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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进来。如今的时辰,就快关门了,若那个偷听的人是宫外的,只要让玉瑾去各个宫门的侍卫那边调查何人出宫去,就不难找出可疑的人选。但这个时候没有出宫去的人,方才侥幸逃脱的,便是藏在宫里。宫里几百个宫人宫女,要找出来,无非是海底捞针。
“先确定这个人是宫里的,还是宫外的,你去办。”张太后的脸色很是难看。虽说每个后妃身边都难免有几个亲信,打听宫里消息,并不出人意料,像是皇后的心腹,也有专门观察后妃动向的,但她想,没有几个胆子大到这般田地,敢作弄她这位圣母皇太后。
玉瑾姑姑点了头,去了各大宫门。
但今日实在不巧,正是皇帝因为得了如意公主,而宴客的日子,宫门晚关了一整个时辰,宫外来的臣子和皇亲,实在不少。那些女眷们身旁带着的近侍,要调查出有心之人,就更是不容易。
玉瑾回来后,禀明了张太后,看着主子面色发青,她亦不再多言。
这件事,怕是要不了了之。
……
韶灵不知自己绕着京城走了多少条巷子,在鸣东苑的门口停了多少回,也不曾迈步进去。她整个人浑浑噩噩,方才从屋顶上摔下,双腿着地,像是骨节都要裂开一般的剧痛,到如今……她却麻木的没有任何感觉。
她微微仰着头,不知为何自己来到了将军府的门口。
风兰息连日来躺的时间过久,如今总算大夫说他能够下床走动,他在夜色降临之后,独自去京城散步,他习惯了这种沉思的方式,没想过今晚一出门,却见到韶灵一动不动地站在夜色之中。
“你怎么来了?”他的脸上,有了许多日没出现的欣喜和欢悦。
她似乎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但抬起眉眼的时候,却看着不远处有一人,全身纯白,夜色像是无法近他的身,她误以为,那是从天上而来的仙神,眼底尽是惘然若失。
只是一瞬,风兰息察觉出来,站在不远处的韶灵有些不对劲,他的心里有些担忧,几步走了过去,柔声问道。“脸色这么难看,出什么事了吗?你是来找乘风的,还是……”还是来找他?风兰息很想问的,却不曾问出口。
韶灵牵扯着发白的唇,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双唇轻轻颤抖,眼底尽是泪光。
风兰息见状,看的心惊肉跳,面色一白,他何时看到这样的韶灵?!她总是过分坚强,哪怕当时他们分离,她都能笑着甩出狠话,不流露半点悲伤和不舍惋惜。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风兰息问的很是温柔平静,他大病初愈,但依旧不放心韶灵独自一人走在街巷之中。
她依旧不说话,很多话都堵在她的喉咙,却让她如鲠在喉,方才走遍了大半个京城,耗费了她所有残存的体力,如今就连站着,裙子里的双腿也是不自觉地发抖,让她身子一晃,根本站不住。
风兰息眉头紧蹙,眼看着韶灵就要昏倒,他急忙伸出手去扶着她,但双臂触碰到她衣衫上的那一刻,他却只是轻轻揽住了她,她的身体柔弱无骨,他忍不住将双臂环住她,拥住了她的身体。
“都到了将军府了,进去喝杯茶坐会儿歇歇,不然我不放心你回去,别在半路上昏倒了。”他的嗓音轻柔,安抚着她,像是一道细细的暖流,汇入了她空虚而冰冷荒芜的心中。
