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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菜哭着说:“治不好了,他自己又不肯砍去手脚,所以只能这样了,他已经不能动,只有我上山去砍柴来卖,可是又卖不掉,呜呜……”
古叶舟看了曾飞霞一眼,叹了一口气,道:“正好,我那需要柴火,你卖给我好了。多少钱?”
尤菜感激不已,哆哆嗦嗦道:“五个野菜粑粑,行吗?”
“五个?”一旁的曾飞霞怒道,“五个荠菜粑粑可是七十五文啊,可以买三担柴火了!”
“我儿子快饿死了,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吧?”尤菜说着又要下跪。
“不用这样!”古叶舟一把拉住,对曾飞霞道:“她一个妇道人家,这么大的风雪上山砍柴不容易,就给他五个粑粑。反正咱们行医有不少人家拿粑粑当诊金,这些野菜粑粑咱们也不会吃,留着做什么?”
尤菜一听古叶舟答应了给他五个粑粑,不由喜出望外。忙不迭地表示感谢。挑着柴火跟着古叶舟他们来到了住处。放下了柴火,古叶舟把行医得到了五个荠菜粑粑给了尤菜。
这些东西是古叶舟这些日子外出巡医,给人治病,有的人家拿不出钱,就用粑粑冲抵了。古叶舟因为还有大米、猪肉吃,所以没有拿出来吃,也不让宁三妹吃,就放在一边,已经积攒了一小堆了,现在正好给尤菜。
尤菜原来只指望能换回五个榆树皮粑粑就不错了,想不到竟然得到了五个荠菜粑粑,这可是卖十五文钱一个的,当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尤菜感激涕零,连声说谢,又问:“先生,我明天还挑柴火卖给你,好吗?”
宁三妹抢着说道:“先生,我们已经买了木炭了,用不了这么多的柴火!”
古叶舟抬头看了看大雪纷飞的阴暗天空,他从穿越时就已经得知这个世界将会是天灾**接踵而至的,估计这场大雪会进一步成为雪灾,必须提前做好应对准备,便附耳在宁三妹耳边低低的声音道:“柴火这东西,只要下雪就要用,现在看样子这大雪短时间内是不会停的,一时半会完不了,而且,野外的柴火差不多都砍光了,物以稀为贵,将来柴火的价格肯定会上涨,现在存着,将来肯定有用。”
宁三妹缓缓点头,的确是这个道理,不说将来是否还会下雪,就是下到了现在,这场雪要是全部化光,也得一两个月,买的炭火可不够坚持这么久。而且炭火远比柴火贵,到的确不如囤积柴火。想到这,觉得先生当真是高瞻远瞩,先前粮价上涨就已经准确预计到了,所以囤积粮食,现在又预计到柴火会上涨,囤积柴火,这种远见卓识当真让人佩服。
古叶舟瞧见宁三妹眼中敬佩的目光,微微一笑,对尤菜道:“你以后打柴了,就挑来我们这卖,还是一样的价钱。对了,村里要是有人上山打柴卖的,也可以挑到我这里来卖。不过,别人我就不会像给你那么多那么好的粑粑了。最多四个榆树皮粑粑或者三个荠菜粑粑。糠粑粑嘛,就只能给两个小的了。愿意的话就拿来卖。”
尤菜大喜,这个价格已经比市场上的已经略高了,想必是看在同村的份上,赶紧的答应了,连声谢过,满怀感激地拿着四个荠菜粑粑急匆匆的离开了。
尤菜担心其他人卖柴火多了古叶舟不会再买她的,所以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尤菜回到城隍庙门外时,站住了,想了想,又钻进了一个没人的小胡同,确认没有外人之后,她才拿出两个粑粑,放在了路边一家人低矮的围墙拐角处的积雪里。把痕迹抹掉,又记住了地方,这才出来小胡同,径直回到了大殿里。
田大贵见她回来,冷冷道:“赚到钱了还是弄到吃的了?”
