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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称号也不满意了,非要在中间加一个贵字。不知道你能不能想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加上这个贵字,可不光是在位份上升一格这么简单,皇上与哀家要顶的压力,大概是你想像不到的。”
“太后,臣妾并无心争位,臣妾只求这一生能够安然守在皇上的身边,便是洪福齐天了。不管是德妃还是德贵妃,对于臣妾而言,真的是没有太大的区分。若是为这件事,让皇上与太后承受太多的压力,臣妾于心难忍。因此这晋位的事,太后还是劝一劝皇上,就算了吧。”缪凤舞说得很真诚,她的确是没有奢望过贵妃之位,她的心一直很安分,能守住行晔,对她就是一件幸事。
太后听她这样说,微微叹息:“眼巴巴地往上攀的人,往往还得不到,偏就你这样不在意的人,一步一步走得倒稳。皇上的主意已定,哀家也不打算阻挠他去做一件自己喜欢的事。只是这样一来,你就要面对许多的艰难,不仅仅是女人之间的妒嫉,可能还会有更艰难的事,你年纪轻,经事浅,哀家不得不提醒你一句。”
缪凤舞听太后这意思,是支持她晋位的。她觉得自己若再推脱,未免被太后看轻,便点头道:“臣妾一切听太后与皇上的安排,至于太后所说的艰难之事,相信有太后与皇上支持,臣妾能应付的。”
太后对她的答话挺满意,点了点头:“哀家也不在意这宫里是一个贵妃还是两个贵妃,只要你以后多替我皇儿分忧,多为他着想,不要辜负他对你的信赖。”
缪凤舞喏喏地应下了,也不知道太后最后那几句,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什么意味。她现在也没有功夫来想这些后续的事,带着玉泠回揽月宫去了。
刚进了屋,含香正给她更衣,小云就进来说,春顺在外头有事求见。缪凤舞坐下来喝了一口热茶,吩咐让春顺进来。
春顺一进屋,先是跪下了请了安,一脸欢喜的样子。
“春公公何事这么高兴?”缪凤舞见他笑得贼贼的,不由地好奇。
“娘娘,奴才刚刚出去了一趟,听了一件可乐的事,回来急着说给娘娘听。”春顺自从当了这揽月宫的管事太监,没少得含香的好处,他当然知道这些好处是从哪里来的,因此对缪凤舞很是忠诚。
“奴才听说,刚刚淑妃娘娘去了万泰宫,正赶上皇上下朝回去,她就拦在御书房的门口跪着,嚷嚷着她管不了这后宫里的事了,让皇上另觅能人……”
“噢?”缪凤舞放下茶盏倾身向前,心想:这蓝惜萍未免也太鲁莽了吧?这事到目前还只是皇上与太后、皇后商议过,还未对外公布,大家都只是听说,她就闯到万泰宫去闹,这不是找麻烦吗?
