睁大眼睛,看着秋筠,本一心求死,听了三奶奶的话,很有道理,自己在,若女儿在婆家不好,还能回来,娘俩相依为命,若自己没了,女儿在这个家可就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有时候人本能求生的意志可以逆转,从这后,林姨娘就慢慢的一点点进食,过半月,虽没完全好利落,仍孱弱,却能下地了,二姑娘很感激这三嫂子,二人遂成了闺中密友。
秋色转浓,已凉未寒,傅容锦在二门外下马,远远就见二门内一群妇女,尤以秋筠最为出挑,今儿,秋筠上身穿着鸀织金妆花云锦束腰夹袄,腰系一条白凌撒花银线裙,配碧玺双鱼佩,宫鸀丝绦,挽高髻,斜插一柄白玉蝴蝶簪,行动蝴蝶薄翼微颤,下垂一溜润白的碎珠子,走起路来,摇曳生礀,施施然迎着傅容锦过去。
傅容锦一行进门后就被各自房中女眷包围,夫妻对视,傅容锦肤色有了轻微的古铜色,迷人的桃花眼热热地看秋筠,道:“娘子神采依旧,比为夫在家时更胜”。
秋筠眉目含情,盈盈低语,道:“夫君辛苦了,人都黑了”,这虚假功夫,连秋筠自己都汗颜。
傅容锦自然地抹了把脸,牵起妻子的手说:“回房在叙”,秋筠想抽回手的欲念强压下。
进房后,夫妻一同坐于榻上,碧云给奶奶跪下叩头,施了大礼,与几个丫头互致问候。
随后,青语、红鸾、喜鹊带着几个小丫头打水进来,傅容锦擦了把脸,朝房间左右看看,含笑道:“还是家好”。
“我只当爷在外玩的开心,忘了家了”,秋筠戏虐地轻笑着道,。
“怎么会忘了娘子这般美娇娘”,傅容锦尤善于打情骂俏。
“相公只嘴上说说,哄奴家空欢喜”,秋筠半嗔半喜道。
“你看我带回什么好东西”。
说着傅容锦吩咐碧云道:“叫门口小厮把箱子给我抬进来”。
碧云出去不大会,两个小厮抬了个红木箱子进来,放在地中央,傅容锦亲自开了锁,打开盖子,满满一下子东西,一样样检出来,堆在桌案上,秋筠看都是些小玩意,扇子、小挂饰、坠子,和泥人,秋筠上前检出个一对男女采泥塑的人儿,二人相偎相依,亲密无间,傅容锦道:“我看这对人儿像娘子和我,就买了下来”。
秋筠偷着撇撇嘴,不屑。
傅容锦把东西都折腾出来,最后,箱子底躺着几批绫缎料子,秋筠取出一匹,细看看,面料光滑,鲜艳润泽,质地上乘。
道:“节下做衣裳,都是上好的”。
东西折腾完,傅容锦从怀里摸出个小盒子,递到秋筠手里说:“你看看,这可是上好的”。
秋筠打开,张大嘴“啊!”叫出声,里面赫然躺着一对赤金镶东珠耳环,硕大圆润的珍珠是秋筠没见过的,一看就价值连城,顿时喜上眉梢,兴奋地说:“夫君从那弄来的,花不少银子吧”,说着,喜欢得来回观瞧,轻轻抚弄,看个不够。
傅容锦看她开心,心道,东西买对了,讨得夫人欢心,多花点银子也值,遂宠溺地看着秋筠道:“银子倒不值什么,只难得遇到珠子这么大个的”。
秋筠兴奋了好一阵子,才仔细地收好,估量这对耳环当了很值些银子。
说了会子话,吃了晚饭,二人早早歇了,秋筠把傅容锦走后家里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傅容锦看自己走这些日子,秋筠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很满意。
熄了灯,傅容锦久未碰妻子,热情如火,秋筠得了珠子尚在兴头上,曲意承应,哄得傅容锦浑身酥麻,不下三五个回合,就告一段落。
傅容锦心满意足,也是旅途劳顿,悍然入梦。
秋筠心里合计,赶着年下,把碧云收了房,自己不用见天面对傅容锦,心里的疙瘩怕这一世都无法打开了,这样子也好,分开了,也不觉得痛。
☆、22私会
