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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娄室本是一个谨慎之人。看一看到儿子。就说不出地恼火。他提起手正要给活女一巴掌。
乌林达泰山突然叹息一声:“是啊。不要说三分力。遇到他。能使出一分力就好了。若真是堂堂正正摆开了阵势打上一场。以我们这么多兵马。早拿下他了。可是。为什么他就不给我们这个机会呢!这个胆小鬼。这个奸诈之徒弟!”
乌林达泰恼火地抓着垂在头盔两侧地大辫子恼火地扯着。
娄室低喝一声:“未战。先言败。你们两个怎么了?这一战无论怎么看。我都占有压倒性优势。敌人虽然狡计百出。可要想取得胜利还得依靠堂堂正正地战阵。两千人马……嘿嘿。也只够打几个冲锋地。等着看吧。这次定要将杨华地河东军一击而溃。让杨华知道。我大金不只是有一个银术可地。”
“可是……杨华真这么傻。让我持强凌弱吗?”活女吞吞吐吐地说。
娄室痛心疾首地看了一眼胆怯地儿子。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一路上,不断有杨华的斥候出没。娄室对这样的一人三马地轻骑兵斥候他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冲上去接战吧,人家一走了之。可你置之不理吧,敌人突然冲上来,一通射击。打了就跑。
不断有士兵死伤,把金军的速度拖得极慢。
在路上走了一天,金兵又饿又累,终于在下午到达祈县战场。眼前是漫天飞舞的红色三足乌大旗。
杨华的河东军分成两个部分,正中是一千五百陌刀阵和杨华的中军大旗。
左翼是一千游奕骑,看他们的装备,都是轻骑兵。
右翼最为雄厚,有两千长枪手后三千弓兵。
“一千、一千五百、五千,天啦。河东军全来了!”活女大声尖叫。上一次战斗。他一万人马被杨华的一千五百陌刀军吃干抹尽,现在敌人已经达到七千之巨大。这仗还怎么打?
“难道完颜银术可完了?”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说不出话来。目光中带着惊惧。
还是娄室先恢复过来,毕竟他是一个饱经沙场的老将,心志也比其余两人要坚韧许多:“好,一起来也好,今天就彻底把他们解决了。”
娄室一咬牙:“银术可轻举妄动,死不足惜。我马上带骑兵冲阵,你们二人抓紧时间布阵。”活女和乌林达泰已经被杨华给打丧了胆,靠他们只怕不行。看着这两个已经失去了勇气的将领,娄室只想一巴掌抽到他们脸上,然后狠狠地吐一口唾沫。
军队从行军状态转为战斗阵型需,不管是布置队列还是配备兵种,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从一支军队地布阵时间可以看着他的战斗力如何。
而两军对垒时,后进入战斗位置的那支军队是非常危险的。若敌人趁这个机会进攻,多半会吃大亏。
为了防止杨华来战便宜,娄室决定率先进攻。
活女还是犹豫着提议:“父亲,我们也同杨华打过几仗……敌人又这么多。是不是……是不是……”
“什么是不是?”娄室非常不耐烦,“有话快说。”
“每战都是我们先进攻,每次都是我们吃败仗。这次是不是让敌人先攻?”
“啪!”娄室终于忍无可忍了,一巴掌抽到儿子脸上,满面凶狠地说:“可耻,什么时候我大金勇士等着别人来攻了?休要多言,马上布阵,我要冲锋了。别让老子的骑兵白流血。”
若是在往常被父亲着抽一耳光。活女肯定会满面的屈辱,甚至会咆哮上几句。可今天他只是麻木地摸了摸脸,叹息说:“你要冲锋就去冲吧,不过,我提醒你,最好不要去碰正中的陌刀阵,那武器专门克制骑兵……咦,敌人阵中出来了两个人,是来叫阵的吗?”
听到儿子这一声喊。娄室抬头看去,却见敌人中军大旗下奔出两人。二人来得极快,转眼就奔至金军阵前,大声喊:“娄室出来说话!”
