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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么?”我想了想,问她。
“可以,那你回答我另一个问题。”紫霞点点头,“我,究竟是谁?”
“你就是你,还能是谁。”我笑笑,说道。
紫霞的嘴角无奈的上扬,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你打我好几个电话,我都没接。不是我没听到,是我不想接。这个手机是我的,打电话过来的名字,是你。但是,手机里的电话簿上的所有名字,除了你,我几乎都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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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面色看似很平静,但我很清楚,聪明的紫霞,透过一点一滴的线索,正在对她自己的身份,进行最大的一次质疑。
她套用的是苏苏的身体,一切明面上的关系,全部都是苏苏的关系,她自身的存在感,很弱很弱,唯一让她觉得自己还是真实存在而不是梦境的理由,就是我。
我越想,就越觉得紫霞可怜。而真实的回答,对她来说,无疑也是毒药。对比程璐、灵萱、顾倩她们几个,我最不放心的,还是这个只有一半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紫霞。
“你只是严重的失忆,所以什么都不记得而已。”我安慰着她,说道。
“但是我按照上面的号码,随便打过几个电话,他们接起电话,叫的名字,都是苏苏。”紫霞冷冷的看着我,说道。
我一时无语,心口犹如被一道闪电劈过。紫霞如此聪明,她要探究她的身份,当然有她的办法。以前,她只是在雷雨之夜偶然惊醒,就算匆忙逃出房子,无牵无挂,抓回去,也只是面对自己的父母。而如今,她可以通过自己的意志强行醒来,甚至可以通过苏苏的物品来推测自己的身份。
事情如此,我宁愿平时生活里的那个是聪明的紫霞,而偶然出现的是单纯的苏苏,这样,也许还能相安无事。
“珉,我心里好难受,我是不是一个被遗弃的角色?”紫霞咬咬牙,望着我,问道。
我默然的看着她,心中潮起潮涌。
程璐,灵萱,晓凝,顾倩,包括苏苏,都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然而,紫霞的未来在哪里?
想到紫霞孤苦伶仃,连叶菲菲都站在苏苏那边,我又如何忍心弃她而去?
第四百七十九章 深情之吻
“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对不对?”她接着又问我。
我点头,看着她,“我会尽我所能的保护你。”
“有你这句话,不论真假,我都高兴了。”紫霞走上两步,撑开手臂抱住我的腰部。
隔着她的大衣我能感受她在微微发抖,她必定是在竭力控制她情绪。
任何一个人,如果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复制品,甚至是一个幻影,都会从内心里感到一种恐惧。紫霞同样如此,只是她装作平静,泰然的过来见我最后一面。
“有我在,没人伤你的。”我轻柔的搂着她,话语透过她的发丝,尽量自信的传到她的耳朵里。
“走!陪我走走吧!”紫霞忽然一个流利的转身,从我怀里挣脱出去,抓起我的手,就朝着桥下走去。
此时的公园,寂静得有些阴森。紫霞好像对这个公园很熟悉,就算在昏暗中看不清指示牌,也丝毫没有迷路。
“我有时候晚上逃出来,就会来这里散步。”紫霞一边走,一边说道。
苏苏她们的公寓离这里不远,紫霞从公寓里逃出来,身无分文,躲到这个公园里避雨,也是正常的选择。相信以她的实力,这里的流浪汉,没有谁能够欺负她的。
可以想象,最初聚集到苏苏公寓里的程璐她们几个,对于紫霞的出现必定是伤透脑筋。也难怪,每次遇到雷雨之夜,她们是如临大敌,甚为紧张。
相比苏苏,紫霞似乎更有活力,她和牵手走路,更像是她拉着我走路。我简直跟不上她的脚步。
苏苏弱不禁风,紫霞却是运动健将。苏苏总是惹人怜爱,紫霞却是处处要强。
她们两个,任何一个独立存在,都是让男生心驰神往地类型。偏偏,她们又是从一个身体里分化出来的。
月色将鹅卵石铺成的道路映得格外清澈,人工挖成的小湖,不起一丝波澜。原本平凡不起眼的景色,在紫霞强拽着我浏览的情况里,居然也显现出宁静的美丽。
紫霞精力如此充沛,如果是一个完整的人格,做她的男朋友一定会非常的快乐。
我突然在想,苏苏看似身体弱,却不怎么生病,不是也有紫霞的功劳呢?
