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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了。”
唐砚撇了撇嘴,傲慢的说道:“不了,不了,本公子又不会什么武功,还不想去丢人现眼。”
宇文致也道:“我比起唐公子好不到哪里去,也就不去了。”
花园中间只剩下秦晖一人了,显然,他赢过了西岳的那名弟子。
不时,不远处的一位华服青年起身,手持一柄华丽的宝剑,飞跃而上,抱拳道:“在下薛文起,特来请教。”
秋水剑法潋滟恢弘,西岳剑法朴素精妙,善于借力,只是招式不及秋水剑法般潋滟炫目。自然消耗了秦晖不少内力。才会出现此时与薛文起勉强打成平手的局面。
亦不难看出薛文起确实身手不凡,虽然是富家子弟,武功却也不尽是虚有其表。他的招式反倒是华丽中带着狠劲,对秦晖步步紧逼,出招狠厉。
意随微微蹙眉,向两人问道:“这薛文起可与金陵的那位薛知州有所关系?”
“亏得你这记性,还能记得住那位薛大人。”唐砚不冷不热地说道。
意随暗叹,这人上一刻还是笑意融融,下一刻却能这般冷淡。真是不懂,这些世家子为何总爱有些令人难以捉摸的脾气!不过,幸好,子宁没有。
“薛文起是薛知州的幼弟。”宇文致摇着自己手中的扇子淡淡地说道。
“原来如此!”意随没有在意唐砚的语气,只是点头说道,心中自有一番思量。顺手拿回了已经转入唐砚手中的扇子,一手把玩着,一手托腮,低低懒懒的声音轻轻地飘出,无心地说了一句,“这些人,到底有多少是为着吴小姐而来的?”
……
晚间,一道白影轻轻飘过,咻的一下出现在一处屋顶上。对面也立着一个人,一袭玄衣,面色冷峻无波,正是白日的莫言。
莫言看着出现在对面的人,眼前一亮,眼中很快的闪过一丝惊讶,赞叹道:“好俊的轻功!”
意随连忙摆了摆手,撇嘴道:“不敢当,不敢当。莫公子就莫称赞我了。意随也就只有这一身轻功还不算的丢脸了,除此外,也再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了。”
这一句话后,意随也无话,二人也就意料之中的冷场了。
“听说此次能成为那人的妹婿者可得天香珠一颗?”莫言破天荒地问了这么长的一句话,也打破了这无话的局面。
见意随点头,又皱眉道:“可为何我找不到?”
“你去偷……哦,是找天香珠了?”意随低呼道。他竟将这等飞檐走壁之事说的如此自然而然,饶是意随本就是随心随性的人,一时也有些难以接受。
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会儿,而后神色如常地问道:“不知莫公子今日可有所获?”
莫言点头,面色无波地说道:“你帮我取得天香珠,我便将有关吴应的机密交给你。”他这样的人,不论做什么,说什么都只令人觉得一派坦荡。即使是一个交易,也能被他说的这般自然,这般平静。
原来他会答应前来,怕也是因为他本身就有目的的。也许,即便我不去找他,他也会来。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缘由能让他这般万事不上心的人,也会对这颗珠子有如此的执着?
意随想到自己将吴应的书房翻了个遍也是一无所获,摇摇头,自己还不是一样,如今竟也做了一回梁上君子了,又有何资格理论别人。而且,个人自有各人的难言之处,只得同意。
没想到,原本是我单纯的请他帮忙,如今却成了一笔交易了。倒也公平,免得又欠下一份人情。
“好,成交!”
第二日,再无人前去挑衅。所以武试结束,文试开始。
昨日若说是武人的大展拳脚,今日便是一众文人的文采秀。一众公子皆是出生富贵权势之家,这吟,咏,弹,绘,琴,棋,书,画都能来一手。倒是难倒了无数武人。不过,倒还没看出来,秦晖除了武功,他的书法竟也不错。
宇文致至此再不能推脱,只得随手挥就了一诗,却是现下士人极爱的清淡词曲《清平歌》。字体倒有几分飘逸,只可惜不是他自己做的。像他们这样的公子少爷,其实,无论如何也能来一手的。他如此做,怕是真无心娶这位吴小姐吧!
唐砚也并未再推辞,况且他虽本性风流,但也确实有着一身不错的才学的,但是也因为他素来的名声,这位吴大人要为他妹子招一位贤婿,自然是不会去选他的。既是选不了,也是没有能力选,毕竟,唐砚是“天下珠玉半入唐”的唐家少爷。
他提笔作了一首小诗《江南》:
江南柳如烟,雾雨半凄迷。
花前此生梦,无从知君意!
