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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云龙挺直身体,骄傲的回答:“是我龙卫军!”
“好好好,太好了!”王禀大声笑着,满眼都是泪花,笑到最后,声音开始沙哑。
张孝纯还是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来人,放下吊篮。送十桶水下去。再派二十个人进城收集水桶。给友军送水。”
“我去!”
“我去!”
“我去!”
下面的骑兵还在不住从城墙下冲过,“水。送水下来!”
“吱啊!”的绞车响了起来,竹筐还没着地。十个志愿者已经迫不及待地从上面跳了下去,从水桶里舀了一瓢水高举过头。
一到凶猛的力量从上面传来,一个奔驰而过的骑兵一把抢过瓜瓢,猛地喝了一口,然后顺手扔了回来,“谢了,兄弟!”
“谢了,兄弟。”
更多地骑兵轮流从水桶前跑过。大家都喝得不多,根据条例,剧烈运动之后不能喝太多水,因此,所有的骑兵都仅浅浅地喝了一口,然后将那一瓢清凉的井水当头浇下,浇在杀气凛然的脸上,浇在已经被毒日头晒得发烫的铠甲上。
至始至终,骑兵们都没有停过一步,依旧保持着极高地速度。
城墙上的欢呼声停了下来,几千太原守军都呆呆地看着下面那群骄横到不可一世地骑兵。
一共有四百人,十捅水很快喝光,下面还在大喊:“水,水!”
更多人水桶从城上吊了下去。
不片刻,地面上已经湿漉漉一片,然后被马蹄睬得湿泥飞舞。须臾,那些送水的守军已被泥水溅了一头一脸。可没有人闪避,都保持着高举水瓢的肢势。宋什么时候有这么强的骑兵了?”
“龙卫军,游奕骑!”梁云龙已经平静下来。
“呵呵。”王禀以手抚额:“有此强军,大宋之幸,太原之幸,只可惜战马还少了些。”
梁云龙指着敌人乱成一团的军营,“北奴那里战马多得很,抢了就是。”
“啊,你们看,你们看!”城上,又有人大声尖叫起来。
却见,远处沉沉一先金属的浪花弥漫而来,旌旗招展中,有大鼓有节奏地响起。浑身被金属板甲包裹的步兵沉默而缓慢地向前推进,他们手中锋利地陌刀靠在肩上,牛皮靴子腾起黄色尘土,如破茧而出地妖魔向敌人呼啸着俯冲。
“这是陌刀军!”梁云龙骄傲地喊了一声。
这是我们的军队。
见步兵已经跟上,骑兵们突然停止厮杀,放弃那群已经乱成一团地金人,在尖锐的骨笛声中,向前冲去,向敌人军营地深处突破。
这群敌人就交给陌刀军的弟兄们去处理吧,步兵才是真正的杀人机器,而骑兵的职责是扰乱、分割、追击。各司其责。各有所长。
刚从骑兵那暴风骤雨般的打击中解脱出来,还没等那群女真士兵喘一口气,陌刀军已经开到他们面前。
“砍!”
一排陌刀同时举起,然后泰山压顶般砸下,一丛血浪在人群中喷起,和在黄色地尘土中,如雨纷扬而下。风车一样旋转的刀光,每一刀下去就是一具身体被直接劈成两半。地上没有完整的尸体。有的只是碎肉和残肢断体。
“砍!”
“砍!”
