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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了?您别吓我,您也知道的,我素来胆小,我们还是睡吧!”
这些话,陆风涛倒像是听懂了似的,因为他已经挪动了双腿,缓缓的走到了床边,最后,居然一头栽到了床上,昏昏的睡了过去!
看见陆风涛平静了下来,三太太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快速的关上了窗户,又奔到了陆风涛的身边,试了试他的心跳与体温,感觉好像没有什么异样,便猜想,陆风涛大概是被梦魇住了,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么奇怪的举动,现在梦过去了,自然就无事了!
夜,往更深处走了一走,被那车惊醒的,何止是陆风涛一人,刚从何天翼枪下逃生的东洋大使川口一介,同样也是被那辆车给惊醒的!那辆黑色的轿车,沿着西子湖畔,诡秘的开到了眉山医院,但是,它并没有走上那条直通眉山医院的大道,而是七拐八弯的转上了一条密林通道,那条道路,是医院专门用来运送死者的一条通道,只要是脑子稍稍正常一点的人,都不会踏上这条阴森恐怖的道路,但是,那辆车子,很明显就是奔着这条道路而来的,这条路的尽头,便是眉山医院的特等病房了,那辆车,在离特等病房的洋楼还有一小段距离时就停了下来,从那车上,走下来两个一色黑衣,身材壮硕的年轻男子,他们站在密林中,先是对视了一眼,而后,便同时朝着川口一介的病房飞快的扑了过去!
在那辆车刚刚驶上这条隐蔽的小道时,川口一介便被它低微的行进声给吵醒了,因为是才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人,所以,他的感觉反倒要比一般的人来得灵敏一些,这阵忽然响起的,一点一点朝他所在方位逼近的车声,让他觉得十分的不安,他略有些烦躁的,拖着伤重的身体,在病床上缓慢的挣扎了几下,试图引起候在门外的监护人员的注意,可是,让他失望的是,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他的举动,他记得,离下一次探视的时间,大概还有一个多小时,要让医务人员在这个时候注意到他,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按响装在他床头的那个按钮,这样想着,他马上就伸出了手去,试图触摸到那个按钮——
但是,让他失望加恐惧的是,他的手,忽地凌空被另外一只冰凉的,粗糙的大手给抓住了,原来,不知在什么时候,他的病房中居然多出来两个人——
一阵冷汗,犹如蠕动着的虫子,迅速的爬满了川口一介的整个身体,川口一介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急促的呼吸了起来,他一动也不敢动,尽管这个医院的夜班医生和护士,随时都有可能从门外经过,但他根本就不敢呼救,因为那对他而言,是极其遥远,非常不真实的一件事情,此刻,有一支枪正顶在他的脑袋上,也许,只要他有一个小小的动作,他的脑袋便会在那支枪射出来的子弹下,粉碎开了——
那个抓住他手的男人,忽地俯下身去,凑近了川口一介的耳朵,他说出来的话,居然是最标准的东洋语言:“川口大使,您为国捐躯的时候,终于光荣的到来了!”
那个声音,对川口一介来说,是再也熟悉不过了的,他隐约明白了,等待他的将是怎样的命运,可是,想到自己即将孤零零的客死他乡,他还是挣扎着问了一句:“为什么?这到底是了为什么?”
那人仿佛叹了一口气,他依旧贴着川口一介的耳朵说道:“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发动战争,总得有个说法吧!你要知道,你死得非常有价值,如果这次你没有活下来,于是死在了何天翼的枪下,那该有多好啊!这样的话,我们也不必多此一举了!看来,何天翼还是很有脑子的,他根本就不想置你于死地,他只不过是想给叶开颜一点小小的警告而已,战争就要爆发了,说你死在中国人的手上,这就是最好的导火线了,对不起了!川口君,我们会以你为荣的!”
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川口一介静静的死去了,那两个男人,对着他慢慢冷却,慢慢僵硬的身体,忽地笔直的敬了一个军礼,而后才翻出了窗户,快速的驾车,飞快的离开了漫山梅树,满天清香的眉山医院!
在凌晨三点的黑暗中,陆风涛又开始失眠了,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好像沉入了冰凉的湖底,无数的水草,争先恐后的伸着肮脏可怕的触角,一条接一条的缠上了他的脖子,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无力的在空气中挥着自己的手,他觉得自己,难受得快要死过去了——
实际上,陆风涛正生着病,他病得很重很重,他病倒在这个凄冷的冬日午夜里,像一条离开水的鱼,生命仿佛随时都会消逝掉一样——
三太太抱着他,嚎啕大哭,她本就是那种最没有主见的旧式妇女,遇到这种情况,好似除了哭,她再也想不起其它的事情来做,丫鬟们都被派了出去,准备叫来各房的太太们,李管家先一步得到了消息,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急匆匆的挂了一个电话给陆子博,当清脆的电话铃声在陆子博的房间中乍然响起时,正处于半梦半醒状态中的陆子博,迅速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一把抓过了话筒,还没来得及说话,李管家略带哭腔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二少爷,老爷病得很重,你赶快回来一趟吧!”
