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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团团的火焰在阵地上,在空中燃烧,闻着那皮肉烧焦时散发出来的阵阵香味,
黄磷沾在皮肤上不断燃烧,带来的那种犹如把一桶烧头盖脸倒在身上的最可怕炙痛,那些刚才还喊着“天皇万岁”,还在等待日照大神光临的日本军人们,齐齐发出了鬼哭狼嗥般的惨叫。
而在这种情况下,特务排组成的队形,已经从复合双箭队形,成功演化为特种部队歼灭敌军时,最常用的“口袋包围”战术。由占据侧翼的两支作战小组负责实施火力掩护,刚才在负责佯攻,吸引敌人火力的两个作战小组,则从佯攻改为正面主攻。
看着那些被烧得一片混乱的日本军队,看着明明人数较少,却从三个方向把日军包围,在交叉射击下,轻而易举的收割敌人生命的特务排官兵,黄景升清楚的知道,到了这个时候,这场本来应该还没有正式开始的强者对决,已经选择出了最后地胜利者!
无论那些日本士兵如何悍不畏死。但是经过雷震半年严格训练的特务排,根本没有给他们拼命的机会!
先是用小组各自为战的方法,分散敌人的注意力,影响他们的判断,再用两个小组佯攻,掩护另外两个小组左右包抄,成功对数量比自己还多的敌人实施包围。在借助非常规作战武器的情况下,一举打破了敌人防御圈和最后地作战意志……
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黄景升突然想起在几个月前。雷震刚刚进入特务排地时候。他担心雷震还无法服众,曾经去偷听、偷看过雷震训练时,记住的一段话,“不到万不得以,特种部队绝对不会和敌人进行正面冲突,而应该利用种种方法,创造对自己有利的局势。当必须和敌人交火的时候。你们只需要记住以最短的时间,倾射出最大的火力,给敌人造成最大的伤害,这三条要素就足够了!”
特务排官兵,无疑已经将雷震教导他们地特种作战理论,和三大要素,成功的融入了实战当中。
……
当郑廷芨团长带着一个营赶到五九八团防守的鄂克春一代阵地时,这里曾经有过一次波折的伏击歼灭战。已经接近尾声。而在战场上一向喜欢亲自冲锋陷阵的黄景升副团长。正在那里象一个刚刚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般,兴高采烈的向别人炫耀着一把他亲自从战场上缴获的指挥刀。
当听完黄景升地战况报告,郑廷芨劈头盖脸地对着黄景升一通大骂。“身为指挥官,岂能如此玩命,再胡闹的话,我就把你调回同古城让你去师部坐办会室,由我亲自指挥五九八团!”
把黄景升狠狠教训了一顿后,郑廷芨目光一转,指着黄景升手里那把用鲨鱼皮做鞘,通体带着一种力学美感和古典气息的指挥刀,道:“身为一个高级军官,你要学会地是多用笔少用枪,武士刀这种东西,你更是能不碰则不碰,现在这件武器,就由我替你保管了!”
用半抢的方式,从黄景升手里“接”过了那把指挥刀,郑廷芨啧啧赞赏着,仔细观查那经过千锤百炼的刀身,那鱼鳞状的花纹,感受着这件冷兵器特有的寒意与锋锐,而与之相互辉映的,当然就是黄景升欲哭无泪的苦瓜脸。
大约两个小时后,接到大获全胜战报的戴安澜师长,亲自赶到鄂克春阵地巡视,并对黄景升语重心长的道:“廷芨告诉我,你像个士兵一样在前线杀敌,现在你是阵地上的最高指挥官,指挥官有闪失,士气就会动摇。你以后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沉着稳定,不要意气用事,不可冲动。”
面对师长的敦敦教诲,黄景升还能说什么,当然要连连点头,看到戴安澜师长递过来一件东西,他下意识的伸手接过,就着指挥室的灯光仔细打量了一眼,才看清楚,那是一枝不知道用了多久,就连塑料笔帽都磨得掉了颜色的钢笔。
“这是郑廷芨团长请我转交给你的,他要我告诉你,书法可以有宜于陶野情操拓宽胸襟,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多练练书法,他这支钢笔就送给你了。”
看着手中一块钱就可以买上两支,说不定还能附近上一瓶墨水,现在更旧得快称得上古董的钢笔,回想着那柄自己从战场上亲手缴获,锋利而刀身狭长优美犹如一汪秋水的指挥刀,黄景升当真是欲哭无泪欲语还休。但是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郑廷芨又是他心悦诚服的大哥,现在上司兼大哥摆明就是看中了那把武士刀想要黑吃黑,他这个下级兼小弟,除了双手奉送,还能有什么办法?