为首那人看起来颇为眼熟。他揉了揉眼睛:“这人瞧着像是五马,人老了,眼神不好,活女,你看是不是他?”活女尖叫起来:“老天,就是五马。他已经降了杨华?”
“这个叛徒!”娄室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不祥之兆,他掏出特制的一石两斗铁胎大弓:“我先射死这个叛徒。”
说着,手一松,只听得“咻!”一声,一道白光瞬间射至五马地面门。
这一箭去势劲急,快若闪电。
五马也没想到娄室说翻脸就翻脸,一呆,竟来不及躲避,眼看着就要被娄室一箭射于马下。
正在这个时候。他身边那个青面大汉一声大喝“呔!”,声如虎啸,手起刀落,竟然一刀将娄室这必中的一箭劈成两截。
“好!”不管是杨华地河东军还是金兵都同时一声喝彩。
战马被他这一声咆哮惊得有些骚动起来。
五马面色有些苍白,他提气大声道:“娄室,银术可已经授首,我契丹勇士已同河东军罢战了。你还是快些投降,或可饶你们一条小命。否则。河东军所向,必将尔等碾为齑粉!”
五马全盘接受了杨华的条件,在得到人质之后,让所有人都交出了兵器。独自一个人走到杨华面前乞降,并要求亲自过来观战。
“啊,银术可死了!”完颜娄室心中一沉,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给你。”那个青脸汉子,将一颗血肉模糊的头颅扔了过来,“这是银术可的人头。”
娄室接过来一看。正是银术可的脑袋。心中突然一疼。
青脸大汉哈哈一笑,突然道:“杨侯让我带一句话给你。”
“说!”
青脸大汉大声道:“杨侯说了。请娄室勿要悲伤,若是男人。就在战场上绝一雌雄吧。他不希望你投降,也不想接受你们的投降!”
“好!”娄室突然振作起精神,大吼:“回去对杨华说,现在,金军由娄室率领。完颜娄室,永不言败。”
青脸汉子点点头,带着五马慢慢地退了回去。
“好,我带两千骑兵先去冲阵,你们抓紧时间布阵。”娄室看了一眼头上灰暗地天空,只感觉身上闷热地像是要燃烧起来。
“还是我去吧。”乌林达泰一把抓住娄室的缰绳:“你是主帅,要居中指挥。就让狐狸泰去,我要让你们看看我究竟是狐狸还是恶狼。”
天上的乌云慢慢压下来,风大起来,万物好象都蒙上了一层黑纱。
七千五百河东军安静地站在那里,三个方阵呈品字结构。宽阔地阵型排出去三百多米远。
从未有过这样的军势,这一刻杨华感觉到自己的强大。
敌人的两千骑兵开始冲锋了,为了防止被杨华河东军的箭阵射中,他们的队伍散得很开,看起来蓬松而宽大。远远看去,滚滚尘浪中人马地影子不停闪烁,如奔流而来地洪水。
杨华抬手指着前方,“命令李鹞子的骑兵出击,把他们都给我打回去。”
几十面大旗连连挥动,击鼓传花一样把命令传达下去。
“鼓!”
