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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带任何情感的音调,没有表情的面容,却有着令人迅速冷静和稳定心神的巨大力量,更有一种说不出地安慰和鼓励。凝视着他地双眼,风涪厨除了悲伤绝望只留下一片空白的眼里渐渐重新泛起一点光芒。抬手将泪水拭去,少年深吸一口气,“是今天早上……昨天还很好,一晚都在同我们说笑,睡前道别地时候也没有一点……可是今天早上,今天早上到他屋里去请早安的时候,就见太傅……太傅他已经去了!”
“夜里没有出什么事情?”
“没有……值夜的侍卫们没发现任何不对的状况。我昨夜睡得不沉,也没听到有响动异常。”泪水继续大量的涌出,风涪厨用力一擦面孔,“房里也没有一点异样,太傅……太傅就像平时一样睡在床上。随行的太医……太医说,没有伤也不像是突发的什么病,太傅就是……就是自然……自然地回到了西斯大神所在的地方!”
微微颔首,兰卿伸手扶住风涪厨肩膀:“那,太傅去时,脸上表情怎样?”一句话音未落,少年已经诧异地抬眼望来,兰卿手上稍稍用力,“是不是和平时一样……无伤无痛,梦里走得安详?”
风涪厨猛地垂头,地上点点泪水滴落:“是!回兰大人,太傅……就像睡着的一样。”
一问一答,声音虽然不高,但字字句句,静默的澹宁宫中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晰无比。平稳的对答像是在死寂中撕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震惊的众人终于最初一刻噩耗的强烈打击中慢慢清醒过神智,被剧痛瞬间麻木的心也重新有了知觉。而注意到兰卿与风涪厨几句之后的沉默,众人也随着他二人的视线,将目光缓缓转向殿正中御座之上……
所有人的心在一瞬间强烈收缩。然而,接触到御座上天嘉帝的表情目光,众人却皆是一时茫然,仿佛置身四面景象完全一致的荒漠或是海洋,半点不能知道方向。
无悲无伤,那双最威严深沉的眼眸里,有的只是平静。
慢慢地低下眼,目光极缓地在殿中群臣脸上扫过。对上兰卿的一刻,天嘉帝停了下来,静默半晌,才难以觉察地微微点一点头。
“众卿。”
似乎过了数个世纪,众人才听见天嘉帝平稳地开口。
“去安排仪式吧……明晨,与朕往毗陵县,迎接太傅回京。”
“是。”
一个接一个,朝臣们慢慢退出大殿,站在诸臣首领位置的四人却没有动作。“皇上”,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的两个字,秋原镜叶的声音干涩异常,“请允许臣在这里……”
看着秋原镜叶的表情,风司冥沉默良久,才轻叹一声:“镜叶,你……去凤仪宫,告诉皇后。”
心中巨震,又一股尖锐的刺痛传来,秋原镜叶终于低下了头,行一个礼,慢慢退出殿去。见他动作,风亦琛默默也行了礼,扶住身子微微摇晃的老将军,和兰卿一起向殿门外走去。
望着天嘉一朝四位最权威老臣的背影,风涪厨心中凄楚,转过头:“父皇……”
“涪厨,去扶着兰卿。”顿一顿,“我这里,不会有事。”
温和的表情、轻柔的语声,以及知觉不知觉间使用的自称,催得泪水再次忍不住滑落。风涪厨低头,哽咽着应一尸,随即快步向殿外走去。
澹宁宫正殿的台阶上,兰卿身子微微摇晃。风涪厨急忙抢上前一步,伸手就要相扶,却见他猛然低头,“哇”地一声,纯白的贝列特岩台阶上,一滩红得刺目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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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澹宁宫正殿里,梁新等一众太监宫人惊呼着冲到天嘉帝身前。看着惊慌失措的众人,还有眼前将一跤摔脱的皇帝冠冕抱回来的哆哆嗦嗦的小太监,风司冥静静地笑一笑,挥手示意周围就要伸手搀扶的宫人走远。
慢慢站起身,又慢慢取过冠冕自行戴正,天嘉帝合上眼,深深吸一口气,才在所有内监宫人惊惶的目光凝视中轻轻开口:
“摆驾……到秋肃殿。”
硬盘彻底报销,数据也无法恢复,想到里面的小说稿,眉毛的悲恸程度不下于帝师中任何人……
第五卷 归去来(云隐篇)
第十五章 … 笑渐不闻声渐悄(下)
“全都给我停下……不行,这样不行!”
