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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茂春:“关于这件事,娘娘与其来问我,倒不如问一问茂公公。要是鬼闹大了,我就需要给皇上另一种符……”
若不是眼前的人救活了她那催产又早产的儿子,她一定会当他是个江湖骗子。
她转头看茂春,茂春却像是被常先生说得理亏了一样,目光躲闪,很怕缪凤舞会真的开口问他。
缪凤舞就算是要问,也不会当着常先生的面。于是她将这件事暂且放下,向常先生又问了一些小皇子。常先生告诉她,小皇子现在的情况,已经是非常稳定了。其实现在就让他摆脱羊水的保护,也是没有问题的,只是皇上不允许,一定要把他养足了月。
缪凤舞的心总算好过了一些,只要她儿子是平安的,就算是天塌下来砸得她粉身碎骨,她也无怨无悔了。
三更鼓响,茂春虽然为难,也不得不催着缪凤舞,让她回去了。
缪凤舞又回到鱼缸的旁边,看着儿子吃饱之后,睡得很满足的样子,幸福和心酸这两种滋味在她的心里搅和着。
她想哭,可是有这么多的宫人,还有常先生,她不能失态。
最后她一咬牙,猛然转身,往外奔去:“茂春,送我回去吧。”
从生着炉火的暖春阁中走出来,缪凤舞一身的热汗瞬间凉透了,浑身又冷又粘,令她结结实实地打了几个冷颤。
茂春服侍惯了行晔,心细如发。他早早地就打发宫人拿了缪凤舞的一件绒锦披风,这时候给她披上,让她感觉没有那么冷了。
缪凤舞小声地央茂春:“茂公公,这时辰估计皇上也睡了,你能不能再等一会儿,让我去看一眼玉泠?”
茂春为难道:“娘娘的心思,老奴自然体会得,本来老奴就算挨皇上几句骂,也没有什么关系的。可是娘娘要为天宝公主想一想呀。公主前些日子要见娘娘,把这宫里闹得天翻地覆,这几日刚安静下来。若是公主见了娘娘,又要闹开了……公主这几日才开始好好吃饭……”
缪凤舞往玉泠住的偏殿方向望了望,使劲地吸了一口凉气,幽然伤感:“算了,还是走吧……”
乘着来时的那顶小轿子,出了万泰宫,在寂静的夜里由南向北穿过整个内宫,跨过金水河桥后,就回了疏竹宫。
依旧是从后门进去,缪凤舞下了轿之后,茂春正待告辞,被她出声叫住:“茂公公,耽搁你一会儿,问你几句话可好?”
茂春想了想,将身边的人打发出了宫门,只剩下缪凤舞和他,站在疏竹宫后门内的一棵苍松之下。茂春小声说道:“娘娘要问什么,老奴心里晓得。皇上今晚情绪暴躁,的确如常先生所说,是有一个原由的。
“什么原由?”缪凤舞不禁又多佩服常先生几分,看病都看到人心里去了,他也算是修为高深了。
“……”茂春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要告诉缪凤舞,“三天前,万泰宫里的一个奉衣的宫人,在皇上更衣的时候,就站在皇上的身后,突然就……就融化掉了……”
缪凤舞愣了愣,突然想起以前听茂春说过的那种合欢蛊。当年白妃就是死于这种蛊术,而茂春那时候对缪凤舞的讲述是有所保留的,但是缪凤舞猜得到,对先帝和白妃下蛊之人,应该是太后或者马清贵。
这样的时候,突然有一个近身的宫人像当年白妃一样,在行晔的面前被蛊虫释放的毒液融化掉,无非是提醒一下行晔当年之事,又或者是一种威胁,用这种手段告诫行晔,他还是他们的控制之中的。
总之不管他们是什么目的,这件事一定给了行晔深重的刺激,他一定想起了自己年少时,因为那个叫白璇子的女人而经历过的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缪凤舞有些心疼,可是他对她是那么疏离,她根本没有办法去安慰他。
