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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墓,他的十字架上仅仅写着:“塔克斯坦德·查理。他是个好伙计。”此外还有
一些女人的坟墓。但是产业主人的内侄哈尔的墓可不能这么寒伧。他们将那自制的
箱子寄放在陵墓内的一个架子上,把上面那扇锻制的青铜门合上。
过了一会儿,除了偶尔提上几句之外,他们都不再谈起哈尔了。梅吉将她的哀
伤独自留在心头,她的痛苦有一种孩子们所特有的、莫名其妙的凄楚,既夸张又神
秘;然而小小年纪的她却把这种感情掩藏在日常的活动之下,使它的重要性降低了。
除了鲍勃之外,这件事对其他男孩的影响甚小,鲍勃已到了钟爱他的小弟弟的年龄
了。帕迪深感悲伤,但是,谁也不知道菲是否伤心。她似乎离丈夫和孩子们愈来愈
远,离一切感情愈来愈远了。正因为这样,帕迪对斯图关注他母亲的作法感激不尽;
斯图对母亲充满了一种深沉的柔情。只有帕迪才清楚菲是怎样看待他没和弗兰克一
起从基里回来的那一天的。那时,她那双柔的和灰眼睛中没有情绪激动的光芒,没
有冷酷之色,也没有责备之意,没有恨也没有悲伤。仿佛她就是束手等待着这一打
击的到来,就像一条被判死刑的狗在等待着那致命的一枪,明知是命中注定,但又
无计规避。
“我早就知道他不会回来了。”她说道。
“他也许会回来的,菲,只要你尽快给他写封信。”帕迪说。
她摇了摇头,但是菲这个人是不会做出什么解释的。弗兰克远离德罗海达和她,
去过一种新生活,这样倒好一些。她深知自己的儿子,确信她说一句话就会把他召
回来,所以她决不能说那句话。假如因感到生活失败而觉得时日悠悠、痛苦辛酸的
话,她一定要默默地忍受下去。帕迪不是她所要选择的男人,可是世上决没有比帕
迪更好的人了。她不是那种感情强烈得无法自恃而还俗偷生的人,她曾经有过严酷
的教训。差不多有25年了,她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不使自己激动,她深信坚持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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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胜利。
这片土地上无穷循环的生活在有节奏地进行着。第二年夏天,雨来了;这不是
季雨,而是季雨的副产品。雨水注满了小河和水箱,救活了干渴的草根,揩尽了悄
然四落的尘土。男人高兴得几乎流出了泪水,他们做着这一季节中固定要做的营生。
人们心里有了底,牲口再也用不着手工喂养了。草地绵绵延延,一直伸向长势茂盛
的树林,在那里被矮树丛截断;草地要应付使用已经是绰绰有余了。但并不是基里
的所有牧场都是这样的,一个牧场到底要养多少畜口,全要看放牧人如何进行管理;
对于德罗海达这样广袤的牧场来说,它的牲畜饲养数量是不足的。这就意味着青草
可以支持得更久。
接着,就是给母羊接羔,要乱哄哄地忙上好几个星期,这是牧羊日程上最繁忙
的季节。每一头生下来的羊羔都得抓住,在尾巴上套上标志环,在耳朵上打上记号;
如果是一只公羊,没有喂养的必要,就得将它阉了。洗去羊羔身上的血是一件腌(月
赞)而又令人生厌的活儿,但它是在短时间内从成千上万只羊羔中吃力地阉割雄羔的
唯一方法。羊的两只睾丸被手猛地捏住,用嘴咬掉,吐在地上。羊羔的尾巴用无法
伸缩的薄箍带套上,这样无论是雄羔还是雌羔,它们的尾部都逐渐失去维持活力所
必需的血液循环,于是便开始发肿、萎缩、脱落。
这里的羊是世界上毛最细的绵羊,其规模之大,用人工之省,在别的任何一个
国家都是闻所未闻的。所有的一切都适合完满地生产出质地上好的羊毛。先是羊臀
去毛工序:绵羊臀部的周围。恶臭的粪便和蝇卵与涂伤口的焦油黑呼呼地粘成一团,
这一部位必须不断地仔细剪去。或加上T字型撑架。这是一种比较轻松然而却让人很
不愉快的活儿,臭气熏人,苍蝇乱飞。因此,付的工资要多一些。然后是浸洗工序:
成千上百只咩咩叫着的、活蹦乱跳的小羊被连赶带拉,弄得晕头转向;它们进进出
出地经过苯溶液洗浴,消灭掉它们身上的扁虱、害虫和寄生虫。还有灌肠工序:所
施用的药物,通过一个大注射器从羊的喉咙强行注入,以驱除其肚内的寄生虫。
