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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者,人恒杀之,有太多人想要他的命,满手的血腥洗也洗不净,他背上的罪孽只会越积越多,不可能有减少的一日。
“那个女人没再兴风作浪吧?”一个小小的教训应该知道分寸了。
“堡主指的是?”他不敢妄加猜测。
“还能有谁,咱们那自以为能呼风唤雨的堡主夫人。”拓拔刚冷嗤地哼道。
“卫夫人目前安分地待在她的居所,没敢跨出庭院一步。”但这只是表象。
“人是不敢轻举妄动,但她的心思是否平静得如一潭死水呢?”死了丈夫的寡妇就该心如止水,不该妄想不属于她的位置。
抚养他十多年的义父他都能手刃无讳,何况是年轻貌美的前任堡主夫人,她还不够资格爬上他的床,为他留下传承血脉。
真想算计他起码要挑个处子之身,他从不碰别人用过的女人,残花败柳只会让他觉得脏,坏了他一向挑剔的眼光。
“堡主,你的眼睛能视物了吗?”四周强敌环伺,不可有一刻怠忽。
李恶的忠心在一群豺狼虎豹中实数难得,他是用命换得主子的信任,背上一条深入肋骨的刀疤正是他十年前付出的代价。
“你说呢?”他冷然地说道,眸中冷芒锐利如箭。
“属下不知才有此一问,卫夫人的野心实难抑制,属下怕她有不利于你的举动。”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意外往往来得突然,叫人措手不及,多防几分才能万无一失。
“堡里有谁知道我中毒一事。”他说得轻松,但话意颇含深意。
“除了属下无人知晓。”李恶恭敬地回道,脸上无一丝表情。
“那么她如何不利于我呢?难道是你去通风报信的?”若有泄密当找何人,他不会不清楚。
“属下惶恐,属下决不会出卖堡主。”双膝落地,他坦然地下跪示诚。
满头冷汗的拓拔刚斜睨一眼,示意要他起身。“连你都怕我,世上还有谁不怕我?”
他跟了他最久,从他挑中他为贴身侍卫起,两人相识的时间已有十七年,他该是最了解他的人,深知他的一举一动。
可是他仍然怕他,在有过命的交情后,他仍怕他狂性大发失了理智,见人就杀不分亲疏。
这是他想要的吗?若不是那一掌冰透了他的心、乱了他的神智,他怎会生饮处子血克制体内的阴寒,为活下去而变了心性。
魔性难除,这是他们给他的评价,即使有人的模样却已是一方恶鬼。
“是敬畏不是怕,否则属下哪敢跟在堡主身边多年。”他已死过一次,不畏惧死亡。
“呵……李恶呀李恶,你让我觉得自己还像个人,你的敬畏取悦了我。”他低沉地笑着,表情一样的冷酷。
“不论外界的评论为何,堡主永远是李恶效忠的主子,决无二心。”他所能做的只是跟随他,跟着他一起沉沦黑暗之中。
唇一掀,拓拔刚扳动指上的玉戒。“别对我太死心塌地,也许哪一天扭断你颈椎的人就是我。”
他心底的魔越来越难控制了,由原先一月吸食一名女子的血渐增成一月数起,日益频繁到他已经不相信自己是个人。
以前到了月圆之夜他还能保持清醒,不致错杀亲信造成难以弥补的遗憾,他一直以为他是个强者,没什么能将他击倒,毕竟他熬过一段相当艰辛的岁月。
可是最近他发病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即使每夜有着阳年阳月阳日出生的女子供他宣泄,那股恶寒仍由心底涌向四肢,无法使其温身。
血,是惟一能使身体不冰冷的方法,后山的那些“食物”已经满足不了他对血的需求,寒意人心驱不走刺骨的冻霜。
寒冰掌,弑师弑父的报偿,他由一场炼狱解脱,反而坠落更深的黑暗,终究摆脱不了倒错的宿命。
“属下愿为堡主肝脑涂地,死而后已。”他不怕死,只求死得值得。
“嗤,我要你的肝脑何用,你给我好好地活着,别让我的手沾上你的血。”他需要忠心的手下为他办事。
“是,堡主。”李恶声坚地一应,随即想起先前未解的事。“堡主,你要任由卫夫人坐大而不加以约束吗?”
