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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嚯地站起身来的时候他还以为她会挥拳揍那家伙一顿,但是忽然踢出一脚一直将对方踢到楼下去的这种举动,着实吓到他。
他惊得眼珠子弹出来。
她总会给他意外。
她总是这么率性,要做什么就毫不考虑地去做。
而那可怜的被踢下楼的家伙,在听到他的惨叫声连连响起的时候,唐少司有种投忽然膨大数倍的感觉。
就在小玉儿踢到他的瞬间,这家伙本来是能躲开的。
可是他唐少司很紧张,如果这家伙真是丹宁国的那个人,身上的护体神功使出,小玉儿就遭殃了。
所以唐少司宛如一只遇见危险的刺猬一样,随时准备出手。
而那家伙……堂堂的丹宁国一代高手,公子榜上有名的人,居然就在那瞬间卸去了浑身的护体内力,被小玉儿轻而易举一脚踢下楼。
唐少司清晰看到他在临滚下楼的瞬间,用一种类似家兔般无辜的眼神瞅了自己一眼。
“家兔……哈哈哈哈哈……”
这么多年,他唐少司第一次感觉到想要面对世人,酣畅淋漓大声狂笑的冲动。
他伸出手捂住胸口,拼命压抑自己想要爆笑出生的欲望。
而身前,她义愤填膺地指着那“家兔”滚落的背影说:“芳你个头!我都没舍得摸!你倒摸的起劲!”
笑意慢慢收敛,伴随着她的声音落定,融融的暖意在唐少司的胸口蔓延开来。
他很认真地看着眼前人。
他的拳慢慢地在捏紧。
你这呆瓜,你是真的,还是假的?你是有意,或者无情?
他的眼睛闪闪,看着眼前的人。
她忽然察觉什么似的,脸上讪讪地。
如果她再多看他一会,他一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吻下去。
可是她忽然坐倒原地,仿佛真的醉了一样重新趴到桌子上。
他低下头,望着桌子上的扇子。
他是孤独的,扇子是孤独的,唯一要给人的心,被人视而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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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拄着自己的下巴,看着窗外,想心事。
为什么丹宁国的高手会突然来到舜国,而且看他的样子,并不想特意的是要隐瞒身份,那么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丹宁国跟舜国的形势,虽然近年来是平和的,但谁也猜不透,埋在地底下的导火线什么时候爆炸。
而且丹宁国近年来形势不错,宁皇手腕高超,治理的国内战乱不起,群臣一心,虽然皇子众多,但是也没有听说过争权夺位的不好风评。
相比较而言……舜国……
未来,究竟会怎样?
唐少司双眉微微蹙起。
趴在桌子上的人肩头耸了一下。
他即刻察觉,转脸过来,叹了一口气:“喂喂,我们该走啦。”
她在原地不懂,他只好伸出手推了她一把,她终于抬起头来,醉眼朦胧看着他:“酒都喝光了吗?”
他啼笑皆非:“是的是的,再喝下去,就只好把你扔这里当酒钱。”
她立刻清醒过来,精神抖擞地站起身来:“侯爷,您不会这么残忍吧?”
“是你说要情人喝酒的,怎么?”
“我请客,您付钱……”她小声说,眼睛眨啊眨,摆明了要耍赖。
他握住扇子,一把敲在她的头顶:“走啦!”
她乐颠颠跟在他身后。
他向前走了一步,下了楼,将近傍晚,酒馆里已经掌了灯。
他低头,看到地上两个人的人影,一长一短,并排晃动。
他一直看一直看,看的入神。
“侯爷,侯爷,侯爷给钱!”那影子一跳一跳的跳到自己身前,拉着他的袖子。
他心头火起,望着这眼巴巴瞅着自己,为了几两银子而充满忧虑的脸,恨不得举拳敲死这个不懂风情的东西,嘴中却发出一声长叹,从袖子里摸出一锭银子。
掌柜的点头哈腰:“找您三两……”
他伸出手刚要接,她募得跳起来:“我的!”
