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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安皇后by微雨细细-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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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地位,连皇帝身边的太监都可以随便欺负他。如果没有群臣的坚决反对,这位太子早就被赶下储位了。太子尚且如此,太子的儿子又隔了一层,前途更加不定,况且宫中的龙子龙孙夭折率极高,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伺候的小孩子将来能修成正果。当时一些伺候皇长孙的内侍就经常抱怨:“陛下万岁,殿下又万岁,吾辈等到小官家登极鸿恩,黄河水都清了!”
  
  魏忠贤却不这么想,能从底层太监中脱身出来,他对自己的主子感激涕零。他对王才人和小皇孙,有一种出于本性的狗一样的忠诚与依恋。他不管他们有没有前途,既然是他的主人,他就无条件地忠心耿耿。数千年来中国人性格中的奴性在他身上已变为一种本能,他自然而然地把自己当成主子的附属物。在那些精明之徒对才人和皇孙不那么待见的时候,他却自始自终恭恭敬敬,以至于在宫中很有些忠心耿耿的口碑。
  
  小皇孙刚刚懂事,就喜欢跟在他屁股后头玩。很久以前与女儿生离死别的魏忠贤对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也有着异乎寻常的感情。这个孩子不好静坐读书,好动,好热闹。玩起来没完没了,不知道节制。在他骑马射箭或者运斤如风的时候,总有一个身躯高大的人跟在身边,那就是魏忠贤。做木匠活的时候,魏忠贤也是最得力的下手。小皇孙要什么玩具,魏忠贤都会千方百计淘来。当夕阳从紫禁城头落下之后,魏忠贤经常会坐在小皇孙身边,絮絮地给他讲些宫外的市井奇闻或者乡下的古老传说。一天见不到小皇孙,魏忠贤心里就空落落的,在他心里,这既是他的主人,又模模糊糊地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
  
  万历四十八年,魏忠贤五十二岁,这一年,他的命运发生了意想不到的转折。
  
  先是这一年七月,万历崩逝,战战兢兢做了多年太子的朱常洛终于登基。谁也没想到的是,朱常洛登基仅一个月,就因为纵欲过度,一命呜呼了。一转眼,昨天还抱着一只鸡跟在太监屁股后头学人家斗鸡的长子朱由校成了天子。
  
  这一转机来得太快了,所有的人都有点晕头转向了。魏忠贤更是兴奋不已,看来自己这辈子很有可能混个什么膳食处的首领太监之类的体面角色,回到肃宁,县太爷可真得亲自接见了!
  
  任何人,包括魏忠贤,都以为自己的造化到此为止了,没想到幸运之神又一次垂青了他。
  
  宫廷里流行着一种“对食”的习俗,皇帝奶妈客氏的“对食”原本是一个叫魏朝的,此人与魏忠贤是拜把子兄弟,能力很强。皇帝登基后,被提拔为乾清宫管事,从此事务繁多,无暇陪伴客氏。而魏忠贤早年在王才人宫中管理伙食,与客氏接触很多。魏忠贤的豪爽耿直,开朗活泼对女人是很有吸引力的,时间一长,两人就产生了感情。有一次魏忠贤正与客氏亲热,被突然回来的魏朝撞见,两人当即打骂起来,惊动了睡梦中的朱由校。
  
  朱由校不管谁对谁错,他关心的是奶妈的幸福。他问奶妈:“客奶奶,你只说你真心要谁替你管事,我替你断。”
  
  大庭广众之下,客氏与多年的“夫妻”魏朝恩断义绝,毫不犹豫地把手指向了魏忠贤。
  
  成为客氏的“对食”成了魏忠贤一生中最重要的转折点,客氏的亲信就是皇帝的亲信,从此,他成了皇帝最信任的太监。这个不识字的太监被任命为司礼监秉笔太监,职责是代替皇帝批答奏折。
  
