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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阿宝才轻呼一声。今儿个是来为爹娘上香的呢!怎么差点忘了呢!
连忙跟着杨明进了寺庙,由一小僧带领,在佛堂前上香。才跪在那里很虔诚的上香呢,忽地听见一女子的叫唤——“原来是杨公子。”
杨明一回过头,暗声不妙。
这不是莫家千金旁的丫头吗?再定暗一瞧,不好!站在丫头旁边的正是莫家千金莫愁姑娘。
“杨公子,今儿个好巧,你也来上香?”
那莫憨姑娘生就花容月貌,算得是倾城美女,若不是莫家老爷直想将她嫁给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儿,又岂会二十出头,还末嫁人?而这莫愁同她老爹是一丘之貉,当然是想嫁得愈有愈好,这几年的虚度青春让她变本加厉,个性本就不怎么好了,如今又冠上恶妇之名。
杨明皮笑肉不笑地道:“今儿个的确是挺巧的。”压根儿就瞧不起莫愁的为人。
“杨公子,听说你—你订亲了?”语气中浓浓的酯意是再也掩饰不了。
本以为自个儿有望成为杨家少夫人,哪知半途忽地杀出什么程咬金——她是不爱杨明,可杨家产业遍及中原,光论这点,就让她心动得很,就可恨那女人——“是订亲了,下个月初成亲。”杨明就是你没指望了。
对于这种心如蛇蝎的女人实在懒得搭理,等阿宝上完了香,尽快离开这里才是。须知数月前,不幸“巧遇”莫愁,不用说这“巧遇”自然是这位莫愁大姑娘安排的,让她了半天,还没法脱身,此时若再不走,岂不让她缠上一生一世?
回首一望,不免一惊——阿主又跑到哪儿去了?不过转眼工夫,难不成……
连忙挡了个小僧的去路。
“那位女施主先行到后头的洗心亭去了。”那小僧双手合十答道。来往人这般多,之所以对阿宝独有深刻记忆,实是她不说话之时,让人难以忽赂她全身上下散发出的尊贵之气。
再者,那阿宝一脸怒气地跑往洗心事,记亿不深也难。
杨明先是眉一皱,而后开怀一笑。
原来这丫头片子吃醋了!也该是她吃醋的时候。
“杨公子,你笑什么?难不成那姑娘便是你的。”
“末婚妻。”瞧见莫愁那又恨又妒的神色,倒也不以为意,勿匆告辞,便步向洗心亭找他那爱吃醋的未婚妻了!而那莫愁呢?
恨得连绝美的脸蛋也扭曲了!吓得周围礼佛的虔诚百姓纷纷低语;原来其家所谓天仙似的美女便是这副德性田!看起来好可怕呢!
一传十,十百,中间再加添点料,从此以后,大概再也设人敢上门提亲了。
沿着小径,一路走到洗心亭,还是设法子消气。
阿宝恨死杨明了!
瞧他同那位天仙似的姑娘有说有笑的,认识很久了吗?还是……
对着池里的自己猛瞧,东瞧西瞧,是怎么也瞧不出自个儿哪儿比得上人家了。那姑娘的美色是她生平仅见最美的,可她自己呢?
论起妇德……再论刺绣弹琴……就连平日也难得给杨明好脸色看,也难怪他的魂让那天仙似的姑娘给勾走……
这般说来,倒是她的不对了?
可这也不能怪她啊!要怪就怪义父好了。从小就把她当男儿养爬树设陷阱她有一套,但要她说话轻声细语,专讨丈夫欢心,她可就一点概念也没。那可怎么是好?