低沉的吼声,瞬间止住风涪厨、风亦琛不顾侍卫阻拦便要闯进秋肃殿的脚步。回头,看见由两名太监搀扶着分开群臣而来的竟是一身素服的诚亲王风司廷,风涪厨和风亦琛心中都是一惊:风司廷是先皇胤轩帝第三皇子,天嘉帝一母同胞的兄长,宗室中地位至尊,而数十年朝堂治政,也一直都极得君王爱重信任。虽然随着年事渐高,他也慢慢卸去职权,近十年来朝廷上都是被封睿王的次子风亦琛说话做事,但作为胤轩帝诸子之中仅存、天嘉帝唯一尚在人世的兄长,年将七旬的风司廷在向来看重天伦的天嘉帝心中,分量甚至较以前更重。月前他因风寒卧病,天嘉帝还亲往王府探视。知风司廷身体此刻尚未大好,眼见他一路颤巍,巍前来,身为人子的风亦琛慌忙趋前行礼,随即伸手将他扶住。风涪厨也急忙到他跟前行礼:“老王爷,您怎么到这里……”
“太子,这样不行……没有人能闯秋肃殿,就算你是太子,没得到皇上允许也不行。”
低低咳两声,风司廷声音不高但语气极是威严,眼神和话语中透露出的凌厉更是异常摄人。风涪厨不觉一缩,但回头望一望身后紧闭的宫殿,脸上表情却重现坚决:“皇上已经在秋肃殿整整一天,不肯见人也没有传过膳。群臣无不担忧。虽然深知父皇与太傅情谊,太傅辞世父皇恸绝……可父皇身系天下,也不能不保重御体啊。”
看一眼风涪厨,又转头看一看身周围地群臣,目光与秋原镜叶相接,注意到他明显浮肿的双眼,风司廷一顿之下随即摇头。轻轻抚一抚胸口,喘一口气才问道:“太子,可曾去见过皇后娘娘?娘娘身体如何,可有大碍?”文=xīn=⑧
今早风涪厨带回柳青梵辞世噩耗。秋原镜叶受命将此事禀告皇后。虽然秋原镜叶用辞极力宛转,得知实情的秋原佩兰还是被巨大的悲痛打击以至晕厥。听到风司廷此问,风涪厨知他用意。顿时低头:“是,已经去看过母后。说是急痛攻心,本身并无大碍,太医用过针后就苏醒过来。只是暂时还不能起身,需服用汤药以及静养。现在那边有郑贵妃、罗伦贵妃两位娘娘陪着,文大皇兄也在凤仪宫。…心…閣”
“是如此啊……那就不能惊动皇后娘娘了。”风司廷合上双眼,叹一口气后才轻轻点头。“可是,即便如此,你们也不能甘冒禁令,强行闯宫。”
“可是……”
“可是。我们也实在想不到其他办法,父王。”风亦琛无奈摇头,悲哀忧伤的双眼中透出无法抑制的疲倦。“皇上一个人在秋肃殿,屏退了所有宫人侍卫,一整天不传膳也不见人。秋原大人、皇甫老将军、兰大人、康大人……上朝廷众卿都再三请求过,在京的皇子也都到秋肃殿恳求过。可皇上谁都不见。就是想问太傅身后事的安排处置,也一律传谕说不许打扰……
“皇上……皇上这是不用人劝解,也不想朝臣们劝解。”
“但父皇亲口说明日往毗陵县迎灵,总不能……总不能就真在这里等到明天早晨吧!一应的安排虽有宰相台主持,可到底的礼仪规程,群臣都……群臣都还在传谟阁以及部署司衙等候宫里地谕令。而且,父皇的年纪……这样的事情。他地身体……人怎么受得了……”
淡淡瞥一眼强自忍泪的风涪厨,风司廷眼中流出一丝慈爱。示意风亦琛搀扶着走近一步,伸手抚一抚少年头颈,“别这个样子,涪厨……你是太子,柳太傅亲自选中的储君。这样的表情。不适合你父皇的儿子。”见风涪厨闻言抬头。目光中满是期望和恳求,风司廷轻轻叹一。气。随即微微颔一颔首。“好吧,那我们就再试一试。”
“皇伯!”、“父王!”的两声轻呼中,是秋原镜叶等众臣伴着深深鞠躬的“老王……风司廷微笑一笑,略摆一摆手示意众人起身。“不过,还要等一个人……他来,才可能进得去秋肃殿。”风涪厨一怔:“皇伯说的是谁?“见风司廷抬头望向东南,‘太判神宫主持,还是大祭司?”