她似乎猖狂到目中无人,以为能一手遮天,为所欲为,堂而皇之地鼓动堡主的女人争名夺利,让她们自相残杀好坐收渔翁之利。
汝娃的得寸进尺便是出自她的杰作,否则今日也不会遭弃沦为“食物”,她至|Qī|shu|ωang|少还能伺候堡主一两个月,最后成为某位管事的姬妾。
并不是每一个女人在失去暖床功用后会下场凄凉,只要谨守本分不多做要求,温驯不多言地克尽女人的天职,通常在失宠后会有个妥善的安排。
可惜不知足的女人太多了,总认为自己才是最出色的一个,理应受更多的怜宠,互争有无只为一飨贪欢,殊不知她们的价值都一样,比妓女还不如。
“留着她不是挺有趣的,日子太过沉闷总要给自己找点乐子。”不杀她是想看她还能使出何种手段,利用貌美的颜容作践自己到什么程度。
“可是留头狼在身边不危险吗?她的爪子随时会趁其不备地扑上你。”他不放心。
眼神转冷的拓拔刚脸上浮起一抹阴笑。“那就要看她的爪子快还是我的剑快。”
“堡主……”养虎为患,后患无穷。
“别再说了,我自有主张,地牢那只小野猫醒了没?”中了他的独门点穴法,没睡个三天是醒不了。
“堡主说的是施毒害你的小姑娘?”一提到她,他的表情既是杀之而后快的愤慨,还有一丝惋惜的无奈。'
“没错,就是她。饿她个几天应该变乖了吧!”她很有胆量,值得他留她不死。
“呃,似乎……好像……可能……我想……这个……”乖吗?很难想象兔子不吃草的样子。
“李恶,你在钓我胃口吗?”他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他呼地吐了一口气直道:“堡主,我没见过比她更懂得随遇而安的姑娘了,虽然满口抱怨,但仍一脸惬意,仿佛正在接受贵宾似的招待。”
“喔,是吗?”他倒小看她了。“而且……”李恶顿了一下不知该不该说出心中的疑惑。
“而且什么?”笼中鸟还能搞出什么花样不成。
“堡主,地牢可有地道或暗门之类?我去看过她三次,她三次都红光满面地说堡中的厨子厨艺很差,酒酿鸡不醇,红烧鸭片太老,生炒野羌火太大……”
“等等,你的意思是有人违抗我的命令暗送食物给她?”是谁胆大包天,无视他的责罚?
“不。”
“不?”
李恶小声地说道:“我明明记得每次离去都有上锁,可是每回见她的时候锁已经开了,且还像是嘲笑地挂在半敞的牢门上。”
“你是说她会自行开锁,走到厨房取食?”眼一沉,饱含着怒意。
“似乎是如此,我问过厨子汪达,他说厨房的膳食老是缺鸭少鸡的,他以为是哪个小厮偷吃了。”正准备守着厨房好揪出那个贼。
表情略微阴沉,目光阴鸷的拓拔刚扬起一丝冷笑。“看来我们都看走眼了,把宝玉看成砾石。”
“堡主……”
“咱们就去瞧瞧她如何如鱼得水地吃香喝辣,视我的牢房为客栈。”他倒要瞧她怎么善待自己。
“啊!堡主,你的眼睛能视物了吗?”健步如飞不像中过毒。
“还不走,想等我用八人大轿抬你吗?”尽说废话。
李恶讶然地看他走过面前,脚步一提尾随其后,跟着他走向地牢。
一盆飘着竹叶的阴阳水冒着阴黑之色,森然地散发出竹子幽香。
第三章
“这里的人对吃食的态度真是随便,一点也不讲究色香味俱全,玉米明明烤的比较好吃,怎么一粒粒剥下混面粉做什么玉米饼,硬得牙都咬疼了还没尝到滋味,干干涩涩的真想来壶酒泉酿的白干……”
一手玉米饼,一手烤得金黄的半截玉米,嚼得正起劲的罗竹衣不忘来两句抱怨,嘴里塞得鼓胀还嫌弃人家不懂待客之道。