不由分说,一把夺了过去,紧紧攒在手心,生怕别人抢了去,一边还冲着他傻笑:“俗话说银子傻白,金钱铜臭,侯爷,我这是为了您好……”
他已经被气疯了,疯了的最高境界就是两眼发直,脸色发白。
他们并肩出了酒馆,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啊……好冷啊……”她抱着肩簌簌发抖。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却不言不语,褪下自己的长衣,给她披在肩头。
她按着自己的衣裳东抓西抓:“侯爷侯爷,你不冷吗?”
是的,他不冷,他简直一点儿知觉都没有,因为已经被她气晕了。
很不爽,唐少司率先迈大步向前走。
“喂喂!”她大惊小怪地追在身后。
多么相似的场景。
第一次跟她见面,将她从覃王爷的手底就出来,本来想要在她身上找到点关于皇兄的信息,却不料得到了其他。
当察觉有人在暗处埋伏跟踪着她的时候,他居然想要她跟自己回府,而且真的那么做了。
他唐少司一定是脑袋坏了,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脑袋就大大地坏掉。
他们并肩静静走了一程。
他怀念着往事,十分惆怅,刚想要说两句话跟她聊聊,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呻吟。
“又怎么了?”他不悦地转头看。
她站在原地,脸色微红,双眼迷离,摸着头看着他,身上的红衣半落地。
他吓了一跳,走到她身边,替她拉起红衣盖住肩头,一手抚上她的额头:“这是怎么了,好烫。”
“我也不知道……我好像……喝醉了……侯爷。”她呻吟着,手指微微颤抖。
他一把握住他的手指,察觉她的指尖冰冷,顺着手臂向上滑去,触手却滚烫。
“这是……这是……”他怔怔站在原地。
她的身子却在向下委顿。
他一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靠在自己身上。
“好困……好困……”她喃喃地,头在摇晃。
“不要睡!小玉儿!别睡!”他沉声喝道。
她晃动脑袋半醉似的看他:“为什么……你不困吗?我们一起……睡吧。”
张开双手,牢牢抱定5他。
他身子一僵,立在寒冷夜色之中,心却更冷。
顷之他伸手,探到她的胸前,用力一扯,扯开她胸口衣裳。
在她雪白的脖子上,一道细长花茎的古怪花纹从胸前蔓延到颈间,在夜色之中,闪烁着诡异的磷光。
151
尺八,长约一尺八寸,六孔。
男子纤长的手指轻轻起落。
幽咽诡异的曲调自箫管之中潺潺流淌洒落。
舜都的夜色,仿佛被这优美与哀伤的曲调被冰冻了,一时万籁俱静。
男子斜斜坐在青砖瓦的屋顶之上,低着头,垂着双眉,心无旁骛吹奏。
他背对月光而坐,脸隐没在诡秘的黑暗之中。
而就在他身旁不远处,一袭和服,在胸口半敞开,临风站立的美人,身姿婷婷。
她的脚上着雪白的罗袜,踏着厚厚木屐。
夜风冷冷吹过,将她的下袍撩起,露出雪白笔直的小腿。
形状优美的小腿在月光下散发诱人光芒,如此美丽,却寂然无人欣赏。
下巴微扬,带一丝孤傲,伊集园琴知好看的凤目细细地眯起来,望着大街上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清冷月光下,那双眸微微透出了不悦与冷峭的寒光。
“没想到,这次的任务,是你跟奴家一起……”慵懒的声音,自樱唇散出。
男子静静吹奏,仿佛未曾听到她说什么。
“不过……奴家很满意,能对上这两个人……军首已经厚待了奴家。”而她自顾自地说,嘴角带一抹冷笑,似乎不在乎对方有无在听。
“可是……没想到中毒的居然是那个人……”她低低地笑了一声若银铃,又仿佛夜的冷冷泉水流过青石面。
尺八的声音忽然从低郁之中渐渐升腾,募得发出高亢一声。
“咯咯……你也真是个有趣的人……”伊集园琴知伸出手,掩在嘴角,低低地笑。
身边的人仿佛玉石雕像一样,在月光下散着清辉。
