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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南,女子为云雀,在大漠,则为夜鹰,乘风这么夸你,我也赞成。”风兰息将眼光转向她,他眼底脸上的笑,并不分明。“韶灵,你是生性自由的女子,不管在关内关外,你都是独一无二的,也会活的不同于任何人。”
“并不是对于每个人,我都能如此纯粹,如果侯爷不是我在等的人,我绝不会在侯爷身上花费一滴心血。我并不责怪老夫人,哪怕说那些话的人是侯爷,只能证实我跟侯爷不会走一条路,无法强求。”
她彻底闭上了眼,几百盏荷花灯,却在她的心湖上泛舟,她说出这些话来的时候,早已没了任何起伏。
她的心,不用几日就会变冷,就像是一块炭火,无法保持恒温。
“若那个人的双眼,甚至无法只看我一个人,我又如何相信他?”她笑着问,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
风兰息的心中闷痛,他们在护城河边见过的每一天,她明艳飞扬的笑靥,绚烂灼灼的眼神,都早已在他的心里刻上了烙印。
“要你去相信一个人,并不是只剩一个方法。”
他的声音,依旧温润而平和,却听来坚决毅然。
她不曾开口挽留,再度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她自嘲一笑,不再多想。
这一场战役,她已经捏着最后的底牌,风兰息,不,任何人,都无法阻止她对那对母女的进攻。
季茵茵在半夜走出了别院,桥边早就有一人站着等候,她面露不耐,小心地处张望,直至看着无人经过,才走近他。
陈水一看她走来,笑着走下桥,心中万分紧张不安,反复往腰际上擦了擦双手,对她的情意根本遮挡不住。
“你什么时候来的?没让别人看到吧。”季茵茵淡淡一句,脸上并无温柔笑容,跟在侯府里判若两人。
“没有。”陈水摇头否认,满脸欣喜。“你不是说需要我吗?”
“我是需要你的帮忙。”季茵茵双臂环胸,唇畔生出浅浅的笑,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尊贵姿态。
“一个意思。”陈水爽朗地笑道。
“你为我做事,想要什么,说出来,但我不见得能给你。”季茵茵压下心头的厌烦,笑靥对他。
“我只要能看到你就行了。”陈水痴迷地望着那张美丽的面容,如今锦衣华服的季茵茵,简直犹如天仙下凡。
季茵茵无声冷笑,她拥有不俗的容貌,足以将许多男人的心都抓在手里,唯独……那个总是清淡如水的风兰息。
“这话是你说的。我要你除掉灵药堂的那个女人。”季茵茵说的笃定,没有半分迟疑犹豫。
陈水愣在原地,并不领会她的意思:“除掉?你是指……”
季茵茵展唇一笑,笑靥如花,温情脉脉地问道。“你杀过人吗?阿水?”
