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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灵的声音更冷了:“够了!我看什么人都一样。”
“那是因为你从不看自己的眼神。”风兰息低低地说,视线紧紧锁住她纤瘦的背影。“相由心生,你的眼神是怎么样的,心里就是什么样的。”
“我没工夫跟你扯这么多——”韶灵已然朝着门口,迈了第一步。
“若我当下对你点头,不顾一切要娶你,你还会去找他吗?你真的不会考虑跟我走下去吗?”风兰息在她的身后,逼近了两步,却并不拦着要走的韶灵。
“侯爷,人生是没有回头的,更没有这么多如果。错过了,只能说明你我无缘,对无缘的人,就该断的一干二净,不留余地。”韶灵故作无事发生的泰然,一手覆上门框,字字清冷。“你也该学我一样,别想太多,多想无益。”
身后的沉默,沉寂,冰冷,失望,万箭穿心般。
她只能对风兰息硬着心肠。甚至,不回头看他一眼。
其实,一次知道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事,她也没了法子,唯有不雪上加霜。
从雅间出来后,韶灵心中就如灌了铅般沉重,拖着脚步在街巷中慢慢行走,有两回险些走错了回客栈的路。
“本来以为你全都收拾好了,吃了晚饭就搬过去,怎么一件衣裳都没整理?”慕容烨已经在屋里等她了,眉头一蹙,打量着面色冷淡的韶灵。
见韶灵沉默不语,他狐疑地再问。“你从哪儿来?”
“风兰息来京城了。”韶灵的脸色更淡了几分。
慕容烨却不曾面露不快,他又望了原处半晌,这才低下头,徐缓的举起茶杯,薄薄的唇上,有著一抹微乎其微的浅笑。
韶灵心头一凛,咬紧了红唇,有生以来,头一次觉得心里发毛。
“他还是见到你了。”
他的语气,证明了她的揣测猜忌,全都是真的。
“在欲仙楼,你为何放假消息出去,不让他见我一面?”韶灵的背脊靠在门背上,轻声询问。
“你跟他闹翻了回到云门,他就跟你不是一路人了,竟然还不怕死地来招惹你,怎么……想吃回头草?”慕容烨的黑眸眯得更紧,隐隐射出怒火,俊脸上青筋抽动,言辞刻薄。
“我们见一面,就一定得发生什么吗?你就这么信不过我?”韶灵的力气,像是在一刻间用尽,脸上血色尽失。
“当时……把他隔绝开来,是最有效的法子。”他薄唇上扬,却不见半点笑意,说的话更是尖锐如刀。
换言之,也就是,当时的她,并不可信。
她心中的怒火跟气恼,一瞬间被浇了油,风兰息藏在心中的隐忍和悲苦,他的放弃,他不得已的退让,她曾经的迷茫,曾经的埋怨,曾经的患得患失——一下子,掀起巨浪,几乎将她溺毙。
“慕容烨,你怎么这么卑鄙!你堂堂云门主人,肚子里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么?!”韶灵低喝一声,双眼通红。
青瓷茶杯晃动,长指又紧了几分,蓦地,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上,浮现烈火般的怒气。“在这种事上,爷要大度豁达吗?你是爷的女人,别人休想窥探垂涎。”