果然,就听春顺继续说道:“皇上当即就火了,问她闹腾个什么劲?淑妃就说,皇上既已经不信任她了,何不让德妃来撑这一摊子。皇上当即命人把皇后也叫了去,责问皇后在凤仪宫里商议未决的事,为什么要向外泄露,是不是想搅起后宫纷争……”
“皇后辩称不知道淑妃是从哪里听来的,皇上也不信,将她二人一同训责了一通,打发出来了。”
“噢……就这事?”缪凤舞心里转着念头,面上却没有表情。
春顺抿了抿嘴唇,补充一句道:“听说皇上警告淑妃娘娘,要她回来想清楚,若她真要撂挑子,再去向皇上请辞,皇上必不会留她的。”
缪凤舞挑了挑眉,示意她知道了。春顺便起了身,准备告退。缪凤舞看了含香一眼,含香就随着春顺到门口,塞给他一块银子。
回头含香便说道:“淑妃真是太直鲁了,越是这样的时候,越需要抓住权力,她倒赌气往外推。”
缪凤舞对这件事未做任何评说,只是嘱咐含香:“你去跟咱们宫里的人说,这一阵子言行要谨慎,没事不要出宫,更不要四处打听传言,谁也不要落了人把柄,否则我不饶的。”
含手答应一声,出去集合宫人训话去了。
缪凤舞正抚额思索着这件事,一转头见玉泠掀着袄子在挠肚皮,赶紧过去摁她的手:“玉泠乖,不要用手挠。”
“肚肚痒……”玉泠被抓住了手,就使劲地扭着身子,好像她扭得欢,就能解痒一样。
“含玉……”她起身叫含玉,却不料含玉也正走进屋来:“娘娘,孝毅郡主在宫外候见。”
缪凤舞一听司马萦来了,高兴地一拍手:“快让她进来,“对了,你让人去太医院领些止痒的药膏来,涂到宝公主的药贴上,给她换上。”
含玉答应一声,转身出去。
没一会儿功夫,环佩叮当,衣袂悉索,一个俊爽的女子从门外走进来,笑着迎向缪凤舞跪下:“娘娘万福,娘娘可算平安回来了,臣妇这一个多月真是担心死了。”
缪凤舞笑着上前扶起她:“宋少奶奶好!咱们坐弄说话儿。”
第一五四章 贵妃之争(3)
司马萦穿了一身杏红色妆花缎子的窄肩对襟袄,浅橘色的饰锦裙子,臂上搭一条浅橘色的披帛。头上是一只五尾凤钗,没有其他的饰物,也是浑身上下唯一彰显她郡主身份的一件物品。
司马萦生得杏目俏口,但她自然就不会拿捏出温温顺顺的小媳妇模样来。她面色红润,眸光闪亮,走起路来挺直脊背,步子移得很快。
她随着缪凤舞走进屋里,在缪凤舞的左侧坐好,开口道:“原本昨儿下午我就该进宫来,可是我家四爷说,娘娘一路奔波,需要好好歇息,叫我还是懂事些,隔天再来吧。”
缪凤舞听她提起宋显麟,语气亲昵,神态之间也是欢喜不禁的样子,稍稍放了心,笑着说道:“下次你想来便来,咱们女人间的事,用不着他们男人拘管着。你看我这样子,像是累得爬不起来吗?”
司马萦也开心地笑道:“就是说嘛,娘娘现在这样子,倒比我这新婚的小媳妇还红润几分,哪里像是奔波受惊的样子?娘娘是有福之人,这么惊险的一次遭遇,能够化险为夷,必然后福无边哪……”
司马萦提到了劫刺的事,缪凤舞便歉然道:“若说这次事情,我虽受了些惊,也都过去了。只是搅了你们的新婚之喜,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哎!“司马萦不以为然道,“娘娘太客气了,这件事不必往心上去的。能嫁给四爷,还是娘娘赐予我的好福气,过日子那是一辈子的事,哪里还差这一月半月吗?只要皇上与娘娘都平安归来,我们阖家人都欢喜,比新娶新嫁都欢喜呢,呵呵……”
司马萦说话干脆利落,令人闻之心爽。缪凤舞就喜欢她这飒利的性子,她一直觉得像宋显麟那神有豪侠气的男子,就该娶司马萦这种英爽的女子才般配。
于是她往司马萦的身边凑了凑,悄声地笑问她:“四少奶奶,你家四爷对你怎么样呀?”
司马萦再爽朗,此时也不由地红了脸,低头笑了一回,才答道:“四爷……对我很好,你别看他在外头英武神气的样子,其实他这个人在家里……还是挺害羞的。”
宋显麟是个害羞的人吗?缪凤舞听了司马萦的回答,稍稍愣了一下。
然后她抓住司马萦的手,教她道:“他害羞,你就对他热情一些。小两口一处,他当木头,你就得学藤蔓缠住他。否则他也害羞,你也害羞,两根木头,哪一年能开出花儿结出果儿来呀?”
司马学到底新嫁,听缪凤舞说这些,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她捂着嘴笑了半夭,应道:“娘娘的教诲我记下了呢,没想到这光儿我也能跟着娘娘沾上,想必娘娘就是用这一招收服了皇上,如今才肯放心教给我的。”
缪凤舞认真教她,却被她反过来揶榆了一句,立即拍她一下,笑嗔道:“我好心教你,你倒来笑话我,等你跟你相公甜蜜似胶的时候,看我怎么笑你!”
