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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房间门口放着两双拖鞋。
我一边哭,一边踢开门,推开他,冲进他的房间,他的房间里什么人都没有,我想一个疯子一样地拉开他的衣柜,拉开他阳台的门,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客厅里,简溪沉默地站在门口,什么都没说。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客厅里,简溪沉默地站在门口,什么都没说。
我为自己感到羞耻。我想我肯定是疯了。我走过去,从背后抱着他,非常非常地用力,像是不用尽全身力气,他就会立刻从这个世界小时,然后再也找不到一样。
他慢慢地抬起手,放在我的手上。
他的手特别温暖,把我的手完全覆盖了。过了几秒钟,他用力地把我的手从他腰上掰了下来。
“林萧,我想静一静,你先回去。我们都冷静一下。”他的声音嘶哑的想喉咙里含着沙子。
我茫然地放开他,点点头,然后转身朝外面走。
他站在门口,没有关门,看着我站在电梯门口,电梯一直在上升,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像是等待着我离开。
那一刻,我整个人像是被丢在了一场浓烈的酸雨下面,千疮百孔。我像要张开口,对他说我爱你,刚想要说,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
电梯里面的人,我认识,她的名字叫林泉。
她身上穿着简溪的衬衣,穿着拖鞋,手上提着刚刚从楼下买回来的早餐,热气腾腾的
是简溪喜欢吃的小笼包。
我们三个站在走廊里,像三把出鞘的匕首,彼此对峙着。
或者应该说,我这把匕首上,湿淋淋的全部都是剧烈的毒液。
我笑了笑,转过头看了看低着头娇小可人的林泉,然后又回过头看看穿着睡衣的简溪,我对他说:“简溪,等你们结婚了,无论过去多久的时间,都不要寄请帖给我,因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会在你们的喜帖上,正反两面都写满诅咒你们的话!”
我转身走进电梯,扯着林泉的衬衣往外面推出去:“滚去你男人那里!”
电梯门关起来的最后瞬间,我面前的画面,是林泉软弱地靠在简溪的胸口上。
而简溪,红着眼睛,情绪激动地望着我。他好像哽咽着对我喊了句什么,但是电梯门轰然关闭了。
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电梯载着我往下坠。
我也不知道下沉了多久,好像无穷无尽地往下坠落着。
我坐在电梯的地上,眼泪刷刷地往外滚。
电梯到达底楼时门打开了,我抬起头,看见顾里站在我面前。她眼睛红红的,走过来朝我伸出手。
她把我带出去,塞进了她的车里。
我好像是从那个时候,就昏睡过去。后来发生了什么,都不太清楚。
我终于在内心里发现,只要有顾里在身边,我就敢放心大胆地睡过去,无论身处什么地方
我知道,她一定会守护我。
在昏睡的过程里,我的手机一直在震动着,但是我并不知道。
我同样不知道,在我快要崩溃的这段时间,手机上显示了十七个崇光的未接来电。
我想过不了多久,上海就会慢慢进入冬天了吧。
我真心地期待着一场大雪,期待不断的大雪,把这个城市,重新变得干净,变得纯白,变得空空荡荡,变得什么都没有。
最好是想电影《后天》里一样,整个城市都变成巨大的冰原。
大家一起活活埋葬在水晶般闪耀的冰块里,千年万年,青春常驻,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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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
当11月逐渐来临的时候;我们一群人;团聚在我们租的别墅里;庆祝顾里妈的生日。
当我们所有人都围坐在餐桌前和乐融融地准备开始晚餐的时候;顾里妈偷偷摸摸地溜进厨房;把蛋糕上插的五十一根细蜡烛;迅速而矫健地拔掉了两根丢进垃圾桶。她看了剩下的四十九根蜡烛;非常地满意。
顾源做了一桌子的菜;除了顾里之外;我们每一个人都表示了由衷的惊讶和赞叹;而顾里;就算闭着眼睛;都可以想象得出她脸上那副贱兮兮的表情;掩饰不住的得意;却又要装作非常不在乎的样子。Neil跑过来和我坐在一起;拒绝坐在她旁边。
唐宛如送了顾里妈一件小外套;林衣兰特别开心;她在晚餐上激动地说:〃你知道;我一直穿丝绸和羊毛;从来没有感受过人造化纤织物的质感;我一定要试一下!〃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在这栋漂亮干净‘看上去简直像一栋国家保护建筑一样的别墅里;度过了非常非常多的日子。
我们每天都待在一起;分享着彼此的喜悦和快乐;当然;也总会定时地分享彼此的痛苦(准确点说是把自己的痛苦转嫁给对方);或者往彼此身上泼咖啡;然后再抱在一起哭哭啼啼地说我爱你。
我和Neil分享了彼此的亲吻(。。。。。。);当然这是打牌输了之后的惩罚。
当我们咬牙切齿地皱着眉头;分享着彼此的口水的时候;唐宛如在旁边用粉红少女的姿势跺着脚;非常不乐意:〃这明明就是奖励嘛!〃
当我们分开之后;Neil深情款款地对我说:〃I love you; my sister。〃 我也动容地回应他:〃I love you; my princess!〃 Neil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房间。 我很疑惑; 转头问顾里:〃我说错了什么吗?〃 顾里两只手上涂满了刚买的新的指甲油; 正像一只螃蟹一样伸展着自己; 她把两只手摆出百老汇那帮跳Jazz的舞者一样的姿势;对我说:〃亲爱的; 你没有错; 你说的很好; 我觉得你应该去写一本书;叫。〃
我拍拍张牙舞爪的顾里;不好意思地说:〃你过奖了。你说的那本书我已经看完了;我特喜欢那个作者;叫做顾里的;这女人肯定有非常非常多的生活体验;一看就是经历了沧桑的老女人。〃 唐宛如依然在我们身边揉太阳穴;显然;她还是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
