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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听好喽,三天啊。”简凡一乐,知道这家伙心里打开九九了,又是揽着肩膀亲热地道:“这三天呢,我就住在刑侦支队,一定不给任何人机会,嘿嘿哈哈……知道今天为什么让你们饱饱眼福么?因为这批货马上就要运走了,我可没那么多时间等他,他不干的,有的人是干,不过他干最好,反正他一屁股事再多点也没人在乎,而且我们之间也能解开这个梁子,多好啊,您说是吧?郝经理。”
“是……是……那我……简老弟,您这喝了瓶茅台说了这多话,这……我,我可找谁说去呀?……您不是逗我玩吧?”
郝通达脸上不自然了,嘴里喏喏应着,不知道难在找人上,还是难在三天时限上,或者两者都有难度。简凡却是来了个顺坡下驴,解着衣服扣子,露着肩上的武装带和黑黝的枪把,伸着懒腰:“哦哟……还真是酒劲不小……得,郝经理,不送你了啊,有小妞陪着你我就多余了,有事您给打个电话就成……我两部电话都开着啊,你别打错了哦……”
这差不多要关门送客了,郝通达识趣,安抚了句喏喏退下了车,车门一拍,车身停也不停,呜声突起一溜烟不见影了。
弱弱地想了半晌,直到丰田车停在身畔郝通达才知道上车,上了车就是不迭地擦着额头的汗,玉蓉秘书这会不嗲了,关切地问着:“郝哥,这流氓没为难您呢?”
“哦哟,怎么没为难,出了个大难题。”
郝通达擦着汗,没有说详情,不过此时的感触万千,有点不吐不快了,车一动又是唉声叹气地说着:“哦哟……这社会真黑暗啊。”
被那位黑警察连摸带亵玩一通的席秘书,听得这话,自然是深以为然……
…………
…………
一个人如果长期生活在阴暗中,那么就别指望他本人还能阳光起来。
如果从这个层面理解“警匪一家”这句话也无可厚非,同样生活在阴暗中的嫌疑人和执法人,其心态总是有某种类似甚至于共通之处。更有甚者,有时候会分不清彼此,有的人在阴暗中沉沦了,有人却变得高尚了,更多的人在熟视无睹中麻木了,日渐一日地混淆着黑白界限。
简凡驾着车离开了海上明月大酒店,驱车直到高速路口,停车无聊的功夫,背靠着座位胡思乱想上了。对于不会沉沦更不会高尚地自己,或许像普通的警员一样会变得越来越麻木。
对,已经很麻木了,对于如过江之鲫的嫌疑人已经麻木了,以前看到尸体会泛自心底作呕,而现在根本没有感觉了;以前不敢摸枪,而现在重案队都知道自己是个恶警,枪下绝不留情;以前有过害怕,甚至于看着案卷的罪案累累都心有余悸,而现在知道齐树民在大原,心底却泛着莫名的激动,根本不觉得哪里有过害怕;在以前,除了捉弄捉弄哥们,偶而在店里多收点小钱,简凡倒不觉得自己品德会怎么差,可刚刚把郝胖子、席玉蓉连诈带哄轻车熟路地骗进了套子里,简凡突然发现一切是如此地得心应手,如此地顺理成章,而且暗暗地对自己还有着几分自鸣得意。
但在以前,除了捋袖做菜从来没有过这种得意。
哎,我变了,革命的大熔炉快把我重铸成另一个人了。
简凡叹着气,为自己的行为找一个可笑又笑不出来的说辞,越来越像一个六亲不认的警察了,也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路口等了足有半个小时,接了两个电话,车来的时候还是杨红杏发现了简凡,看着长途大巴上杨红杏下来,简凡的脸上霎时绽开了笑容,阳光一般地灿烂,发动着车停到了大巴一侧。
灿烂的原因倒不仅仅是因为美女,而是美女带来的俩个人。
一位是老爸,慈详地笑着,多年未离开乌龙县城,对于入眼就是鳞次栉比高楼的城市眼中闪着陌生,提着大包行李跟着俩个女人的身后。老妈梅雨韵揽着飒爽的杨红杏,俩人正说着什么。
