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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山的出现让弩的设计精确度大大提高。这种原始的瞄准器根据敌人的距离不同,在上面刻下不同不标志,士兵可以根本标记的不同调整射击角度。
最为重要的是,弩的出现让弓手的训练变得异常简单。一个不算笨的士兵只需要经过两天的训练就能使用这种先进的兵器,并且能给予敌人猛烈的打击。在此之前,弓手对士兵体力要求极高,因为要想徒手拉开一张七都大弓,非壮汉不可能。而且还不能保证射击精度,需要长期训练。
在英国出土的那些英格兰长弓兵的尸骨上可以看出,那些弓手因为长年拉弓,脊椎骨已经严重变形了。
因此,在弩没传入西方以前,弓手一直都是一个技术兵种。
而弩则不同,他是用脚开弓,用的时候只需要有踏就能飞快地上弦。所以,弩弓又被人称为踏张,或者撅张。
因为弩的杀伤力实在太强,以前一直都是中原步兵用来克制草原骑兵的利器。汉武帝时,常常时一万多匈奴骑兵围着几千汉军步兵打,却被人家用弩射得找不到北。
所以,一直以来,弩都是军方的机密,丝毫不敢外泄。而且,步兵在射光弩箭之后通常都按照条例将弩机拆毁。当然,以匈奴人的笨脑子,也琢磨不出弩机的原理。
到强弩传入西方后,西方骑士的末日到来了。这种被他们称之为十字弓的武器能够毫不费力地射穿他们身上的索子甲。而弩弓也不需要长期训练,一弩在手,就算是粗鄙的农夫也能将一个尊贵的骑士射杀。
弩的出现改变了西方战争形态,更加厚重要的板甲出现了。流水线一般出现的廉价义务兵取代了职业军人。
在中国,弩弓的无差别射击,骑兵的成简直使用,战争更加残酷。这两种武器的普及在战场上让所谓的智谋和猛将在无用武自地,而两国之间的战争也因为成本高昂演变成纯粹的国力之争。战马、器械、兵员、后勤,全都得用金钱来堆。
这也就是为何南宋之后,世间再无名将的缘故。
现在的女真人刚从汲县大战中获得了大量军械,却还没来得及装备部队。许多人都仅仅穿着一件薄甲,却如何抵挡得出这种军中利器的平射,转眼,又是一大片人马被死神的牙齿咬断了咽喉。
“第二队,射!”古松狂热的富于感染力的声音响起,只要在战场上他才能忘记内心中的挣扎,也许战死也是一个很好的归宿吧。
第一排弩手射光手中的箭之后飞快后退,脚一踩,同时大喝一声上弦。
第二轮的设计效果依然很好。不过,敌人的凶悍超过杨华的意料,转眼敌人的骑兵已经冲开鹿角和拒马,就将契入龙卫军的大阵。
本来,杨华将弩兵分成三队,准备也来个三段射,无奈敌人实在太快。等第二轮射击结束,两军已经狠狠地撞在一起。第三轮自然毫无用处了。
战马、盾牌、人体、长矛、狼牙棒,所有的一起都如彗星撞地球一般在阵前爆开,满天都是这古怪的巨响。转眼,骑兵已经凶猛地冲进阵中。
“杀!”梁红玉负责的是这队步卒,以她的武艺确实是最佳人选。
不过,前排的重甲步兵装备实在太好了,金人的武器打在他们身上根本不起作用。而敌人的猛烈冲击却一头撞在森林一样的长矛上,被串成肉串。
当然,敌人实在太多,不断有士兵被撞翻,阵前一片混乱,也分不清谁是敌人,谁是宋军。
杨华见实在乱得不像话,大怒,厉声喝道:“梁红玉!”
