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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王爷是想找他扮成春色山人?”赵奇恍然。
“他应该和雨玲珑在一起,去烟雨楼找找看。”他沉声道。
“不用找我哥哥了,我去。”翟云在这时跨了进来,在她身后跟着两名盯梢的侍卫。
这几日,李琛不再软禁她,只要有人跟随,便任她在王府内四处走动,但唯一的禁令,就是不准她踏出王府一步。
而就这么被关在他身边,翟云的心情其实是相当复杂的。
那一夜如梦般互诉衷情后,他虽然绝口不再提起,但她感觉得出他变得沉敛许多,不再动不动对她冷嘲热讽,即使依然霸气十足,然而她总会发现他经常用一种炽热多情的眼神看着她,看得她的心如群蝶乱舞,看得她连提出让她离去的勇气都没有。
女人真是可悲,累积了满坑满谷的恨,只消男人一丁点的温柔,就再度成为爱情的俘虏了。她对他的恨,不也如此?
她曾想过,她既然如此深爱着他,就这样待在他身边也没什么不好,娘有哥哥照顾,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是,往后呢?以他一个王爷之尊,总要成婚吧,到时,她该如何自处?他又会把她当成什么?一个毫无名份的宠妾?还是奴婢?
一思及此,她又彷徨了,走与不走,都成了难题。
“翟云!你……”他愕然地看着她,一身他亲自挑选的白缎缝制而成的曳地长衫长裙,把她妆点得纯净如雪,美丽非凡。
如此娇美佳人,他一点也不想让他以外的男人瞧见。
“由我去,太子见过我,而且在每个人心中,我早就是春色山人了。”她来到长廊就听见他和赵奇的对话,诧异之余,立刻联想到自己牵涉已深,要置身事外已经不可能了。
“你知道去见皇上意味着什么吗?”他下颚紧绷地反问。
‘当然知道,可是我假冒春色山人已成事实,加上太子又见过我,如果爽约,不就让太子更有藉口来找你的麻烦?”她迅速接腔,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我从来没怕过他。”听出她的忧虑,他忽地脸色一8。
她……在关心他吗?
“只要我去,就没有任何问题了。”她试着劝他。因为假冒春色山人一事,她已为许多人惹来太多麻烦了,现在就算供出江雨浓才是真正的春色山人已于事无补,她不能再连累她或是哥哥,甚至是李琰
“找到翟风,让他替你去,你们是孪生子,没有人会发觉的。”他坚持己见。
“不!不能再让我哥涉险,王爷,我娘还要他照顾……”她喷眉拒绝。
“我也不会答应让你涉险!”他突兀地进出这句话。
她呆了几秒,忽然嫣然一笑,轻柔地说:“我知道,但我何尝愿意看你为难?”
他屏息地望着她的笑容,心中~荡,不理会赵奇就在一旁,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他已感受得出她原谅了他那一次冲动下对她的伤害,从她的眼神、肢体,他都能看出她再度接受了他,而且爱着他……
多么美好的感觉!他最珍爱的人,以同样的热情回报他!
“这可能又是~场陷讲。”他皱起眉头,不过口气已松。
“所以我们才要更加小心,是不是?”她扬起头,不再抗拒对他的感情。
爱他要比恨他容易多了……
听她以“我们”称呼,他的心头流过温暖,五官的线条也柔和许多。
“没错,我们最好从长计议。赵奇,找几个功夫强的手下,如果李琰心怀不轨,我不在乎在明日的宴会上与他撕破脸。”他转头看着赵奇说。
“是。”赵奇口里应允,可是心中仍硬着一件心事。主子贵为王爷,爱上平民之女是不会有结果的,更何况宫里早就传闻是上要将一位公主许配给王爷,照这情形看下去,到后来翟云除了沦为妾之外,没有其他的路可走。
只是,看主干对翟云一心一意的样子,他会愿意委屈翟云吗?
