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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容儿失声叫了出来。
我抬头一看;却是那个一直站在贵妃身边的侍女;她一脸慌乱的扑倒在地上;连声说:“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我无暇理会她;虽然茶水并不烫;但是月白的裙子已污了一大片。
贵妃对着那侍女斥到:“清月你这个该死的奴才;;这么笨手笨脚!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清月一直连声哀求;我有些不忍;说道:“臣女并无大碍;请娘娘饶了她吧。”
贵妃冷眼看了清月一眼;然后走到我面前;看看我的衣服;叹口气道:“衣服怎被染的这么污秽?待会儿皇上来了;岂不是大不敬?还是换条裙子吧。”她回头对一名侍女说:“绿欢;带萧大小姐去海棠阁换件衣衫。”
我看了一眼身旁的容儿;她看着我,眼中有担忧;也有提醒。我便回过头来;施施然对着贵妃一拜:“多谢娘娘。”
第一卷 南国有佳人 第三章 明珠
在芳园林旁的海棠阁中换过裙装之后;绿欢引着我回到了亭子里。此时已是人去亭空;只留了两个小太监守在那里。其中一个急忙迎了上来;说道:“皇上领着娘娘和姑娘们赏花去了。”
闻听此言;我扭头对绿欢说:“还请姐姐转告娘娘;萧凝身体有些不适;先行出宫;还请娘娘见谅。”
“萧小姐放心;奴婢一定转告。”她回答道;然后吩咐那小太监送我到宫门。
这皇宫里宫殿如云;御街交错;红墙高耸;若没有人领路;我怕是难以走出去。快到宫门时;内侍总管龚澄枢迎面走了过来。小太监对他拜道:“奴才给总管请安。”他凝眉挥了挥手,口中说:“起来吧。”
我心知此人在朝廷中位高权重,地位远在我爹之上,便也翩然下拜:“萧凝见过大人。”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眼神深不可测,说:“是萧大人的千金?”“家父正是礼部尚书萧仲山。”我轻声答道。
他的目光更加深邃,说道:“洒家正准备改日去拜望萧大人,还烦劳小姐与萧大人知会一声。”我恭敬道:“是。”
他不再说话,径直从我身旁走了过去。
傍晚时分;我倚在窗边;望着院中正盛放的寒兰;;紫红花瓣在碧绿清秀叶子的衬托下;更加清秀可爱;出尘脱俗。冰兰那丫头跑过去;看了又看;闻了又闻;不禁令我哑然失笑;随口吟道:“着意闻时不肯香,香在无心处。”
冰兰进了屋里;给我端来茶;问道:“小姐今日去了宫里;可有见到皇上?”
“未曾见到。那杯茶水泼的正是时候。”我语气略带调侃的说。
她咯咯一笑;说:“听说当今皇上虽然年轻;但画艺出众;作品千金难求。”。
“这我也有耳闻。”我说。
“这样看来;我们二小姐若入了宫;也不算是跟了个庸碌的皇帝。”
我见她依旧这么口无遮拦;对她笑道:“好厉害的一张嘴!如此大胆的话可只能说给我听;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怕是非被罚不可。”
冰兰仍是笑嘻嘻的样子;说:“奴婢多嘴;要不是小姐您有婚约;这入大选名册的;恐怕就不是二小姐了。”
我一想;也确实如此;爹娘为我订下亲事;容儿参加大选;两件事正是赶在了一起。姐妹两人几乎要同时出阁;真是难为了爹娘。我不由叹了口气。
这时;容儿走了进来:“姐姐。”冰兰见她进来;便行礼退了出去。
我抬头粲然一笑:“今日在宫中过的如何?”伸手将她牵到身边坐下。
“姐姐今日可是受了委屈了;”她略有怒意的说道;“清月分明有意;我亲眼看见的。”
“你何必在意这些;”我微微笑道;“李贵妃能在宫中受尽宠爱;可见其心思细密。可惜大选在即;她千防万防;又防得了几时?将这些小伎俩用于我这个婚约在身的女子身上;未免让人耻笑。”
容儿点头道:“姐姐说的正是。姐姐走后;李贵妃便询问你所定婚约是哪家。一听是邵将军;她满脸的喜形于色。”
“她当然放心;邵将军手握军权;连皇上也忌惮几分。”说完;我发现容儿粉霞笼腮;眉眼间春风得意;知道是有好事发生;遂问她:“今日可有见到皇上?”
