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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合作多年,成为众人皆知的茶商,这么好的名声除了上官锦有经商头脑,一部分茶叶专门提供给宫廷,是皇家御用的茶商之一。
唐振东蓦然想起上官锦给他看的庐山云雾,庐山云雾是有名的贡茶之一,因价格昂贵,茶商都不愿冒风险收购。而跟皇家有生意往来,就不能缺这些上等名茶。
徐锺又悄悄告诉他,“下月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少爷会亲自过去道贺,这次只怕要挑好茶带去。”
唐振东心头一凛,跟朝廷有生意往来应该是秘密,在府里也没听说要给皇家提供商品,显然上官锦不想让别人知道有这样的生意,因而低声跟徐锺说。
“今天说的,别告诉少爷。”
徐锺微微颔首,注意到上官锦走来,忙去招呼,唐振东也紧随其后。上官锦面无表情地看徐锺一眼,目光又落在低着头的唐振东身上,说:“跟我过来。”
唐振东沉默地跟上去。
徐锺跟上官锦说要去采摘新茶。
上官锦朝他挥挥手,带唐振东走向茶园深处,沿着曲折的小路爬上山。
山上峰峦叠嶂,气温湿润,同样种植大片茶树,一眼望去碧玉涟涟,不时看到几个采茶妇人穿梭其中。
正在疑惑上官锦为何带他来此,一个箩筐递到他手里,紧接着上官锦磁性的声音扩散在耳边,“先前教过你如何采,现在尽量多采一些。”
“好的。”唐振东点头,知道来茶园当然不可能只看不做,而意外的是上官锦也在采茶,登时制止他,“少爷,这些我来做就行。”他怎么看都不像做事的人。
上官锦道,“亲身体验田园生活,不仅神清气爽,身体也能得到舒展。”
☆、与君欢好(美强情色)21
唐振东没再多说,专心地采茶。
严格按上官锦说的三不采,紫芽不采、病虫叶不采、雨水叶不采、放置箩筐时不紧压,以免芽叶破碎、叶温增高,这样精挑细选下采的茶并不多。
不过这些茶叶色泽饱满,条索紧凑秀丽,香气鲜爽持久,尽管还没有后期加工过,但跟普通茶叶有明显区别,忍不住抬起头问上官锦,“这是什么茶?”
“你见过的。”上官锦眉目间有若有似无的笑意,说:“它是庐山云雾。”
唐振东吃惊地看着他,没想到上官锦带他来采这么名贵的茶,又猛地追问:“你怎么种的?”庐山云雾产自云南,喜温喜湿,洛阳不适宜种。
上官锦没有隐瞒地告诉他,“我请来一批有经验的茶农,研究洛阳的气候跟地理环境,然后买下这座山开采,因海拔高气温低,这几年都有收成。”
唐振东看着箩筐里的嫩芽,不禁敬佩上官锦的毅力,“你做事都那么执着吗?”
“不管什么事,只要诚心做都能成功。”上官锦面无表情地说,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却变得意味深长。
唐振东低下头叹了口气,感觉上官锦并不是所想的普通人,他看起来像风度翩翩的贵公子,行事却那么雷厉风行,坚定的意志更像射出去的弓箭一般不会改变。
要下山时突然下起雨,朦胧雨丝笼罩着青色山峰,上官锦望向被雨水淋了一身的唐振东,说:“我们去亭子里躲一下。”
“不用赶着回去吗?”唐振东问。
上官锦眉眼间是温润的痕迹,说:“不急着回去,雨停了再走。”
“好。”唐振东轻轻颔首,跟着上官锦来到山坡上的亭子,将背上的箩筐放在角落处,又将蒙在箩筐上的透明胶纸收紧,这才抬手擦脸上的水珠。
上官锦凝视他,递给他一块干净的方帕,“用这个擦。”
“谢谢。”唐振东接过后忙道谢,待他擦去水珠,便坐石椅上歇息,突然想起几个采茶妇人,不由地望向上官锦,“还有其他避雨的地方吗?”