唉!这对恋人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第九章
寿宴就设在兴庆宫的沉香亭,这里临近曲江池,向来是皇上最喜爱的地方。天色末暗,在朝的文武百官。王公大臣,以及室子上主、嫔妃们,就已聚集在这个植满牡丹及各类香气浓郁花草的景区内,静候皇上的驾临。
沉香亭一到了春天,必定是鸟语花香,蜂蝶群舞,当今皇上李隆基为了方便赏花,特地盖了此亭,每逢天气清朗,必定到此饮酒赏花,欢度春日。
而今逢皇上圣寿,亭子里里外外早已张灯结彩,烛光四射,将整片花海照得金碧辉煌,连月光也相对失色。
不久,皇上在众人簇拥下来到沉香亭,一登上亭台,大家立刻叩跪请安。
“恭祝皇上龙体康泰,万寿元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一波波的祝贺声浪声势惊人。
“哈哈哈,众卿平身。”皇帝李隆基开怀大笑,心情特务小愉快。
在他当政的开元盛世,正是国泰民安,天下太平,身为一国之君,他当然也为自己的政绩感到满意。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今个儿花好,月圆,大家就别太拘泥,痛快地赏花喝酒,懂吗?”皇帝朗声道。
“遵旨!”
既是皇上有令,要大家尽兴地玩,每个人就开开心心地大吃大喝起来,花香伴着酒气,很快就有人醉倒了。
翟云身着男装,随着李琰走向亭台,李琰的寿礼后来改以白玉细雕麒麟代替,而不是当初构想好的春宫画。
献上礼,拜完寿,他才向李隆基介绍翟云。
“皇上,这位便是秘戏图的画者,姓翟名云,号春色山人。”
翟云跪在皇上面前,低头趴着。
“哦?翟云,你就是近来名闻遐迩的春色山人?抬起头来让朕瞧瞧。”李隆基笑着道。
“是。”她慢慢抬起头。
“嗯,好个俊俏的少年,那些秘戏图真的是你画的?”
“是的。
“看你小小年纪,怎么画得出那种画?”李隆基也相当惊奇困惑。
“皇上,春色山人年纪虽小,阅历却非常丰富,所以才能将那些画画得淋漓尽致啊!”李琰帮衬着她说话。
“是吗?”李隆基轻把胡鬓,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
“你家住何处?哪里人士?为何会想画这种图呢?”
“回皇上,草民江南人士,家住杭州,家父原是个画师,草民自幼跟随父亲涂抹,多少学得了一点画技,后来家父病故,草民为了维生,便与母亲来到京城为人绘图,孰料大家对一般的花鸟画并不热衷,草民的画一直卖不出去,当时母亲身体违和,极需银两找大夫,不得已,草民才试圆了一幅秘戏图,没想到竟然广受欢迎……”她以事实做根基,再掺点谎话,便成了不容置疑的故事。
“原来如此,那你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世事难料啊,没想到就这么名噪京城……”李隆基点点头,呵呵一笑。
李琰低头抿了抿唇。翟云口齿清晰伶俐,倒是骗过了皇上。
但他的心才放一半,突然一声清喝,将他所有的计划全都打乱。
“慢着!她不是春色山人!她是个冒牌货!”
这声斥喝,把原本哄闹的人声压过,所有的人都惊瞠地看着来人,场面顿时由哄闹转为岑寂。
李琛一听是李琰,立刻暗叫不妙,他完全没防着他会出这一招,他纳闷他是何时得知翟云不是春色山人这件事?
李琰远远地自沉香亭边的拱形侧门走进,身后跟随着一个娇艳丽人,穿过人群,上了事台,来到皇上面前向他贺寿。
“父皇,儿臣祝您政躬康泰,福寿绵绵。”
“琰儿,这是怎么回事?你说这春色山人是假的?”皇上不悦地问。
“禀父是,这个人叫翟云,她根本不是春色山人,真正的春色山人是她——雨玲拢!”李琰站起身,将身后的佳丽介绍给是上。
女人!