她含笑点点头:“今日赏花时;皇上还回头问我是否喜欢牡丹。”
“妹妹你……喜欢皇上?”我见她一脸红粉菲菲;迟疑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
“天下女子最好的归宿;莫过于万人之上的帝王;若不是皇上;我宁愿终生不嫁。”容儿语气突然生硬起来;“姐姐不知道;这次大选对我来说;是喜又是忧。容儿一直倾心于皇上;可是让我去那后宫与众多女子争夺;我心有不甘。正因为左右为难;才没有告诉姐姐。”
我看着她;半晌;说道:“我明白。”
我们两人的命运;原来都不在自己手里;眼看着要走上不知是悲是喜的人生道路;我们所能做的;只有等。
这日;我在房中看书;正看到乐府民歌《古诗穆穆清风至》:“穆穆清风至,吹我罗衣裾。青袍似春草,草长条风舒。”不禁开始想念以往在南唐踏青的日子;人流如水春意浓;不象如今整日待在闺中;只能看看院中盛开的兰花;杏花;哪有踏青的那种意趣。。
正觉得烦闷无聊;有清扬的琴声悠悠的传了过来。温婉如私语一般。我心想必定是容儿;便起身来到院中。因为花开的旺;院中地上已铺满了雪白的梨花;虽然无风;空中亦飘舞着柳絮。容儿一身杏黄纱裙;垂首抚琴;真如仙子一般。她所弹奏的正是“高山流水”;琴声先是低语;渐渐如流泉四溢;弥漫于空气之中。
我心有所动;悄悄挥动衣袖;随着这琴声轻舞了起来。容儿边抚琴边含笑望着我。;这乐曲也缓缓的变成了“花语”:
吾本是,荷花女,
衷肠未诉泪如雨。
君若看到荷花泪,
可知荷花几多苦?
吾本是,荷花女,
只是与君心相许。
今宵为君把歌唱,
句句都是伤心曲。
吾本是,荷花女,
朝朝暮暮为君舞。
看尽人间多少事?
知己只有吾和汝。
吾本是,荷花女,
梦里与君做诗侣。
但愿天下有情人,
总有一天成眷属。
吾本是,荷花女,
一片芳心请记取。
他年荷花盛开日,
朵朵带去吾祝福。”
待乐声终了;我也放下衣袖;对着容儿一笑。忽然;身后传来拍掌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只见爹和龚澄枢居然一同站在前方;拍掌的便是龚总管。我和容儿一同向他们施了礼。
龚澄枢点头赞许道:“好一对佳人;琴声悦耳;妙舞更是倾国。”我浅笑道:“多谢大人称赞;我们二人只是略懂曲艺;哪里敢称的上倾国。”说完;我看了看爹;他也是脸上一片笑意。龚澄枢对爹呵呵笑道:“洒家有幸见到萧大人两位千金;心中十分喜爱;意欲收两位小姐为义女;大人意下如何?”爹的脸色滑过一丝复杂的表情;但是很快就恢复了笑脸;道:“总管如此抬爱;下官受宠若惊!”
