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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起这件事情的缘由因果,萧若宸的神情也有一丝黯淡。柳拂虹捡到了染尘之后,以她的见识,自然不难推敲出两人的真实身份,正好借以钳制利用他。他孤身一人,身单力薄,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难怪他会忽然入了军队,叶薰叹息一声,转念又想到,这件事情追根究底还是因为自己把染尘丢在了那座院子里,罪魁祸首其实是自己,而带来的后果却是萧若宸一个人在承受……叶薰心下更加愧疚。
“……那时候我也别无选择,只好拜托她动手了。”提到陈卉儿的名字,萧若宸的语音也有一丝苦涩,“其实她贴身服侍柳拂虹,日子久了,也发觉了一些不对劲儿的地方,甚至……也偷偷向我说起过。若不动手,她迟早也要死在柳拂虹手里。”
叶薰神色一动,她立刻想到,往昔服侍沈家老夫人的侍女总是隔一段时间就莫名其妙死掉,沈家一直说是什么是鬼怪作樂。还传出什么鬼屋之类的闲话,只怕其实都是柳拂虹下的毒手。她假装痴呆,就算再谨慎,日子久了,贴身地侍女只怕也要发现一些端倪了,自然要清理掉。
萧若宸将事情的经过缓缓道来,一时间叶薰心中纠集起千万般滋味,回想起在兰蔷园的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那时的她怎么可能想到,在一片安静祥和的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深不见底的杀机!
或者说安静祥和的自始至终只有反应迟钝地她,而萧若宸,叶薰的视线落在他高挑静默的身影上,也许他所承受的,远远比她所想像的更多更沉重……
叶薰的心情也莫名地沉重起来,就在出神的时候。头顶上忽然飘过一团阴影,隔绝了清丽的月光。叶抬起头,是萧若宸离桌起身,走到自己身边。近在咫尺地凝视着她。
叶薰一愣,她忽然发觉,他地个子竟然比自己还高了。回想起回来路上他轻易抱起自己的动作,原来他早已经不是那个曾经在遇到困难时候伏在她肩头默默流泪的少年了。
“姐,你是在怪我当初没有告诉你实情吗?”萧若宸略一犹豫,低声问道。
“没有,”叶薰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担心而已。”对于这些隐瞒,与其说是介意。叶心中更多的是愧疚和自责,自己竟然一直没有察觉到萧若宸所陷入地困境,更对他没有丝毫帮助,而且还拖他的后腿。
还有那个无辜的女孩……想到卉儿临死前的一幕,叶薰心脏又是一阵抽紧。
“只是卉儿她……”叶薰犹豫着应该如何将卉儿临终前的话语告诉萧若宸。仅仅从那只言片语,叶就明白陈卉儿是恋慕着自家弟弟的。只是萧若宸的心意呢?
“姐。你放心吧,卉儿她的家人我已经安排妥当,”萧若宸却打断了叶的话,安慰地笑道,“陈家本也是前几年被流放南疆地,我已经
部将其罪责重新审理,前些日子朝廷为庆陛下归来而如今他们已经平安返回故乡了。诸般事宜我也都安排妥当,不必担心。”
听着萧若宸的话,叶薰无声地点点头。她的家人能够平安赦免,自然是一件好事。
只是……
卉儿所渴望的是这些吗?叶薰眉头不易察觉地皱起来。回想起那个月夜无意中撞见的两人在树丛中相处的细节,那些举动怎么看都像是……难道仅仅是谈论对付柳拂虹地计划?
心里还隐约浮动着一缕阴影,但萧若宸却完全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径自问道:“姐,你要告诉我的就是这个吗?”