“不用麻烦侯爷,爷带她回去就好。”一道冷淡低沉的嗓音,突兀地浮现在半空之中。
风兰息心口一震,望向将军府右边的巷子口,慕容烨正从那边走来,步步生风,面色铁青,不等风兰息开口,便将他怀中的女子拉到自己身畔去。
韶灵很缓慢地回过神来,脚步虚浮,宛若秋风中的落叶,又是在风兰息的眼底晃了晃。
目视着慕容烨的蛮横霸道,风兰息的眉头,染上一片愁绪,他轻声说,语气平和而不忍,像是劝说。“她身体不好……”
慕容烨的黑眸陡然一沉,不悦风兰息插手他们之间的事,不快地说。“不是只有侯爷长了眼睛。”他也看得出韶灵的脸色苍白,脚步不稳,若是喝醉了酒,她的脸色不至于如此死白,更别提她如今鲜少喝酒。难道……又犯了宿疾?!这么一想,离上次发作,又快一年了。
他将韶灵横抱起身,不再多看风兰息一眼,冷着脸走向前方,踏上回鸣东苑的路。
风兰息垂在双侧的袍袖之中,双手紧紧一握,但最终还是无声地松了开来,眼底尽是无人看到的心疼跟怜惜。
慕容烨刚命人去将马伯的后事办完,回到鸣东苑,天已经黑了,但韶灵依旧不在。他等了半个时辰,她依旧不曾回来,实在于心不安,便去将军府走了一趟,却正撞见风兰息抱着她的那一幕——他的眼底,几乎要迸发出杀人的火光和阴冷戾气。
这一路上,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毕竟牵连到韶灵的宿疾,他不愿在这个关键时刻跟风兰息争风吃醋。但见到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依旧让他怒气攻心。
“煮一碗甜汤过来。”慕容烨还未迈进屋子,对着守在韶灵屋门口的五月嘱咐一句。五月见主子被七爷抱在怀中,神情很是疲惫,急忙不敢多嘴,跑向小厨房。
甜汤很快就端来了。
慕容烨抱着韶灵坐在软榻上,以软垫靠在她的背后,如今已经是春末,天气并不寒冷,但他触碰的到的女人,却像是用寒冰打造出来的冰雪美人。他冷着脸,从五月手里接过来一碗冒着热气的甜汤,送到韶灵的唇边。
“喝点暖暖胃。”他低声说。
韶灵似乎觉得因为慕容烨的这一句话,自己游离在外的魂魄,突地一刻间被吸入了自己的身体,剧痛从四处八方卷来,她的身子一阵颤栗。
她总算看清楚,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是慕容烨,他端着甜汤,等待她喝下。
她垂下长睫,并没开口说话,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她咬牙从他的手里接过白瓷碗,只是,一碗温热甜汤还没吞完,韶灵就觉得全身发软,晕眩一阵一阵的涌来。如今软弱得连汤碗都端不住,她突地再度出了神。
哐啷!
瓷碗从韶灵手里摔落,碎瓷散得到处都是,小半碗甜汤,溅到了慕容烨跟韶灵的袍子上。
“我要去睡了。”韶灵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从干涩的喉咙挤出这一句话,万分艰辛。
慕容烨狐疑地看着俏脸苍白的她。
他对她伸出手。但是指尖还没能碰着她,看她又是一阵更强烈的晕眩袭来,踉踉跄跄,跌坐在地毯上。
“你方才到底去哪里了?”慕容烨压下身子,握住她的双手,语气很是急迫,不是质问,只是宿疾这么简单吗?