“砍!”战场上只有军官沉稳而高亢的声音。
那群陌刀军没有一个人说话,就那么闷着头向前杀去,也许在他们面前,这群可怜的女真人不过是一堆劈柴而已。
这一群女真人被骑兵背后来了一下,秩序已经混乱,又被分割成四块,早就没有反击的勇气。遇到武装的牙齿地陌刀军,几乎没有任何还手的力气。就这么被一个接一个砍死。
陌刀所向,人马俱碎。
连骑兵都要被一刀两断,更别用说失去组织的步兵了。
战斗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转眼,那一群金兵就被一扫而空。战场上除了沉默矗立的龙卫军,再没一个站着的活人。
而刚才浑身都闪着金属亮光的板甲子已经溅满热血。红艳艳刺目惊心,这一千五百人如同刚从血海里钻出来一样。
站在城墙下送水的太原兵已经傻了。他们手中地水瓢已经落到地上,他们的身体在颤抖。盼到援军的喜悦,已经被龙卫军疯狂而高效率的杀戮所带来的恐惧替代,汩汩寒意禁不住涌上心头。
激烈地鼓声停了下来,杀戮的战场突然安静下来。只远处有骑兵奔腾地马蹄和金人临死前的叫声传来。
城墙之上也没有人说话。
王禀和张孝纯颤抖着身子趴在垛口上,神情呆滞地盯着下面。一个谋克的女真,竟然就这么被轻易解决。从头到尾。统共不过一个时辰,就算是杀一千只鸡也没这么快呀!
突然间。下面一个送水的太原兵,大叫一声:“喝水。你们喝水啊!”
“啊!”一个女真人突然从一团碎肉中跃起,疯狂地向陌刀队扑去。从他的身形来看,这人武艺不错。
梁云龙认为,此人至少有不输于李鹞子的武艺,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砍!”
十多把陌刀同时挥动,那人的身体明显地在半空一顿,然后分解成大小不一地十余块人肉。
战场之上,在这种整齐划一地杀戮机器面前,猛将无用,武功无用,个人力量无用。
“喝水,你们喝水啊!”那个声音还在大叫。
没有人理睬,沉默的钢铁部队如流水一般从水桶边经过。
一滴、两滴、三滴……不断有血滴进水桶里。
那是敌人地血。
转眼,殷红一片。
那些高举着水瓢的太原兵们都咧开大嘴,大声号哭起来。泪飞如雨,不知道是欢喜,还是激动。
城墙之上,回过神来地士兵们相互拥抱,开始欢呼。
“上面可是梁云龙!”一队骑兵冲来,红色大旗下是一个高大的青年将军,他掀开面具,露出额角的刺青…………龙卫军虎翼左。杨将军,是我,我是梁云龙!”梁云龙大放悲声:“我还活着。”
下面那个将军冷冷地看了梁云龙一眼,大声说:“没死就好,你怎么变成这种模样,蓬头垢面,军容不整,等下去古松那里领二十军棍!”
“是!”梁云龙一个立正,用尽全身力气大吼。
“下面可是龙卫军杨华将军?”王禀大声问。
“正是杨华。”
张孝纯接口道;“多谢将军救援之恩,我代表太原全城百姓感谢龙卫军将士。”
杨华点点头,再不理睬他们,手朝前方一指:“进攻。日落前解决战斗!”
王禀脸上怒气一闪而逝,他好歹也是河东马步军副总管,职位和资历都比杨华龙卫军指挥使高,名义上也能节制杨华。
可杨华根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这么径直带兵走了。这让王禀心中有些郁闷:“这个杨华……太傲气了!”
张孝纯却没有别的心思,他哈哈笑着,“王总管,我们马上组织人手打开城门吧。否则到天黑就来不及了。”太原被围大半年,四座城门都被他带人用巨石和泥土堵死。要想疏通城门洞,还真要花些时间,难不成不让龙卫军进城?
再说,城中军民早饿得扛不住了,金人大营里可有的是粮食和牛羊。“好,我们就组织人手,张大人。我们走吧!”王禀又看了一眼骄傲而杀气腾腾的龙卫军,心中郁闷:什么时候大宋有这么一支比北奴还凶暴的军队?