戴安澜的目光,最后落到了雷震的身上,他仔细的打量着雷震的神情气度,看着雷震的一举一动,过了好半晌,他才微笑的点了点头,道:“你就是五九八团特务排的雷震?”
“是!”
“我听说景升找到了个相当不错的部下,不但把特务排训练的有模有样,就连日本奸细化妆成英缅士兵,试图混进同古城,也是被他看出了破绽,并且制定出一套引蛇出洞的好计。我之所以这么急赶过来,一方面要和你们一起享受这场大大的胜利,一方面我也想亲眼看看,五九八团雷震这个有勇有谋的人物,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戴安澜刻意加重了“雷震”这两个字的发音,不等雷震回答,戴安澜宽厚的大手,就落到了雷震的肩膀上,他温言道:“小伙子好好干,我想,看到你今天的样子,你师父在天有灵,也会感到欣慰的。”
迎着戴安澜将军那充满鼓励的眼神,雷震只觉得一股暖流,缓缓渗进了自己的心田,只是这样一句鼓励,他所经历的一切危险,真的都不枉了。
第六卷 热血春秋
第十五章 画地为牢
第六卷
第十五章画地为牢
九四二年,三月二十二日,晴,干燥,有阵风。
虽然万里无云,迎面吹来的是袭袭春风,但是天与地之间,却是一片山雨欲来前的压抑!
设计不成,反而在皮尤河桥畔和同古城内,损失了将近两千名精锐士兵的日本军队,恼羞成怒之下,终于在这一天拂晓,集结了五十五师团两万三千人,在三个飞行中队的协同下,对同时占据了水路、公路与铁路,甚至还建立了一座军用机场的同古城,发起了猛烈进攻。
同古,这个又名东瓜的缅甸城市,已经注定要在这一天,因为这场战争,被世界所关注,被永远的载入战争史册!
五八九团防守的鄂春克阵地,是同古城的前哨站,他们首当其冲,为了攻克这个阵地,日军直接在他们的面前,摆下了两个联队!象五十五师团这种甲种师团,一个日本步兵联队,就有两千四百人,以他们的训练和武器配备来说,已经超过了一个中国整编师的水准,换句话来说,雷震和黄景升他们在鄂春克阵地面对的,是战力超过两个师的敌人进攻!
所有重型武器还没有来得及送到前线,五九八团连高射机枪都只有三挺,在这种情况下,甚至连护航战斗机都不需要,那些盛载着重磅炸弹的日军轰炸机,就大摇大摆的出现在空中。
“小心,注意隐蔽!!!”
在那些有战斗经验的基层军官,声嘶力竭地狂吼声中。二十多架轰炸机呼掠着从五九团阵地上空掠过,随着这些轰炸机高速破风声一起斜斜掠过的,就是从弹仓里滑出来的那一串串炸弹。
没有战斗机的威胁,没有防空武器组成的阵地,那些没有防弹装甲,没有自封闭油箱,看起来形状象是一根雪茄,由于一被打中就着。一着就爆。被美国空军戏称为“空中打火机”的轰炸机。在这种没有天敌,甚至没有抵抗的天与地之间,他就是主宰!