叶薰犹豫了一下,笑道,“就是这些,没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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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实是想向萧若宸摊牌沈归曦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对上那双眼睛,心里的话竟然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到了嘴边竟然莫名其妙地变成了陈卉儿的事情。
算了,以后再说吧,还有的是机会。而且卉儿的事情也是她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如今也算是落了地。
萧若宸拉住她的手,笑道,“我也有事情要告诉你呢,你跟我来。”说着拉着叶向屋里走去。
月亮己不知不觉地攀上夜空,叶薰随着他回到了屋子里。
收拾房间地仆役早已经离开,只余下一个丫环正背对着门整理床铺,背影窈窕纤细。
听到门开的声音,那个丫环转过头来,见到萧若宸,连忙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起身时候视线落到他身边的叶薰身上,禁不住愣了愣。
叶薰也在仔细打量着她,初进门的时候她便觉得这个丫环有几分眼熟,此时看了容貌这种感觉更加明显了,却总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那丫环仔细端详了叶薰好一会儿,眼神越来越震惊。直到视线落在萧若宸脸上,仿佛从他那里得到了什么肯定和暗示,才难以置信地开口问道,“小……小姐,是若岚小姐吗?!”
若岚小姐?!叶薰被这个称呼吓了一大跳。
京城里面谁会用这个名字来唤自己呢?她脑中灵光一闪,惊声问道:“你是湘绣?”
眼前的女孩与自己差不多大小,秀气的五官还带着多年前的影子,正是当初萧若岚贴身服饰的丫环湘绣。
“真的是小姐!?”湘绣的表情震惊和喜悦交织浮动,连礼节也顾不上了,直接冲上来一把拉住叶薰的衣袖。
叶薰有些尴尬,却更多的是喜悦。
她知道湘绣是从小服侍萧若岚的贴身丫鬟,两人一同长大,几乎称得上情同姐妹。
自己虽然不是萧若岚,但是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些日子里,也一直是湘绣在照顾她。居住在国丈府的那些日子里,眼前这个女孩就是与她最贴近的人了。虽然肯定及不上萧若岚与她的情分,但要说没有感情那是骗人的。
当年萧家近身的下人几乎都跟去了猎场,自然也全部随同他们的主人被活埋在了地下。反而是湘竹这个小丫头因为正好病着,反而逃过了那一劫。
一路逃亡的间隙,偶尔想起她逃脱大难,叶薰心中也颇为庆幸,只是没有想到,两人还有再见面的一天。
第八卷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十四章 湘绣
看着眼前湘绣不停抹眼泪的模样,叶薰心下悲喜交集,却又有些疑惑,她是怎么又回到这里的呢?
旁边萧若宸看到她的表情,便明白她在想什么,笑道:“我也是偶尔遇见了湘绣的。”
原来萧家当初抄家灭族,这些服侍的下人都被发卖了。湘绣却格外幸运,她当时本来就病着,遇到了抄家的噩运自然更加雪上加霜,没有几天就病的差不多要死掉了。负责整理发卖他们的人见她发烧已经烧得出气多进气少了,觉得晦气,又担心她的病会传染。因此,趁着她还没有断气,干脆用草席子一裹,扔到无人的街角去了。
湘绣在那里遇到了一个捡垃圾为生的老婆子,给了她几口热水,凭着体质好,竟然硬撑着退了烧,活了过来。之后便留在附近靠做些刺绣织补之类的活计儿谋生,好在她绣工精湛,养活自己吃住之外还能够不时接济一下那个救了她的老婆子。
直到前不久偶尔遇见了萧若宸,才被萧若宸带入了府里。
之后日子自然是由湘绣贴身服侍叶薰了。虽然叶薰早已经习惯了自力更生的生活,并不需要人服侍,但想到身边如果有不知道底细的丫环在,对自己和萧若宸来说都不方便,也就只好接受了。
不知道是因为白天睡得太多了,还是因为心里的牵挂迟迟无法放下,整个夜晚,叶薰翻来覆去总也睡不着觉。
第二天醒过来,坐在梳妆台前。叶薰看着自己那两只黑黑的眼圈,很是无语。
湘绣推门进门来,看到叶薰贴近了铜镜端详自己的架势,也忍不住掩嘴一笑,“小姐在看什么?”