“宫人?我以前听公公说,合欢蛊不是……那个……男女之间才可以播下蛊虫吗?那个宫人……宫里头除了侍卫……”缪凤异当着茂春的面,不太好讲这件事。
不过茂春却听懂了她的意思,答道:“那是宫里的老人,在进万泰宫之前,一直在太后的身边服侍。一定是她在太后那里的时候被人下了蛊,而那个男人一定不在宫里,现在那个男人死了,更是无处可查了。”
“太后……太后跟皇上已经翻脸到这种地步了吗?”缪凤舞听着,不寒而栗。
“不会是太后,应该是马清贵干的……”茂春很肯定。
缪凤舞听他这样说,也深以为然。清太妃也告诉过她,马清贵手中握着许多的把柄,只等着在生死攸关的时刻拿出来用。而依照他与太后之间的关系,将太后宫里的人下个盅还是能做的。
只可怜了那个宫人,深宫寂寞,贪一时之欢,不想却种下了大祸,终于丢了卿卿性命。
缪凤舞却只担心行晔,想起行晔今晚披头散发狂书一个“静”字的模样,她没有办法不忧心。于是鼓足勇气,将自己一直存在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
“茂公公,我冒昧地问一句,当年白妃所中的蛊……到底是谁干的?马清贵吗?他是怎么办到的?我听说先帝一生谨慎,入口的东西不经人试过,是绝对不会动的。”
茂春站在暗影里,沉默了好一会儿,简洁的答道:“是太后,马清贵与太后合谋做下的……”
“那个母蛊在先帝的体内,跟先帝的英年早逝有关系吗?”缪凤舞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事,把声压得如蚊呐一般。
茂春的耳力极好的,他当然听到了缪凤舞的再话。但是这一次他彻底地沉默了,一声也不吭。
可是他的沉默,对缪凤舞来说,无异于是一个肯定的答复。她从心里往外感觉到冷,将绒锦的披风往身上裹了裹。
“娘娘,不早了,快回去歇着吧。”茂春恭敬地表达了自己要告退的意思。
缪凤舞却仍站在原地,口中喃喃道:“即便是太后与马清贵所为,与皇上又有什么干系?难道仅仅因为当年太后做这些,是为了扶皇上上位,他才会积愧成病吗?茂公公,你一定是有事瞒了我。常先生说皇上的心里有一只鬼,鬼不除,他就好不了的。你瞒着我,你自己有好法子也就罢了,偏偏这么多年了,你除了一些无用的馊主意,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现在可好了,还让那个老宦竖给拿捏住了……”
茂春被说得汗颜,垂首道:“老奴无用……”
缪凤舞叹气,转身往宫里走去:“你回去吧,好好服侍皇上,本来形势就崩得紧,如今又有人故意去揭他的旧伤,想必皇上这些日子不会好过的。”
她心事重,脚步也重,拖着两只脚慢慢往亮着灯的地方走过去。走了一会儿,没有听到身后传来关宫门的声音,她便转头看了一眼。
结果惊了她一跳,茂春竟然就在她的身后,跟着她往疏竹宫的后殿去呢,并没有离开。
“你不回去,你跟着我做什么?”缪凤舞抚了胸口,生气地问茂春。
“老奴想……”茂春迟疑一下,“有些事还是跟娘娘商量一下吧,这事跟别人也说不得,老奴自己一个人也拿不好轻重。不管发生什么事,老奴一直相信,娘娘是会一心为皇上着想的人。”
“好吧,那咱们往屋里去叙话吧。”缪凤舞转身,当先往后殿走去,茂春就在身后跟着。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倒是让等候缪凤舞的含香吃了一惊。缪凤舞其实在这个时候已经很疲惫了,她强撑着,让含香泡一壶茶来,又遣含香在门口守着。
她坐在桌边上,揉着自己的眼角,喝着茶,歇了一口气。抬头见茂春还是站在那里,便指着旁边的一张椅子:“公公请坐吧,你有什么事只管说,只是为皇上,我没有不答应的。”