羊身上的活儿永远是没完没了的,一件工作刚刚结束,也就是另一件工作的开
端。它们被聚拢成群,分成等级,从一个牧场赶到另一个牧场;有的进行交配,有
的不进行交配;有剪毛的。有加支撑的,浸洗,灌肠;有的屠宰,有的运出去卖掉。
德罗海达养了大约一千头与绵羊一样上好的第一流的菜牛;但是,绵羊要赚钱得多。
所以在好年景,德罗海达差不多以每两英亩的土地养一只羊。大约共有12万5千只羊。
由于这些羊都是美奴利细毛绵羊,所以从不当作菜羊出售。每年美奴利绵羊剪完毛
之后,便将它们变为皮张、羊毛脂、羊油和胶出售,这些东西只对制革者和无用家
畜收买者有用处。
逐渐地,那些丛林文学作品'注'变得有意义了。对克利里一家来说,读书比以
往变得更重要了。由于德罗海达与世隔绝,因而他们与大千世界的唯一接触就是通
过那些妙不可言的文学。但是,和韦汉一样,附近既没有借阅书籍的图书馆,也不
可能每个星期到镇上去取一趟邮件和报纸,或借阅图书馆书架已新到的书籍,这也
和在韦汉时一样。拉尔夫神父弥补了这一欠缺;他把基兰博图书馆、女修道院和他
自己的书架搜罗一空。他惊讶地发现,他还没有把这些藏书全部搜罗完,就已经通
过布鲁伊·威廉姆斯的邮政卡车搞起了一个流动图书馆。这辆卡车总是不断地装着
书籍——这些破旧的、翻烂的书在德罗海达、布格拉、底班—底班、布鲁恩·Y·普
尔、坎南穆塔和伊奇·乌伊斯奇之间的道路上旅行着,吸引了那些渴望精神食粮和
渴望逃避现实的人。珍贵的故事书总是只有其去而无其还:不过,拉尔夫神父和修
女们仔细地记下了哪种书在外面保持的时间最长,然后,拉尔夫神父就通过基里新
闻社订购几套,并且若无其事地在玛丽·卡森那里报帐,作为她对“圣十字丛林文
学藏书协会”的捐赠品。
那时候,要是在书中发现一个纯洁的亲吻,就算是运气不错了;那是个性爱的
情节决不会引起兴奋感的年代,因此,哪些书是给成年人的,哪些书是给大一些的
孩子看的,其界线很难严格划分。帕迪这种年纪的人最爱读的书,孩子们也爱看;
这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例如《小不点儿和袋鼠》,描写吉姆和诺拉的丛书《死水
潭》,伊尼丝·风恩大大的不朽之作《我们在荒僻的北昆士兰》。晚上,他们在厨
房里轮流高声朗读班卓·帕特森和C·J·丹尼斯的诗。节奏轻松自由的《从斯诺依
河来的人》使他们激动颤栗;《多愁善感的家伙》使他们纵声大笑;约翰·奥哈拉
的《欢笑的玛丽》使他们潸然泪下。
我给他写了一封信,
打探他的消息。
信儿寄到莱彻兰——几年前我认识他的地方;
认识他时;他在剪全毛;噢,信儿快快飞去!
地址试写上“奥沃弗罗·克兰西”
谁料竟打听到了他的消息,
(我想,回信定是指甲蘸着柏油写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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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信的是他的患难兄弟。
我把它抄写下来,逐字爱句:
“克兰西到昆士兰赶牲口,
天知道他住在何地!”
在我飘忽的遐想中,克兰西悄悄向我走来。
他赶着牲口到了西行的必经之地:他到了库珀。
一队队牲口缓缓前行,
克兰西跟在后面。小曲儿唱了起来,
快活哟,赶牲口的生活。
城里人永远不会明白。
丛林是他的好朋友,
“沙沙”唱歌,迎接他的到来。
风儿飒飒吹,流水潺潺多欢快,
他眺望平川上的灿烂阳光,
夜晚,仰望一天星斗,闪烁着奇光异彩。
人们都喜欢这篇《住在奥沃弗罗的克兰西》;班卓是他们最喜欢的诗人。也许,
这些诗不过是些蹩脚的打油诗,但这些诗本来就不是打算写给上等人看的;它们是
为人民而写,属于人民。在那个时候,大多数澳大利亚人都能背诵这类诗歌。比起
正规学堂里教授的丁尼生'注'和华兹华斯'注'的诗来,他们
对这些诗要熟悉得多。
这些诗之所以被戴上了打油诗的帽子,不过是因为它们把英国写成了一个远不可及
的极乐世界罢了。丛生的水仙花和日光兰对克利里家人来说毫无意义,他们住的地
方不长那些花。
克利里一家人对澳大利亚丛林泽影的理解胜于一切,因为奥沃弗罗就是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