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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含玉个子太矮,这一茶壶没砸上对方的脑袋,扬得老高的茶壶,落下来却打在金大官人的屁股上,不过,含玉虽是年幼力弱,这茶却是刚沏的,滚烫的茶水全部顺着沟壑流了进去,烫得金大官人放了婧沁姑娘,双手捂着下体哇哇乱叫,像是蛋疼之极。
“金大官人,我妹妹不懂事,得罪了,不过,婧沁卖艺不卖身,金大官人可是强迫婧沁在先。”婧沁姑娘一边整理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衣服,一边向金大官人道歉。
含玉见金大官人烫得直叫,解恨之余又十分胆怯,畏畏缩缩刚退出船舱,金大官人已经扑了过来,拎起含玉的后衣领手一挥扔了出去。
“救命哪……”眼看就要掉进秦淮河里,含玉吓得大叫起来。
对面画舫上人影一闪,一道紫色的旋风倏然起落,自空中接住了含玉,惊魂未定的含玉,被紫衣公子夹在腋下犹自没命的喊叫着“救命……”
船头上红衣公子连忙接过含玉搂在怀里安慰道:“小姑娘别怕,没事了,自有大哥哥们替你做主。”
画舫迅速靠了过去,和婧沁姑娘的画舫连在了一起。南风诗社的画舫上一共有五七个公子,纷纷登上婧沁姑娘的画舫,紫衣公子一把薅住金大官人的衣领,举起拳头要打,却被这边的船夫劝住。
“婧沁姑娘,你看这事情,越闹越大了。”懂得画舫规矩的人当然看得出,说话的船工实则是“秦淮风月”的管事小头目,这是在提醒婧沁姑娘,青楼是迎来送往的生意,得饶人处且饶人。
“是这个王八蛋欺负婧沁姐姐,我才用茶壶打他!”含玉见这么多人为自己撑腰,胆子顿时壮了,拿出做公主的款来,指着金大官人厉声训斥道:“无耻狂徒,欺凌弱女,你可知罪!”
婧沁啼笑皆非的按住一张娃娃脸,说话却超成熟的含玉,对几位公子深深地道了万福,微红了脸儿道:“奴家谢谢公子们仗义出手救了含烟妹妹,只是,此事并不全怪金大官人,原是含烟妹妹上茶烫到大官人,想来金大官人情急之下偶然失手,还望多多包涵。”
这话说得含糊,金大官人却也听出所谓的“多多包涵”明是对几个公子说,实则是对自己而言,好汉不吃眼前亏,看面前几个人的风度气质,来头自然不小,何况自己的目的是得到婧沁姑娘,没必要把事情做得太绝。
“是在下负疼之际出手不知轻重,扰了公子们的雅兴,罪过,罪过,请舱里坐,在下做东请各位喝一杯谢罪如何?”金大官人行商之人,自然不肯放过结交权贵的机会。可是,下体烫得不轻,刚一走动,就疼得哼出声来。
几个公子这才发现,金大官人的裤裆全是湿的,似乎还散发着西湖龙井的味道,这小姑娘,怎么专捡人家要紧出去烫……这一发现可不得了,别的公子还好说,紫衣公子行武之人,生性豪爽,当即放声大笑起来。这一带头,其他人那里还撑得住,“噗嗤”一声也就跟着笑了起来,有个娃娃脸的少年公子笑的滚倒在椅子上直叫肚子痛。
唯有红衣公子儒雅的安抚着含玉,漂亮的眸子却在偷偷窥视着婧沁姑娘。
婧沁姑娘走到红衣公子的面前再次深深道了万福,羞答答的谢道:“多谢公子相助……”妩媚的桃花眼不停地放出电波去,明明是紫衣公子救了含玉,婧沁姑娘却含情脉脉的瞥着红衣公子道谢,眸子中的千言万语自是尽在不言中了。
含玉见红衣公子长得俊美,也颇有好感,悄悄扯着红衣公子的衣袖闻了闻,脱口说道:“公子用的是菱花熏香,味道淡淡的,唉……”
