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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一沉,直觉要将手缩回,哪怕隔着华服,她也不难察觉,他的那一处烫的像火,根本经不起半点撩拨,已然蓄势待发。
他居然反将一军。
他用力将她的手掌按着,一动不动,那张俊脸逼近她的面孔,肆意调笑。“不是见过成千上百的男人身体?”
“我要不这么说,嗜钱如命的老鸨怎么会放人?”韶灵费尽全力,才从他的手中挣脱开来,慕容烨的下流举止,令她气急败坏。
“真这么担心爷的身体?”慕容烨另一手勾住她的腰际,逼得她无法从原地离开一步,邪笑着问。他的气息就在咫尺之间,令原本就闷热的晚上,更是炙热烦躁。他故态复萌,鼻尖甚至就要碰着她,那双眼底闪耀着的,分明并非善意。
韶灵直视他的眼,神色不变,虚以委蛇:“我对任何一个病患,都是用心负责的。”
慕容烨勾气淡色的唇角,轻缓之极地询问:“不过……爷这儿,你打算如何负责到底?”
他的骄傲就在她的掌下,像是蕴藏了一枚火苗,依旧烫的惊人,韶灵唇角扬起一抹乖张坏笑,右膝猛地抬起,正要击中他的胯下!
“好狠的招——”慕容烨眼神冷沉,却利落闪开,一掌扣住她的膝盖骨。
不管多厉害的男人,要被伤着了命根子,这辈子就完了。
行迹败露,又被制服,她暗自咬牙:“我只是为七爷消消火。”
“你要爷断子绝孙么?!”
他眸子一眯,森然戾气从眼底深处泛滥开来,她顽劣不堪,野性难驯。
慕容烨大掌一推,韶灵总算挣脱出来,连连后退好几步。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毒?”慕容烨不悦蹙眉,俊脸微愠,自从她在大漠归来,她更难以征服。
韶灵淡淡睇着他,并不说话,略有深思。
“最毒妇人心,七爷没听说过这句话?”
良久,红唇微启,她的眼底深邃莫测,美目流转之间,尽是冷肃锐光。
她也有她的底线。
她身为医者,并不会对任何人的身体起不该有的遐思,要不是慕容烨轻佻妄为,她如何会流露窘态?!
她手心的温度,迟迟不肯消退。
惹她的人,似乎并不会顺遂。慕容烨遥望着她,她已然裙裾飞扬,匆匆向前。
回到洛府,韶灵早已将路上的事抛之脑后,她沉静地为他把脉针灸,眉眼之间不曾泄露半分情绪。
在感情上,她总是太过冷静。
慕容烨不冷不热地睇着她,淡淡说了句。“你最近结交了什么新朋友?”
韶灵手下的银针依旧精准扎入他的穴位,耳畔刮过他低沉嗓音,她不曾抬起眉梢:“我只是在为七爷办事。”
“看你很有把握,事情进展的顺利?”慕容烨说的轻描淡写,不以为然。
“稳中求胜。”韶灵的眼角处,染上一丝浅淡笑容。
如今……侯府又该是一副何等景象?!
她的眼神,渐渐幽深,无人可以触及。
翌日,韶灵正从灵药堂走出来,在人流中看到一个熟悉身影,脚步跟随着前头一个婢女,待到了她身后,当下就叫住了她。
“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在侯府见过面吧。”
婢女低着头,不敢直视眼前女子,说道:“韶大夫,奴婢是烟雨。”
韶灵一把扼住她的手腕,婢女手足无措,身子绷紧,如临大敌。
上回拿戒子塞入韶灵药箱冤枉韶灵的人,就是她!
