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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所以朝廷上下、诸王旧族,大家各得其所,皆大欢喜。”
见白琦微微笑着,手上一幅帕子懒懒地摇,一双明眸却是清亮澄澈,风若玫眼中终也放缓。微微一笑在她身边坐下。“白姐姐。”世人称道的映萝公主大方宽和地笑容展开,“映波殿确实狭窄了些。等一会儿娘娘同秋原夫人逛了回来,我们就一同过去略说说提醒。”
白琦闻言一怔,但随即见风若玫眼神表情,却是不觉轻扬起唇角。“略说一说,提个醒儿?倒也好,映波殿拥挤,若要帮着再腾一处殿阁来。这确实非得公主殿下开口才是。不过。虽只提一提。我们也最好先做到心内有数……到底要腾哪里呢?”
顺着白琦目光往左右以及水榭附近的其他殿阁望去,一抹苦笑跃上风若玟嘴角,“白姐姐、林夫人……”
“很为难,是吧?”见风若玫脸上表情,白琦知她已经认出水榭侧殿众女之中离妃、郑妃的身影。擎云宫惯例,后妃无功无孕不予加封,因此天嘉帝的妃嫔只用故国族名或是直接以本身姓氏称呼。离妃姬氏、郑妃田氏都是风司冥在身为靖宁亲王时便纳的侧妃。以侍奉的时间,宫中名位自然在众人之上。而两人身边所聚妃嫔,也多来自各国,此刻人人脸上都是言笑晏晏,正是一团和气,风若玫却直觉一股寒意上到心头:“难怪姐姐看了这许久,却不肯多事。”
白琦笑一笑点头:“正是这个道理。这擎云后宫,到底都是皇上的家事。我一个外人怎么能多一句半句嘴?但公主殿下是皇上长姐。开口自是不妨的。”话虽严正,但说到后面,语气已转成向来地轻松。
“皇上长姐?啊呀呀。这个,若论皇上与娘娘地亲情信赖,或还是林夫人更当得起,映萝是无论如何不敢地。”风若玫掩口轻笑,妙目流转,“而血缘至亲,那边两位,才是皇上的亲姐姐呢!”
顺着风若玫视线看去,白琦目光毫不意外地落在水榭靠栏另一端的三名白衣美人身上——却是从方才秋原佩兰说各自散去在园中游玩时,就相携了坐到这边说话的倾城公主风若璃、安乐公主风若琳与天嘉帝的钟贵妃钟无射。风若琳、风若璃分别为太上皇胤轩帝最长与最幼的女儿,风若琳是皇太后徐韵芳长女,与风司冥一母所生。注意到风若玫在“亲姐姐”三个字上语音微妙的上扬,白琦笑一笑,刚要答话,却听风若玟惊诧地低语:“啊,那不是钟妃?坐在倾城边上地那个。说得那般开心的模样……她们两个几时就这般的要好?”
白琦目光闪动,但见美人靠上,风若璃松松地凭靠着,口中与站在身前方的风若琳说着话,一只手却与坐在她身边的钟贵妃钟无射的手握在一起。擎云宫中人皆知倾城公主与钟贵妃素性冷淡为人清高,但此刻两
都带着淡淡的笑容,与风若琳说话间偶然的相视莞尔十足地默契与亲密。
平心而论,天嘉帝地后妃,是贵妃钟无射出身最低。犯官之后,落入乐户的女子,承安京霓裳阁中的乐工歌姬,却因为胤轩二十年北方三郡河工弊案,为模糊视线争取时间,靖宁亲王风司冥定下暗度陈仓之计,不惜以自己清名代价,与她共演了一场“消沉堕落、纵情放浪”地大戏,骗过案犯耳目取得实证,最终使弊案大白于天下。钟无射敏锐聪慧,深明大义,襄助靖王成功,风司冥心感激之余亦复爱悦才德,奏明了胤轩帝将她立为侧妃。