茂春谢了坐,在缪凤舞的右手边坐下来,说道:“娘娘,如今皇上内忧外患,的确是心力交瘁。前方打仗的事,娘娘没进来之前,多少也听说过了,一直是进进退退,突破都不大。这一回跟太后闹翻后,太后为图自保,再次与马清贵和赵国丈合谋到一处去了。前方领军的还是太后的亲兄弟昭勇大将军,因为他领的兵都是他自己多少年带出来的,皇上在没有周密的安排之前,也不好将他仓促撤回来。
“马清贵一直被皇上拘押在天牢中,这让赵国丈非常地恐慌,在朝上闹得很凶。韦家人似乎也得了太后的授意,处处支持赵国丈。皇上每天应付这些事,身心俱疲,却不想在这样的时候,又出了合欢蛊的事……”
缪凤舞皱了皱眉,说道:“你既说要跟我商量,总要让我明白事情的来由。虽然我一直都知道赵国丈与马清贵是一伙的,可是我却不明白,为什么马清贵入了狱,赵国丈会那么紧张?若是照一般的情形,见到皇上真翻了脸,赵国丈那样随势而为的人,应该是与马清贵撇清关系才对。这中间又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第二五一章 惊天秘密(1)
有些事真是经不起细细剖析的。
那时候茂春为了让缪凤舞能安心陪着行晔,曾经将部分事实告诉了她。可是缪凤舞暗中回味他讲的话,还是发现了不少的疑点。
她一直也没有再去问茂春,因为行晔在一天一天地好起来,只要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她还管那么多前朝旧事做什么?
可是眼下又有人将旧事翻出来,显然是将搅起更多的风浪。行晔也许在人前还扛得住压力,可是在人后,他却并没有那么坚强。
从宇文柔珍那件事开始,风波不断,一场接着与一场冲击着行晔的承受力。皇后与太后并肩站在他的对立面上,曾经无比信赖的妃子也有一个叛党哥哥,一直小心翼翼地守护着、期盼着能给他新希望的儿子也早产了……
行晔只是闷着头承受着承受着,他将这些事都解释为因果报应,是老天对他年少时那一段轻狂岁月的惩罚。他也会安慰自己,度过了这些劫数,就算是自己赎了罪过,死后也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了。
却不想在一个明媚的早晨,突然有一个宫人就在他面前化为一滩绿水,就仿佛当年的白璇子复活了,又在他面前重新演绎了一遍那诡异而恐怖的蛊虫噬人的场景。
所有的忧患累积起来,他在今晚濒于崩溃,倒也是正常的。
茂春虽然能保护得住他的人身安全,却没有办法治愈他的心伤。从行晔还是一个小娃娃开始,茂春就跟随着他。于茂春而言,表面上行晔是他的主子和君上,在他的内心里,行晔却更像是他的孩子。
只要对行晔好的事情,他会不惜受到惩罚。事实上,行晔很少对他施罚,即便他偶尔自作主张。就比如今晚,他将缪凤舞从疏竹宫里接出来,送到集墨斋,行晔似乎并没有怪责的意思。
这鼓励了茂春,希望能把这件事做得更深入一步。宫里的女人虽然多,但是能影响到皇上喜怒的却只有一个,就是眼前的缪贵妃。
他说:“娘娘有疑问,老奴愿意为你解答。老奴依旧愿意相信,娘娘对皇上是一心一意的。只要娘娘能解皇上之忧,关于娘娘的兄长一事,老奴会尽力去摆平。”
“你有什么好办法?”缪凤舞没想到他会提这件事。
“容老奴慢慢想,不过皇上的事却是当务之急。老奴瞧着皇上最近的情形不太好,怕当年的旧病复发。眼下的形势,若皇上支撑不住,他们就会疯狂的反扑。”茂春满面忧色。
缪凤舞却从他的话中听到了一个关键,惊问道:“旧病复发?什么旧病?难道皇上除了月末这一日的躁狂之症,以前还有过别的症状?”
“有一阵子,皇上几乎没有办法理朝务,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