  这意味着,他已站在帝国的顶端,掌握了所有的全力。为此,他给自己改名为“魏忠贤”,此前他叫魏进忠,并取了个表字,完吾。
  
  这是个意味深长的举动。这意味着魏忠贤充分意识到了自己角色的转换:以前,他不过是皇帝的家奴,进忠足矣;而今,他已成了当朝秉政,要开始治理国家大事了,忠之外,还必须要贤,也就是具备不凡的政治才能。因此,他需要尽快完善自己,“完吾”。
  
  这一动作说明魏忠贤并不是人们心中的“傻子”,这个人,很知道些抑扬进退。
  
  何止不是“傻子”,魏忠贤有着和正常人一样甚至更强烈的欲望和自尊。然而,入宫之后的无情现实粉碎了他的梦想。在朱由校登基以前,命运在他面前从来没有露出过笑脸:生而贫穷,长大之后因赌博恶习而不为世俗接纳,在命运的逼迫下放弃男人的自尊成为太监,而成为太监之后依然混得没有名堂,在太监们的钻营倾轧中屡屡挨踩。因此,被人视为没能耐没出息的“傻子”。
  
  在命运的屡次打击下,他自觉带上了“傻子”的面具。他承受不了自尊心的压力,只好选择了逃避。他笑嘻嘻地听着别人叫他傻子,他好脾气,人家怎么逗他也不生气,他甘居人下,用自己的示弱来换取别人的保护。他大大咧咧,他憨憨傻傻,他没有了自尊。他活得像一个爬虫,他乐于当一个爬虫,当爬虫是多么舒服呀,可以不受自尊心的折磨,可以对自己不负责任,可以任由别人践踏。
  
  然而,自尊心是扼杀不掉的,它只能暂时被麻醉被压制。压制越力,聚集的反作用就越大。它时刻蠢蠢欲动,给魏忠贤带来痛苦。很长一段时间,魏忠贤都会做这样的梦:自己在刷一个巨大的马桶,马桶里有一只小小的蛆虫,他怎么刷也刷不到,越刷不到他越着急,急着急着就醒来过来。他隐隐觉得,其实那只蛆就代表了他自己,在内心深处,他对自己是厌恶不已的。想到这里,两颗浑浊的泪会不知不觉在夜半三更爬上魏忠贤的眼角。
  
  实际上,自尊和欲望一直在憨直的外表下顽强地发挥着能量,虽然缺少机心,但他不是没有机心:他对皇孙和才人的鞠躬尽瘁,难道是出于纯粹忠诚吗?他之接近客氏,仅仅是阴差阳错吗?在内心深处,他一直模模糊糊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那扬眉吐气的一天,那光宗耀祖的一天,那让你们所有人都看看我魏某人究竟是什么货色的一天。
  
  那一天终于来了,机会面前,魏忠贤表现了他果断敢为的本色,面对司礼监秉笔的任命,他没有丝毫的谦退。权力的滋味胜过了所有琼浆,这才真是天下至味!天下所有人的生杀荣辱都在自己的一念之间。他的一句话,可以使一个高员一生的努力化为乌有,也可以使另一个人瞬间飞黄腾达。全帝国所有最聪明、最能干,最富有的人都要跪倒在自己的脚下,自己一跺脚,四夷八荒都要颤动。
  
  由最底层瞬时升到世界的制高点,他一时有点头晕目眩。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品尝这超强的快感。现在,他对命运的抱怨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疯狂的感激。俯视自己脚下的芸芸众生,一股大政治家的责任感油然而生。他踌躇满志,一定要励精图治,把这个帝国治理得海晏河清,让这些百姓苍生都过上幸福的生活。他感觉自己此刻是如此的高大、慈祥、睿智,大手一挥,就会把温暖洒向八方。这才是他,真正的魏忠贤!
  