纳妻论德,不以门第出身——风司冥的举动,当年在承安朝野曾激起渲染大波,但终归以靖宁亲王的大功于国完美收场。而钟无射以霓裳阁乐伎襄助贤王,以兰质慧心、谦恭柔婉侍奉夫君与正妻秋原佩兰,最终也成为受人敬爱的王妃,这一段故事传奇至今为承安百姓津津乐道。只是,在处久了朝廷和后宫,习惯于一切遵循“礼法规制”的眼睛看来,不论是钟无射的身份还是风司冥的举动,都是与擎云宫体统不合的。从当初风司冥“做戏堕落”招致满朝非议,就曾引出宗亲的许多声音。这其中,以倾城公主风若璃的态度坚决、反应最为强烈。
倾城公主风若璃,虽为离贵妃所出,但出生后就在徐皇后身边由她亲自抚育。因是帝后至宠的幼女,风若璃养成一副清高矜贵的冷淡性情,少与人亲近。但在王女出嫁前,依惯例到最高神宫学习修养的半年里,与同时进入神宫做侍奉神女的秋原佩兰结成了好友知己。与太宁会盟的质子、西陵安王上方无忌成婚后,倾城公主与靖宁王府继续保持了亲密友好;后宫之中,朝廷女眷的往来时,风若璃对靖王妃的格外青睐无人不知。因此当得知风司冥故作流连霓裳阁,风若璃异常愤怒,甚至惊起了胤轩帝与祈年殿大祭司,将事情直闹得京城朝野沸沸扬扬,与靖王关系更是十分的紧张;直到后来真相揭开,姐弟之间才重得缓和。只是对“根源”钟无射,风若璃始终存着芥蒂。钟无射作为靖王侧妃,品阶随着风司冥一次次立功不断受封提升,一系列仪式典礼,倾城公主都借故不曾出席;平时宫中的宴会相见,态度也十分疏远。当然,除了秋原佩兰,风若璃在宫中原本也不与他人亲近。但她与钟无射故意的疏离,却是承安京中得到众人一致确认的事实。
而天嘉帝登基之后,一贯得到风司冥与秋原佩兰喜爱的钟无射,被册封为仅次于皇后的皇贵妃。后宫内廷之中,这一名位自是极尊。然而钟无射原也是极其安静淡然之人,宫中除非礼仪必要,从不与人往来;凭借帝后的特许,又把宫中热闹场合一概避去,不在人前多待。像今日这般停留在御花园水榭,已经令风若玫有惊讶之感。再看到留了她一同说笑的竟是号称冷漠,又素来与她似有不和的倾城公主,两人之间显出知交一般的默契,风若玫更是深有所动,疑问直截了当到几乎有些失礼的地步,一时却也是全不在心上了。
“钟妃清静高雅,又妙解音韵,虽然人前冷淡些,其实性情是极好的。”白琦微笑一下,向微愕回头的风若玫轻轻颔首,“与倾城公主倒是颇有些相像,想来公主殿下能够了解。”
风若玫闻言微笑,神情间已然恢复从容。扫一眼眉目含笑的三人,“倾城的脾气……是了,若没有真正的好脾气好性情,是与她处不到一起的。还有大姐姐,虽然人前温和,看人也是极挑剔的,眼下连她都与钟妃说得这般欢畅——这样看,倒是若玫的眼拙,竟错过了家中这样一位好姐妹。”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殿下既已这么想,何不现在就过去?”白琦抿嘴笑道,“而且也好与安乐长公主见礼——你们都是上将军的夫婿,以后又都长在承京,彼此要提点照应的事情可多了呢。”
安乐公主风若琳驸马,是上将军慕容子归。他以东督护将军,在北洛东方国门玉乾关镇守二十年。北洛攻克旧炎的大战,又是他按风司冥策谋,统领三路分兵的东一路十五万大军;并且在最终兕宁城外红土坡决战,率三万伏兵,在决胜的关键时刻一举奠定北洛胜势。大周一统,天嘉帝赐封慕容子归护国公爵位,令其继续主持玉乾关军务;两年后,因皇太后之言,又与朝廷合议,将慕容子归调回京城。慕容子归与新任陌城太守裴征交接完毕后,举家返回承安,到达京城也不过三日而已。安乐公主是胤轩帝长女,嫁与慕容子归,随之二十年远戍在外,其中只还京过寥寥数回。天伦亲谊,早盼团圆。今次慕容子归还京入朝,虽职务尚未确定,但“出将入相”却是大周开国后职官的一条默认惯例。自己的驸马皇甫雷岸同为军中上将,风若玫对此自然心知肚明。听白琦淡淡一句提醒,顿时笑道,“就这一句,真真宰相夫人的派头——提点照应,却是好为林相省事省心吧?我就知道你当着我是绝不会有废话的。”