不知不觉绕了洗心亭一圈,这才发现自个儿正停在一间小禅房前。
所谓的小掸房,是独立的一间小小屋舍,依附在洗心亭一角的墙边,老旧残破的景象如同她在山上的树屋一般。
门是敞开的———轻轻地“咦”了一声,发现自个儿不由自主的走了进去。
“有人在吗?”她大声探问。
半响,没人回应,环视屋内一圈,忽地心神一震,瞧见那搁在小小供桌上的牌位,上头是一名为兰氏的长生牌位。
是该上香。不知怎地,纷乱的心绪中突然冒出这个念头。打一见到这牌位,阿宝的心头就乱纷纷的,像是在怀念什么,又舍不得离开这里似的……
拿了香,就在供桌前,双眸合上,低喃:“虽然我不认识你,可感觉上像是认识你许久了,也其咱们有缘,今天为你上香,盼你早日转生……”忽地听见外头的喊叫声,一张开眼,才发觉自个儿竟流下两行清泪。
今儿个到底是怎么了?竟这般多愁善感起来!屋外又传来那鸡毛子喊声,先前一路行来,这洗心亭还没半个人呢——‘她将香插入香炉,双手合十拜了拜,再用力抹去莫名的眼泪,不舍地瞧了一眼牌位,便跑到屋外,看看到底是何方圣来扰这块清净之地!
“死家伙,敢抢老子的!”前方传来了声响。
好奇地走了几步,往前一望——有二名中年男子正一路拖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十三、四岁的小男铃走来。
“上个敢抢老子钱的臭小子让老子给打个半死,怎么?你也想尝尝这滋味吗?”其中一名中年男子朝那男孩又踢又踹。
“是啊!大哥,该让他知道敢偷咱们兄弟的银两,会有什么下场!连咱们的也敢偷,是不要命了吧!”留二撇胡子的男子一脸阴沉。
阿宝睁大眼睛听他们说话。他们该是来礼佛的吧?怎么敢在佛门净地这样对待小孩子?
瞧那男孩的背隐然沁出血迹,实在是太过份了!该有人出头的,不过不巧的是,这洗心亭放眼望去,除了她这个旁观者,是再也没半个人在了。
能不管吗?
若是不管,依这法,那男孩迟早会给死。
“放开他!”正义之心萌生,几乎是命令地喊迈:“快点放开他!”
那两名汉子闻言,吓了一跳,抬起头,不觉松手。
她……她是谁?怎么——怎么第一眼瞧见她,心里就有股古怪的感觉?好似好似———见到她那一身尊贵的气质,双腿就差点忍不住要跪了下去!
他们是怎么啦?
好歹也是赫赫有名的采花双盗;今儿个悄悄跟莫家千金来此,正想在回路时将这莫愁姑娘掳下,哪知会遇上这丫头片子——更奇的是,他兄弟俩正是采花盗!举凡见到稍有姿色的女人,就该下手,带回去享受享受,怎么一见到她——就好像见到什么……天大的人物似的!让人忍不住又跪又叩头的。都是女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不同?想那莫家姑娘也是金玉叶之身,也是有与生俱来的娇贵,但……这之间,似乎是天地之差。莫愁那娘们是普通有钱人家的贵气,可跟前这娘们像是……对啦!就像是皇帝那小于似的,天生就有皇族该有的气势。
这只是个比方而已。他们兄弟俩当然没见过皇上,只是从没有人让他们这般……心慌起来!尤其又是在这佛寺,瞧她一脸光风霁月,坦荡荡的,好像只要稍稍一碰,都是亵渎了她似的。
向来娘们都是任他们兄弟俩享受的,哪里有过个“怕”字——“妈的!这是什么心理,又不是撞邪了!”老大喃哺咒骂,朝胞弟使个眼色。
奇怪,怎么冷汗直流?好像将做的是什么大错特错事似的!
“大哥,这丫头好,还算有点姿色,待咱们回去享用过后,再卖给八大胡同,定可小嫌一笔。”那小弟冷笑。
冷笑归冷笑,那冷汗还是直流。是因为在佛寺做坏事的缘故吗?还是——瞧她一脸怒气地迫近一步,他们兄弟俩连忙退了两步,早忘了蜷缩在地上的偷儿。
“你们在胡说些什么?”阿宝虽是气愤,可也自认是“好声好气”的跟他们说清楚。若是在以往,早冲上前要他们好看了,还会在这里好言好语的劝他们吗?
