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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她一会儿,躺了上去。宫女放下帐子,吹了灯,出去了。夜晚静静的,他觉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唉,这张床,我有一年没躺了。”天启头枕双臂看着帐顶,轻叹。语气有些哀怨。
张嫣翻身背对着他,没来由地勾起唇角笑了笑。
这轻微的声音惊动了天启,他翘起身,对着张嫣背影轻唤:“皇后?”
没人吭声。
“皇后?”他又唤。还是没人吭声。
他轻轻叹了声气,翻身背对张嫣,闭上眼睛。
张嫣是一沾床就睡的人,今天却了无困意,睁着眼睛对着黑暗许久,才迷糊睡去。不过她一睡着就睡死了,闪电轰雷都吵不醒。往常也是如此,天启深知她这个习惯。
夜里,她做梦,梦见一只白猫扑到她怀里蹭来蹭去。那软软的温暖的感觉是如此真实,以至于她早晨醒来时,每一寸肌肤都能回忆起那种温存。
她狐疑地看向天启,他正在自己被窝里熟睡。
用早膳时,他仍待在这里不走,自在地坐在她旁边喝粥。张嫣暗暗察看,见他神采飞扬、气色绝佳,唇角一翘一翘的,好像随时都要唱歌。
这一点都不像是昨天晚上吃瘪了啊。张嫣纤细的五指捏紧,不动声色地问:“陛下昨儿晚上睡得好吗?”
“当然啦!”天启咬着勺子仰脖喝下一口粥,快快活活地说,“一觉睡到天亮!”
晚饭他也来吃。自打今年开始,张嫣就不再过问前朝之事。她当然也没兴趣听天启讲做木工的诀窍、荡秋千的技巧以及吹笛子的乐趣,于是默默无言。天启便一个人呱啦呱啦,跟她讲犒赏辽东将士、免税补贴受灾的江淮一带、治理河道等彰显“你相公绝不是一个昏君”的好事,犹如孔雀开屏。
吃完饭,他伸了个懒腰,叫道:“备水,我要洗澡。”
见张嫣瞧着他,立即笑眯眯地发出邀请:“皇后,要不要一起洗?”
张嫣一声不吭,转身向暖阁走去。
晚上他照旧留宿,张嫣决定让自己睡得浅一些,保持警惕。不过这怎么控制得住?她一样还是睡死。终于有一天,她早晨醒来时,觉得喘气艰难,垂目一看,天启茸茸脑袋正伏在她胸口。
她正准备推开他,忽然发现他是醒着的。眼睛睁着,睫毛一颤一颤,嘴里还咬着手指。
他脑袋动了动,抬起头看着她,笑得一脸灿烂,“你醒啦?”
张嫣压制着恼怒,面无表情道:“你怎么……”
“不知道。”天启手托下巴,趴在床上笑看着她,以轻描淡写的口气说,“可能是梦游吧。”
“你从来都没有梦游的习惯!”
“嫣儿,”天启像八章鱼一样缠在她身上,把头在她肚子上蹭来蹭去,闷闷地说,“我真的头疼,难受,你让我抱一抱嘛,我一个人睡不着……”
张嫣毫不留情地推开他,冷声质问:“这一年来没有我,你不也睡得挺好?”
“不好。”他嘟着嘴,翻身压在她身上,手从腰间探入她衣衫,向上游走,嘴巴凑在她耳边说,“以后我只在这里睡。”
类似的甜言蜜语,张嫣不知从他嘴里听了多少回,没有一次兑现。这个人根本不可靠,不能信任,跟他在一起只会让人伤心。以前种种她再也不想经历。而他偏又来诱惑她。看着为所欲为的他,她真想两个人颠倒身份,一巴掌把他劈到床下。
外面春雨淅沥,滴滴答答落在阶前,勾起天启一肚子缠绵心思。他附在张嫣耳边低低诉说:“今天早上不用上朝……”
跟没了骨头一样,语气软绵绵的,全身上下蠢蠢欲动。
“陛下,这是白天!”张嫣推开他从床上起来,刚费力地抬起上半身,就被他一下子推倒了。两手上下,攻城掠地,灼热嘴唇沿着雪白优美的脖颈一路向下。粗重的呼吸就响在她耳旁。她张开口想说话,却觉喘不过气来。
到锁骨处,他突然停下,抬头看着她潮湿的眼睛,喘了口气,问道:“那块玉呢?你扔了?”
张嫣盯着房顶,一声不吭。
天启脸上划过一丝神伤,良久,才发出一句带着颤音的质问:“扔哪了?”
张嫣依旧不说话。
“扔哪了?”他突然擒住她下巴,逼她看着自己眼睛,冷酷地低声问。
张嫣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冷冷道:“扔了就扔了,何必管仍哪儿?”
天启眯起眼睛看着她,一动不动。
张嫣垂下目光,自顾自拢好衣服,翻身要坐起,却再次被他毫不怜香惜玉地推倒,“刺啦”一声划破沉寂响起,胸前衣衫被人撕开。
☆、爱抚
临近中午,雨下得更大,盖住天地间一切声响。依依坐在廊下,托腮看着院子里迎风摇曳的茉莉花枝。几个宫女姐姐进进出出,都不敢靠近暖阁,难道不要伺候娘娘起来吗?
红纱帐里终于消停。薄被里伸出一只雪白胳膊,拉扯散落在床沿的中衣,刚拿到胸前,就被劈手夺走,扔掉了。
张嫣无奈,只得又拿。又被人夺了扔掉。
天启翻身压着她,笑得温柔,缠绵的目光不离她脸颊,情欲的味道立即弥漫开来。张嫣皱眉:“都什么时候了?传出去要被说成什么样子?”
天启五指插入她浓密的乌发深处,按压着她脑袋不让动,吻着她脸颊问:“扔哪了?”
