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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嫡妻-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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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她再见着七爷,总觉得他有些变了,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偷偷地打量他,他已经伫立在窗前,后背倚靠着花梨木椅背,柔软宽袖垂泄而下,右手覆上雕花长台上的那把古琴,白皙修长的五指轻轻压在琴弦上,暖光打在那指节分明的长指上,干净的指甲都泛着微微的光点,仿佛他一出手,就能抚出绝妙曲调。他的左手轻松至于膝上,袖口微皱在手肘处,露出大片肌肤。

    左手背上残留一片火烧之后的痕迹,好似一条庞大的蜈蚣般蔓延而上,皱巴巴地停驻在离手腕三寸左右处,她虽未失声尖叫,也是在心中倒抽一口气。

    以前见着七爷,他的手还没有如此可怖的伤痕。

    她正想收回目光,却跟他审视她的那一束犀利眼神不期而遇,他的眼睛骤然一眯,抿紧嘴唇。

    韶灵陡然心中一跳。

    他清冷一笑,那原本就迷惑人心的漂亮容貌,蓦然透出冷峭霸气的凛然高贵,秋日阳光打在他的紫衣华服之上,领口的簇团银色沟纹泛出凉意,整个人冷的令人不敢靠近。

    深夜。

    韶灵抱着柔软锦被在床上打了无数个滚,终究还是没有半点困意,睁大了双目,她起身穿了一件粉灰色外袍,在夜色中穿行,不知不觉走去了七爷的庭院。

    这两年源于元气亏损,她常常夜不能寐,睡眠轻浅,易受惊扰。

    半月前自从看到七爷清冷入骨的笑,她就再也没睡过一天好觉。

    她自然没有多嘴,自己也不过是学了些医术的皮毛,不值得拿出来现眼,七爷若想除疤,虽不敢说七八分,五六分还是不难的。

    七爷容貌出众,衣食住行样样都要配得上他的奢侈华美,居然能够忍受那么丑陋的疤痕出现在他的身上?!

    悠然盘坐在桂花树下,她的身上染上桂花浓郁香气,她美眸半眯,眼神散漫,仿佛决心在树下打坐。

    这个秋天,桂树反反复复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已经是第三回了。

    月黑风高三更天。

    七爷的屋子还亮着光。

    她盯着那门旁的两尊无脸的石像,几乎要将它们的脸烧出一个洞来,等待了许久,门口终于拉开一道细微的缝隙——一抹秋天枫叶般的红光,在她眼底闪逝而过。

    又是一名红衣男孩。

    跟半月前见到的那个少年不太一样,这个男孩看来还不满十岁,五官端正分明,只是……他眼下发青,衣裳松松垮垮地垂在他的身上,褶皱凌乱,直瞅瞅地望向前方,像是一具被抽掉了灵魂的木偶。

    那诡异的红,一点一滴聚在她的眼底,再回首看向七爷的屋内,果然熄了烛火,漆黑安谧。她在树下坐了很久,心绪繁杂,回到自己的屋子,全身酸痛,倒头就睡。

    天还未亮,她便醒来,靠着床头,望向内侧的灰白墙壁,指腹划过一道道往日留下的痕迹,眼底陷入深思的幽深。

    怪不得,一旦入了夜,七爷从不留她。

    她似乎抓住了七爷的秘密。

    ……

    天渐渐转凉,满地菊花堆积,天际笼罩着散不开的黑云,一阵凉风袭来,卷起无数金色残花,看得人格外心地寒凉。

    她不曾跟任何人透露,她在七爷院里见到的一切。

    这几个月来,她见过了形形色色的男孩在深夜出入七爷的屋子,她曾经好奇,到如今……心早已麻痹。

    七爷已经要到了弱冠年纪,他身边从未有过任何一个婢女,侍妾,也不曾听说他定过亲或是有成亲的打算。

    她早该发现其中的蹊跷。

    韶灵垂眸,嘴角扬起恶劣的坏笑,指尖却因为突地掌握不好力道,应声弦断,她抽回,指腹却还是染上一线血色。

    她含着白嫩指尖,吮吸着鲜血,耳畔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她轻抬眼,回眸望去。

    他本是循着琴声而来,只可惜她弹琴的时候分了心,断弦曲终,但他好奇的是,明明她弹奏的是一曲明快的江南小调,但她唇边的笑……仿佛一只偷腥的猫儿般恶劣狡猾,不可告人的隐晦。