她要想顺顺利利在年前过了风家的门,唯有让韶灵彻底从阜城消失。风兰息从未对任何女人上过心,这次就更不单纯,韶灵不愿做小,侯爷最近又刻意疏远自己,她要再给韶灵机会跟侯爷纠缠不清,不就是断了自己的后路?事已至此,她再不出手,就怕一切都来不及了。
季茵茵看陈水沉默着,从腰际取出一锭银子,放入陈水的手掌,神色一柔,轻声说。“马上就入秋了,你给自己置办两身秋衣吧。”
陈水心中一动,握着那柔软细嫩的手,见季茵茵眼神微变,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手。紧紧盯着那张国色天香的面孔,心中的一丝动摇,很快就消失无踪。
“好,我去。”
“我先回去,你何时把事做好了,我再来见你。”季茵茵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陈水肩膀上的尘土,眼梢眉间,尽是脉脉温情。
陈水被迷得晕头转向,宛若喝下了一碗**汤,他痴痴地望向季茵茵远走的身影,半响不曾动弹。
“我一定会娶你的……”
这一句,说的宛若誓言。
……
韶灵走了一段路,阜城夜灯初上,街道上偶尔有三三两两的人经过,不少商铺都在忙着打烊关门。
她神色自如,回到无人的灵药堂,清点这一个月的账目。
更夫从路口走过,已经是二更天,她稍稍抬头,望着桌上只剩下半截的红烛,她起身走出门外。
“别动。”
身后传来一道粗重的嗓音。
韶灵喜怒不变,更无任何惊诧,她目不斜视,任由那人推推搡搡,将她推入灵药堂之内,堵在门口。
她坐在桌旁,望向面前的男人,他戴着蒙面巾,有意不让任何人看清他的面目。
男人从腰际拔出一把长刀,眼底尽是冷意,他一步步朝着韶灵走去,韶灵依旧泰然处之,徐徐地倒了一杯茶,往前面一推。
“陈水,喝杯茶。”
男人眼神骤变,扯下脸上的蒙面巾,既然她都认出来了,他再戴着也是无用。
韶灵弯唇笑了笑,脸上没有一分惧意:“我去找你打过一把匕首,你终日打铁,身上的气味很不一样。”
陈水皱着眉头,不愿多言,手上长刀一个劈下,韶灵身子一闪,长刀重重砍上圆桌,深深嵌在里头。
她轻声叹气:“我跟她是有些恩怨,既然找人来杀我,我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少废话!你要不折腾,我就让你死的痛快些!”陈水恶狠狠地骂道,面色铁青。
韶灵的笑容一瞬敛去,气定神闲地道。“我身边的人早就知道你的身份,我死了,你很快就会被追查,关入牢狱,一命赔一命。”
陈水的眼底尽是蔑视,言语之内尽是自豪之情,冷笑着说。“我愿意!我能为她去死!”
又是一个死忠的蠢人。
韶灵淡淡睇着他,低声道。“你死了,她就高兴了。”
不等陈水出口咒骂,韶灵站起身来,眸光冷峻。“你全心维护的那个女人,会欢欢喜喜地嫁给侯爷,过她最喜欢的生活。哪怕在你的忌日,她都绝不会想起你。”
“你少造谣!”这一番话无疑激怒了陈水,他咬牙拔起桌上的长刀,刀刃夹在韶灵的脖子上,他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你这么喜欢她,她却说过哪怕一句对你钟情吗?她不过是利用你罢了。”韶灵冷眼看他,冷若冰霜。话锋一转,她眼神犀利,字字决绝。“我死了,她少一个对手,高枕无忧,同样的,你因杀人而死,她就摆脱了一个缠人的麻烦。”
季茵茵盘算着的,是一箭双雕。
陈水不曾收回长刀,他双目通红,却又无法反驳,盛怒之下,唯有将长刀逼得更深,韶灵脖颈中现出一道血痕,血珠从其中汩汩而出。
韶灵仿佛察觉不到一分疼痛,她不屑之极,冷哼一声。“你真以为她往后成了侯府的女主人,还会跟你见面?还是你心中盼望的,迟早有一天可以感动她,让她放弃荣华富贵,跟你过哪怕一天的苦日子?”
陈水的心中没有半点笃定,面色愈发难看:“你这张嘴是厉害,死到临头,满口都是胡话!”
“你当然不信我。”韶灵沉声道。“你可以试试,今晚去跟她说你已经得手了,表明心迹,她若不为所动,就是玩弄你。”
陈水一脸凝重:“她要是被我打动了,肯跟我呢?”