“当然是再看自己的脸了。”叶薰苦笑道,坐直了身子。
湘绣将捧进来地一个大盒子放到梳妆台上,随手拉开一层。叶薰探头一看,明晃晃一片。尽是样式精美、宝光闪耀的金钗珠花,想必下面也是耳环项链之类的首饰。这些东西叶薰看了就头疼,问道:“哪里来的?”
“当然是少爷……不……是大人命令京中的工匠打造的。”湘绣笑道。叶和萧若宸的身份还是秘密,贴身服侍的家人里,也只有她一个知晓,自然不能再叫旧时地称呼了。
一边说着,湘绣转过身来。这时她才看到叶薰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吓了一跳。“小姐……”
“没什么,就是没有睡好而已。”叶薰不在意地挥挥手。
湘绣捂嘴笑道,“这样明显,待会儿奴婢拿点儿清火去毒的蜜露擦擦吧。不然真认不出小姐来了。”
叶薰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可就是这样毫无意义的对话,却忽然拨动了她心中一弦。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仔细端详了几眼,开口问道:“湘竹,你说这几年不见,我的容貌变化大不大?”
“小姐容貌变化了很多呢。”湘绣走到叶薰身后,如旧时那般帮她梳理头发,笑道:“若不是见到小姐与少爷那般亲密,又得了少爷的提示。以奴婢的眼力是绝对认不出来地了。其实就算是少爷,奴婢也没有认出来,当初还是少爷听了外人喊奴婢的名字,先认出奴婢来的呢。”
叶薰心里一颤,果然,经历了这些年。他们的容貌早就有了很大变化。湘竹和萧若岚是从小一起长大地,可以说是这世上对这个身体的容貌身形是最熟悉不过的人了。连她一开始都无法认出自己来,沈涯凭什么能够只见了一面就认出她来呢?!
叶薰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儿。她回忆起自己和沈涯在京城的几次见面,可实在是太久远之前的事情了,细节基本上都模糊不清,叶薰想了半天也摸不着头脑,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难道真有传说中过目不忘的人?沈涯那家伙……”
沈涯这个名字一入耳,正替叶薰插簪子的湘绣忍不住手一抖,“啪”地一声脆响。金簪失手掉到地上。
“怎么了?”叶薰转头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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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绣连忙弯腰捡起金簪,抬头勉强笑道,“没什么,刚刚手不稳,只是幸好没有跌坏。”
说完继续帮叶薰挽头发,人却有些恍惚,一根簪子插了几次才戴上。
叶薰透过铜镜扫了一眼那只金簪,又看了看湘绣有些发白的脸色,随口问道:“湘绣你脸色不太好,可是有心事?”
“没事。”湘竹连忙说道,顿了顿又改口道,“只是有些疲倦,可能因太欢喜,昨晚没有睡着觉的缘故。”
这个理由倒也合情合理,叶薰暂时打消了疑惑。
转眼间,叶薰在府里已经住了五六天了。阖府上下都知道她是将军大人地亲姐姐,自然恭谨服侍,每日里锦衣玉食,日子过的和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差不多。连无聊程度也可以相提并论了。当然,还有焦虑程度,只是那一段日子是焦虑自己的婚姻大事,而这一次……这一次好像也是在焦虑自己的婚姻大事。
可上次只有一个烦恼,只需处心积虑地想着怎么逃出这个牢笼,而这一次却是烦恼的更多,如何才能够得到外界地消息?如何才能够开口向萧若宸提起自己和沈归曦的关系呢?而且沈归暮和雁秋也在了京城吧,叶薰真想见见久别的朋友。
这五六天里,叶薰数次想同萧若宸开口,可话到了嘴边却总是不知道怎样开口,而且两人见面的时间也不多。
他每天清晨上早朝的时候,喜欢赖床的叶薰还躲在被窝里呼呼大睡;而晚上,因为边关战事正紧,朝中的事务特别繁忙,他经常三更半夜才能回家。
几天的无聊日子下来,叶薰只肯定了一件事,当官还真是一件累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