之前她已经先啃了半根烤羊腿,还喝了碗奶酪汤,顺手挑了颗熟果当零嘴,还拿了小罐未开封的甜酿李往怀里放,等着嘴馋的时候润润舌根。
当然,她绝对不会是亏待自己的人,在红叶小筑里她也算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等着婢女伺候的千金小姐,因此对自己好是理所当然。
试问有哪个阶下囚能像她这般惬意逍遥,想上哪去就上哪去,无视门上那把重锁,一日进出好几回如她的竹园,不把牢房当牢房看待。
堡中突然出现个整日满嘴笑意的姑娘居然没人怀疑她的出处,在她左攀亲、右带戚的笑脸下,几乎是通行无阻地任她来去。
罗竹衣惹人怜惜的地方就是嘴甜,喜好交朋友到处与人结拜,所谓知交满天下,处处都是她的亲、她的戚,随口念个名字便是某某人的大姨娘家的小儿子媳妇的妻舅,拐个路口是翁姑家的六婶刚迎进门新妇的表姑。
总而言之一句话,人不亲土亲,一提起家乡事个个是乡亲,让不少人贴心地当她自家人看待。
“下回得跟汪达大叔聊一聊,西湖醋鱼肉质鲜嫩,味道甘甜靠的不是醋下得重,主要是鱼要鲜,现捞现煮才够味……”
回想昨晚那锅酸鱼,她的胃还着实翻滚了一下,害她今天胃口不怎么开,少吃了几口涮羊肉和翠玉镶肉。
罗竹衣盗宝无数,自然盗得不少稀奇古怪的宝物,就连御医的药炉就不知光顾几回,一些顾体强身的丹药少说也吃了十几瓶,不补气起码也补身,她的体质硬是与常人不同。
照理说她被拓拔刚的内力所制至少要三个日夜不得动弹,即使是内息修习不错的武林人士,也要费一番工夫冲破六道方能解穴,并非睡一觉鸡啼便能起身。
而她呢?在地牢待了五天,其中有两天是出来观察地形,一天用于结交多方好汉,一天“布置”暂时居所,真正昏迷不醒的时间并不长。
要不是她没本事爬上绝崖峭壁,这会儿她八成在宁夏数人头放烟火,逛逛人家的皇宫内苑,哪有可能东偷西窃地充实小牢房。
“什么阴雨堡来着,不见阴雨不见云的未滴半滴水,根本是虚有其名嘛!到底是谁想出的怪名,没点风雅诗情。”不像千枫林、红叶小筑多顺口,既传诗,又传景,诗意漾然。
“是阴风堡。”
“喔,阴风堡呀!难怪整天阴风阵阵,让我衣单裙薄地向主人家借裘保暖,这件白狐裘衣还挺暖和的,你们堡主真会图利自己,没一人发一件御寒。”
她不说还真无人察觉她身上披的狐裘有些似曾相识,像是堡主数月前才上长白山猎狐所制的白狐裘衣,他连穿都还没穿过地挂在房中的檀木柜内。
“比不上你的识货,坐享其成。”
“呵……呵……你这么说会让我羞愧,讨生活的小把戏难登大雅之堂,我这人没别的可取之处,就是不忍心暴殄天物,见别人有好东西不用会心痛。”
抚抚柔软的白狐毛发,罗竹衣笑得好似拾到宝,心口愉悦得嘴都合不拢,浑然不觉近在耳边的声音深沉冰冷,仿佛刚从雪地里归来的旅人。
不过阴风堡的人大多古板严肃,不苟言笑一脸冰霜的冷样,她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冷言冷语,每个人都含着冰才开得了口。
入境随俗是难了些,但适应不难,她很快地和大家打成一片,有些人天生外冷内热不擅表达,其实内心非常和善可亲,如同她整年不笑的二姐。
“不告而取谓之偷,你怎知人家弃而不用?”朗朗云空皓日高挂,不到霜降。
“偷是一门高深的学问,高如峻山、深似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