上官锦似乎明白他想什么一般,指着不远处坐落的茅屋,说:“那里也能歇息。”因山上气温多变,临时搭建了几处茅屋,避免大雨来临没地方歇息。
唐振东微微松了口气,无意间看到上官锦箩筐里有好多茶叶,足足多他一半,禁不住问,“你每年都采茶吗?”要不是经常采,手法不会那么快。
上官锦望着他,说:“只要时间充足都会采。”
唐振东低着头看地面,又问起好奇的事,“茶园何时建起?”徐锺说茶园规模大,茶农多,可想而知不是短期建起,但如果是上官锦经营就另当别论。
上官锦微微沈吟,平静地说,“五年前建起。”
唐振东不由地钦佩道,“这么短的时间就这般成功,你不是普通人。”
“你太瞧得起我了。”上官锦摇摇头,冰雪般锋利的面庞神色清淡,“我记得有次跟货商谈茶叶品质,被对方追问得答不上话,为此决定多跟茶农学习。”
“生意人至少要清楚自己的商品。”
“是的。”
唐振东知道自己不擅长交际,不过跟上官锦交谈很轻松,尽管他神色冷漠,却从不用异样的目光打量他,加上不管问什么都会答,逐渐的能跟他交谈起来,他们之间的气氛也没那么尴尬,以至于唐振东说了很多话,且是这些年里最多的一次。
雨不知何时停下,经过雨水洗礼的茶树葱翠欲滴,景色美不胜收,不远处传来银铃般的童声,“娘,我来送饭了。”
唐振东循声望去,只见孩童跑向茅屋,一个采茶妇人走出来,急急地抱起孩童,一边走一边骂,“告诉你别来,还非要跑上来,知不知道下雨后多危险──”
风缓缓吹来带起冷冽的茶树香,唐振东记得小时候也常给母亲送饭,有天晚上雨下得特别大,去到母亲做事的织布纺,意外的没有见到母亲,倒是母亲的好友素阿姨抱起他,用衣服裹住他冰冷的身体,一边告诉他母亲办事了,一边说今晚去她家过夜,又问他吃涮羊肉可行。
他许久没吃肉,一听能吃肉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但父亲自小教育他要懂礼数,因而淡淡地说什么都行。到了素阿姨家,她找了干净衣服为他换上,吃饭时不停地往他碗里夹菜,自己反而没吃多少。
第二天雨依旧没停,母亲接他回家,她的神色非常憔悴,一双眼肿得仿佛核桃一般,完全没办法见人。后来过去许久许久,才知道严厉待他的父亲过世了。
☆、与君欢好(美强情色)22
上官锦看着唐振东,深邃的视线停在他脸上,不明白他在想起什么,身上有股混合着酸涩和哀伤的情绪,禁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说:“我们回去吧。”
“恩。”唐振东应了声,拎起箩筐要背起。
上官锦神色一凛地阻止,“箩筐放在这,明天还要山上采。”
唐振东看着还没满的箩筐,又抬起头问上官锦,“放在这安全吗?”