春色山人竟是个女流之辈?
低呼声此起彼落,谁会想到秘戏图系出自一个烟花女子之手?
翟云在乍见江雨浓时,惊愕得几乎合不拢嘴,她万万没想到她会和太子再次合作,并且挑这种时候现身来拆她的台。
她就真的这么很李琛吗?
“雨玲戏?这又是谁?”李隆基被这突发状况搞得满头雾水。
“她是京里平康坊烟雨楼的名妓,那九幅秘戏图正是她的亲笔所作。”李琰得意地朝李琛一笑,仿佛一切都已在他的掌握之中。
“哦?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冒出两个春色山人T’
“父皇,这春色山人行情看涨,有多少人等着发这笔横财,安乐王随便找个人来就宣称她是春色山人,儿臣可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唯一个确定的,是他和这个冒牌货都犯了欺君之罪!”李琰一副急于将李琛定罪的模样。
“是不是欺君还不知道,你凭什么认为翟云是假的,雨玲戏是真的?太子殿下,希望你可别是为了要打压我才放意制造这种迷障,要评是非曲直,请拿出确凿证据来再说。”李琛临危不乱,冷笑地顶回去。
“我打压你?这话要从何说起?我们都是父皇的子民,我何苦同族相残?我是不想父皇被一些三教九流的下层人土所骗,特来澄清真相的。”李琰在皇上面前始终扮演好人。
“你所带来的人又何尝不是三教九流的骗子?”李琛反唇相稽。
“哼,光会逞口头之强有什么用?你不也拿不出证据证明她就是春色山人,更何况你还隐瞒了她的性别,不是吗?你让翟云穿男装来见驾,可是她却是个道地的女人,这点你怎么说?”李琰一语戳破重点。
“春色山人在每个人心中本来就是个男人形象,翟云知道若以女装出现势必造成困扰,即使目前风气豪放许多,但有谁会认同一个女子所画的秘戏图?”李琛平常就擅于嘲讽,李琰这点阵仗还打不倒他。
“但你遮瞒了她的性别,这事不假吧?”李琰咄咄逼人。
“从没有人问过我春色山人的性别,这算造假吗?”
“你”
两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看得李隆基频频摇头。
“好了,别争了,谁是谁非朕自有分寸。”
这两人不合李隆基早就心知肚明,两个都是自己的亲生之子,他不能偏颇哪一方,但李琰似乎对李琛的真实身份耿耿于怀,如此狭小器量一直是李琰的致命伤,他不改,终有一天会误事;至于李琛,他各方面的条件都好,唯一的缺憾是对官场及霸权没有野心,而且就算他欣赏他,他也无法做任何举动,因为在名义上,他毕竟是安宁王的唯一子嗣,而且他也答应过安宁王,绝不将李琛扯进宫廷内的斗争之中。
唉!家务事为什么总比国家大事还令人心烦呢?
李隆基暗叹一口气,皱起灰白的眉峰,转而看着艳丽无双的雨玲球,问道:“你说你才是春色山人?”
“是的,民女在烟雨楼送往迎来,与男子交往频繁,有一日突发奇想,何不将这闺帐中的事画出,以飨大家?因此才会作出九幅秘戏图。”江雨浓浅浅一笑,不疾不徐地说。
“嗯……”这样的说辞倒也合情合理。“那翟云呢?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才是春色山人呢?”他转而问翟万。
“这……”翟云瞥了一眼跪在她身畔的江雨浓,一时失了主意。
本来就是假的,她一点点反驳的立场都没有。
江雨浓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突然道:“回皇上,民女有个建议,不如当场作一幅画,看谁画得像那九幅秘戏图,谁就是春色山人,皇上以为如何?”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皇上点点头。
翟云俏脸略显苍白。江雨浓要她现场作画?
李琛担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