“陪我去荡秋千。”紫霞拉着我,忽然加快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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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话,总是带着命令的口气。然而,却不知为何,我又很喜欢她这种性格。
我们脚步匆匆,影子也在月光里飞快闪动。
我以前从未想过和某个女孩在半夜逛公园,也从未想过和某个女孩在山中过夜,更未想到和某个女孩在雨夜去砸抢商店里的衣服,只是遇到紫霞之后,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全部遇到了。
我好像是被她带着走,只是她的一个玩伴,但是又由衷的想去保护她,怜惜她。而以紫霞如此聪明的人,她又何尝不是在暗暗的观察我呢?
她无人依靠,只相信我。但我在她眼里若是为非作歹之徒,她又怎会相信我呢?
我博得她的信任,虽是无心之举,却又做了一次窃心之贼……
“在那儿!”紫霞忽然愉快的叫起来,拉着我奔跑起来。
我看到前方的一块沙地里,两个铁索制成的秋千安静的垂着。
紫霞拉着我跳进沙地,坐上一个秋千。
秋千嘎吱嘎吱的摇晃起来,月色下她的影子,变得忽长忽短。
“你也上来!”紫霞指着另一个秋千,命令着我说道。
我苦笑一下,坐上另一个秋千。
半夜跑到公园荡秋千,又是一件稀奇古怪的事情。
两个秋千,嘎吱嘎吱的摇摆起来。紫霞垂荡的大衣,也飘洒的很优美。
“以前是我一个荡秋千,现在有你陪我。”她对我笑着说道,好像一下子忘了刚才的烦恼。
两个秋千,一前一后的摇摆。每次离地很近的时候,紫霞的双腿就在沙地上使一把力,让自己荡得更高。
我们的秋千并不同步,我和紫霞,忽远忽近。
她的发丝甩动,双腿自然的卷曲,整个身体迎风飘扬,我看到的是她最天真的一面。
我坐在我的秋千上,侧着脑袋,在晃动里看着她。如果可以,我真的愿意守她一辈子。
“珉,亲我。”她忽然又命令我。
我摇头。
她撅起嘴,露出不高兴的神色。
“我很不干净。”我说道。
“你就是有艾滋病,我也要你亲我!”紫霞没有听出其他的含义,再一次加强命令的口气。
我无视她的命令,平稳的摆动我自己的秋千。
咣!
紫霞忽然伸手抓住我的秋千的链条。
“危险!”我怕她从她的秋千里掉下来,急忙喊道。
然而紫霞却不怕危险,硬是拽住我的秋千,将我的秋千拽过去。
两个秋千本来就挨的不远,如今被紫霞的手臂拽在一起,晃动一阵,渐渐的变得同步。
紫霞不顾危险,侧着身体凑过来,硬要吻我。
两个秋千纠缠在一起,还在上上下下的摆动。
“你要是不亲我,我就跳下去!”她看我很不配合,威胁着喊道。
秋千下面的沙地之外,就是一大块的水泥地,如果冲出去,很容易就摔伤。
我知道紫霞的脾气是很难软化的,只能稳住身形,任由她来吻我。只是,我一点都激不起情绪,去用心的吻她。
四唇相接,紫霞闭起眼睛,吻得很深。
秋千嘎吱嘎吱的叫唤着,凉风在我们身边穿梭。我们的身体都有一种不稳定的漂浮感,而嘴唇的接触,又有一种暖流在涌动。
我扶着紫霞的肩膀,任由她轻舔我的嘴唇。这种短暂的翱翔的感觉,美妙的就如同陷入仙境。
风,轻轻的吹。
发丝,轻轻的飘动。
我们的手臂,也轻轻的拥抱着。
不知道此刻的紫霞的心情是如何,我只知道,我的心,已经是一片空白。
悄悄的,我睁开眼,看见紫霞还闭着眼,她沉浸在一种陶醉的神色里。她总说自己不会接吻,这一次,却吻得很深情。
她心中已经清楚,这一次,大概是我和她最后一次见面了。
秋千还在摆动,月色依旧妖娆。闭着双眼的紫霞,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