无论战壕挖得有多深,无论阵地修的有多牢固,无论机枪堡垒上铺架了多少填满泥土地沙包,面对重磅炸弹这种最纯粹地杀伤性武器,它们都显得如此脆弱不堪。在一团团直冲云霄地浓烟,与能生生震破人耳膜的可怕轰鸣中,被轻而易举的撕成了无数碎片。
在这个时候,除了老老实实趴在掩体里,把自己身体受创面积降到最低之外,剩下的就是等待,等待自己被下一颗炸弹活活炸成一堆碎肉,或者是轰炸结束后。拍掉身上的尘土。推开倒在自己身边的尸体,抓紧武器等着迎接敌人更疯狂的进攻。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
面对这种集结了人类智慧结晶,更将破坏力发挥到极致地战争武器,面对这种能把平时看不到摸不到的空气也变成武器,顶的你耳朵嗡嗡嗡嗡嗡嗡响个不停,撞在你的脸上,就能让你眼皮发疼的修罗地狱,精神在瞬间崩溃的,绝对不仅仅是那些第一次走上战场的新兵。
一个班长抱着枪坐在战壕里,在一波接着一波的最猛烈轰炸中,他放声哭嗥:“每次日本人都是这样,先是用飞机炸,再用大炮轰,还没有和他们交手呢,我们兄弟就得死上一半!我们这一次跑到缅甸打仗,不是有美国人和英国人地支持吗,他们地飞机在哪里,为什么只有日本人的飞机在我们头顶飞,为什么我看不到他们的飞机?”
在这一片轰鸣声中,就算是趴在几尺外地士兵,也根本听不清这个班长究竟在哭叫着些什么。
“我打过昆仑山保卫战,我打过淞沪会战,每次打完从战场上撤下去,我们整排的兄弟,连十个人都凑不齐,他们大部人,都是被活活炸死的!原来我们人比他们多,还勉强能撤出去,现在换成敌人比我们多了!不行……”
说到这里,那个班长在一片弹如雨下,到处都是弹片乱飞的阵地上,竟然站起来了!他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睛,嘶声叫道:“我不想和他们一样被炸成一堆凑都凑不起来的碎肉,我要回家,我想我娘……”
这名班长的哭叫声嘎然而止,一块二十多厘米长,足足有一斤多重的弹片,旋转的从他的喉部划过,在每秒钟超过三百米的惊人高速下,那块被炸得带着锯齿般锋锐边缘的弹片,轻而易举的就切断了班长的颈骨,把他的头颅带着一起向后抛飞出去。而跟在那块弹片后面的更多细碎弹片,更是象疾飞而过的蝗虫般,狠狠撞到那具已经没有了头颅的尸体上,在瞬间就炸起了无数朵星星点点的血花。
只是第一次轰炸,第一次炮击,五九八团就付出了八十多人阵亡,三百多人受伤的代价,而在接受这次炼狱式的洗礼时,更不知道有多人吓得失声痛苦,有多少人一时控制不住,而任由热淋淋的液体,浇湿了自己的整条军军裤。
但是却没有人笑话这些当众出丑的士兵,在彼此对望中,就连平时针尖对麦芒争斗不休的“死对头”,也突然发现变得对方变得亲切起来。而那些参加过战斗,有过实战经验的老兵,看着身边的那些新兵蛋子,眼睛里也再也没有原来那种高高在上的不屑一顾。
不知道多少老兵,把那些被泥沙埋住的新兵重新拉出来的时候,他们没有习惯性的用力踢新兵屁股,在拍掉对方衣服上的尘土后,绝大部分人,只说了一句话:“小子,一定要活下去啊!”
如果这些新兵,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他们就算不会胎脱换骨,也会在最残酷的战场上,学会如何保护自己,学会将他们从训练场上得到的知识。融入到这铁与血交汇地战场上,形成最宝贵的战争经验!
当他们可以把这一切的一切融会贯
且见惯了死亡,连神经都变得开始有些麻木的时候,已经是一名老兵了。一名在战场上,命可以当三条来使的老兵,一名可以在战场上。凝聚新兵士气。让他们不至于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