“看不出,小姑娘对熏香知之甚详,人都道本公子身体散发着菱花的清香,但却不是熏香,是自小儿胎带的,怎么,姑娘不喜欢菱香吗,姑娘喜欢什么熏香?”文翰公子看似在和含玉说笑,实则是讲给婧沁姑娘听。
说出来你也不懂,我哪里知道潇湘妃子那是什么香,若是可以形容得出来,还能称之为奇香么。
“含烟谢谢几位公子救命之恩,敢问公子高姓大名,家住何方,改日重重有赏。”含玉本是想说改日登门道谢,多年的习惯使然,脱口说出的却是有赏,好在大家正笑得开心,并没人在意。
红衣公子见这小人儿如此有趣,也装着神秘的样子低声回答道:“在下文翰,家住懿德公府……”
“原来你就是文翰公子呀,婧沁姐姐就是听到外边叫喊文翰公子来了,赶出来看你,被这坏蛋拽进舱里厮打,被我一茶壶打在……算了,不好意思说。”
“呵呵呵,那就别说。”文翰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含玉水蜜桃一样的脸颊,亲昵的说到:“改日我去看你。”
“一言为定!”含玉伸出小拇指道。
刻意的和文翰公子攀交情,当然是因为顾忌金大官人会对自己不利,看这几个公子的做派,当是显贵之家的公子,这把保护伞是必须紧紧攥在手心里的。
“一言为定!”文翰微笑着伸出小拇指勾住,眼角的余光却不动声色的瞟着傍边的婧沁姑娘。
紫衣公子把这几人的情态全看在眼中,嘴角朝一边勾起,双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的继续作壁上观,当含玉第四次用畏惧的眸子瞅那个金大官人时,紫衣公子不由收敛了笑容,径直走到金大官人面前,抱拳一揖道:“方才多有得罪,还望大官人见谅,在下金鹏,现在东平王麾下任职,以后有机会定当请金大官人喝一杯以为谢罪。”
“哎呀,原来是金鹏将军,久仰大名,失敬失敬,一笔难写两个金字,我们是本家兄弟哦,改日定当登门拜访。”
“金兄不必客气,即是自家兄弟,金鹏有个不情之请,看在兄弟薄面上,以后不要再为难这两位姑娘如何?”金鹏将军微微一笑,故作高深莫测的俯身对金大官人耳语到:“东平王爷让在下好好关照这位姑娘…。。。”
第005章 谁为“情种”
婧沁姑娘第一次上画舫就得罪了客人,老鸨子自然不甚高兴,老娘自小花钱养闺女,是否“接客”自会视对方银子多少来决定,哪由得婧沁一句“卖艺不卖身”就可以搪塞过去,这个金公子可是妈妈瞄了很久的猎物,人家是江南织造坊的少东家,刚刚接替病死的老东家经营南明国最大的织造坊,手中的银子岂是那些官家子弟可比。
碍于婧沁姑娘“相好”的情面,妈妈不好责罚婧沁姑娘,就拿含玉作伐,扒了裤子打了十大板子不说,罚跪一天,不许任何人接近。
婧沁姑娘苦苦求情,妈妈就是不松口。也难怪,妈妈处罚含玉原本就是为了杀鸡让猴看,又怎么会听了猴子的话放了鸡。婧沁心一横,干脆和含玉跪在一起,自愿领受处罚。
没有什么道理,自看到含玉第一眼,就被一种莫名的情感所充盈,只是想要和她同甘共苦。
含玉自小习武,身板儿倒还结实,至于挨饿,有了船上一个多月时间修炼,一天两天不吃饭倒也是小事一桩,可就苦了婧沁姑娘,天生体质就弱,偏又被妈妈当做未来的“花魁”娇养着,为了皮肤更白嫩,连太阳都很少晒一次,这会儿却陪着含玉跪在日头下,不到半个时辰就香汗淋漓,再跪了半个时辰,眼睛一黑,晕倒在院子里。
含玉见婧沁姑娘倒下,吓得大哭起来,让人听了就像婧沁这一昏过去就再也不会醒来似的。
老鸨子顿时就乱了方寸,骂骂咧咧的跑出来,忙不迭的扶起婧沁,嘴里骂起手下来,道是一个个黑心肠的,见到姑娘晕倒也不知道快些抬到屋里去躺着。一时擦汗的,掐人中的,打扇子的,乱成一团糟。等郎中来看过,开了方子,不外乎是黄柏、黄连、竹叶、金银花、菊花以及柴胡甘草之类的清热解毒药。