    而如今,他的眼底却是落入这般的美景——地上翻卷着金菊花瓣,女子一袭鹅黄对襟袍衫,削肩细腰,青丝微扬,背着他抚琴,令人想起五柳先生的诗。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不经意的回首,她却是轻含青葱指尖,红唇微微嘟起,清澈见底的眸子对着他,宛若无辜的孩童,却又更像是一种无声无息的暧昧勾引。

    她的身上突地散发出来一种软媚风情。七爷半眯着邪魅眸子,他明目张胆地观望审视,如浪汹涌的目光,几乎要将她溺毙。

    韶灵心中咯噔一声,自从九岁那年他踏入她的院子后,他从未来过。

    无事不登三宝殿。

    她绝不会以为自己学了几年琴,琴声曲调差强人意,就能将行踪不定的七爷引到她的院子里来。

    “这儿还是爷的地盘吗?都让人不认得了。”他敛去眼底的探究,墨玉般的眼眸,环顾四周,记忆中他不过是给了一座偏僻的杂院而已,杂草丛生,无人问津。

    而如今,这儿成了她的领地,怡然自得的小天地。庭院前开垦了一片花圃,栽种了明黄的秋菊,四处围着半人高的篱笆,翠绿的金银花藤蔓缠绕在篱笆上,远远望去像是一片矮小的绿墙。一条鹅卵石小路从花圃中央蜿蜒而过,停至屋前,门前轻纱飞扬,虚渺幽静,仿佛映衬出主人远离尘俗,超凡洒脱的心境。

    一个十三岁少女居然能有这样的心境?!他转过头来看她,眼底闪过几分玩味的邪佞。

    她缓缓起身,笑道。“主上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我自己住的院子,总该打理打理。”

    “有点归隐山林的意思。”七爷挑了挑斜长入鬓的墨眉,唇角勾起笑弧,一步步走近她,紫袍翻涌成云,更显高贵雍容。他及其浅淡的语气,却听不出是褒还是贬。

    “主上怎么到我这儿来了?”

    她垂手而立,眸光清浅而单纯,噙着笑问。方才人淡如菊抑或妩媚蛊惑的刹那,都像是他的错觉。

    “历山的山贼闹了好几年了,这回朝廷把他们一锅端了,将在菜市口问斩。”七爷态度傲兀,佯装不知地揶揄。

    笑意,一瞬崩落,她垂眸盯着右手食指上的那道血痕,血珠不再冒出,但她胸口的伤痕却似乎被人再度狠狠扯开,鲜血如泉喷涌而出。

    断弦,果然是有所征兆。

    将她脸上的风云变化尽收眼底,七爷笑着问,眼底一片妖娆风姿,温柔的近乎诡异。“要不要去看看?”

    他问的漫不经心,丝毫不曾察觉语中的残忍,就像是……问她要不要去看看戏园子的新戏,要不要去看看集市上的杂耍,要不要去看看这世间一切好玩的新鲜的玩意儿。

    他要不是真心关切,就是本性暴戾。

    她垂着螓首,肃立良久,谈及往事,他本以为她触景伤情,肩膀轻颤,定是要流泪哭泣,感怀心痛。

    他的眼陡然幽深冷漠,面色死沉,她居然不是在哭,而是……分明是在笑!

    果不其然,那张小脸悠然抬起,唇畔含笑,双眼亮的惊人,甚至眼圈都不曾发红:“当然要去看看了!”