“不是,不是他们。手下打载%美少女”风司廷淡淡笑一笑,拍一拍风涪厨肩膀,目光却转向风亦琛和秋原镜叶。“是水涵,前代的内廷总管。消息应该已经传到未岚别业,水涵……差不多很快就要赶进宫来。”
虽然知道前代内廷总管水涵是自幼服侍天嘉帝的贴身内侍,但他在数年前就向天嘉帝请辞擎云宫总管一职,而到承安南郊柳青梵地未岚别业去做了经营和看管之人,因此风涪厨对他印象却是不深。但见风亦琛和秋原镜叶等人脸上表情变化,少年心中也顿觉安定,垂了手道一声“是”,随即唤过最近的两名侍卫立刻前往探看迎接。
听风涪厨言语吩咐,风司廷微微颔首,又向秋原镜叶道:“领相大人,这里的事情由太子和我来处置,您和诸位大人请先回传谟阁吧。皇上说话少有虚言,明晨之事还要仔细预备,千万不可出了差错。”
“那一切就都拜托老王爷了!”
深深行了一礼,秋原镜叶随即带领朝臣们离去。看着照亮众人身影远去到消失的点点宫灯,料想到今夜宫中府中势必难有人能够成眠,风亦琛轻叹一声,转向父亲:“父王,皇上……他现在会怎样?”
“不知道。不过,会很难……很难。”风司廷摇一摇头。费力咳几声,这才靠住了儿子地臂膀。“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点先兆都没有,在任何人都是做梦也想不到,更不用说是皇上。那样的一个人,为国家做了多少事情,又带给别人多少恩惠,怎么突然……柳青梵一生没有子嗣,可最多地就是弟子门生。宫里这一路过来,我已经听到多少哭声,看到多少人为他流眼泪:皇后娘娘会受不住地当时就昏厥过去。听说传谟阁兰卿早上也伤到吐血,还有秋原镜叶、康启、特尔忒徽……然而朝野上下,与柳青梵师生缘份最深、最久的。除了皇上又能是谁?整整五十三年啊!五十三年的情……这一关,除了皇上自己,谁也不能真正帮他渡过。”
同是柳青梵学生,闻言风涪厨和风亦琛都是由衷动容,而听到最后两句,心中更是感慨唏嘘:五十三年,从柳青梵成为太子太傅的那一天起,命运就将这两个人紧紧相连;风司冥是青衣太傅最得意的学生,而柳青梵成就了天嘉帝!而大周,从高阳台上天嘉帝向天誓约。开创柳太傅所愿天下为公之恢宏盛世的一刻开始,对于大周治世、对于生活在大周治世的人们,乃至对于天嘉帝自己,风司冥和柳青梵,也同样是最不能分割、理所当然地整体。
然而这一切,却在众人毫无预料之下。在天嘉帝誓约地纪念日、在大周开国三十五年大庆来临的前夕……风涪厨的双手手指,不自觉深深扣进了大腿地肌肉。
“父皇……”
“这一关对于皇上,会很难……非常难。”重复一遍,风司廷凝视着年轻太子每一个细微的动作表情,老者地眼中倏然透出异常锐利地光芒,“所以…太子殿下,你要作好准备!”
闻声一凛。风亦琛顿时被父亲言下含意骇了一跳。直觉抬眼,却见风涪厨抬头与风司廷目光一错,随即猛地低垂下双眼:“不,皇伯,父皇不会有事。”
感觉到身边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