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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他微笑着说:“小傻瓜,我是好欺的人吗?这样的苦楚我当然不想永远承受。所以那几年一直在秘密培养我的势力。韩元虽然对我虐得惨无人道,但在外面还是很护着我的,给了我很大的权力。到后来俨然我就是第二把手。于是最终我揪准机会把他给干了,控制住剪刀党。然后又陆续吞并了其它黑社会的势力,统治了城中的黑道。”
他用下巴轻轻蹭着南柔软的头发,叹息着说:“我从来都没想过踏入黑社会这条不归路,但命运对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我在那些绝望的岁月里,只能咬牙自己生存。一有时间就自学文化知识,虽谈不上什么学有所成,好歹高中水平是有的。那些日子啊,黑暗到我几次想自尽,但想到乡下的爸妈和那遍野的山花,就又勉力活下去。”
南抬头,在泪水的冲刷下一双明亮的眼睛更加闪烁。眼睫毛上似乎还颤颤地留着一滴水珠,显得不能承受这般重量似的。他歪着头,灯光全无中越发动人:“那伯父伯母后来怎么样了?”
以芗平和地说:“他们没等到我发达,就因为三年自然灾害时吃土留下的肝上的毛病,提早去世了。死时都肚子浮肿,肝功能衰竭。这已经是我们家族的遗传病了。”
南怔住,此时任何话都不能抚顺那种哀怆。
“我当时悲痛欲绝,觉得人生对我而言只有苦难,活着毫无意义。可后来痛苦挣扎中,又发誓要报仇雪恨,因此苟活了下来。现在想起来,当真是感激那时的仇恨。生比起任何东西来都要更珍贵,没有生就没有了一切。我现在所想的就是好好活下去,即使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活多长,但总要好好享受。该要的就要,不想要的就拒绝。不要犹疑,我们的生命也就这短短募甘辍!?
以芗自始至终都是那般平静。但正是这种平静,更显出那痛到骨髓深处的悲痛。它只会在每天每夜牵绕着你,让你永远疼痛。就好象溃烂的伤口一直在化脓,永无痊愈的日子。只能在心底一遍一遍地痛,但又不能在表面显露。多少个夜晚,他都要独自忍受孤独的侵蚀和自我的宽恕。于是,救赎的只有肉体,灵魂仍在不断下沉,下沉。
南看着他阿波罗似的俊美脸庞,突然意识到自己心心念念所不能超脱的苦恼和憎恨在他的面前是这样渺小,自己所受的苦难和他比起来也完全是不值一提。在他平静的表情之后,又是多少历练和惊涛骇浪。自己这样的小打小闹,至少对自己生命的不确定该是多么可笑。
他温柔的眼眸、平和的气度该是多少艰辛才能换来,嘟嫌胨约杭蛑庇字赏蚍帧?
幼稚,不曾体会生活真正艰辛的幼稚!
以芗用拇指抹去最后一滴泪珠,近似无声地说:“南,你要自己选择要走的路。你想放弃的就要坚决放弃,如果迟疑下去,你最终会发现已经来不及放弃。”
他拉起南,扶他上楼。尹南靠着他宽厚的肩膀,心想:这个男人的眼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他又从中看到我的什么?
只是在刹那间他意识到:自己要去选择人生,而不是等着人生来选择你。
10
第二天一大早,南就爬起来。他慢条斯理地刷牙、洗脸,然后就坐在电话面前发呆。一双手臂伸过来抱住他,以芗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在想什么?是要给唱片公司打电话吗?”
南叹息:“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只是我在想,如果就这样取消巡回演唱会,是不是有些对不起他们的辛苦工作?”
顿时,他被抱得更紧。以芗用很坚定的声音告诉南:“南,你要知道,很多时候,拒绝不需要理由。一旦什么都有了理由,它们也就成了借口而已。”
南习惯性地歪头想,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他拿起话筒,拨了宋臣瑜的手机:“喂,是臣瑜吗?我想告诉你,我决定取消巡回演唱会,只唱接下来两场本市的。”
“什么?不行?为什么?要不,你去找孙先生说说去。”
“理由?难道真需要理由吗?”
说着,尹南挂了电话,转头笑着对以芗说:“任性的感觉真好。”
以芗把手指放在他嘴唇上,轻轻说:“错,这不是任性。如果是为了你自己的未来,那么所有的决定都不会是任性。一旦你被物质淹没,就再没翻身的机会,甚至连任性都不可能了。”
南沉默,良久才说:“可如果没有你的权势,我根本就没资格任性。”
以芗但笑不语,他亲亲南的脸颊,然后就走出去做早餐。南下意识地摸着被他亲的地方,觉得好象一下子很接受他的吻一样。
吃过早餐后,南兴致勃勃地提议:“我们去超市里买点菜,中午看我下厨一展身手。”以芗怀疑地看他:“你行吧?”南不服气地朝他皱皱鼻子:“你可不要小瞧我了。”
他们一起去了附近一家超市。以芗觉得应该先去肉类区,荤菜更重要些。南反对,认为该到蔬菜区。两人争执许久,终于还是先去买蔬菜。接着,他们又为了到底是买大白菜还是菠菜吵个没完。
“当然买大白菜拉,煮、炒、闷都可以,多省心。“南抢着把大白菜放到推车里。
以芗皱眉,把它拿出来,放回去。不厌其烦地告诉他:“这天气都那么热了,还吃什么大白菜。买点菠菜做汤很鲜的。”
南更不服气,执拗地把菠菜放回去,拿着菠菜示威:“你自己都说大热天了,做汤喝不要热死的啊?”
