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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国宣战的开始。
依旧是隆冬阵阵的北国,大街小巷上却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由于江策的声明,太城各处的高校不约而同的停课一天,激情飞扬的年轻学子们,高举标语,整齐的游行在太城的街道上,他们嘹亮的声音,就连身处大帅府深处的江策也被惊动了,他正在召开师长级以上的会议,商讨去湘西参加联合大会的种种议案,隐隐听见外面喧闹翻天,一时走了神,破天荒的开了一句玩笑:“开会也没什么意思,说来说去就是那些事,不如我们也出去游行游行,大家想要什么就写在标语上,弄不好他们那些学生还闹不过我们呢?”
江策做事向来有分寸,说话更是拿捏得当,与部下的关系虽好,但也没有到达这种可以随意开玩笑的地步,尤其是江天杨去世以后,他执掌了北国的军政大权,更是一日比一日老成,乍一听到他的玩笑话,众人先是一愣,下一刻就发出了会心的笑意,原本凝重的气氛,瞬间就舒缓了下来,江策等众人的笑声落下后,这才落地有声道:“苦战即将打响,作为军人,我们要有为国远征,马革裹尸的决心和勇气,不把敌虏驱扫出境,绝不还家,请众位与策一起,以国为念,齐心抗敌,等凯旋之日,策定当与各位把酒言欢,共享太平!”
“但是——”江策话锋忽地一转,神色也随之肃穆了起来:“若有人不肯为国卖力,只求保小家之富贵,现在就给我站出来,我可以卸了你们的职位,但可以留你们的性命,倘若有借国难为自己敛财者,背信弃义者,卖国求荣者,今日被枪决的那些人就是你们的下场,我江策把丑话说在前面,有损北国军人之使命者,休怪我不念旧情,下手太狠!”
他的话,掷地有声,重重的回旋在会议厅的上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众人听后,无不动容,会议继续进行着,玻璃窗外,洁白的窗棂上,那些茸茸的雪花,一点一点的消融,化成了一条又一条的水带,缓缓的爬满了整面墙壁,润湿了那些存在了数百年的青色宫砖,一个小时以后,会议散了,停泊在楼下的小汽车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有一辆外形彪悍的俄式汽车却远远的驶了过来,还不等车停好,一位身材高大的军官就满头大汗的跳下了车,守在门口的侍卫远远的就对他行了军礼,他漫不经心的回应着,匆匆的拾步上了台阶,径直走向江策的办公室,他急促的脚步声踏在寂静的走廊上,响声惊人,早有侍卫进去禀告,等那军官刚走到江策办公室的门外,就被人迎了进去,江策埋头在一堆宗卷中,头也不抬的问道:“王副官,何事让你如此惊慌?”
那姓王的军官先“啪”的一声朝江策敬了一个礼,最后才说:“属下无能,在送陈美男小姐去火车站的路上,让她给溜了!”
江策猛地一抬头,皱着眉头问道:“溜了?什么叫溜了?陈海荣一再向我叮嘱,务必要把她送回闽粤去,以免她在外面惹是生非,现在你跟我说她溜了,那她溜到什么地方去了?”
王副官低着头,流着冷汗回答道:“属下不知,现正派人到处找她,希望不久后会有她的消息!”
“没用的东西!”江策一掌击在桌子上,沉着脸道:“连一个二十岁的女子你们都看不好,实在是丢人。”顿了顿才说:“她不想回闽粤,那么,一定是想再次跑到江南去。”
王副官点头道:“属下已经派人暗守在各处的码头和车站,我这就下令,要求他们盘查所有发往江南的列车和船只,一定会把陈小姐给找出来。”
“不!”江策连连摇头,高深莫测的说道:“所有开往江南的车次和船只是要严查,但不要把她找出来,从太城到江南,直接去是很方便,但从湘西转道一样也不麻烦,你们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把陈美男逼到湘西去,明白吗?”