“将相和合,朝廷安宁,皇上才安心不是?你我人妇,这等简单的道理自然是要明白的。”白琦笑一笑起身。“一起过去吧……虽然之前拜见过两遭,轻易还真不敢往安乐公主身前凑。”
“你林相夫人还有什么不敢?大姐姐为人最是宽和的。”风若玫也笑起来,顺势挽起白琦的手,一起向那三人走去。
第五卷 归去来(云隐篇)
第五章 … 陌柳无知风舞乱(中)
对了,先前议论的事情,若能请到安乐、倾城与钟妃或许还真能为皇后娘娘提个醒。”
行了几步,白琦脚下忽然顿一顿,向风若玫微笑道:“或许。我只是觉得,家里的事,总是家里的人去开口。”
“是这个道理。但我总觉着,白姐姐是借这句话逃开了自己的什么责任一般。”微微颔首,风若玟随即抿嘴轻笑,“谁不知道,论起娘娘面前说话,从来就属你最有份量。一般的事情,倾城公主不开口,钟妃更是从不过问,我们这种声音就更轻了。只有你这宰相夫人,凡事帮衬娘娘,真不愧了‘凤仪内相’的名号!像今天这般,明明是你先看到想到,却又介意着‘自家人’的话,要动用我们。寻思寻思,倒像是被你点了将,要依了号令去完成这一件大事呢。”
听风若玫的比喻,白琦忍不住失笑。而已到身前安乐公主风若琳,闻言也回转过身来:“点将号令?你们在说什么,竟这么高兴?也说来让我乐乐。”
“没什么,不过是些玩笑的话罢了。”笑着向风若琳行过礼,又与风若璃、钟无射见礼,白琦眼中闪出有趣的光芒。“映萝公主殿下夫唱妇随,一心想要学皇甫将军上阵杀敌呢。”
“上阵杀敌?”风若琳顿时笑起来,携住风若玫的手,拉近了仔仔细细上下打量,“果然还是小时候的模样——记得若玫从小就胸中有豪气,立志要才胜大学士、行如伟丈夫。嫁地夫君也定要卓越众人,一副巾不让须眉的骄傲劲头。现在说出这样夫唱妇随的话,可见有多如意了。”
“安乐姐姐……”
见风若玫闻言脸上飞红,娇嗔地一眼扫来,风若琳又是一阵大笑。“怎么?难道我说错了,皇甫将军竟还有让你不如意的不成?”
“我几时说他有哪里不好了!”直觉一语出口,风若玫顿时醒悟,目光一转。红着脸避开周围全部笑眼弯弯的姐妹女友们视线。“大姐姐可真是的。在外头逍遥了二十年。一回来就拿妹子玩笑!”
从后搂住她肩头,风若琳含笑道:“你也知道我二十年在外,这次回来可以长久见到家人,尤其是你这样我离开时才丁点儿大的小妹妹,不玩笑玩笑,难道要抱着头哭?不过,我还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若玫竟还像孩子一样,对上姐姐就撒起娇来了呢!幸亏身边钟家、林家两位妹子都不算外人,若这模样叫别人看见了,还不笑掉了牙?”
“妹妹见到姐姐,本来就是要撒娇的吧。”
耳边清清亮亮一句,风若玫顿时回头,却见倾城公主嘴角微扬。“大姐姐待我们从来就好。又比母后少些威严。谁不是这样惯了?林夫人就当偶然看了笑话,笑过就忘,千万别往心里头记就好了。”
映萝公主和宰相夫人之间地“结子”。就算其时远在边关,风若琳也都知晓,听到这一句顿时又大笑起来:“若璃,我才想你这些年同着皇后、钟妃,性子也变柔和了,不想一句话出口,还是这样不饶人。”一边说着一边牵了风若玫在身边小几边绣墩上坐下,一边转向同样落座地白琦,“看来果然是要回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