而正在翻报纸的顾源;漫不经心地对我们说:〃我想去看赖声川的话剧。〃
我和顾里停下来;严肃地看着他。 他缓慢的从报纸后面伸出一只手;乖乖做了一个〃我错了〃的手势。
当然;顾里和她妈;也分享了一个衣柜。这听起来像是〃我国自2003年10月1日起同泰国实现一百八十八种蔬菜和水果零关税〃后达成的又一个重要的协议。
尽管之前她们两个用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演说家口才;彼此说服了整整一周;依然没有达成任何结果。
顾里泪眼婆娑地握着她妈的手;说;〃妈;我生命里的任何东西都可以和你分享;除了我的衣柜。〃
说完之后;她瞄了瞄旁边正用〃Hey;I am here。 〃的眼光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顾源;说:〃你瞪我干什么!〃
最后;在她实在不能忍受林衣兰把各种晚礼服挂在客厅里之后;她悲痛欲绝地打开了自己的衣柜。
当然;她并没有忘记和别人分享她的痛苦;于是她在打开衣柜的时候;朝里面大声地喊:〃e on Neil;it's time to e out of the closet!〃
(暗示Neil出柜。)
我和Neil‘唐宛如‘顾里;也会在我们都休息的周末下午;像大学时代一样围坐在一起;一边分享身边人丢脸的事情;一边交换彼此最新发明的尖酸刻薄的话;同时品尝顾里从厨房倒腾出的高级咖啡。 我们聊着聊着;就会想起南湘;虽然她再也没有和我们联系过;但是;我们都很想念她。
唐宛如经常泪眼婆娑地说:〃我真怀念以前我们四个女孩子的生活。〃
顾里总是非常温柔地抱着她的肩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瞟着Neil;一边安慰她说;〃别难过;我们现在依然是四个'女孩子'的生活啊。〃
唐宛如依然没有听懂;满脸都是问号。她疑惑的脸显得特别纯真可爱;像我梦里样的宠物;如如;如果你们还记得的话…………对;就是那只鹌鹑;如如。
当然;顾源三天两头地往我们这里跑;后来;他理所当然地在这里放了他的一套睡衣;几条新内裤;他的飞利浦音速振动牙刷;他的LV毛巾;他的Dolce&Gabbana沐浴露。
Neil作为这里租客中唯一的男性…………至少护照上是这样写的…………他与顾源分享得更多了;多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我和唐宛如都经常听见顾里用不耐烦的声音对他们两个叫嚣(有时候是他们正在一起用同一副耳机听歌;有时候是顾源问Neil〃你洗衣服的时候可以把我的这条短裤一起洗了吗〃;有时候是他们两个聚在一起看Madonna的演唱会尖叫;有时候是他们健身回来彼此裸着上身;冲着对方的肌肉捏来捏去);说:〃You shoud give up! You two can't married in China!〃
而有些人;却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的生活;比如简溪;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没有他的短信;没有他的电话。
他消失在冬天慢慢降临的上海。顾源也没有提起他。我身边再也没有人提起他。
那是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一个和我们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人;突然有一天消失在了我们的生命里。好象大家并没有什么感觉一样;继续地朝前生活着;伤心‘悲痛‘喜悦‘激动。。。。。。 我们的生活好象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但我知道;在看上去一模一样的生活里;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了。
在他刚刚离开我的那段时间里;我总是会梦见他;梦里经常哭得很伤心。梦里的他也在哭;要么就是他在路上走;我叫他;他永远听不见。他的面容在梦境里不再那么青春勃发;而是显得格外憔悴;很像他有一年高烧不退;连续好多天不刮胡子的样子。
但是后来;我渐渐地越来越烧梦见他了。 他就这样; 离开了我的世界。
而同样离开我们生活的;还有南湘。她和简溪消失得一样彻底。
在天气越来越冷的冬天里;我开始花大量时间和崇光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在回答顾里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对她说:〃可能是因为我突然间没有了男朋友;而凑巧的是;他也没有。〃 顾里低头认真而严肃地思考着;一边点头;一边说:〃有道理。。。。 那他有女朋友么?〃 我想冲她吐口水的时候被他捏住了下巴。
崇光申请了大量的院外治疗时间。说是治疗;但其实只是我陪着他;过一些之前他很少过的生活…………普通人的生活。 我和戴着帽子墨镜‘用围巾裹着下巴的他一起;出入各种场合;比如看电影‘ 逛街‘ 在各种小吃街上吃东西。 但和普通人不一样的是;他还是会去恒隆买包报(在这一点上;他和他那个见鬼的哥哥一模一样)。
天气更冷一些的时候;我还和他一起去了七星滑雪场滑雪;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滑雪;我在滑雪场里踩着滑雪板激动地给顾里打电话;告诉她:〃顾里!你猜我在哪儿?〃
〃佐丹奴的秋季折扣会是吧?〃 顾里在电话那边尖酸刻薄。
〃No! 我在七星滑雪场滑雪! 滑!雪!〃 我完全不想理会她的羞辱。
〃停;停停! 你是打算继续把h…u…a;滑! x…ue;雪! 给我拼写出来是吧。〃 顾里在电话那边打断了我; 〃话说回来;七星滑雪场在哪儿? 闵行么? 好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