我不忍心推开她,就这样任由她吻着我的嘴唇,让秋千的高度慢慢的变小。
终于,紫霞睁开眼睛。
但她依然还吻着我。
秋千还未停下。
“小,珉,哥?”她渐渐分开嘴唇,疑惑的看着我。
第四百八十章 倒数时刻
话音刚落,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还在空中,忽然从秋千上掉落。
幸而此刻秋千已经荡得不高,苏苏猛的失足,也只是掉在下面的沙地上。
我赶紧从自己的秋千上面跳下来,把她扶起来。
“小珉哥,我……我怎么会在这里?”苏苏望着我,想起刚才睁眼那一幕,脸色瞬间变得嫣红。
“你……”我看着她,也不知该怎么和她解释。
“你和那个……紫霞姐姐见过面了?”苏苏扭头看看周围的环境,想一想,再问我。
“嗯,她……刚走。”我尴尬的松开她。
苏苏偶尔也有点古灵精,但总体还是很单纯,否则,我甚至怀疑紫霞是她假装的。但事实上,紫霞在我出现以前就已经存在,绝不是因为我才伪装出来的。
“小珉哥,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梦到……”苏苏原本渐渐恢复的脸色,一下子又变红,“梦到我在亲你,梦就突然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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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想苏苏刚从紫霞的状态“切换”过来,对于醒来的印象都还很模糊,关于接吻的场面也怀疑是做梦,于是只能硬着头皮,顺水推舟,“你刚才有点晕过去了,没事就好。”
“嗯。”苏苏乖巧的点头,见到四周黑漆漆的,害怕的挽住我的手,同时又有些迷茫。
“不要多想了,我送你回去吧。”我拉着她,凭着印象走向公园的正门。
虽然灵萱知道我和苏苏“在外面吃饭”,但是太晚回去,她们还是会担心的。
如今已经接近凌晨一点,而我去欧洲的飞机是六点多起飞。从计划定下来的倒计时的以周计算,到这周的以天计算,到今天的以小时计算,我陪着程思薇去欧洲的最终时刻,也就是贬眼就到眼前的事情了。
苏苏想必也已经知道我今天就要乘飞机离开这里,她的小手紧紧的牵着我,以至于掌心里闷出一些汗水。
半夜行路,任何风吹草动都让人心慌。苏苏依偎着我,大气都不敢喘。
“小珉哥……你和那个紫霞姐姐见面,情况怎么样?”苏苏迟疑一阵,鼓起勇气问我。
“说了一会儿话,她就走了。”我回答道。
“小珉哥,我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那个紫霞姐姐,就是我。”苏苏安静几秒,忽然又说道。
我心里咯咯一下,差点就停住不走。
苏苏大概也察觉到我步伐节奏的异样,又问我,“小珉哥,我和那个紫霞姐姐是什么关系?她是我远房的表姐堂姐还是谁?我总觉得我和她有点亲切,但又说不清楚。”
“她……我也说不清楚。”我被她问得心烦意乱,因为我想出的所有回答,都是自相矛盾的。而我又不能告诉她真相。
“小珉哥,为什么你和以前不太一样,感觉吞吞吐吐的?”她抬起头,问我。
“你如果想知道,就继续和她通信吧。也许你会慢慢熟悉她的。”我说道。
也许,这是最好的办法。让苏苏自己和自已沟通。
“小珉哥,我有点害怕。”苏苏抓着我的手,忽然又说道。
“没关系,到公园门口,我就开车送你回家。”我轻轻揉着她的小手,安慰她。
“我不是害怕这个。”苏苏低头看着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