“什么!”那个高挑的女子一矛刺中前面那个骑兵,将他从马上挑得飞上半空。
杨华大吼:“立即组织防线,乱我军阵,看我不砍了你!”既然要做龙卫军的军官,你梁红玉虽然是个女人,一样要受军法勒束,军法没有人情可讲。
“吼什么吼!”梁红玉翻了个白眼,一矛横扫,眼前为之一空。敌人这一波冲击竟硬生生被龙卫军打退了。手心全是血,低头一看,虎口已经裂开。
梁红玉提高嗓音:“刀手,长枪手,列队!”声音刚一出口,身边竟然没人回答。转头一看,五十个重甲步兵幸存的不过二十,阵前立即稀疏起来。
一个士兵跪在阵前,大口地吐着血,胸前的大洞中可一看见白森森的肋骨。她记起了这个小家伙的名字,他才十八岁,前天还找机会同自己搭讪呢,结果被她一脚踢得在地上滚了几圈。现在,再没机会听到他不三不四的话了。
梁红玉心中一酸,眼前朦胧起来。
正要落泪,一张白棉布手巾塞到她手中,杨华的不动感情的声音传来,“把伤口包好,敌人的下一波冲锋马上就要来了。”
楞楞地接过手巾,梁红玉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良久才问:“时间过去多久了,有一个时辰吗?”
话虽然这么问,梁红玉却也知道离约定的一个时辰还有很长时间。也许,再没可能顶过去了。
杨华提着长矛走到阵前,一把举过头顶,“背嵬之士!”
梁红玉前踏一步,与他并肩而立:“有进无退!”
“背嵬之士!”
“死战求存!”
两百多人同时呐喊。
女真人的侧翼包抄骑兵还在围绕着这片乱葬岗子狂乱地寻找突破口。第三排弩手举弓,屏息瞄准,然后狠狠扣下扳机。
第二卷 一虎负?
第四十六章 背嵬之士
背嵬,圆牌也,以皮为之,朱漆金花,焕耀炳日。大将帐前的骁勇人
背嵬,将之酒瓶也,非亲信不能持之。
为将者,当与士卒同甘苦,共患难。推衣衣之,推食食之。
这是最后时刻,能够同这群热血男儿战死沙场,也是人生一大快事。至于所谓的功名利欲,见鬼去吧。
今天,我是北宋人。
以重甲步兵挤压敌人骑兵空间,以强弩不断削弱敌人力量,这是北宋军队最常规的作战手段,这样的战争手段已经被杨华发挥到极至。这可惜他手头兵力实在太少,面对五千铁骑,一波攻势就让他的重步兵损失殆尽,可以肯定地说,类似的战斗已经没法在来一次。
如果再给我一千士卒,我会让女真人流更多的血。
如果给我两万人,我会让敌人灰溜溜地撤退。
可惜现在只剩两百来人。
奇迹会发生吗?
趁金兵骑兵后退间隙,杨华立即组织手下士兵将敌人的尸体和死去的战马在阵前垒出一道障碍。
其实,这道血肉矮墙壁能够起到什么作用他心头也没底,先前设置的拒马、鹿角已经全部损毁,十台床子弩也被他点燃了,熊熊火光中,地上的泥土氤氲地冒着热气,眼前的景物在热风中微微扭曲。
已经有弩手丢掉手中的强弩,默默地走到前面剥下死去战友身上的铁甲,站在阵前充当敢死之士。大战刚起的时候,队伍中还有人害怕得浑身乱抖,当时若杨华采取杀人立威的行动,只怕这支小小的部队早就崩溃了,他只能占在队伍的最前端以身作则。
等到金人一来,逃无可逃,恐惧毫无用处,士兵们的情绪也就稳定下来了。与其逃亡而死,不如奋起一搏,至少也死得像个男子汉。
看到如山般列阵的战友,杨华知道一支钢铁的部队已经在血与火中铸造出来了,如果给他时间,以此为骨干,锻炼出一支铁军也是有可能的。只可惜再看不到那天了。
梁红玉将那张棉手巾一撕两半缠在手上,试着握了握枪杆子,突然看到杨华的关切的目光,心中突然一热,心慌地将头转了过去。她也不是没遇到过比杨华身份更高的,才华更出众的军官,作为一个营妓,这些年也曾接触过无数男人。可惜没一个能打动她的心意。再说,梁红玉是出了名的蛮横,也没人敢去惹她,如此一来,她倒成了营妓中的异类。