十面夔龙皮大鼓慢慢响起,越来越快,越来越响,到最后连成一片,敲得人胸口那口热血都要从口中喷射而出。
一千游奕骑兵同时翻身上马,身上地胸甲汇成一道水银之潮。夹带着钢铁的轰鸣冲了上去。一黑一白两支骑兵同时带起滚滚泥浪,还未交战,铺天盖地地灰尘已经呛得人快要窒息了。
三箭距离,两箭距离,一箭距离……
马已经彻底跑起来。
“游奕骑,射击!”李鹞子冲在最前头,提气大喝。这一千人马中大多是从西军招募的骑兵,骑术都是上佳,虽然队伍扩大了几倍。但战斗力并没有下降,对骑射的战法也学习得很快。
但李鹞子刚喊出这一句,却隐约发现不对。游奕骑兵的队型排得有些紧密,而敌人地正面比较宽阔,若靠箭雨射击,效果未必有那么好。
可就在这个时候,敌人却率先射击了。
面前全是白色的羽箭,抬头看去,无数的箭矢突然从昏黄地灰尘中飞来。尖锐的破空声响彻云霄。超过三十个骑兵同时中箭从马上落下,然后被后面的战友的马蹄踩死在地。
李鹞子忙将头伏在马头之后,耳边全是呼啸而过的长箭,一点又一点红色在空中溅开,也不是知道是人血还是马血。
身边已经没多少人,回头一看,队伍已经乱了起来,受伤的战马乱跳乱叫。骑兵们身上虽然穿着坚固地铠甲,被射上两箭也不至于战死。但战马却经不住这样的痛楚。不断将背上地士兵甩下马来。很多人都被陷入狂暴的战马踩得筋断骨折。
李鹞子的心尖都在滴血,一直以来他都以自己的骑射战法自傲,可没想到敌人却以同样的战术给自己极大杀伤。再没有比这更让人觉得屈辱的了。
为今之计策只有尽快同敌人纠缠在一起肉搏,依靠着骑兵大无畏的战斗精神,或许还有反败为胜地机会。
没有呐喊,没有惨叫。游奕骑早已经被李鹞子训练成无视生死的木头人。一声令下,所有地人都收好弓箭,抽出马刀。一声不响地随着主将向前冲锋。
女真骑兵地第二波射击又来了。
真没想到他们的动作居然如此之快。不过,大概是被游奕骑这闷头不语地冲锋给吓了一跳,箭雨显得比较稀疏,这一轮射击只射中了十来个骑兵。加上预先有了防备,虽然被敌人的弓箭射地疼不可忍,但杨华军的骑兵们依旧紧咬牙关将身体牢牢钉在鞍上。
三支箭矢同时射中李鹞子地胸口,正中的两支在铠甲浑圆的表面上一弹,便跳到旁边。但肋骨一侧的那支却顺利地刺穿铠甲,钉在肋骨上。疼得他身上一颤。冷汗遏制不住地标出。
“他娘的。中箭了!”这对李鹞子来说还是第一次。他左手一伸,将那支箭狠狠地扯出。一线红色从铠甲上的小孔中沁出。还好被肋骨挡了一下,否则这一箭就会让他直接躺下。
说时迟。那时快,两支骑兵的速度是如此之快,转眼已经碰在一起。
李鹞子一声大吼,声音尖锐得如同两只铜钹狠狠撞在一起:“我干女真人的娘亲!”
一个瞬间,银白色地游奕骑便一头扎进了黑色的女真骑兵之中。
“我干女真人的娘亲!”游奕骑压抑已久的怒火在这一瞬间爆发了。满天都是雪亮的马刀在飞舞,只听见道子切进人体那流畅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金人骑兵虽然一开始用骑射给了游奕骑极大的杀伤,可因为一味追求宽阔的射击面,队型排得很是稀疏。一旦遇到马刀骑兵的冲锋,局部上立即显示出兵力地不足。加上,他们手上地武器五花八门,有狼牙棒,有大斧,有长矛。其中由以长矛最多,一旦被游奕骑贴到身边,就显得异常地笨拙。
而这些可恶的河东骑兵好象就不怕死一样,根本就不知道躲闪,一照面就是狠狠一刀劈来。一比一地交换比看起来也许不吃亏,但对他们心理上的震慑却是如此地强烈。
最可怕的是,河东骑兵已经在局部上形成了以多打少的局面。他们的骑兵在金军中不断穿插突击,将本来就很松散的队伍切割得支离破碎。常常是一个女真骑兵高举起狼牙棒,身体已经被两把以上地马刀同时切开。
这个时候,绝望的金兵才发现自己身上厚实的铠甲在敌人借着马力的弯刀下。脆弱得像一张纸。
一丛又一丛黑色的女真骑兵像剃胡子一样被剃倒,尸体不断从马上落下,被发疯的马蹄踩成烂肉。
李鹞子铠甲里面已经被热血装满了,他一刀将一个落马后,茫然站在地上的金人拉成两段,大喊:“敌人主将来,陇西李鹞子在此,快快前来受死!”
一个卫兵慌忙地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