一眼看穿烟雨的心虚,韶灵却并不威吓她,淡淡笑道:“你天生就有气喘的毛病,到灵药堂去,我给你开一副方子。”
烟雨连连摇头,眼神闪烁。“奴婢贱命,不敢劳烦韶大夫。”
“人低贱还是高贵,是看做的事。”韶灵盯着她发白的脸,眉头轻动,唇畔笑意愈发分明:“你别着急,一着急就要透不过气来,这种毛病,很容易猝死的。”
烟雨肩膀一抖,不敢置信地望向眼前的女子,温和言语之内藏匿的威胁,阴冷无情。她面色骤变,望入那双冰冷的墨眸之内,心中生出惧怕,噗通一声跪在韶灵的面前:“奴婢还要回侯府办事,韶大夫,让奴婢走吧。”
这个烟雨,正是展绫罗跟季茵茵从外面带进来的婢女,比起侯府的下人,更对季茵茵忠心耿耿。她知晓季茵茵私底下的真实面目,为虎作伥,自然也不是善人。
季茵茵私底下性子并不温和,手边也不阔绰,是什么能让烟雨如此死忠?!
韶灵漠然松了手,面色冷凝,打量了烟雨一番。这个婢女约莫十六七岁,眉目清秀,模样周正,身着藕色衣裙,正是侯府下人的统一装扮,但腰线缝的很紧,纤腰更是明显,几乎一掌可握。她身为女子看了都觉得很有风味,更别提男人了。
她暗暗一笑,原来是个心术不正的丫头,跟了季茵茵几年,也没了良知。
要是自己指认烟雨,烟雨必当死不承认,哪怕将此事闹大,季茵茵大不了让烟雨当替罪羔羊,季茵茵照样安然无恙。
不如,让这对主仆反目成仇,她亦能坐收渔翁之利。
“上回不小心冲撞了韶大夫,奴婢已经道过歉了……”烟雨依旧装傻不知,一脸柔弱,这样一看,倒是跟季茵茵的伪善有几分相似。
“这个药包你随身带着,不舒服就拿药包闻两口气。”韶灵走回灵药堂,从一旁取出一个药包,送到她的手边。
烟雨狐疑地接过,道谢之后便疾步离开,还未走到侯府门口,环顾四周,鬼鬼祟祟地将手中药包丢入一旁草丛中去。
刚走入侯府正门,烟雨便留意到从正堂走出来的翩翩男子,她笑着给他行礼:“烟雨见过侯爷。”
“你过来。”风兰息看了她一眼,俊秀儒雅的面容上看不到一丝喜怒。
他在这两天内,已经逐一找过下人问话,这个烟雨,是宫琉璃的贴身婢女。但他想见烟雨,她总是临时被派出去采买东西,像是有人暗中安排。
烟雨轻点螓首,眼底一热,跟着风兰息走至花园,风兰息才转身回来,淡淡问道。“你在琉璃身边最久,她的生活习性你该最清楚,三天前的事,你有没有话要说。”
“那天我在小姐屋内收拾,并没有跟在小姐身边,后来才从姐妹口中听说此事。”
烟雨垂着眼,回应地小心翼翼,一句话就撇了个干干净净。
风兰息眼底的笑容很淡,几乎一阵风就能吹散:“但有人看到你在院子里撞了韶灵。”
“奴婢走路不小心,当时韶大夫宽宏大量,并未责备。”烟雨不慌不乱,依旧回应地滴水不漏。这些话,像是熟捻于心般自如流畅。
风兰息更觉可疑,他俊眉轻蹙,半响无语。
烟雨这才缓缓抬起眉眼,望向眼前的男子,一年多了,她从未跟侯爷单独相处,两人只有三五步的距离,若是往后能当他的女人,死也值了。
她心绪翻滚,气息渐渐急促,双颊浮现淡淡潮红,樱唇微张。
“你怎么了?”风兰息看她面色有异,低语一句。
“奴婢有气喘……”听着侯爷一声询问,烟雨更是眉目泛光,心跳加快,有口难言,一口气都提不上来。
风兰息见她并非作假,便不再逼问,从衣袖中取出一块干净帕子,递给她。“你若改主意,还能到我这儿来。”
烟雨接过帕子,以帕子捂住口鼻,大口大口地吸气,待她顺好了气息,风兰息早已离开。她贪恋地紧紧抓住这方帕子,心神以往,回到白庭院的时候,眉梢都染着春色,容光焕发。
季茵茵从烟雨一进来,就留意到她,她吩咐烟雨把门关上,她才冷眼打量。“让你去买些东西,这么久才回来?方才遇着了谁?”