“你……也是个没人哦……”琴知弯下腰,探究般的看着那男子,“哟……连眼睛都不抬,真是伤奴家的心哦……”
她伏着身子,衣裳未曾掩好的胸口,刻意的袒露之下,双峰若隐若现,半明半灭,引人遐思。
尺八的调子逐渐沉了下去。
那个男人却一直都没有抬眼看她。
“哈哈哈哈……”伊集园琴知重新站直身子,“真是没有意思的男人哟……罢了罢了……今晚上本来刻意给你看一幕好戏的,非要让我动手啊……你说,那个女人是不是很多事……”
尺八的曲调开始起伏连绵,隐隐带有一丝杀机。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也想要她死是不是?不过她中的那种毒呢……还真是伤脑筋啊……”琴知伸出手,挽了一把垂落胸前的秀发,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只是为什么,中毒的不是他呢……哈哈哈哈……真是可惜了……”
尺八声音一颤,压抑的音调透到琴知的心底里去。
“不可原谅……”她面色一变,双眸透出寒光。
街心之中,红色灯笼闪烁,照耀之下,可以看的清楚,那个腰身笔直皎皎不群的人影,正伸出手,抱住那娇小的人影。
他愣愣站在那里,似乎若有所思,似乎手足无措。
“真是个可爱又可恨的人哪……”嘴角喃喃地,凤目望着那修长人影,那让她牵肠挂肚,想要一点点把他吞到肚子里似的的爱跟恨啊……
尺八凄凉的音符一点点渗透她心底,她的骨子里。
压抑的音符却引出了埋藏心底的爱,爱而得不到,于是变成了浓浓的恨,恨意挥发,琴知觉得自己的血液之中全市慢慢的杀意。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有个声音在耳畔响起。
不……
应该是……
杀了她!
女人美丽的双眼变得血红。
正在吹奏的男子嘴角一挑,露出鬼魅般的笑容。
而就在这笑容初绽的时候,尺八的音调募得抛高,仿佛从深谷内冲到了天空,如此惊心动魄。
伊集园琴知,就在这突如其来的变调之中,身影闪烁,美丽的躯体凌空,向着街中心的那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人那边俯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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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清,凤清……”轻轻摇着她的肩头,唐少司的心一点一点冷却。
耳畔忽然传来幽冷的曲调。
双眉一颤。
“虚空……”他喃喃低语,双手一紧,已经将玉凤清紧紧揽在怀里。
“终于找上来了吗……难道……”脸色一沉。
鬼魅般的曲调在耳畔萦绕,随风四散,东西南北,天上地下,都是那种诡异的调子,一点点一分分渗透如心的心中,让人心慌意乱,却无从捉摸他来自何方。
“侯爷,侯爷……”胸前忽然传来她的叫声。
玉凤清仿佛被什么驱动,睫毛一抖,脸颊微微泛红。
那嘴角一动,低低地,含糊不清,熏人欲醉,似乎呻吟。
而她的手,不安分地在他的背上摸来摸去,焦躁不安似的,仿佛想要找到空隙,深入他的衣裳内去。
尺八的声音忽然变得很暧昧,虚空里好像有无数的小手,伸出来,摸到他的身上,摸得他周身发寒。
“凤清……”他低低地叫一声。
浑身冰冷,不知该何去何从。
他只得紧紧抱着她,生怕有人来抢了她去。
耳畔传来低低的笑声。
唐少司悚然而惊,蓦地回头看。
和服斜斜地敞开怀,露出脖子到胸前的一大片雪白肌肤,美丽的胸形若隐若现,在衣裳之下好看的起伏。她身子一动,踩着木屐的脚向前,雪白的长腿在袍子内闪过一道光。
“琴知……”唐少司望着眼前人,双眉一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