上官锦眯起他狭长的眼睛,黑曜石般的瞳孔里闪着柔和的光,“这里的人很淳朴,没人会要这些茶芽。”顿了顿又说,“走吧,不然下雨就麻烦了。”
“好。”唐振东看了看灰暗的天色,没再耽搁地跟他下山。
下山的路因下雨而变得又湿又滑,稍有不慎就会跌倒,为此唐振东步步小心,无意间看到采茶妇人背着一个篓,还步伐轻快地往山下赶,不禁惭愧地红了脸。
或许是看到他望向采茶妇的视线了,上官锦没来由地说了一句,“她们长年在此,动作倒比普通人要快。”
唐振东怔了怔,一阵暖意裹住四肢,因为知道他不习惯走山路,加之地面光滑,背着箩筐会失去平衡,才让他将箩筐放亭子里,他连关心都这般不动声色。
“我多来几次就会熟悉道路,走得很快。”他说。
上官锦依旧面无表情,低沈的声音却带着温暖的磁性,“我知道。”
由于道路狭窄,只许一人通过,唐振东跟在上官锦身后,头顶的苍穹乌云翻滚,上官锦的后背结实而宽阔,散发着雄性特有的力量和安全感,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上官锦侧头看了他一眼。
唐振东忙低下头,急急地跟上他的脚步,有时搞不懂自己在慌什么,彼此都是男人却会在他的目光里不自在,他应该不喜欢男人,而他的目光也没有任何欲念。
真的只是关心他……
唐振东再次抬起头,困惑地看向前方的上官锦,可能想得太入神,脚下一个跄踉,还没来得及抓住支撑物,整个人就滑下山坡。
眼看就要撞向巨大的怪石,上官锦飞身扑来,抢在撞向怪石之前搂在怀中,但强大的冲击力,让他翻了好几个滚,直至被石头拦住,身体才没有继续滚下去。
因为他用身体护住自己,唐振东只受了一些皮外伤,惊魂未定地抬起头,发现整个人压在上官锦身上,他们的脸挨得很近,呼吸落在彼此的脸颊,四目相接,对上望着他的瞳眸,那瞳眸好似幽深的湖泊一般,充斥在里面的情感压得他喘不过气,回神之际,雷击般跳起来。
“对不起──我──”我了半天却说不出话。
上官锦面无表情地起身,神色没有任何异样,仿佛方才发生的事不过是幻觉。
唐振东僵硬地站在原地,见上官锦浑身污垢,好不狼狈,不禁过意不去地又跟他道歉,又小心地问,“你有没有受伤?”
上官锦登时面色微青,似乎想责怪他,又抿起嘴角说:“你在想什么,走路怎么都不看脚下,要不是我在这,滚下去骨头都要碎了。”
他难得那么情绪化,凌厉的目光将他钉得死死的,唐振东下意识退了几步,没想到身后是石头,险些又要跌倒,好在上官锦反应快,一把扯住他的胳膊。
“我就那么可怕?”
“我没有怕你。”唐振东失措地摇头,又看着上官锦问,“为什么要救我?”
上官锦静默半晌,黑亮的的瞳眸里涌起深邃的感情,“反应过来时,已经这么做了。”似乎怕泄露太多,又别过脸说,“如果有时间考虑,可能不冒险了。”
“我知道你救了我,谢谢你。”唐振东的心里瞬间有了热意。
上官锦难得没直视他的脸,只是轻轻地牵起他的手,唐振东反射性地抽回手,上官锦加重了力度,说:“未免再有意外,我带你下山。”
唐振东惊愕地看着他,没来得及看清他的神色就被牵着走。
虽然方才跟他在泥土里滚了一转,他的手仍然整洁有力,透着一股阳光般好闻的气息,而为了避免他被树枝刮伤,上官锦走在里侧,不动声色地挥开树枝。
☆、与君欢好(美强情色)23
唐振东这时才发现他的衣衫已经被撕裂,依稀可见脊背被石子磨得血肉模糊,登时担忧地看向上官锦,只见他面容冰冷,目光淡淡地直视前方,恍无所觉,要初次见面肯定会被他的神色误会,可刚才发生的事让唐振东知道他不是那么冷漠的人。
“我不会忘记你的恩情,日后一定报答你。”他说。
“不用日后,就今晚吧,回去帮我包扎伤口。”话落,上官锦依旧牵着他的手,腰板也挺得笔直如松,完全不像受伤的人,又或者比起受伤更在乎他的安危。
“恩。”唐振东没办法再挣脱他的手,甚至因为他双手间的温度而眸子发热,自从顶着这般丑陋的面容活在偌大的洛阳城,还是初次有人这么在意他,为他受伤。
回到竹馆之后,唐振东赶忙去厨房烧水,当他端着温水回到客房,看到上官锦在屏风后脱衣服,注意到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