他的理智察觉到不对劲,虽然以前看她发作宿疾也很是痛苦,但如今,他的心不敢相信。
韶灵低吟着半跪下来,眯起眼晴,根本没办法抬起头来,脑袋宛若千斤重,她如今恢复了痛觉,双腿也是疼的仿佛裂开来一样。
“爷去请个大夫来。”看情况,不只是他给她汇入几分真气就能稳下她的病症,慕容烨果断直接地说。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是大夫,我知道怎么办……”韶灵苦苦一笑,却没办法看着他说这些话。
“别逞强了。”慕容烨丢下这一句,便打开门,让三月去把最近的药馆大夫找来。
年过半百的老郎中见慕容烨从头到尾都不曾避开,便当两人是年轻夫妻,没有把慕容烨赶出屋子去。拉开韶灵的长裙,他长叹了一口气,女子双腿肿的虽不明显,但骨节受了很大的冲击,在将来的几日之内,必当肿的厉害。
送走了大夫,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在慕容烨看来,她半闭着眼,几乎像是睡着了。
在他的手碰到韶灵脚踝的那一瞬,她陡然睁开了眼,慕容烨看进那双饱含复杂情绪的水眸,对于她眼底深处的一丝慌乱,他淡淡一笑,并没有过分的要求。
“你刚刚不也听见了?大夫说,伤处的瘀血得揉开才行。自己给人看病的时候,非要别人听你的话,等你成了病人,却把大夫的话抛之脑后,置之不理。”慕容烨这么说着,大掌握住那只赛霜欺雪,毫无瑕疵的玉足,搁到自己的膝上。
大夫说她扭伤了腿。
一听见他要亲自动手,韶灵的脸色都变了。她很想推开他,却又不愿自己表露的太过,让慕容烨察觉出来什么。
她的脚踝只是轻轻碰一下,就疼得有如刀割,他那双大手在上头又揉又按,她以为自己会昏厥过去,但理智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尖锐顽强。她只是睁大了水眸,任由他给自己揉着双脚的脚踝,她并不觉得他的触碰陌生,但那一瞬,她的心难过的几乎要裂开来。
韶灵的眼底,闪动着点点泪光。
慕容烨怔住了,强笑着问。“怎么要哭?”就算她被一剑刺过身体,她也没有流过眼泪。
“实在是痛死了……。”她避开视线,不愿让他看清自己的心底。
“你还没跟爷交代,晚上到底去做了什么?”慕容烨轻缓之极地问,取来大夫留下的祛瘀化疼的药膏,轻轻涂抹在她的脚踝上,她的双腿摸上去很是微凉,红肿的地方看的他很心疼。这个小女人,就是他最致命的弱点。即使他城府再深沉、心机再诡谲,当她受伤的那一瞬间,滴水不穿的自制立即被撕裂,潜藏在体内的杀戾,陡然进裂而出——
“听说东边有个戏班隐秀苑摆了戏台,经过的时候,我爬到树上去看戏了。”韶灵浅浅一笑,笑容却很是苍白。
“怎么不买戏票再去看?这么善于持家?”慕容烨轻轻拍了拍她的面颊,笑着调侃,黑眸之中,却很快地闪过万千情绪。
“人太多了,票早就卖光了。挤不进去,我就上树了,看的更清楚呢。”她唇畔的笑容更深,神色很是自如,但依旧不自觉避开了他的视线。
“下回要去看戏,跟爷一块去。”他像是对着一个年幼的孩童,孜孜不倦地教诲,面对她,他当真没了脾气。
“马有失蹄,人有失足,难免会在阴沟里翻船。下回,我不会再摔下来了。”前半句,是说给自己听的,但后半句,是说给慕容烨听的。
他双手叠在胸前,在月色下,打量她那张娇美但依旧没有任何血色的脸儿。韶灵的话听上去很是寻常,像是在安慰他,不用为她担忧,但为何,他的心里还有不安?!无声的叹了一口气,那张俊脸上,竟有着前所未有的疲惫。
“最近会有一些传闻,不太好听,你听过就算,别放在心上。”他褪下了外衣,躺在韶灵的身旁,说的轻描淡写。
韶灵却很明白,那是他跟洛神之间的传闻,她沉默了半响,终究无法就这么不管不问。
她对着慕容烨,眼底万千情绪,低声呢喃。“你不用这么毁自己……”
慕容烨却无法再继续保持安静,低吼着将她揽在怀里,用双臂钳着不放,宣示决心。“我并不在意,只要让他们妥协,这未必不是个好法子。”
“洛神虽是商人,但经商之道,最看重商号的信誉,他的名字,他的所有传闻,都是跟那块金字招牌连在一起的——”她并不赞成,幽然的眸子之中,尽是凌冽。
“他若不答应,会跟爷演这一出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