王副官虽然满心不解,但一刻也不敢耽搁,旋即就下去执行命令了,江策目送着他出去,沉思了片刻,这才执起了电话,细细的在电话中跟人浅谈了一番,挂掉电话后才自言自语道:“陈海荣啊陈海荣!你仗着闽粤的天险和偏远,想置身事外,我偏不让你如意。”
临近天黑时分,叶飘枫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返回了自己的住所,她脸上化着若有若无的淡妆,一件纯白色的礼服夹在大衣里,软嗒嗒的,没有一丝生气,就一个下午的时间,她参加的社交活动就有四场,其中一场是江南的妇女大会,她从来也没有想到,江策在太城所说的那一番话,会让她的身份拔得这样高,那个躺在医院里的叶开颜,瞬间就像被人们给遗忘掉了一样,只有她浅笑盈盈的周旋在江南的政要之间,似一朵风头最盛的梅花,所有的人都在对着她笑,她也在对着所有的人笑,下午的募捐会,她随手摘下自己身上所有的首饰,毫不留恋的将它们扔进了募捐箱里,那些钻石的光芒,像一道流星,闪耀着整个会场,她知道,随着她这个动作,所有在场的人都沸腾了,她在镁光灯下发表了演讲,她痛斥了东洋人的阴谋,也把坚决抵抗的决心加在了叶开颜的头上,曾有那么一下的怔仲,那是在讲到‘我的妹妹开颜’这一句时,她的牙齿像被青涩的柠檬给酸到了一般,刺激得她倒吐了一口凉气,她想,她这就是在攻城夺地吧!
叶飘枫走进自己的房间,刚在镜子前坐了下来,那小婢女就迫不及待的对她说:“小姐,好奇怪哦!这几天总有一个男人给你打电话,总是趁你不在的时候打,我让他晚上打来他也不听,你一出去他就打来了,我看他是故意的,我问他是谁也不告诉我,只是问你的生活起居,听声音倒是挺严肃的,一点也不和气,像官老爷,你说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叶飘枫垂下了眼睛,好半天才说:“他要是再打电话过来,你就对他说,我很好,知道吗?”
“可是——”那小婢女正要说话,叶飘枫忙打断了她的话:“李医生醒了吗?”
那小婢女点头道:“醒了!少爷还没回,小姐要去看他吗?”
叶飘枫点了点头,不无惆怅的说道:“是啊!我要去看看他,他可帮了我的大忙!我想找个人说说话。”半梦半醒间,李医生听见一阵低低的脚步声自他的耳边掠过,而后便是小三压得极低的声音:“李大夫刚才还醒着呢!这下又睡过去了。”他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可睡意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不一会儿,他复又沉沉的坠入了梦乡。
叶飘枫只是静静的在他的床头站了一下,顷刻就走了出去,小三紧跟着她的脚步,在她的身后唠叨道:“那个,大小姐,我什么时候可以走啊?待在这里,怪闷的!”
叶飘枫头也不回的答道:“你好好的在这里待着吧!有你为你家老大效力的时候!”
正说着话,楼下忽地一阵喧哗,只听林伯大喝了一声:“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放肆,我告诉你,就是刘师长本人来了,也得给我守着这里的规矩,来人啊!把他给我轰出去!”
“慢着!”叶飘枫靠着栏杆,俯视着楼下的一干人等,居高临下的问道:“林伯,来的是什么人啊?”
林伯仰着头,对着楼上的叶飘枫拱手道:“飘枫小姐,是刘师长派人来给你传话,直接就闯了进来,还踢了门房一脚,实在是不像话,故而我自作主张,打算叫人把他们赶出去。”
叶飘枫忍住心头的怒火,对着林伯眨了眨眼,转而提高声音道:“林伯,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来者都是客,更何况还是刘师长的人,还不把人迎上来,回头我再跟你追究!”