“你做错了事,还如此理直气壮?”韶灵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她身边的同伴,不论男女,只要志同道合,就能结为知己。哪怕跟风兰息没有情缘,也不必总是捉弄他,令他频频碰壁。
“你就这么在意风兰息?!还是,你到如今,还没有彻底放下他?是回来跟爷说,打算破镜重圆?!”他尚未平息的怒火,再度涌上心头,这回来势更凶猛,宽厚的大掌紧握成拳,紧到连骨节都嘎嘎作响。说话,更少了往日的理智和精准。
“你不可理喻!”韶灵从未见到说话如此尖锐刻薄的慕容烨,他总是笑着看她,虽然话不保守,但都是情人之间的玩笑话,哪里当真这么冰冷愤怒地指责她!就像是,虽然一身武学功底却从不对她动手的人,重重甩了她一个巴掌。
她站在原地,手脚冰冷,红唇因为愤怒,更加鲜红欲滴,就像是要被贝齿咬出血来。
她只觉得自己再继续争执下去,也是无法消退难堪跟心痛,转身就走出了屋子。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让原本寒冷的天气更加阴寒,仿佛在预警着,即将要发生什么事似的。
一种不祥的预兆压在慕容烨的心口,就像天空密布的乌云,愈靠愈近……
他紧紧地捏着手中小巧的茶杯,几乎将其捏碎,或许是从一开始,他就觉得,风兰息在韶灵的心里,有一个位置。
他当然相信,她不会瞒着他,跟风兰息有任何逾矩的举动,更不会背叛他。
她跟一天到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不一样,又是身为医者,并无太多男女之分,但也不能说她习惯跟男人厮混,自从跟了他之后,她当真收敛了习性,将他当成是人生的重心。
他不希望此事被改变。
不希望韶灵的心,为别的男人而左右。
他一直都有所防范,若那个人是风兰息,为何他更不安,更恼火?!他素来倨傲,不可一世,并不觉得自己跟风兰息相比,处于下风的人是他。
但这种不安……自从看到韶灵收下风兰息的那支簪子开始,就已经在他的心里扎了根。明明已经被封起来,锁在地下阴暗的角落,但随着他前两天知道风兰息的踪迹起,这些不安,就像是无处不在的恶魔,再度汹涌而来。
只是说出那些伤人的话,韶灵不知道,他也会心疼。
他很怕——她不否决。
他很怕——他的嫉妒成了真。
这一夜,韶灵彻夜不归。
他们常常吵嘴,也曾经闹翻过,但这一回……非同小可。
宋乘风天黑的时候,才回到将军府,但仆人说风兰息一个人出去了大半天,他不太放心,唯有出来寻找。
好不容易找到了他,问他在哪儿游玩,他却说在一家客栈睡了会儿。
宋乘风狐疑地追问,你在将军府的客房,睡不着吗?难道侯府的被褥格外的柔软,将军府的都是石床么?!
“你在看什么?”宋乘风见风兰息的脚步放慢,今日的好友,实在有些魂不守舍。
脚步一滞,停了下来,丰兰息隐约察觉的到一道目光胶结在他的身上,他循着那方向,望了过去。
她不曾转身,甚至不曾抽离目光,就如此不知矜持地凝神望着他,唇边隐约有一道笑意,不点自朱的红唇因为笑容的弧度,更显娇媚。
曾经,在阜城,她会那么看他。
宋乘风飞扬的浓眉,紧紧蹙着,顺着风兰息的方向望过去,昏昏暗暗的街巷口,那一棵树下,哪里有半个人影,就连鬼影子都瞧不见!