    七爷淡淡望着她的雀跃,皱了下眉,随即冷漠地展开,一笑置之,没再说话,若有所思。

    两人一道骑着马,去了幽明城内,菜市口前人潮涌动,她身子如青松般挺立,像是在背脊上钉了块铁板似的僵硬,端坐在高头大马上望向前方。

    前头跪着九个魁梧粗壮的男人,被五花大绑着,清一色的白衣白裤,身上血迹斑斑,蓬头垢面,应该在牢狱里受了好一阵打。

    正中央坐着一个官吏,他拿着文书说了一连串的话,正气凛然,却没有一个字落在她的耳畔。

    她的眼甚至不曾眨一下,目光从左边头一人,一个,一个,紧盯着到最后那个人身上去。

    七爷一手拉着缰绳,一手垂在身侧,他侧着俊美无双的面孔,不以为然地打量着她,只觉她脸上的笑,越来越淡,越来越浅,却迟迟不曾泯灭。

    他勾着笑,目视前方,脸上的表情,突地覆上阴云般深沉难测。

    ……。

嫡女初养成 006 同处一室

    隔着人墙,前头站了五六十人,多为衣着朴素的贫民百姓,这一对男女年轻漂亮,衣着鲜亮,坐在高头大马上,实在突兀。

    官吏总算念完了那封冗长文书,威严地下令,勇夫裸着强壮上身,扬起手中银闪闪的吊环大刀,手起刀落。一个乱糟糟的人头落地,鲜血喷出,血花四溅,僵硬的无头身体这才重重倒在一旁。

    前排有人不敢看这等恐怖场面的,尖叫了一声,随即被人拖了出去。她幽幽勾了勾红唇,似笑非笑,神色淡漠。

    这些山贼以历山为窝点,常年扰乱经过此地的商贾百姓,抢劫金银,杀人越货,近年来尤为猖狂,但由于历山地形复杂,好几次都被他们逃了开去,这次,总算是为百姓除了一害。

    杀鸡儆猴,这些人头还要吊到城墙外,风吹日晒,遭受人人唾骂。

    第二第三个人头接连落地,终于有受不了的吐了一地。

    七爷悠然自如地看她,十三岁的女孩,面对如此血腥场面,却熟视无睹,相反,她从马上跃下,拨开人群,站到最前头去,目不转睛地盯着离自己最近的人头看。

    她的目光冷锐,耐心地等待,直到九颗人头,杂乱地滚到高台的每个角落,那些扭曲可怕的面孔上满是血污,宽敞的高台血流成河。

    人流,渐渐散去一半。

    “我们该走了吧……没想象中有意思。”她重新上了马,朝他扯唇一笑,轻声叹息,显得意兴阑珊,眼底却分明闪动着什么。

    他不曾在她脸上看到一丝的快意和释怀。

    他心生狐疑,就在她要调转马头的那一刻,一把拉住了她。

    七爷的手修长有力,她细瘦的胳膊被他完全环住,有些疼,她蹙眉挣扎了一下,他的力道……像是常年练武。

    他的手暗暗滑下,扣住她的手腕,稍稍用力,就将她手翻了开来,他低头去看——她还端着一张明朗笑靥,私底下却手凉成冰,娇嫩手心尽是一道道弯月状的血痕,可见是方才观刑的时候,指甲嵌入其中,可见她多恨,可见她多痛!

    她的秘密被他如此轻而易举地曝露在外,韶灵眼底凛然,意料之外的,七爷却不曾刁难讥讽,很快就松开了手。

    他骑着白色骏马,遥望远方天色,捋了捋鬃毛。“我们去找家客栈过夜。”

    如今已经是黄昏,回去要耗费大半个时辰的时间,他并不急于连夜赶路。

    韶灵没说话,静默地跟在他的马后,他再也不曾回头看她,她也不再强颜欢笑。

    俏眉轻蹙,她方才看了整场行刑,心中却很不得劲。她清楚记得,拦住宫家马车的只有两人,他们身着黑衣,蒙着面巾,眼神冷峭,身形高瘦,善于用剑……哪怕她没见过他们的真面目,她亦可以断定这两人绝非九个死囚中任何一个!

    想起父亲的惨死,他死不瞑目的眼神,像一块永不熄灭的炭,烫穿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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