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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喜好的食物或者饮料,大家互相彬彬有礼地打招呼。
马珊是头一次参加这样的酒会,她兴奋得额头上渗出了细小的汗珠,心不住地在跳,手抖动得握不住酒杯。她身穿着灰色的纯毛华达呢西式制服,梳着国营企事业单位女干部式的短发,在人群中显得很土。她谁也不认识,谁也不认识她,她只好躲在角落里吃东西。
忽然,她远远地看到一位在电视里经常露面的公众人物史文婷,在她的身边,站着日本当红女影星小井林,闪光灯在她们身边“劈啪”响。
几位高级别干部模样的男子停在史文婷的面前,等着向她敬酒,西村三友先生也凑了上去。只见这位贵妇人模样的史文婷,五十岁出头,个头不高不矮、身材不胖不瘦、举止雅静、雍容大度,衣饰并不奢华,但十分得体。她的皮肤在耀眼的灯光下显得十分白皙、细嫩,而她身边的小井林,只是在脸上涂抹了一层厚厚的白粉,描眉画眼,浓妆艳抹,整个人几乎就是涂抹出来的,而在她的脖子以下却是起皱的黄皮。
马珊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小说里的情形。
在宴会,于连向伯爵夫人走去,夫人的目光凝住了,看见了心目中的年轻人。周围的贵宾都停住了呼吸,把时空让给了夫人和天上降下来的王子,乐队奏起了欢快的华尔兹。伯爵夫人被她自己的憧憬征服,不由把手伸向于连。
雍容华贵的史文婷与中外贵宾们寒暄了一阵,就在几个人的簇拥下缓步离开。
马珊的心里动了一下,她打定了主意,把手里的红酒放在服务员的手里,马珊走得匆忙,那酒斟得太满,洒了她一手,然而她还是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首长,您好!”就像于连大胆地挡住了即将匆匆而去的伯爵夫人,她要抓住这个机会,她要让宴会厅里所有的人都不敢小看她。仿佛见了老领导似的,马珊迎面拦住史文婷,向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史文婷吃了一惊,她没想到在她离去的时候,有人挡住去路,不由得停住脚步。她扫了面前的这个人一眼,好像并不认识,她迟疑着,不知应当如何对待这位唐突的贵宾。马珊伸出双手递过一张沾了点儿红葡萄酒的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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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文婷看见马珊的胸前别着的贵宾卡,出于礼貌的原因,她把马珊的名片交给助手,然后顺手取出自己的名片,用同样的姿势,十分客气地递给马珊。马珊手里握着这张崭新的、沉甸甸的名片,心里无比的激动,弯着腰让开了路。
史文婷一路面带微笑,在众人羡慕的目光注视下,离开了钓鱼台二十号楼。马珊也春风满面地回到刚才那个角落里。
服务员又主动给她递上红酒,就在这时,有好几位中国贵宾走上前来,纷纷主动地与她碰杯、交换名片。马珊看清了,这些人的名片上不是印着某部某司的司长,就是印着某某企业的董事长,还有银行行长之类的字样。
马珊也渐渐地放开了,她独自周旋在客人当中,她得到了很多要人的名片,最后还与西村三友会长交换了名片,与这个闻名世界的金融巨头碰了杯,当即,有电视台的摄像记者拍下了这个镜头。
那天回去,马珊躺在单身宿舍的床上,睡得很香甜。她什么也没想,只是感到很舒服、很幸福。
她万万没有料到,那一张小小的名片和一个短短几秒钟的镜头,会在她以后的生活中起到重大作用,让她真正成为贵宾、走上仕途和事业的巅峰。
那天的电视新闻,史文婷看了,她记住了这个大胆泼辣的女人。
戴学荣也看了,他很满意,觉得这个接班人没有选错,公关工作搞得很出色,专卖外贸公司就是需要这样的人才,他脑子里浮起一个想法,准备不久就提拔马珊为总经理助理。
宋沂蒙病好了,很快就来上班。刚坐下,电话铃声就响了。“小宋吗?”对方是个严肃低沉的声音。他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戴老板:“戴总,您好!”