这是自己唯一的软肋了,这个软肋简凡那天晚上想了很久,除了交给杨红杏再想不出还有更合适的人。那天去督察处第一次主动找杨红杏就是为这事。只有她请得动心里有鬼的老妈,也只有老妈指挥得动跟个榆木疙瘩样的老爸,得,全请来了。
“爸、妈……你们高兴不?爸您可是没坐过飞机,没见过海,这回全如愿了啊。”简凡笑着迎了上来,把行李接着,这回是安排着海南双飞十日游,扔得可足够远了。要自己说老妈肯定要埋怨乱花钱,不过要是杨红杏说嘛,效果就不同了。
一说这话,老爸笑了,不过有点埋怨着这一走十几天耽误店里的生意。这边说着,梅雨韵却是真有点兴高采烈,驳着丈夫的话,直说丈夫小气,就知道那个破店,难得儿子和杏儿有这份孝心,再说确实也十几年没出过门了,出来走走不也是好事。
老妈总是有意无意的把杨红杏捎上。杨红杏倒也不把自己当外人,伯父伯母叫得亲热,连有几分木讷的老爸这时候估计也看出来俩小儿女之间的小九九了。一行人上了车,简凡直送着父母到了旅行社的集合地,跟着旅游大巴直送到飞机场,吃的用的买了一堆,把有点受宠若惊的爸妈直送上飞机,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此时有一种微妙的误差产生在杨红杏和简凡之间,简凡忙着招呼爸妈。而杨红杏也是忙招呼老俩口,俩人各说各的,而彼此间并没有说话。仅仅是眼神交流着,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点亲热不起来的感觉。但恰恰这种矜持恐怕又是爸妈这种老古板最喜欢杨红杏的地方。
这碍事的爸妈一走,简凡脸上那种灿烂的笑容慢慢消失了,杨红杏心思灵巧早就发现了这一点,俩人并肩出着候机大厅,边走杨红杏边问着:“简凡,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瞎想,能有什么事?”简凡道。
“不会吧,这么老远远把我派遣到乌龙,连诌带哄骗你爸妈,还说什么单位组织的疗养,只有一个指标,还专门交了俩人的费用,不去就浪费了……咱们待遇什么时候这么拽了?”杨红杏笑着揭短。
“嘿嘿……你不了解,我妈小气、我爸抠门,他们要知道俩人得花小一万块,那是死活不会去的,就这去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记住了,欠你个人情……”简凡脸不红不黑,对于哄哄爸妈倒从来不会有内疚的感觉。边说边走着,直到上车没听到杨红杏的回话,若有所思地简凡一侧头,却发现杨红杏怪怪侧眼瞥着自己,一下子被这没有暧昧的眼神看愣了,指着杨红杏:“别拿这个眼神看着我,搞得像咱俩有奸情似的。”
“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杨红杏剜一眼,简凡谑笑着开了副驾门第一次客气地恭请杨红杏上车,杨红杏大大方方坐到了车里。等简凡一发动车,杨红杏还是不放心的问着:“简凡,你有事别瞒我啊,我一直觉得你这表情有问题。”
“罗嗦……别跟我妈学那毛病啊……”
简凡一放离合,车颠簸了一下,驶出了飞机场的停车带,不吭声了……
第79章 情浓始方觉
杨江杏被深深刺痛了一下,是被简凡,被简凡这种无动于衷的态度刺痛的。本来是和声悦色地问着,简凡不是躲躲闪闪就是扬长不理,越来越让杨红杏有点生气了,车一颠簸一走,杨红杏按捺不住了,侧过脸态度强硬了:“喂,我和你说话呢,你什么态度?”
“又怎么了?你烦不烦呀?”简凡回敬了一句。
俩人还围绕在那个问题上,杨红杏怕是看出来简凡的变化,而简凡恰恰避而不谈的就是这些。
“你……”杨红杏被这极其恶劣的态度气得有点语结,一句被气坐得端端正正和自己生气,气咻咻地自言自语着:“哼……要不是看在伯母的面子上,我理都不理你,什么人呀!?”