十分钟后,陆子博已经驾着车,驶上了开往陆府的那条大道,宽阔的街道上,只有他一辆车,不要命的在上面急速的奔驰着,他已经将车速加到最大档了,可是,他仍然觉得自己的车不够快,他原本以为,在这个时候,是绝不会有别的车出现的,但是他错了,当他的车子刚刚行进到西子湖外围的道路上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忽然从旁边斜冲了下来,对方大概也如同陆子博的想法一样,以为除了他们的车,这个时候绝不会有别的车出现在这里,所以,那辆车的速度,同样也是惊人的快,千钧一发之间,他们的车眼看就要撞倒到一起了,陆子博沉着稳重的一转方向盘,只听见一阵刺耳的“哈擦”声,他们的车,紧贴着一擦而过,陆子博已经看见那阵火花了,那是两辆车急速摩擦时所产生的火花,他咬了咬牙,用力的踩下了刹车,总算是迫使自己的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另外那辆车也在他的身后慢慢的停了下来,好险啊!陆子博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当他打开车门,快速的从车上走下时,从那辆车上,也走下来了两个身材壮硕的黑衣男子,他们站在悬挂着汽油路灯的西子湖畔,视线在空中突兀的对接在了一起,彼此的心中都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叫做似曾相识吧!
他们好像都在研究着对方的来历,因此,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那两个黑衣中的一个,已经慢慢的将手滑向了腰间别着的抢,另外一个,脑子里忽地电光火石般的闪了一下,他立刻就从他的身后,按住了那人握住枪的手,他先开口了,他的中文,倒也说得十分的流利,只是那种语气,还是夹杂着一丝丝的生疏:“先生,对不起了!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并不是故意的!”
陆子博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把阁下的车弄成这样,我也十分的遗憾!”
那人好商量的说道:“既然大家都是无心的,而且我们的车子,差不多也遭受到了同样的损失,我看,这件事不如就这样算了,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陆子博同样也好说话的回应道:“我正有此意!”
回到车上以后,那个准备一枪干掉陆子博的黑衣男子,气急败坏的责问另外那名男子道:“崎山君,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那个人?他明明已经看到我们了!”
那个名叫崎山的男子无可奈何的摇头道:“那个人,我们杀不得,你可知道,他是谁?”
那名黑衣男子,不解的问崎山道:“哦!他是什么身份?我们为什么不能杀了他?”
崎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发动车子道:“他,就是陆子博!”
还没有等到他们的车子发动起来,陆子博已经开着车,远远的驶走了,他的思绪,在这个时候,稍微的有一些凌乱,好像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忽然的明白了过来,原来,在他的心里,他还是没有放下他的父亲!
他的车子,直径开到了三太太居住的别院里,李管家早就候在那里了,只等到陆子博一下车,他立刻便迎了上去,上房里早就吵翻了天,大太太正居高临下的在训斥着三太太,那些话,简直污了陆子博的耳朵:“哼!有些人就是不要脸,明知道老爷岁数大了,身子骨大不如从前了,还是使尽了那些狐媚的功夫,你看看,都把老爷的身体糟蹋成什么样了!”
一时之间,三太太又羞又急,一口气只是憋在胸腔那里,出不得也咽不下去,眼看着脸色就苍白了起来,那娇弱的身子,剧烈的抖了两下后,直直的就朝地上栽了去,要不是陆子博来得及时,一把托住了她,说不定,下一个要送去就医的,就是她了!
陆子博的出现,有如一块镇天石,一下子就把场面给镇住了,四太太小心翼翼的从陆子博的手中搀扶过来三太太,低声的宽慰她道:“姐姐可要保重身子!”
三太太滚下了几行泪来,她嚅了嚅嘴唇,哆嗦道:“妹妹,我,我真是,不如死了算了!”
陆子博大喝了一声:“李管家,送各位太太回自己的房间,三姨娘,就麻烦四姨娘代为照顾了!父亲的病情一旦好转,我自会派人去通知各位姨娘的!”
众人皆依言退了出去,大太太狠狠的剜了陆子博一眼后,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出去,等到她们走得一个不剩,一刹那间,这间房就清静了下来,早有家庭医生替陆风涛医治过了,陆风涛虽然暂时渡过了危险期,可那脸上,还是泛着令人担心的青白色,陆子博果断的说道:“这样不行,赶快给眉山医院挂个电话,叫他们给我准备一个房间!”
电话就搁在窗台边,李管家拨了号码后,好半天才有人接听电话,听说是要安排人住院,那边的护士小姐很不客气的拒绝道:“对不起!本院今晚不接待任何病人!”
李管家一听就火了:“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告诉你,你们院长都不敢对我这样说话!”
陆子博将话筒从李管家的手中夺了过来,他礼貌的对着话筒说道:“我是陆子博,请你把你们医院今晚当值的,能做主的人给我叫来,我要直接跟他通话!”
听得陆子博的头衔,那护士小姐很是意外的“啊!”了一声后,这才柔声回话道:“陆先生,请您稍等!”
不一会儿,话筒里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有一个中年男子颤抖的声音在话筒那边响了起来:“陆先生,我们,我们医院出大事了,我们,我们都完了!”
这个人,正是眉山医院的院长,跟陆子博,也曾做过药品方面的买卖,听他的声音,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似的,陆子博心中一紧,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涌上了他的心头,他倏地抓紧了话筒,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哎!对你,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是这样的,川口一介大使,在我们医院里,遇刺身亡了!现在,江南的地方军队,正朝我们医院开来,你说,我们哪里还敢接待病人啊!”
一股寒意,从那只话筒,一直窜到了陆子博的心里,陆子博闭上了眼睛,随手将那话筒一扔,他顿了顿,才无力的吩咐李管家道:“给老爷另外联系一家好一点的医院!”
让陆子博深深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