韶灵眉头轻挑,眼底凌然。“我等你回来给我一刀,让我死得痛快。”
陈水望着她脖子上的血,将长刀抽了回来,她眼底的真切灼灼,竟然当真动摇了他的心。
“你就算铁了心要为她死,也该弄清楚值不值得吧。”韶灵说的不动声色。
陈水几步就走了出去,在灵药堂门口将门锁住,脚步声越来越远。
韶灵不紧不慢地将伤药抹上脖颈上的刀痕,季茵茵以为找了个对她死心塌地的男人就能为非作歹,只怕这一次……自作孽,不可活。
……
季茵茵在花园散步,却没想过陈水突然翻墙而入,他手中的长刀上还有斑斑血迹,她眼神一沉,一抹笑意越来越明显。
陈水一脸木然,双眼空洞,冷淡地说。“我杀了她。”
季茵茵仓促地从手腕上取下一对绞丝金镯,往陈水手里塞,急切地劝道。“阿水,这你拿着,明天天亮就出城门,先回老家躲躲,等风声过了再说。”
“你也收拾收拾,我们两个一起走。”陈水紧紧抓住她的双手,不肯松开。
季茵茵神色一柔,轻声道。“你犯了事,我要留在这儿帮你打点,怎么能跟你走?”
“我很喜欢你,你呢?我为了你可以去杀一个根本无冤无仇的女人,你呢?”陈水没想过季茵茵根本不愿跟自己离开,他面色涨红,将她的手抓得更牢。“我对你怎么样,你难道心里不清楚吗?”
季茵茵咬牙,一把甩开陈水的手掌,他常年打铁,双手粗糙坚硬的像是石头,几乎将她的细皮嫩肉擦破。
陈水怔住了,她眼底的一抹不耐和不屑,那么明显,他苦苦一笑,说道。“我喜欢了你八年了,如今我在阜城开了个铺子,这儿的生意也比镇上好很多,我有能力娶你,养你的,让你吃饱喝好。不管在那里,我的手艺都不会让你饿着——”
“你不是说只要能看到我就心满意足吗?阿水,你知道我用的胭脂,光是一盒就要多少银子吗?五两银子!你一个月才能赚得五钱,我每个月都要置办新衣裳,鞋子,首饰,燕窝,这些……你拿什么给我?!”季茵茵没料到头脑简单的陈水竟然会要跟她远走高飞,她心中愤怒悒郁,若还跟他纠缠不清,被婢女撞见,她就彻底毁了。
她轻轻覆上陈水的肩膀,柔情似水,说的动人心扉。“阿水,我们之间绝不可能,谁让我是官家小姐,还有婚约在身,此生,我只能辜负你的这片情意了。”
陈水希望落空,一脸的倦容憔悴,心如死灰。“你要是没来阜城该多好,那几年,我们都是一样的,过的多开心。”
季茵茵无意再跟陈水周旋,将这对金镯子放入陈水的口袋中,环顾周,见无人经过,把他拉到后门,道。“阿水,你快走吧。”
陈水站在后门外,默默看着季茵茵亲手将门关上,她美丽的脸庞,最后一次决绝地映入他的眼底。
接着,耳畔传来门闩插上的声响,落在夜色之中,格外沉重。
韶灵将灵药堂整个月的账目都算清,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陈水也不曾出现。
她的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半。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伤痕,她垂眸一笑,眼底尽是凌然风华,犹如风里刀剑般致命。
季茵茵一早就派人前往灵药堂,婢女说灵药堂至今还锁着门,根本没有人来开门,平日里这个时辰,早就有不少病患了。
她笑着喝茶,管家亲自来请她去侯府,她心中得意,特意装扮一番。
到了风兰息的书房前,门口却依旧紧闭,季茵茵站在长廊,遥遥望着天井中的景色,唇高高扬起,掩饰不住笑意。
“侯爷你没睡好吗?怎么这幅脸色?”门一开,她见到面色沉郁的风兰息,季茵茵眉眼之间尽是担忧:“我让人去煮一碗人参鸡汤来。”
风兰息一把扼住她的手腕,淡淡地说。“不用了。”
季茵茵被他如此冷淡疏离的语气吓得心中一个咯噔,半响怔然,脸上的笑容僵硬。
“方才有一个人,说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