两个年轻的女子在揽月宫中相谈甚欢,不觉到了晌午。缪凤舞留司马萦用过了饭,司马萦就要告辞出宫。
缪凤舞送她出宫前,将宫人屏退,与她对面而坐,对她说道:“萦妹妹,你这次回去,能不能帮我办一件事?”
“好呀!”司马萦爽快地答应,“娘娘的事就是我的事,娘娘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我。”
缪凤舞又低头想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对司马萦说道:“我这一次被陈国人劫持,本来他们是拿我当人质,并不想要我的性命。可是我被他们运出城去的那一天,遭遇子另外一伙人,这伙人见了我,话不多说,直取性命。我料定这一伙人是受人指使的,但那几个人当时就被陈国人杀死了,死无对证。我就想知道他们是受谁指派,为何要取我性命……”
“哦……”司马萦听明白了这件事,却感觉到毫无头绪,便问道,“那么……娘娘打算让我做什么呢?”
“你想办法找到虹风舞馆的老板娘虹骊珠,把我这几个字带给她。”缪凤舞从袖子里拿出一方帕子,寨进司马萦的手丰,“她见了这个,自然会相信你。你让她从城西的收尸房开始查,务必帮我这个忙,弄明白是谁要取我的性命。”
“虹风舞馆的老板娘吗?“司马萦虽然知道缪凤舞出身舞馆,但是一个舞馆的老板娘可以办这种查凶的事,她有点儿奇怪。
“皇上如今内忧外患,我不想拿这件事去烦他,但我必须知道谁在背后拿着刀子指向我。不过那个地方经常有达官显贵出没,你不方便亲自出面,就拜托你想想办法。”
司马萦想了一下,说道:“我倒是听我娘家的兄弟提起过,他有时候会结几个酒友往那里去。如果让他去接触虹老板,应该不会引人注意的。”
“可靠吗?”缪凤舞不放心,问了一句。
“那混小子虽然没什么出息,但做事还算机灵。我交给他的事,他不敢搞砸,否则我揪掉他的耳朵。”司马萦很笃定地说道。
“没看出来,你还是一位悍姐……”缪凤舞拍拍她的手,“拜托给你了,不要告诉别人。”
“好,我连四爷也不会说的。”司马萦点头保证,转而一想,好奇地问道:“娘娘这件事……即便不能拜托给皇上,可是为什么不让我们四爷去查呢?他手下有人,又不会对娘娘不利,应该更方便吧?”
缪凤舞看着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其实若要在京城里暗访一件事,恐怕连朝廷的刑部、大理寺都比不上虹骊珠办事得利。虹骊珠一生在昂州经营,结下一张细密的关系网。
后来靠上了赵崧,她这一张网就更加坚不可破了。
因此这件事宋显麟去查,未必会比虹骊殊更有办法。
司马萦是个聪明女子,见缪凤舞不作声,也就不再追问。缪凤舞将一张千两的银票塞给她,拜托她带给虹骊珠。
司马萦答应下来,告辞出宫去了。
缪凤舞送走了她,回来哄睡了玉泠,想起自己的师父曲筑音,被行晔的一道旨意召进了宫里。他那样清冷孤傲的性子,不知道在广乐司能不能住得习惯。
换了别人,她让含香去打点一番,也就算尽了心。但是曲筑音进宫来,她一定要亲自去看过才放心的。
于是她连午觉也没歇,乘着轿子往广乐司。
广乐司那个地方,若不是因为曲筑音如今在那里,缪凤舞一辈子都不愿意再踏进去一步。
当她的轿子在广乐司那座三进的院落门口停下来时,她掀帘下轿,首先看到了林大海那张胖得找不见眼睛的猪头脸,她中午用下的午饭就在胃里翻腾了一下。
“奴才给德妃娘娘请安。”林大海虽然长了一身的肥肉,但是落跪请安这种事,他做起来非常麻利。
“林都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