此刻正只生死关头,坚强的内心中突然有了一丝软弱,说到底她毕竟是个女人,也需要人关心的。
杨华将头转向身后,远方,何灌将军那边火光冲天,喊杀声响做一片,心中顿觉不安。
怎么会有这么大动静呢?没理由的。
可这个疑惑他却不能说出口,若让士兵发觉身后主力部队的不妙,用不片刻,他这队人马自己就先得乱起来。
好在,敌人不会给龙卫军时间,略微整理了一下部队,敌人又开始冲锋了。发觉这片乱葬岗子地形实在不适合骑兵冲锋,侧翼包抄的女真人突然尽数下马,将一片箭雨泼风般射来。只可惜到处都是坟头,高低起伏的土包限制了箭雨的杀伤力。且宋军身上都着重铠,即便被射中,也不过是皮外伤,反倒是宋军的弩弓一旦射中,便能夺去一条性命。
时间就这样在无聊的对射中一点一点流逝。
不但是金兵,连杨华都有些焦躁了。
眼前的形势很是微妙,敌人固然是一只貌似强大的老虎,能够毫不费力地扑到杨华这支小部队。可杨华也不是吃素的,他虽然被这条恶虎咬得便体鳞伤,可依旧如垂死挣扎的恶狼,咆哮着用爪子在对手身上抓出一道道伤痕。
大家都疲惫了,可彼此都张着流血的大嘴撕咬着,怎么也不肯松口。
对射片刻,弩兵手头的箭支告罄。来的时候,一人只带了两支箭壶,每壶箭只有二十支。射了半夜,早已用光。
现在只能杀出去,除此之外,在没任何办法。可一但冲出去,在开阔的地形上,这一点点人马如何抵抗得住敌人骑兵的冲击?
“过去多长时间了?”终于有一个士兵再次问起这个问题。。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射到杨华身上。可一看外面的金人快马,眼睛里的渴望又渐渐熄灭。没有人能从这个大平原上顺利撤退,时间够了又有什么用呢?
金人首先沉不住气,一声呐喊,两翼的敌人放弃战马,潮水一般杀了过来。可惜坟地复杂的地形限制了他们的兵力优胜,战斗从一开始就坚持下来。双方士兵逐坟逐寸争夺。因为空间实在太狭小,低我双方都放弃长兵器,换上腰刀对砍。黑暗的坟头之间全是雁翎刀、战斧和女真弯刀、狼牙棒的凛凛寒光。
这一波进攻,金兵投入了一千人马,估计想毕其功于一役,希望能够在短时间内解决战斗。
敌人来势凶猛,杨华将所有军队收缩在一起,变成一个乌龟壳子,紧紧地守住坟地中的一小片空地上,只要敌人从坟头中冲出一个就有三个士兵以身上的重甲防护,配合着上前一阵乱刀。一种奇怪的态势出现了,虽然宋军人数处于绝对的劣势,可在局部全占有优势。而且身上还有令人头疼的重铠。
只是,女真人好象并不害怕死亡,依旧前赴后继涌来。转眼,不断有坟头被纷乱的脚步踩得崩塌。
长长的牛角号吹得更加凄厉,看来,金兵也不耐烦了。听到这阵号声,涌来的女真人更加疯狂。
尸体越堆越多,干燥的地面已经被鲜血浸透,脚一踏上去就深陷其中。好几次杨华都差点跌倒在地。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手臂重得抬不起来,每一刀挥出去仿佛都是最后一次。
耳边传来一片女真人欢呼,定睛一看,敌人在付出极大的代价之后终于突破进来了。
张开嘴大口喘息,背上伤口再次迸裂,热热的液体顺着脊背流下,灌了一裤裆。身上的铠甲早已经被金人砍得稀烂,甲叶子悬在半空,每做一个动作都哗啦着响。
有个士兵在大声号哭:“娘啊,娘啊,儿子要死了!”
“他***。”杨华心中苦笑,想说些什么,可一开口却只能发出“荷荷”的怪声,一团血沫子喷了出去。
“背嵬之士!”赵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