尤菜用几乎要冻僵的手,从怀里拿出了三个荠菜粑粑,低声道:“我打了一挑的柴火,卖了三个荠菜粑粑……”
田大贵一把抢了过来,把其中一个塞进了自己的嘴里,不停地费力咀嚼着,含糊地说道:“你还真有本事,一挑柴火居然卖了三个荠菜粑粑!我的天,我一挑柴火,只是卖了三个榆树皮的粑粑而已!——他妈的你不会还藏有吧?老子搜一下看看。”
说罢,一把抓住尤菜,不管三七二十一,魔爪便在她身上搜索了一遍,果然没有别的了。这才放开了她。
尤菜可怜巴巴望着他:“我也没有吃,给我一个吧!”
田大贵盯了他一眼,才很不情愿地扔了一个粑粑给她:“喏!这是你和狗蛋的!”又把剩下的一个掰开,给了他媳妇、儿子和田婆,骂骂咧咧说:“你们两个就吃一个粑粑,她们三个才吃一个呢!怎么样,老子对你们还算照顾了的吧?中午的时候,分吃的,老子还给了你儿子半个糠粑粑呢!算下来怎么都够了!”
尤菜只好点点头,接过了那一个荠菜粑粑,抱着儿子,掰开了,分给了他一大半,自己只吃一小半。(未完待续。。)
第105章 饿死
儿子很快就吃光了,眼巴巴望着母亲。尤菜垂泪道:“只有这么多,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狗蛋很乖巧地点点头,闭上眼睛睡觉。
尤菜这时候才抬头看看丈夫田二贵那边,见他一动不动地躺着,显然这几天的冻饿,已经让他筋疲力竭了。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把目光收了回来,现在,她已经没有能力救自己的丈夫了。要不然,自己和儿子也都要连累死。便闭上泪眼,也睡了。
第二天早上,她被儿子叫醒了:“娘……,我饿……”
尤菜搂紧了自己的孩子,低声道:“先忍一忍,等下午的时候,娘砍柴卖了赚回粑粑,就给你吃,好不好?”
狗蛋懂事地点点头,看了一眼父亲那边,道:“刚才爹爹又在叫咱们了……”
“不要管!”尤菜垂泪道,“咱们也管不了……”
刚说到这里,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嚎啕大哭起来:“爹啊!你醒醒啊!爹啊……”
尤菜抬头望去,只见几个人正抱着一个僵硬的男子在哭。那男子脸色灰白,手脚已经僵硬,显然是已经死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村的。
田大贵过去看热闹,问:“怎么了?他怎么了?”
一个半大的孩子仰着满是泪花的脸,哭着说:“我爹醒不过来了……”
田大贵赶紧蹲下身查看了一下,发现人已经死硬了啊,叹了一口气:“是病了吗?”
旁边一个老翁孱弱的声音说:“饿死的!从下雪到现在。就没有一口吃的。刚刚才发现。他**的了。唉,天一直在下雪,啥吃的也没有,不饿死才怪了,都要死的,每个人都要死的……”
田大贵心头一寒,感觉自己的肚子饥饿的绞痛此刻更加的厉害了。他又瞟了那尸体一眼,转头看了看大殿外依旧纷纷扬扬的大雪。咒骂道:“这狗日的老天,怎么下雪下个没完了?这样下去,不是要把我们都活活饿死吗?”
他一边骂着,一边转身回来,拿过那袋子,掏出一块糠粑粑塞进了嘴里,费力地咀嚼着。
他的儿子牛犊可怜巴巴望着他:“爹,我饿……”
田大贵仿佛没有听见,把头扭到一边。顾不得**的糠粑粑还没有嚼烂,便强行地吞咽了下去。
直到把这个糠粑粑吃光了。他才舒了一口气,想了想。又拿出一个糠粑粑,掰开,分成几块,分给了两个小孩,还有两个媳妇和老娘田婆,每个人手里也就只有拇指大的一小坨:“吃吧吃吧!今天就这么多了。”将剩下的粑粑交给自己媳妇,恶狠狠道:“好生看着,一个都不许少!否则,老子回来活剥了你的皮!听见没有?”