“我们——我们在胡说些什么?”一阵颤抖的讪笑。“妞儿,你还不懂吗?咱们兄弟是看上你了。若是好好服侍咱们,说不定还会疼惜你一番,要不然可别怪咱们——”
“你们好大的胆子,敢跟本姑娘说这种话!”她怒气一生,本想冲上前去病殴他们。
哪知,一听见她怒斥们,那两人竟吓住,一时腿软,跪了下来。
更绝的是,那兄弟俩竞异口同声,脱口道:“小的不敢!”
兄弟俩彼此互望一眼。他们到底是怎么啦?疯了不成?对待娘亲都还没这么必恭必敬过——“定是这鬼丫头施了妖法,不然怎么咱们老怕她呢?”
“说得是。老子我就不信邪!让咱们对一个娘们下,岂不是要倒霉三年?”那老大低声咆哮,忽地朝阿宝扑去!
“老子不好好玩你一下,岂不有负咱们采花双盗的大名?”扑上前去,才要触到她的衣袖,阿宝一脚飞过去,正中要害!那身为老大的贼子立即倒地哀嚎不已!只怕,只怕他的命根子不保了!
“原来这丫头还有两下子。”
那二撇胡的小贼早躲在一旁,脑筋一转,便拿出惯用的吹箭,对准阿宝就要吹气射出;这可是试不爽的,多少冰治玉洁的闺秀就是中了这沾有迷药的收箭,让他们兄弟俩给玷污了。
聚起一口气,用力吐出,那小小迷箭直朝阿宝颈子射去,正想着待会儿要怎么好好对她下手呢!忽地一个人影闪过,挡在阿宝面前,接住那迷箭,反于一扬。那迷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到主人身边,而且还很不幸的就射进他的颈子——“咚”的一声,那采花小贼便直挺挺的倒地不起了。
“他怎么啦?”还没开打呢,怎么就昏倒了?
“他是自食恶果。”救命恩人说话的语气冷冰冰的,像是不屑这等下流行径。
阿宝是压根儿不知什么吹箭迷药之事,不过眼前这救命思人还真怪呢?头戴斗笠,以黑纱遮面,是见不得人吗?
“老二!”那老大一惊,当真是出师不利!来此礼佛的姑娘何止阿宝一人,怎么偏招惹不该惹的人?
莫非天真要亡他?
“若是束手就擒,尚可饶你一命。”那男子冷道:“你——你到底是谁?莫非……你就是那非金不猎的赏金猎人?”冷汗拼了命的流下。
任何人都好商量,但若真是“赏金猎人”,只怕采花双盗从此就在江湖中消失不见。
“不是‘赏金猎人’就不能捉你归案了吗?‘那男子生就虎背熊腰,一身的威严教人看了就怕;但当他一眼瞥见头戴斗笠、以白纱罩面的娇弱人影闪躲在树后,悄然地从那倒地采花贼旁拾起某个玩意儿,他的唇边迅速浮起温柔的笑意。
“是啊!”阿宝不满地说道:“若是天下恶人都要杨……都要‘赏金猎人’出面的话,那他岂不累死?”她是为杨明抱不平。
“好!今儿个算我认栽了!要杀要剐任凭你处置。”那老大从靴中抽出一把巴首来,紧握在胸口,待那名男子上前,就一跃而起,往他胸口刺去。
开玩笑!倘若真将他们兄弟俩送交官府,非判斩立决不可,好歹要力拼一下才行。脑中早已盘算好了,以暴对暴,他压根儿就不是对手,不如来阴的,起其不备,将这名男子刺成重伤,要不把阿宝捉住人质也好。
正盼那名男子再跨前一步,哪知耳边忽地来一阵咯咯娇笑声。这好甜的笑呢!脑中才闪过赞叹的念头,暗道不妙,紧随而来的,是那破空的箭声——完了!那不正是老二的迷箭吗?
这是最后闪过的念头:颈脉微微一阵刺痛,整个身子还来不及抗议一下呢,就倒地呼呼大睡起来。
“好玩”好玩!“那树后的少妇握着吹箭,快步上前轻踢了那老大贼子。一确定他真中了迷箭,双眸一亮,急将吹箭放进荷囊里。
那意谓着,从今以后这吹箭易主啦!
“汝儿?”
那少妇娇俏地吐了吐粉舌,道:“反正他们将来也用不着,不如我替他们收着,说不定还能用在正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