见爹如此回答;我携容儿一同再次施礼;对着龚澄枢道:“见过义父大人。”
他回头吩咐身边的侍从:“将皇上赏赐的夜明珠送给两位小姐。”
一听此言;爹连忙说:“夜明珠太过珍贵;又是皇上所赐;大人莫要如此客气。”龚澄枢笑道:“今日来府中;便是要将这两颗波斯夜明珠送给两位小姐。佳人若此;也算是明珠有了安身之所。”
侍从将两颗碧绿通翠的斗大夜明珠送至我们姐妹二人面前。真是珍稀的宝物;我心中叹道;这龚澄枢以如此宝物来笼络我们;想必想从我们这里得到的比这夜明珠还要惊为天人……
第一卷 南国有佳人 第四章 乐府
龚澄枢走了之后;我和容儿来到厅中见爹。他面色凝重;看来也是在为刚才的事情有所顾虑。李托依靠两位入宫的养女;由普通的内侍监升至内太师;风头几乎盖过龚澄枢。而龚澄枢在朝中掌权多年;岂能容忍他人争宠。从今日的事情来看;他分明是把我们姐妹二人看成了帮他争宠的手段。
爹沉思片刻;开口说道:“龚澄枢认下你们为义女;不管怎样;都是对你们有益处。将来容儿进了宫;也有他可以照料;免得因为受宠而受李托迫害。”
“是。”容儿答道。
爹看向我;说:“凝儿的婚事;爹改日会向皇上请求赐婚;以免夜长梦多。”
我点点头;道:“是;爹。”
从厅中出来;我俩走进回廊;容儿踌躇了下,说:“爹爹真是安排的周到;姐姐许配给邵家;我要进宫;现在又有了龚澄枢做靠山;在这乱世;我们萧家可保太平了。”
“家中只有我们两个女儿;爹娘自是为我们找好出路;真是辛苦了他们。”我说完;扭过脸对她认真的说道:“妹妹将来入了宫中;务必要照顾好自己。我怕是很快要出阁了;不能照看妹妹。”
“姐姐放心。”她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
这几日;城里甚是热闹;听爹说是北宋国即将来使者;与皇上商议要事。北宋国近些年来国力强盛;气势如宏;我南汉也同样受到威胁;邵廷涓将军曾在朝堂上劝谏皇上勤加练兵;严防北宋;否则只有向其称臣;以保周全。这番话像是惹恼了皇上;爹也说那日皇上是脸色瘟怒的退了朝;所以他未敢开口提及赐婚一事。
北宋国派使者前来有何用心;尚不得而知。倒是宫里已开始准备大宴;还特命乐府召集善舞的秀女们每日进宫;加紧排舞;以此取悦皇上。
容儿本就是在大选名册之上;兼且容貌出众;也被龚澄枢划入舞群名册之中;和她一起的也有邵家三小姐佑琳。
我来到容儿房里;见她正在妆扮;便走到她身边;捡起一支如意玉簪插与她的发间。容儿笑道:“如何打扮;我也难赶上姐姐的样貌。”
我笑而不语。;将玉簪整理好;方问道:“宫中排的是什么舞?”
“霓裳羽衣舞。”她回答说。;
我笑道:“此舞甚佳;白居易就赞过‘千歌万舞不可数,就中最爱霓裳舞’。”
“都说南唐国的霓裳舞最为出众;姐姐在那居住数年;一定擅长此舞;可要好好教教我呀。”她说。
“那是当然。”我对她莞尔一笑。
天色渐暗;夕阳西下;天边只留了一抹晚霞。我在院中无事;轻轻扫着满地梨花。忽然听见外面喧哗;冰兰跑了过来;说:“二小姐在乐府排舞受了伤!”
我心中一紧;只见容儿由侍女搀扶着进了院子;象是扭了脚。她一见我;委屈的说:“是别家小姐故意推我的!”我忙过去扶住她手;她眼泪汪汪的看着我;说:“我正下台阶;不知是谁;从背后推了我。”我劝慰道:“进屋再说。”
没想到这些秀女心机如此之重;怕是见容儿抢了她们风头;便来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还好容儿伤的不重;只是扭到了脚。
“我已回了义父大人;”容儿说;“一定要找出这个狠毒的人。”
我暗自摇头;龚澄枢对我们哪里是真的好?容儿见我不说话;道:“姐姐;义父大人说;让姐姐明日替我排舞。”
我大惊;猛的抬头看着她:“他真的这么说的?”容儿点点头;说:“大人说;等容儿伤好了;可以再回去。”
我心想不对;事情哪有这么简单。我一个婚约在身的女子;怎么能入乐府与众多秀女一起排舞?这完全是与理不合。
容儿又说:“姐姐本就善舞;去了也是给萧家争光。容儿并不介意的。”
我默不做声;深知此事要与爹商议;便对她说道:“我跟爹说说去;你先好生休养。”
从容儿房间出来;我快步走到了爹的书房。爹一见我;说道:“龚澄枢已派人送来书信;要你代你妹妹去乐府。”
“女儿已经知道。爹准备如何答复?”我看着他的神色;问道。
“唉;”他叹气道;“龚澄枢的目的就是把你推到皇上面前;以免李托在宫中只手遮天。爹就是不想让你卷入这些政事;才这么快就给你定下亲事;没想到还是躲不过。邵将军虽然军权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