对方突然戏谑地笑:“什么戴总?我是白沙,伙计!哈……”宋沂蒙一听原来是老同学刘白沙,不觉放下心来,没好气地说:“干嘛呀!我上班呢!”
刘白沙不再笑了,他转而恳求地说:“跟你说件事儿,有个朋友想找你弄点国产好烟,怎么样?帮帮忙吧!”宋沂蒙听了十分惊讶,白沙怎么也跟生意人来往?以往他这人十分谨慎,一般不管闲事儿,这回是怎么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难道这打电话的人是假冒的?宋沂蒙反复琢磨了一会儿,觉得那声音的确是刘白沙本人的,于是就为难地说:“白沙,我跟你说,专卖公司对这类事控制得很严,再说我也不管这方面的业务,恐怕……”
刘白沙死皮赖脸地说:“沂蒙,好办不好办我不管,反正你得帮这个忙!否则我晚上去找你老婆!”刘白沙这小子在本机关干部的面前,装得人五人六的,咋看像个正人君子,私底下什么缺德的话都说,他干嘛总是惦记着别人的老婆!宋沂蒙朝话筒上拍了一下说:
“再胡说,我煽你!”对方又一阵开心放肆的笑声。
宋沂蒙对这个无赖毫无办法,他抬起手腕儿,看看手表上的时间不早了,马珊也快来上班了,他只好催着对方:“行啦,别闹啦!你那朋友叫什么名字?叫他来找我,试试看吧!”
刘白沙见宋沂蒙开了口,就高兴地说:“那人叫吴自强,记住喽!好,不再说了,一会儿我这儿有人来谈事情,那再见!”
刘白沙语音刚落,就“咔嚓”一声放下话筒,正好马珊这时走进房间。
马珊发现宋沂蒙一反常态,略带慌张地放下话筒,便奇怪地望着宋沂蒙,想好好问问他,后来一想,其实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因为她已经掌握了一些情况,知道戴老板总是对宋沂蒙有了成见,这样她更加放心,她不担心宋沂蒙搞什么小动作,更不担心夺她的位子。
于是,马珊端端正正地坐在位子上,不说什么。
马珊翻了两下报纸,见上面没有什么新鲜事儿,便抬起头来,瞅了宋沂蒙两眼。她越看越觉得面前这个小男人可爱,宋沂蒙人长得结结实实,规矩听话,文笔又很好,挺有男子的魅力,一个转业军人,可爱是可爱,就是傻实在!
在马珊心目中,宋沂蒙是一个可以随意摆弄的人,是一件玩偶。
马珊觉得这位副手很可怜,因为戴老板的主观印象能够决定任何一个职员的命运,尽管你雄心勃勃,尽管你才高八斗,可老板在不觉中已经把你扔在脑后头,你再想翻过来可不是那么容易。怜悯中,马珊关切地说:“病好彻底了没?”
马珊的声音比往常温和得多,甚至有些夸张,她看着宋沂蒙微微苍白的脸庞,觉得他瘦了许多,肩膀也耷拉下来,一趟石家庄之行,竟让一个强壮的男子患了一场大病,大病后的宋沂蒙多了几分孱弱,更增添了几分可爱。
办公大楼的暖气烧得不错,屋里暖融融的,玻璃窗上面凝结着银色的冰花,宋沂蒙的病刚好,身子略显虚弱,有些苍白的脸上泛出淡淡的血色。他有礼貌地:“好了,谢谢!”