“人一直就不咋地,这你不都知道么?”简凡随口说了句,眼瞟也未瞟,只当是一句玩笑。本来刚刚压抑住了火气,杨红杏又被简凡这句气得够呛,猝然发怒了,火冒三丈喊了句:“停车。”
“啊?什么?”简凡眼一瞟看着杨红杏生气,不过只当是美女耍耍小脾气,问了句,不料杨红杏这次是来真格的了,见说话不管用,伸着手揪着简凡的胳膊拽了一把冷声重复着:“停车,叫你停车没听到啊?”
一拽车车打了个踉跄,吓得简凡赶紧打方向“嘎”声直跌跌撞撞直往路边开,转扭扭歪歪一只轮直上了路牙,好容易踩着的刹车勉强停了下来,背后一辆差点追尾的车主伸着脑袋就骂了句:“会不会开车,撞死你呀?”
简凡正自火大,一听着居然有人敢骂自己,霎时伸着脖子泼妇也似地唾了口:“去你妈的,呸!”
这一骂前面的车听是听到了,不过没有停,理也不理,车窗里伸出一只手来,高高竖着一根中指。简凡哪还似以前忍三分心平气和的性子,骂骂咧咧要驾车追上去。不过动作稍一迟疑,一只白皙的手伸了过来,一扭一拔,把钥匙拽走了。
是杨红杏,简凡瞥眼一看,这脾气发不上来了。要说人家辛辛苦苦回乌龙跑了趟接着自己老爸老妈总得好言安慰几句,不过没想到杨红杏对于究竟发生什么了追问的太急让简凡有点失了耐心了,正想说句来回话哄哄,不料杨红杏眼一剜一瞪,这威风端得是了得,简凡有点心事被人窥破的感觉,躲闪着不吭声了。
宵小在正义面前永远是直不起腰来的,惯于使奸耍诈玩小聪明的简凡,一见着杨红杏总有这种做贼的感觉。这么个惫懒神情一出,差点把杨红杏给气笑了,心思一动不经意觉得此时的神情恰似很久以前见过,那时候的简凡很阳光,很灿烂,虽然成绩实在不怎么样,不过能和男学员玩成一片,能和女学员说到一起,在班里是又活跃又讨人喜欢。
也许,自己就是那个时候喜欢上他的吧!?杨红杏不太确定,此时再看简凡,快两年了,人倒是MAN了点,只不过多了几分让人难以接受的痞态。恰如此时,斜歪着一个嘴角,侧着脸做着不屑状,直让人有朝那半边脸直捣一拳的冲动。杨红杏一念过后,带着刺激的味道说着:“……我说着了吧,你肯定是有什么事?算了,不问你了,以后有事少找我……你搞清楚了简凡,你还没有帅到让我死乞白咧倒追的程度,怎么了?躲什么?怕我看破你的心思呀?”
“谁躲了?”简凡被刺激了一下,两手一搭放在方向盘上当枕头,脑袋一斜一枕,歪着头直愣愣地看着杨红杏,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着,现在不闪不避了,说的嘛,非礼咱都敢视,何况这还不算非礼。
杨红杏鼻子里轻哼了哼,对于简凡投过来的眼光示以不屑,但好像也并不那么介意,平时除了制服,着装偏向于运动装的杨红杏今儿这打扮略略让简凡有点诧异,米黄色的女装、长裤,修长的腿展在座位下,偶而能看到白袜方口皮鞋,那种一点也不花胡哨的。头发还是一惯的马尾式的扎在脑后,缺了几分妩媚多了几分清纯,少了几许惊艳多了几处亲切,像邻家妹妹一样。
不过肯定不是顾盼生怜那种,而是和简莉那号刁蛮凶悍有得一拼。
耶?简凡看着杨红杏几分得意的神情,几分亲切的着装,突然省得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衣服、这长裤还有这鞋,怎么看怎么像老妈的审美眼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