张嫣把脸别开,躲避他的亲吻。
“不说是吗?”天启不怀好意地笑,“那就再来一次。”
“井里!”张嫣急促地开口。
天启欢悦地笑了,两只眼睛弯弯。张嫣莫名地想发火,垂下眼皮不看他。天启俯身贴着她面,嘴唇流连在她耳垂旁。
她感到他身体的变化,羞恼骂道:“你这混蛋,不是说好了……”
话没能讲完,嘴唇被堵住了。
一室旖旎,春情缭乱。
洗过澡后,张嫣换上鹅黄色上襦配绿色下裙,一身清爽地走出来。宫女内侍进进出出,忙着传膳。张嫣在殿内瞅了一圈,没看到那个身影,想是回乾清宫去了。她垂下眼皮,百无聊赖地踱出宫门。
院子里更是热火朝天,她抬头一看,不由惊呆。
那口井旁,天启束手而立,内侍高高给他撑着伞。井里竖着扶梯,井口散落着大盆小盆,不断有内侍从井里冒头,手里费力地举着盆。蹲在井口的内侍接住,远远跑到坤宁宫外倒掉再折回来。
那井不深,井里的水也不多,不过一直下着大雨呢,这得折腾到什么时候?
张嫣心急,吩咐宫女:“去叫陛下回来,跟他说,等晴天再找。”
宫女举伞过去传话,皇帝听着,向张嫣这里望过来,抿唇一笑,眼神里的温柔缱绻叫她立即别开头。
等她再看时,皇帝已经在脱衣服了,片刻后,他就扶住扶梯,脚往梯子上踩,似乎是要亲自下去。
“不可以!”张嫣从殿里冲了出来。那井里有多冷,她是知道的。夏天宫女把瓜果放进去,一个时辰后捞上来,冰凉冰凉。又不是什么强健的人,真是不要命了。
宫女慌忙过来给她撑伞。天启顿住,唇角调皮翘起,悠闲地看着她走近。
张嫣三两步走到他身边,冷着脸说:“陛下这是干什么!让别人下去就行了,还下着雨呢,又想冻病是不是?”
她脸都涨红了,真的是十分生气。
天启本来还在笑呢,这下也不敢了,小声地说:“你别生气,我这就上去。”
他朝张嫣伸手,让她拉他。
张嫣嗔怒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伸出手。天启粲然一笑,顺着扶梯上去,站到她面前说:“捞上来,你可一定要戴上,不许再取。”
张嫣转身背对着他,淡淡抛下一句话:“那得看陛下了。”
天启也不管有多少只眼睛正看着他们,上前环住她,亲昵地笑道:“好啊,你就等着吧。现在回去吃饭吧……”他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累了一上午,快饿死了。”
张嫣不意他突然如此,顿时红了脸,拿胳膊肘轻轻捅了他一下,率先走开。天启笑眯眯地跟上。
正午时分,“乐逍遥”赌场内挤满了人,男人粗野的喧哗声、押注声不绝于耳。徽媞收了扇子,遮住鼻子,免得闻到各种气味夹杂在一起令人眩晕的味道。
“五十两!输了不玩了!”
一道暴躁的年轻男声响起,徽媞刷地扭头望去,那一脚踩凳、一手持扇、穿得招摇鹤立鸡群的家伙,不是郁公孙是谁?
她径直走过去,拍他肩膀。“谁呀?”公孙不耐烦回头,一见是她,从板凳上跳下来,满脸堆笑,打躬作揖,“卿姐,卿姐。”
“别玩了,我有事跟你说。”
徽媞神色严肃,公孙不敢怠慢,掂起钱袋就走。出了赌场,转过一条胡同,就到了艳娘家。正厅里,高永寿自在地处在众女包围中,手舞足蹈地给大家讲着宫里的奇闻逸事。
公孙进门一看,登时两眼发亮,摸摸头发,整整衣服,上前作揖,柔声款语:“在下郁公孙,不知贤弟尊名?”
说着话,一双贼眼不离高永寿脸颊,嘴角的笑收都收不住。
高永寿咬着手指头向后直避,警戒地问:“有何贵干?”
公孙和言笑道:“愚兄一见贤弟,头晕目眩,五内俱焚,这定是前世有缘,今生又叫你我相见,再续前缘……”
“公孙。”徽媞拖长了音,不悦地叫道。
公孙立刻闭嘴,依依不舍地又看了一眼高永寿,谄笑着跑到徽媞跟前,声音立马从缠绵变得阳刚:“公主,您有什么事要吩咐我?只管说!”
徽媞一指对面,“坐下。”
“是。”公孙咧嘴笑着,提起衣摆坐下。
徽媞懒懒地说:“公孙,你帮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我送你一个驸马当当。”
公孙一口酒水喷了出来。
徽媞撑开折扇,面部表情地看着他。
公孙从椅子上滚了下来,跪在地上,沉痛又无限惋惜地说:“公主,小的……卑贱鄙陋,配不上您啊!”
声如血泪铸成,一字一字响彻天地。
徽媞叹一声气,哀声地说:“可是,能怎么办呢,我母妃已经相中你了。最近魏忠贤没到你家里去过吗?”
公孙猛然抬头看她,眼珠骨碌骨碌转。
“去过是吧?”徽媞又叹,“那就是跟你家提前打招呼,让你明年来参选驸马。到时候除了你毁容或者暴毙,不然逃不掉的。”
公孙张着嘴巴看她好久,才找回点神,舔了舔嘴唇,支支吾吾道:“不是,公主,如果你跟她们说,我天天逛妓院、逛赌场……”
“我说了啊。”徽媞摇摇头,苦恼慨叹,“我都照实说了,你吃喝嫖赌无所不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