没等汤药煎好,婧沁姑娘已经醒来,有气无力地对妈妈到:“女儿没事儿,让妈妈担忧了,请妈妈歇着去吧,让含烟留下服侍我就好。”
妈妈这才发现,感情只顾了救治婧沁姑娘,连这个惹祸精自动解除处罚的事情都忽略了。想让含玉继续去院子里跪着,情知婧沁势必不肯依,也就作罢,再看含玉犹未长成的小摸样已是娇憨可人,分明又是一个美人坯子,不用几年就又是一颗摇钱树,那里舍得再作践了她,紧绷着脸儿吩咐含玉道:“好好看着姑娘,待会儿我让厨房送吃的来。
妈妈前脚出门,含玉立刻就爬在婧沁姑娘的胸前,大赞婧沁够义气,要与之结为异性姐妹患难与共。
“傻妹妹,姐姐是故意晕倒好让妈妈饶恕你,难不成我们就那么傻傻的跪一天不成?”婧沁姑娘安慰含玉道,让含玉趴在床上,伸出葱白般细润的手指为含玉的棒疮涂抹药膏。
小美女含玉和婧沁姑娘一比,就觉得自己白活了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好看的女子。趴在婧沁的胸脯上,肌肤相亲的亲密感觉,勾起了许多温馨的回忆,似乎很多年以前,含玉和婧沁在什么地方也曾如此亲热过。
“婧沁姐姐,你长得真好看。”含玉说着,想起皇祖母、奶娘和笑愚公子忍不住悄悄的抹起了泪水。
昔日的尊荣犹如云烟散尽,心里哪能不感慨万分,柳含玉,你真是白做了一回皇太女,除了闻香问玉就没干过一件正经事情,若是一切可以重来,我一定不让那个人妖有机可趁。
胡思乱想着朦胧入梦,含玉梦见自己睡在奶娘的怀里,香甜的吮吸着奶娘的乳汁,奇怪的是,奶娘突然呻吟起来,把含玉从酣梦里折腾醒来。
“奶娘,你干什么呀……”正迷迷糊糊的嘟嘟着,却听到婧沁姑娘的声音急切的呼唤道:“文翰,哦,文翰……”
感觉到自己的小蛮腰被婧沁箍得紧紧地,含玉忍着笑问道:“婧沁姐姐,快醒醒,你做梦了么?你怎么不停地叫文翰公子的名字……”
婧沁姑娘被含玉摇醒,慵懒的擦拭着满头满脸的汗水,听到含玉这般说道,本就绯红的脸颊越发烧的通红,急忙捂住含玉的小嘴,咬着耳朵道:“别嚷嚷,我的小祖宗。”
含玉忙闭了嘴巴,再看婧沁姑娘时,绣花肚兜掀在一边,花蕊上沾满了自己的口水。
刹那间二人都羞红了脸,不再言语,背靠着背各自想着心事。婧沁——鲸卿,听起来倒像是秦钟的表字,含玉暗暗思忖着婧沁很可能就是秦钟转世,难怪我们一见如故。
晓得婧沁暗恋着文翰公子,含玉决定为前世的知交做一点实际的事情。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含玉胡乱穿好衣服,梳洗了,溜下楼去看时,前后门都紧锁着,哪里出的去。原来,这秦楼楚馆的生意大多在夜晚,不到中午没人起床。耐着性子等到厨房的婆子们起来收拾菜蔬造饭,也没对婧沁说一声儿,悄悄从厨房的侧门溜了出去,雇了乘软轿,径直前往懿德公府。
含玉并不知道这京城之大,懿德府离“秦淮风月”整整有十来里路程,被轿夫抬到门口时,天色已近中午时分。
“这位大哥,请速去禀报文翰公子,就说含烟要见他。”含玉下了轿子,却并没想到要付轿子钱,直接走到守门的家丁面前吩咐道,那气度到让家丁们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这里是礼部尚书之家,世袭懿德公府邸,换了一般人家的女子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