想起他曾经在玉鸣楼提过一个匾额,醉花汀。后来,在金菊会上有写过那样一首咏菊诗。意随暗赞,倒也符合他那醉花眠柳的性子。
此时的意随一点也没想到,这首诗还会有别的寓意。因为,此时的意随什么都懂,却唯独不懂世间情爱。而当他懂得了情爱时,却已对情爱二字看的太过透彻了,而且,那时的唐砚早已明智地退出了。所以,至始至终,他都没能懂得这里边的倾慕之意。
吴应及众人自然都是一番称好。在旁人眼中,这正是表达了他对吴小姐的仰慕。于是,此次最有望娶得美人归的便是秦晖、薛文起、唐砚、宇文致四人了。
只是,这只是似乎,这只是旁人看来。
而意随为了完成与莫言的交易,也不得不正式现身了。
于是,众人便见一名白衣少年手持紫竹扇,悠悠然地走来。随着扇面的轻晃,那一幅青烟墨染的图也活了起来,仿佛可见江南烟雨,仿佛置身一片烟雨之中。少年嘴角噙着不咸不淡的笑意,一身素雅无华,那份恬淡,仿佛自画中走来。不妖不媚,不俗不艳,扇面一角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更为他添了一份潇洒的气度。
吴应见此,先是一愣,随即立刻上前迎接,有礼地说道:“不知原林县主到来,前番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无妨,无妨。此番原是在下与朋友游玩至此,兴之所至,本不便露面打扰。实在是今日见得各位好兴致,在下忍不住这才冒昧打扰了,特来见识见识。”意随摇扇笑道。
“林县主年少有为,才华横溢。今日能亮出身份,与我等相见,已是我等之幸,何来冒昧一说。快请,快请。”吴应笑说,而后亲自引他入前座。又让人捧来笔墨,道:“县主既然来了,也请留下一幅佳作才是,也好供我等俗人瞻观。”
这到底只是欣赏他的才学,还是欣赏桃源县的钱财实力,意随心底自然也有几分明了。而且,作了诗赋,自然就是要竞争这妹婿之位了。不过,意随一时也想不到别的方法。随意一瞟,见已无莫言的身影,这才放下心来。意随点头浅笑,“那我就不客气来献丑了,还请诸位莫要笑话才是。”
无视唐砚的不满,宇文致的疑惑,薛文起的嫉妒,乃至于秦晖的气愤。磨墨,蘸笔,提腕,挥毫,手腕恣意不羁,笔尖游走如风。少顷,一首《山城》便已跃然纸上,正是他前番山间所作之诗:青山隐眉黛,墨雨远春城……
众人竞相称好,从意随露面到提笔挥就这首诗,也不过才半盏茶的功夫。
这时,有小婢引着吴琼小姐入堂。纵使是粉纱覆面,亦不难从其婉转动人的声音中得知这必定是一个真正的美人。
一时,落选者的哀叹声此起彼伏。
吴琼身姿盈盈的向众人见过礼,而后,用婉转的声音说道:“多谢各位前来捧场。在座诸君皆是当世俊杰,各有千秋。此次能屈尊前来参加小女子的选婿,我万分感激。相信即便今日未能与我吴府结亲,也只是因为有更好的在等着各位的缘故,各位还请勿要挂念在心,以后大家便都是朋友了。”吴琼落落大方地说着自己的亲事,并没有一般闺中女儿的极度娇羞,相反倒像是江湖儿女,话也说得直白。
吴应看着自己的妹妹,笑的很是亲和,当着众人的面说道:“琼儿可是有中意之人了,直说便是。相信诸位也都正好奇。”
吴琼露在外边的双眸深深地看了吴应一眼,而后移开,缓慢地自场中扫过一圈,跟随着的是众人紧张的气息。最后,目光一顿,定在一处,眼中是一片浅浅的笑意。
意随蓦然间呼吸一紧,不确定她看的到底是不是自己。只是四周射来的火辣辣的一片目光,让他不得不接受这个既在计划之中,也在计划之外的事实。
他看见吴琼对自己微微一笑,而后与吴应对视良久,才在小婢的扶持下,袅袅婷婷地反身离去。而在她即将踏入转弯处时,突然扭头,用带着无比甜蜜的声音,笑着说道:“小女子仰慕风露公子才学已久。”而后,身影消失在游廊的拐角处,只留一地的艳羡、恭贺之声,将意随淹没。
意随心中既喜且悲,喜的是天香珠真的能到手了,自己也算对莫言实现了交易,而不是欠他了,同时也实现了对瑾王的一个承诺。悲的是,自己竟将一个女儿家的一生当做儿戏,自己明明什么都给不了别人的。
可是,有些事到底不是表面上这般简单。这次事完之后,意随开始深深地总结出一句话,“一见钟情,怕是永远只存在于故事里。”
作者有话要说:
☆、人间自是有情痴
院中,唐砚激动的两手抓住意随瘦削的肩膀,极为焦急的声音响起,“你就真的真么想和吴琼成亲?”
意随被他的呼吸弄的一愣,心中隐隐一跳,故意忽略那一份异样,笑而不语。只是静待他冷静下来,这才轻轻抚下他的手,镇定的将桌子上的描文玉盒拿到近前打开。一粒拇指大小的莹白珠子就静静地置于其上,随着柔柔的光晕散发着缕缕幽香。
“你就是为的这个?”唐砚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意随倒无多余的表情,只是淡淡地问道,“你看,这真的是天香珠么?”
唐砚刚一点头,便有一道人影如风奔至。意随反应还算快,拂袖带过玉盒,闪身一跃,竟将轻功发挥到了极致,跃到了十步开外。
停下来的时候,这才看清来的人不是别人,竟是在这场招婿中过关斩将,却最终被自己夺了机会的秦晖。
“不知秦少侠这是何意?”意随一边闪躲着秦晖的进攻,一边问道。
“自是为天香珠!”秦晖口中平静地回答道,手上的招式却不减。
一旁的唐砚见此,急的抓耳挠腮,跺着脚嚷嚷道:“喂!别打行不行,有事好商量啊!”
意随这一身的确唯有轻功还算不错,这才能将他和武林中人扯上那么一点点关系。他所习的本来就是乐极门至上的功法,自是要比一般的好上很多。只是,他从未认真练过,这一身轻功还是在未出师前,被绝尘给逼出来的,才有那么一点点成效。只是,到底体力有限,不久速度就慢了下来。而秦晖常年习武,自然是要更甚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