  往事已经成风,如今他似乎又要跌落谷底了。想起这些,魏忠贤一声轻叹,黯然地踱步回去。
  
  这之后,魏忠贤一直待在客氏老宅,四天后,京城传来消息:皇二子薨了。

☆、凶手

  
  二皇子是在一个夜晚没的,此前他已病了四五天,太医说是风寒发热,喝点药就会痊愈。梅月华衣不解带地守在床边,每天以泪洗面。出事的那天晚上,她喂孩子吃完了药,看着孩子睡着后,才容忍自己眯了一会儿。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孩子的惊天大哭声吵醒,迷迷糊糊醒来,宫里一片混乱,宫女大嚷着“抓野猫”往门外跑。
  
  “到底怎么了?”她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怒气冲冲地问。
  
  李雪娥皱眉道:“门外有猫叫,二皇子听见就大哭起来。”
  
  梅月华又惊又怒:“陛下不是吩咐过把宫里所有的猫都抓起来关到一起吗?”
  
  “谁知道,兴许是野猫。”李雪娥烦躁地敷衍她一句,拿起搭在椅子上的柔软的白布,朝她走来。
  
  “怎么不哭了?”她看着安安静静趴在梅月华肩膀上的孩子,诧异问道。
  
  “可能是困……”梅月华怜爱地扶起儿子,一看之下,面色大变。
  
  “怎么了?”李雪娥见她话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两眼死死盯着孩子,心里一突,走上前来看。
  
  二皇子被猫吓死的消息当天晚上传遍皇宫,人人惊骇。彼时天启正在张嫣陪伴下批阅奏折,听到太监通报后,朱笔“哐当”落在御案上,整个人呆若木鸡,唯眼眶不知不觉红了。 
  
  接连失去两个孩子,梅月华承受不住命运的打击,神志不清了。那天晚上她一直嚎啕大哭,内侍移走孩子尸体,她像疯了一样,嘶叫着上来抓他们。她把这群人当成野兽,抓起屋里任何能砸的东西砸向他们。直到天启过来,她才放下花瓶,像个小猫一样扑到他怀里嚎啕大哭,哭了整整一晚上,到了第二天早晨,她彻底安静了。除了天启,她不记得任何人。任何人的接近都会让她吓得像老鼠一样,哧溜一下躲到墙角里,缩住身子瑟瑟发抖。若强行接近,她又会化身猛虎,扑上来又咬又打。
  
  没奈何,天启只得等她睡着后,让李清和诊断。
  
  “她脉象平和,身体无疾,病在这里。”李清和点了点自己的额头。
  
  “难道说……她疯了?”天启瞪大眼睛。
  
  李清和点点头:“差不多。良妃娘娘是个情绪大起大落的人,我查过她的病历,一年前公主夭折时,她就已经精神错乱了,一直都在服用安神的药,那只是暂时压制。现在皇子不幸夭殇,旧病新疾一起来,她被击垮了。”
  
  天启愣了半晌,唯叹一声:“可怜。”
  
  从此他没踏足过承乾宫。
  
  良妃的衣食供给照旧,每月也有固定的药钱。张嫣想起三年前第一次见她时的模样,心中甚觉惨然,时常和段雪娇一同去看她。
  
  每次去,还未进门,就听梅月华那带着哭腔的呆滞的声音接连不断地传出:“陛下……陛下……孩子……”
  
  空无一人的院落里,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回响,梧桐树上的乌鸦听到,“呀呀”叫着飞走了。
  
  张嫣扑簌簌掉下泪来,段雪娇把头别向一边,眨巴着红红的眼睛。
  
  正殿里静悄悄的,服侍的人不知都溜到哪里去了,梅月华披头散发坐在床上,抱着孩子衣服絮絮独语,听见脚步声,缓缓地把头抬起来,黑幽幽的眼珠直盯着朝她走来的两个人。
  
  “月华,”张嫣在窗边的杌凳上坐下,微微一笑,轻声说,“还记得我是谁吗?”
  
  段雪娇小心翼翼坐到床尾,梅月华怯怯瞧了她一眼,往角落里退去,把身子缩成一团,头低低埋在膝盖里。
  
  张嫣和段雪娇相视一眼,齐声叹息。
  
  梅月华盯着张嫣看了一会儿,眼睛忽然睁大,拿手指着张嫣,激动得语无伦次:“你……你是那个大美人……那个最美的姑娘……元辉殿里……投毒。”
  
  张嫣又惊又喜,也不管什么“投毒”了,慌忙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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