大贵媳妇一脸的惊恐,赶紧的点头答应,接过了袋子。
田大贵对尤菜道:“走吧!砍柴去!对了,你昨天把柴火卖给了谁?能卖这么多?带我也去!多卖一点!”
尤菜自然是不会告诉他实话,赶紧编了一个谎言:“我也不认识,我放在街边,他买了就自己扛走了。”
田大贵大失所望,骂骂咧咧道:“狗日的,你怎么不问问?你长嘴巴是吃屎的吗?”
尤菜不敢还嘴,拿着柴刀往大殿外走。
出大殿外,她又发现了大殿外面廊下有好好几处传来了哭声,也是抱着尸体的,都是年轻轻的男子。
这些男子都是壮体力庄稼汉,能干活也能吃饭。也正是因为这个,在饥荒中,他们往往是最先倒下的。其次才是吃的很少的老弱妇孺。
尤菜心里发寒,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希望今天砍到更多一点的柴火,能换回等多一点的吃食。
砍柴火是个重体力活,光靠先前那一点拇指大的吃食,根本不够支撑的。所以她悄悄来到了藏吃食的那个小巷子里,确认没有人看着之后,偷偷取出了一个荠菜粑粑,掰了一半吃了,剩下一半下午吃。放在怀里。
吃了半个粑粑,感觉身体有一点力气了,便出城去砍柴。
她仍旧是爬公鹅寨后面的那个山坡去砍柴,因为大雪一直在下,满山都是厚厚的积雪,上山也非常的艰难,快到中午的时候才到了山顶,整个山坡已经没有什么柴火了,都被砍光了,只有后山后还有,不过,满山的都是砍柴的,这些灾民都知道,现在唯一的活下去的机会,就是砍柴火卖了换吃的。
尤菜先把剩下的半个荠菜粑粑,然后还是砍柴。她这次来得早,所以砍得多,比昨天的柴火捆要大一些,挑着也格外的吃力。
尤菜扛柴火下山进城的时候,已经将近黄昏了。她挑着柴火过街,街上到处都是卖柴火的人,她问了一下,一担柴火现在只卖十文钱了,还没有什么人卖。毕竟,能有余钱买柴火的人不多,有钱都拿去买粮食去了。
她心事重重地挑着柴火到了古叶舟他们的院子,不知道能不能卖掉这一挑柴火。到了院子里,得知古叶舟和曾飞霞出去行医去了,家里只有宁三妹。宁三妹板着脸接过了柴火,放在墙角,又拿了古叶舟他们行医换回来的荠菜粑粑给了她六个,说:“你今天的柴火比昨天多,多给一个。希望你能记住先生的好!”
尤菜大喜赶紧的连声谢过:“我心里记着呢,记着先生你们的好的。要不是先生可怜我,我……,我只怕要饿死了……”
“知道就好!你走吧!别都吃了,留一点给儿还你男人!”
“好好!”尤菜说着,拿着荠菜粑粑往回走,她吃掉了其中的一个,然后又躲进另外这个小巷里,将两个荠菜粑粑放在了隐蔽的地方的雪里。拿着剩下的三个回到了城隍庙。
她先看了一眼丈夫田二贵那边,田二贵几乎没有生息了,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身边没有其他人。尤菜黯然地坐下,默默地将剩下的三个荠菜粑粑给了田大贵。
虽然每天五六个荠菜粑粑,已经够她跟儿子生活了,可是她不能抱着儿子离开,因为儿子太小了,必须有人照顾,又不能带着上山砍柴去,留在城里要是没有田大贵一家人照顾,被人拐跑了怎么办?
田大贵见她赚回了三个粑粑,有些不满意,道:“你今天早早的就去砍柴了,怎么还是只有三个粑粑?怎么不多砍一些?”
尤菜说:“砍多了的,可是今天的柴火价钱已经没有昨天的高了,要价钱高了人家不肯。”尤菜看了一眼田大贵身后放在一担的柴火,又看了看田大贵。
田大贵怒道:“看什么看?老子今天砍了柴火的,只是他妈的街上卖柴火的人太多了。没有卖,老子降到十文钱都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