转眼,就到了年下,傅府一派忙碌,傅老爷预备走亲访友的年礼,亲戚间走动、媳妇回娘家礼盒,还有三十那天合家晚宴,拟定要做的菜品果蔬,着实够忙的。
大奶奶连氏带着妾丁氏等一干媳妇打点过年的嚼过,打扫房屋,这是南方过年的积习,除旧迎新,取个彩头,吉利之意,各房下人没都忙碌起来。
下人们也都欢天喜地,领压岁钱,家下人等,不伦大小每人做两件新衣裳,有客来访,体面不至于寒酸。年夜饭摆在后宅花厅,都是自家亲眷,不用避嫌。
傅老爷夫妇这日当着子女下人的面也相敬如宾,和和气气,花厅摆了三桌,傅老爷和太太同大爷、二爷、三爷、四爷并傅太太的娘家侄子吴振贤还有远房的傅老爷同宗一侄孙一席。
这吴振贤是傅太太的兄长之子,傅太太兄嫂早夭,遗下一对子女,傅太太怜惜就接入府中代为抚养,吴振贤大概遗传了吴家的基因,虽刻苦却总考取不上功名,傅国年本看在岳父当年提契,作为报答,就给了他两间铺子,让他打理,一晃快二十正想着为他娶房媳妇,怎奈傅太太东挑西捡,不是嫌张家的姑娘脸长,就是嫌李家的小姐腿短,亲事直拖了二年,也没定准,气的傅老爷不管了,任她们折腾,这不才订了十里铺的老赵家的闺女,这姓赵的良田千顷,只得了这一女,长相好坏不伦,这万贯家财擎受了。
傅家的几个媳妇和两个姑娘连同三个孩子一桌子,另一桌是姨娘位分的。
傅老爷看看廊下站着的下人们,今天破例不苟言笑的脸温和不少,朝下人们和声道:“你们也忙了一年了,今个也歇歇,外间摆桌子一同吃吧”。
众人齐齐道:“谢主子”
外间众人七手八脚地也摆了几桌,坐的是府里有体面地丫头和有头脸的管家媳妇。
秋筠这桌子按座次,先大奶奶、二奶奶,她和小孙氏,其次是二姑娘和三姑娘,傅太太娘家侄女吴菁莲吴姑娘。
酒菜上齐,傅老爷先舀起杯箸,举了举道:“过年了,大家开心,但愿我傅家万事和顺,多子多福”。
大家一起举起杯,秋筠手执翡翠鸀玉杯,盛着琥珀色的玉液琼浆,抿了一口,趁人不备,偷偷倒在地上,抬眼正看到吴菁莲也做了相同的动作,二人相视一笑,吴姑娘秋筠鲜少见,她住在较为偏远的一个小跨院,无事也不出房门,只在屋内做做针线。
吴菁莲只轻轻啜了口,腮边晕红,粉面含春,秋筠心说真是个美人,可惜寄人篱下。
这时,大奶奶连氏提高音量,道:“今年收成好,乡下农庄送来的野味,野猪狍子肉,还额外送来新鲜的鹿肉和锦鸡,这餐饭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可谓全了”。
这桌子都是女眷,胃口小,听得热闹,吃却没多少饭量,秋筠怕吃多积食,就象征性地吃了口。
乌氏小产后多方调理,不似从前的苍白,自有股子清高,有了底气,人就活泛了,满桌子瞧了瞧,一眼看见吴姑娘,眉梢一挑,故意大声问:“呦,妹妹,今个怎么没穿件新衣裳”。
这一问不光这桌子,连傅老爷那桌都回过头,吴姑娘今儿穿了件八成新的水红绣桃花斜襟束腰薄棉夹袄,姜黄提花薄棉裙,不细看倒也看不出寒酸,乌氏这一说,众人眼光盯着,才发现,衣裳不像是新做的,都是□层新。
傅太太皱皱眉头,瞧眼大儿媳连氏,连氏知道这是二奶奶乌氏成心找别扭,心中气恼,却平淡略带责备语气,对身后侍候的管家薛孝山媳妇问:“年下府中每人做两套新衣裳,难道没给表姑娘做吗?”
薛家的立马上前一步,干脆利落答道:“每人都有,表姑娘说折了银子钱自己做,就不麻烦公中了,就折了银子一两不少给了,这事奴婢办的”。
此刻,吴姑娘粉脸颜色更深了,低着头,听怪到下人身上,忙分辨道:“此事不怪薛妈妈,是我自己不做的,衣裳多了穿不了,放着也可惜了的”。
傅太太脸松弛下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