接着,马珊主动站起来,给宋沂蒙倒了杯浓茶,两人的距离很近,她那肉感的胸脯碰着了宋沂蒙的脑袋,顿时,宋沂蒙的背后凉嗖嗖的,身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今天哪儿都不去,好好歇着!处里的事情由我来办,你不在这几天,我可不轻松,这综合处就是效率低,今后指定好好整整!”马珊的情绪特别好,她越看越觉得宋沂蒙可爱,她心里直痒痒,很想说点好听的话,以拉近两人的距离,可宋沂蒙却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于是,她不肯罢休,拼命表白自己,在这个不过十七八平米的空间里,她就是主宰一切的上帝。马珊有意无意地向宋沂蒙飞过一个奇妙的眼神儿,宋沂蒙发现了这种异常的举动,他的内心立刻燃起一股怒火。
宋沂蒙敏感地察觉到,马珊的骄横隐藏着女性对男性的特殊兴趣,就像一个骄横淫荡的女皇帝对待她榻下的男人。无形中,他又遭受了一次侮辱,他的自尊心彻底受到了伤害,他暗暗骂着:“想玩我?妈的,我又不是你的嬖臣!”
从那天以后,马珊越来越放肆,她时不时用挑逗的眼神儿瞥他,开一些关于性的玩笑,两人一块儿外出开会的时候,她故意和宋沂蒙挤来挤去,说东说西,那股子亲热,让别人看了,真觉得很暧昧。
宋沂蒙在一个失去理智女人的围攻下,感到浑身难受、处处不自在,他几次想发作,可又找不到适当的理由,终于有一天,他实在忍受不住了。
那是一个周末,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处里的同志都走了,宋沂蒙收拾好桌上的东西,抓起自己的包也要离开,可马珊却在椅子上坐着,一动不动,没完没了地唠叨,从女人的月经谈到男人身上的毫毛,一句正经话也没有。宋沂蒙觉得恶心,想跑,于是就面带歉意地说:“家里有点事儿,我先走一步。”
马珊眯缝着眼,瞧瞧宋沂蒙,跟瞧着一只猫似的,她挖苦地说:“行!回吧,忙活半天,落不下个种!”宋沂蒙感到受到了莫大污辱,实在忍无可忍,顿时火冒三丈,他不想与马珊理论,“腾”地一下站起来,“啪”的一声把门用力一摔,大步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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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礼拜一上班的时候,一切正常,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马珊照样跟他说笑,工作也没受影响,可十分敏感的宋沂蒙,还是发现马珊的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马珊和宋沂蒙保持了距离,不再为他倒茶,也不再绕到后边用身体碰他。马珊的话仍然不少,但失去了以往的扭捏,多了一些客套,增添了几分虚伪。宋沂蒙被马珊的假象所麻痹,他没有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事情既然已经过去,该怎样就怎样,一摔门反而换来和平相处的局面,他心满意足。
刘白沙介绍的那个朋友来找他,为了说话方便,他把那人请到了一楼的会客室里。这人叫吴自强,是广东湛江的一家贸易公司的业务经理。宋沂蒙本来不愿意与这种人打交道,但碍着白沙的面子,不得不对这个人客客气气的。
那人三十多岁,个子不高,长得干瘦枯黄,脸庞方方正正,额头宽大凸起,眼窝深陷,典型一个广东人模样。他穿了一件白衬衫,脖子上系着一条满天星的领带,看起来挺像买卖人。
这广东人满脸都是恭维:“宋处长,早听刘主任说起你啦!”听这话,宋沂蒙马上明白刘白沙与这人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平时最讨厌这种人,假惺惺的,办完了事立刻翻脸不认人,跟旧社会里的生意人一个德行。吴自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红纸包,双手递给宋沂蒙。宋沂蒙不明就理,接过红纸包,打开一看,原来是一条金项链。
宋沂蒙感到一阵恐惧,赶紧把金项链还给吴自强,慌张地说:“干嘛呀,这是?”
吴自强见宋沂蒙不收,于是也就不勉强,随手把红包揣了回去,他的脸上很镇定,好像无所谓的样子,看光景,干这种事是老手了。
宋沂蒙对这人的印象极差,可又不得不应着,耐着性子说:“不用说了,不就弄几条烟吗?我想想办法就是!”吴自强一听宋沂蒙的话,心想怎么是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