金营房很大,这次留在太原的女真部队有一万人马,为了掩饰主力出击的消息,这一万金军在这几天发疯似地攻城。
此刻正值晌午。女真人都不耐热,早就被烈日晒得浑身发软。吃过饭之后。他们只留了三千人马继续攻击,其余人都恹恹地躲在帐篷里休息,很多人都脱得精光。
因此,在龙卫军游奕骑如旋风一样从军营里冲过时,基本没遇到任何有效的抵抗。
这个时候,作为这支金兵统帅的乌林达泰正浑身汗水地坐在帐篷里生闷气。他就是上次在清源被杨华击溃的那支女真军队地大将,那次在被杨华打得全军覆没。独自一人逃回到太原之后。他就一直被众人所嘲笑。
最可恶的是,还有人给他取了一个“狐狸泰”绰号。听到这个外号,乌林达泰气得病了好几天。
女真人的思维很简单。能够在战场上取得胜利的勇士要受到众人的崇敬,而失败者会沦为笑柄。
现在,不但乌林达泰被人取了个“狐狸泰”他外号,连完颜活女这个宗室将军也被大家当面羞辱为“兔子活女”,狐狸和兔子在女真人眼中可不是一个好的称呼。
他和活女二人一世名声算是彻底地被杨华毁掉了。
随着名声的坏掉,一个不好的现象出现了。乌林达泰发现,自己对军队地控制力有进一步下降的趋势。很多时候,当他发出命令之后,士兵都懒洋洋的应了一声,好象很不以为然的样子。
可他又能怎么样呢?要想洗刷耻辱,就得立下军功,用功劳让那些藐视我乌林达的人闭嘴。
因此,当完颜银术可带着主力出击后,乌林达泰决定不顾一切猛攻太原,只要能够拿下这座坚城。他乌林达泰的声誉才能得到挽回,才能从新获得士兵们的尊重。
为了加强攻击的力度,乌林达泰变全面攻击为重点突破,专攻太原南门。一两三天三夜,一万人马轮番上阵,打了个不亦乐乎。可是,太原人虽然饿得连武器得拿不稳,却依旧不要命地防守。三天下来,金兵在付出重大代价之后,居然没有取得任何战果。
到现在,士兵们已经疲惫到极点,加上太阳实在厉害,留下三个谋克地人马继续攻城后,所有人的都钻进帐篷午休。
一只苍蝇在身边飞了飞去,乌林达泰被那小畜生吵得烦躁,用手拍了几次,那家伙还在头上飞来飞去地发出嘲笑般的噪音。
“***,你也在笑话我,老子砍了你!”乌林达泰眼前一红,那只苍蝇好象已经变成了杨华的骑兵在嗡嗡飞舞着,不停地将箭射来。他再也忍不住了,抽出腰刀,朝那只苍蝇砍去。
可苍蝇就那么大点,如何砍得中。一壶茶过去了,乌林达泰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去,口中喘个不停:“狗日地,***!”
侍卫笑嘻嘻地说:“它可不是狗日地,要日也是苍蝇日的!”
“去你妈的!”乌林达泰正要一记耳光朝这个不开眼的侍卫抽去,突然间,一片疯狂的吵闹声传来。然后是惨烈的叫声,和马蹄敲击地面的轰隆声。
“搞什么鬼……”乌林达泰地手举在半空,呆呆地站着。
良久,那个侍卫才惊恐地大叫一声:“敌袭!”
“敌袭,不可能!”乌林达泰喃喃地说。
方圆千里,除了太原城,根本就没活人。
“去看看。”
“是。”
侍卫慌忙跑到帐篷门口,将头探了出去。突然之间,他地身体一震,就那么停住了。
“怎么了,怎么了?”乌林达泰大声问。
没有人回答。
乌林达泰冲了过去,拉了他一把:“你哑巴了?”
一具没有脑袋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来,帐篷外,一队队骑兵正泼刺般冲过。
原来,刚才这个侍卫将脑袋伸出去地时候正好遇到一把锋利的马刀。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被人割掉了脑袋。
看着骑兵们身上那件独特地胸甲,乌林达泰悲愤地大叫一声:“龙卫军!”
到处都是龙卫军骑兵纵横来去是身影,混乱的女真人光着身子从帐篷里钻出来,一遇到这些杀热了手的骑兵,就像是冰雪遇到夺目地阳光。瞬间化为一滩请水。
“将军,我们还是快逃吧!”一群溃兵乱糟糟地跑过来。拥着乌林达泰向南逃跑。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乌林达泰还是不肯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龙卫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