烟雨的脑海里全是风兰息的影子,少女怀春,总不愿将自己的秘密说给人听,她的沉默,一瞬间点燃季茵茵胸中怒火。
“贱婢!”季茵茵将手中的女红砸到烟雨的身上,怒斥一声:“你居然瞒着我偷偷去跟韶灵见面!你们说了什么!她无缘无故送你什么药包?”
这两日,老夫人不肯见她,她心中没底,侯爷正在查明此事,烟雨虽然是自己的人,但还要防着烟雨不被笼络出卖自己。她每日都差遣烟雨出府,就是不让侯爷找到她盘问,更派人暗中跟着烟雨,没想过今日果真被她捉个现行!
“奴婢可没收——”烟雨摇头,拼死反驳。
“你要不是心虚,为何要在半路就丢掉?”季茵茵冷笑道,美若天仙的面容上,狰狞而扭曲。
“奴婢并未说小姐半句坏话,韶大夫后来也没多问,小姐你要信我啊。”烟雨紧紧抱着季茵茵的裙摆,楚楚可怜地求情。伺候季茵茵两年多了,她比谁都了解这个主子的刻薄。
季茵茵弯下腰,凝神望着那张清秀而娇柔的小脸,这个丫头虽然长相一般,但天生就有气喘的毛病,每回面颊发红,双眼泛光的模样……总让人觉得有一种病态的美丽,男人见了,定会心痒难耐。烟雨那细腰,更是世间难见。
但直到靠的这么近,季茵茵突然嗅到一阵淡淡的气味,她当然太清楚了!这是沉香,整个侯府只有侯爷一人是用沉香的!这个看似忠心的婢女,竟然还见了侯爷隐瞒不报,可见她心怀鬼胎!
想到此处,季茵茵早已怒气攻心,一巴掌甩上烟雨的面孔,连连冷笑:“信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动什么心思?等着何日我进了门,你这个陪嫁丫头,就能理所应当做侯爷的侍妾?”
烟雨被打糊涂了,微惘,无力地瘫坐在原地。
“你也不瞧瞧你那副春心荡漾的下贱样!你能配得上侯爷吗?”季茵茵发狠地撕开烟雨身上的衣裳,烟雨的心思她不是不知,正在气头上,她说话更是露骨难听:“你做梦都想着男人骑在你的细腰上吧,你到底要不要脸?”
烟雨身上的衣衫被扯裂开来,衣不蔽体,她总算回过神来,默默抬起脸,嘴角在淌血。她死死地盯着盛怒的季茵茵,轻声问道:“我是配不上,那小姐呢?小姐人前人后,可大不一样啊。”
季茵茵听着烟雨发酸的话,心口一震,掌掴的手停在半空中。她不该继续留着烟雨,烟雨虽不知自己的真实身份,但知道她私底下的脾性。
她又恢复成往日温柔模样,轻声细语:“你年纪也不小了,我该帮你找一户好人家了,菜市口有个张屠夫,你跟了他,每天都有肉吃。”
“多谢小姐!”烟雨咬着牙,从牙缝逼出这一句,挤出一丝冷淡笑意。
“不是装可怜,就能让侯爷喜欢上你的。”季茵茵从烟雨的身上跨过,她走到桌旁坐下,轻瞥一眼,不屑之极地丢下四个字。“东施效颦。”
烟雨忍着愤恨将季茵茵伺候好了,才离开屋子,她满心屈辱地换了衣裳,在夜色中疾步走向风兰息的院子。
他的屋子,还亮着火。
侯爷说过,只要她改了主意,她还能去找他。
等她说出真相,侯爷识破了宫琉璃的真面目,她还能那么不可一世吗?只要她失了侯爷的宠,自己也不必再受她的气。
半响,烟雨从风兰息的屋内出来,她势在必得地笑了笑,低声咒骂。“说我下贱,你能高贵到哪里去?”
她刚走到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