“你睡过头了吧。我会去让人帮你换更新更软的被褥,以后别声张出去,好像说的将军府还不如一家小客栈似的。”
宋乘风的语气诸多埋怨。
风兰息回过神来,半响无语,大树下,她的身影轮廓早已灰飞烟灭。仿佛预示着……她再也不会用那种眼神看他了。
翌日。
“玉瑾,你怎么没把人带回来?”张太后依靠在金丝靠垫上,身旁的金色熏香炉中正在袅袅升起一丝一缕的白烟,客座上正坐着谢宛玥,她见到玉瑾姑姑从宫外赶来,急忙放下手边的茶杯,安静地听着。
“回娘娘,我去了一趟客栈,韶灵不在客栈。”
“那便是搬去了鸣东苑——”张太后神色平静,没有一分起伏,转眼笑着对谢宛玥,解释道。“本打算让你们两个好好见一面,你们年纪相仿,该有很多话聊。”
谢宛玥笑着点点头,对于张太后的举动,自然没半分反感。知晓那个韶灵是慕容烨身旁最亲近的女子,她若能从韶灵身上得知一些慕容烨的喜好,或许能跟他更加亲近。
玉瑾姑姑摇了摇头。“鸣东苑也没人。”
“这倒奇怪了。”张太后的脸色,难看了几分。
玉瑾姑姑走到张太后耳畔,低声耳语。“我去问过客栈的小二,他说昨夜韶灵气冲冲地下了楼,一个晚上都没回去……”
看来,两个人是闹翻了。年轻男女,床头吵架床尾和,并不稀奇。张太后的眼神转沉,韶灵看上去并非怯懦顺从的女人,竟然跟自己的男人,也敢甩门离去。
果然没规矩。张太后的脸上,泄露一丝厌恶。
“宛玥,谢大人应该跟你说过了吧,后天的狩猎大会,你也一同前去。”张太后笑着说道,很是仁慈端庄。
“多谢娘娘,我从来没去过狩猎大会,真是好奇。”谢宛玥垂眸一笑,笑容娇美而单纯。她是大家闺秀,出入都坐轿子,哪里骑过马,但一想到能见到那个人的马上英姿,她又几个晚上睡不着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他们男人的事,非要分个高下。我们女人就在旁边喝喝茶,晒晒太阳,拉拉家常……”张太后轻描淡写地说。
“太后说的是,骑马狩猎,原本就是男人的本领。”谢宛玥轻点螓首,双目清澈见底,她不是离经叛道的女子,府中虽有马厩,但她连骏马的鬃毛,都不曾碰到过。
“在远古混沌的时候,男子负责狩猎,女子负责摘果,天经地义。”张太后挑了挑眉,眼前的谢宛玥没有半点心机城府,恭顺温柔,颇得她心。
“娘娘,那位韶灵姑娘,跟慕容公子是什么关系?上回在酒宴上,他们很是亲密。”谢宛玥迟疑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开口问道。她虽然心思单纯,但并不眼瞎。
“宛玥,男人三妻四妾的本就寻常,她自小就跟在慕容少爷身旁,他收了她入房,不过,她自然不能成为他的妻子。两人还没有成亲,慕容少爷的正妻位子,还是空着的。”张太后粉饰太平,说的很婉转,笑意不曾敛去半分。
谢宛玥闻言,满心失望,虽然跟她怀疑的并无太多出入,但还是觉得心酸落寞。她还没有博得心上人好好看一眼,就要面对心上人的身边早有别的女人这一桩事实?
张太后眼底的笑意转冷,无声喟叹,仿佛觉得有几分惋惜。“你们年轻人,就是看不透。就哀家知道的,你爹不也有一妻三妾,你的大哥谢汉明,不也收了个从小伺候的丫鬟当侧室吗?哀家本以为,你对此事会看的开。”
“韶灵姑娘也是他的婢女吗?”谢宛玥不敢置信地抬起眼,若是少爷跟侍女,从小就相依为伴,朝夕相对,的确很容易生情。就像是她大哥的婢女小绿,被娶做侧室之后,同样将大哥的衣食起居,照顾的挑不出半点毛病。但韶灵的神态,却又分明跟小绿她们不太一样,看慕容烨的时候,也不只有一种尊敬的眼神。
若韶灵只是一个婢女,当慕容烨默许她跟随入宫赴宴,甚至跟他一道坐在酒桌前,便已然默认了她的身份,将她看的很重要。否则,婢女哪有跟主人一道用饭的规矩?!她谢府的小绿,直到出嫁之前,也不曾跟大哥同席吃饭。
“哀家好像听说,是慕容少爷用十两银子买来的。”张太后垂眸,慢条斯理地品茗,这一句话实在是不经意。
既然如此,果真是婢女吗?!谢宛玥的心思萌动,眼神流转,一举一动,都不曾逃过老练精明的太后的眼睛。
就算慕容烨如今还不肯认她为母亲,但若是谢宛玥当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