林伯心中暗笑,假意的对那几个人逢迎了一番,这才亲自把他们请到了叶飘枫的身边,对叶飘枫,他们倒是恭敬得很,说了几句场面上的客气话后,看起来官衔较大的那个毕恭毕敬的对叶飘枫禀告道:“我们家师长已经把站岗的侍卫换下来了,因为白大帅驻扎在江南的军队出了点乱子,夫人赶过去处理了,一时半刻的恐怕回不来,我们家师长特地叫属下来问一问,大小姐可有什么安排?”
叶飘枫的手指,一点一点的在那只茶盅上收紧,那灼人的烫意让她的脑子霍然清明,她松开了手指,慢条斯理的说道:“刘师长真是有心人——”
这一句话过后,后面就没有别的话了,那人看着叶飘枫在那里悠闲自在的品着茶,反而有些坐不住了,他在那把古朴的太师椅上挪动了几下身子,这才试探性的问叶飘枫:“大小姐,您不打算过去看看吗?”
叶飘枫腾出一只手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自己的额头,林伯站在一旁看着,立即就会过意来,他疾步走向前去,陪笑道:“小姐,您在外面跑了一天,敢情是累了吧!要不,我叫厨房给您弄点吃的?”
叶飘枫微笑着点了点头:“也好,叫厨房做些拿手的好菜,万不可怠慢了客人!”
“不!”那人着急的一摆手,坐立不安的说道:“事情紧急,我们哪有心情吃饭啦!”
叶飘枫冷笑了一声,“啪”的一下把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撂在桌子上,抽身而起,边走边说:“奇怪了!我倒听不出什么着急的事来?既如此,各位忙去吧!林伯,送客!”
林伯立即皮笑肉不笑的欠身道:“各位长官,请吧!”
那人悻悻的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才说:“都怪我们这些粗人嘴笨,不会说话,师长交待的话也讲不清楚。”他的同僚急忙在一旁接过了他的话:“是啊!大小姐,事情是这样的,白大帅驻扎在江南的军队,跟我们江南的驻军起了些冲突,至今还对峙着呢!夫人也压不过他们那边的气焰,所以——”
叶飘枫抿嘴一笑:“所以,你们就拿我做挡箭牌,实话告诉你们吧,你们的刘师长想站在一边看着,谁也不想得罪,看谁最后得利就跟着谁,他也不想一想,凭他白远斋能在江南这地方闹出多大的风雨来,我不妨告诉你们,现在,我就是要他闹,动静越大越好,这里面的道理,你们自己琢磨去吧!想跟我合作,得拿出十二分的诚意来,像我父亲当年那些旧部一样,否则——”叶飘枫冷冷的说道:“哼!不耽搁各位的时间了,林伯,请他们出去吧!”
话刚说完,人已经踏步走了出去,任凭身后的人怎样叫唤,叶飘枫硬是头也不回,等走到院子里,刚好看见陆子博的车子驶了进来,叶飘枫深一脚浅一脚的迎了上去,身畔是萧瑟的寒风,眼前是迷蒙的灯光,她快步的走着,好像面对的是一个虚幻的世界,影影绰绰的,没有一点可以把握得住的东西,只有无尽的虚空,紧紧的包裹着她。
远远的,陆子博就从挡风玻璃中看到了她的身影,坐在他身旁的英国朋友笑着问他:“就是这个女孩吗?哦!小巧的中国娃娃!”
陆子博但笑不语,只把车子停了下来,一边打开车门一边对他的朋友说:“你自己上去吧!我们的事情,等一下我再来找你谈。”
那英国朋友无奈的对着他耸了耸肩,还怪声怪气的回了一句:“唉!女人永远比朋友好!”
叶飘枫穿着一双时下最流行的银色坡跟鞋,鞋上还攒着五六颗晶莹透光的碎钻,那些碎钻不知是哪里出产的,品质相当的好,就算在花园这样黯淡的灯光下,依旧摇曳着动人的光芒,陆子博大老远就拿她打趣:“我还以为,你会把鞋子上的这些钻石也捐出去呢?”
叶飘枫浅浅的一笑:“我这样想过的,只是,一位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