“汤不会让它冷冷吗?喝凉点的也没问题啊!”
两人就这样比孩子都幼稚地各拿捆蔬菜对峙,讨价还价了半天还是各退一步——都买了。
到了肉类区,他们俩又为了买哪个牌子的肉大费口舌,到了最后为了公平,买了个其实都不想买的牌子。他们的精力也实在充沛,举凡调料、海鲜什么都能意见不合,大斗一回。走过一处,便是风卷残云,引得众人无不侧目。
吵吵闹闹间,他们还是艰难地买完东西,到收银台去结帐。以芗习惯性地掏出钱包准备付钱,尹南连忙一只手压住他的皮夹子:“今天我来付。”
以芗笑道:“我们之间还分什么。钱包都已经拿出来了,我付得了。”
南直着声音,硬是说:“我说了我来付。”他另一只手立刻到兜里摸钱。
以芗看他样子还有得找找,就不理他到把信用卡递给收银员。南见状,一把抢回那张卡。脸红脖子粗地继续找钱:“你没听懂我说什么吗?今天我来付!”以芗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他们谁来付有区别吗?他从钱包里拿出另一张信用卡,可还没给收银员,就又被南夺了下来。
尹南左手攥着两张卡,右手拿着一堆零钱,和他对视。后面排队的越来越长,目光都注视着这两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南显然也感觉到了,他近乎哀求地低声道:“以芗,难道让我付?淮味疾恍新穑俊?
以芗心一动,终于了解其实谁来付很有区别。尹南的自尊就在这种地方,他试图独立的也就在这种地方。看着他坚毅又哀求的神情,以芗心中顿时充满不可抑制的柔情,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尹南深深地看他一眼,然后走上去付钱了。
那天中午,他们吃了顿很丰盛的午饭。虽然不免做得粗鄙,但以芗一想到是尹南第一次为他做的,就止不住地甜蜜。即使是石头大概也会吃得津津有味。
接着,他们就坐在朝南面的露台上。夏天的暖风徐徐吹来,在艳阳照耀下的树木都微微有些摆动。旁边花坛里的小花因为阳光太烈,都有点耷拉着头,看起来萎靡不振的样子。南出神地看着,觉得它们好委屈好委屈似的,配在灿烂夺目的阳光下,还有什么生存价值?他偏头瞥向孙以芗,见他坐在白色的躺椅上,半闭双目,正在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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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还是出声问道:“以芗,你喜欢我什么哪里啊?”
以芗没有睁眼,嘴里含糊地说道:“你说呢?”
尹南看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来气,用力推了他一把:“喂,我问你问题呢!不要敷衍我!”以芗被这一推,再想睡也要清醒过来了。他张开眼,斜过头用那双不知蕴涵了多少内容的黑眸柔柔地看向南,略带笑意地说:“你不说我还没想过呢,让我好好考虑考虑这个很形而上的问题吧。”
“咳,不听你瞎说了。”南白了他一眼,就继续去看他的风景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地问:“以芗,好象我还从来没为你弹过吉他呢!要不,我现在去拿得来,你点歌,我弹给你听。”说着,他就穿着拖鞋,兴冲冲地跑到房间里拿吉他去。“噌噌噌”,没多久他便手扶吉他跑回来。先是调了调音,然后笑着说:“点吧,你喜欢什么就点什么好了。”
以芗看他这架势,还真象那么回事,便嘴角勾出笑容很认真地想了想:“我倒一向特别喜欢《那些花儿》这首歌。”
尹南不禁得意起来:“我可会呢。你喜欢哪个版本的啊,是朴树的还是范玮琪的?他们俩的歌词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范玮琪翻唱时加了段民谣之父Pete Seeger的反战名曲《Where Have All the Flowers Gone》。”
“我自己更喜欢朴树唱的。但范玮琪版本的歌词更感人些。”
南歪头看他,有些惊奇:“是啊,范玮琪的歌词确实加得恰倒好处。不过如果让朴树来唱,那就更具有悲剧性意味了。”
他定了定神,慢慢地拨起弦: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他身旁,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他们都老了吧?他们在哪里呀?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啦……想她。啦…她还在开吗?
啦……去呀!她们已经被风吹走⒙湓谔煅摹?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
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
他们都老了吧?他们在哪里呀?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啦……想她。啦…她还在开吗?
啦……去呀!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Where have all the flowers gone? Where the flowers gone?
Where have all the young girls gone? Where did they all gone?
Where have all the young men gone? Where the soldiers gone?
Where have all the graveyards gone? Where have all they gone?
他们都老了吧?他们在哪里呀?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幽幽的声音飘荡在露台上,浅吟低唱着的是人世的悲凉。南一边唱一边意识到——大约只有以芗这样绚烂至极归于平淡的人才懂得欣赏这样的歌。哀而不伤,悦而不狂,虽不是采菊东篱下的悠然,但确实也看透了浮华。
那边的以芗听着听着就坐起来,怔怔地看向远方,一张侧脸如此肃穆。
是不是想起了他的那些花儿?
还是漫山遍野的白色海芋花?
南放下吉他,走过去,用手环住他。一前一后,看那夕阳西下,很唯美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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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芗回头,注视尹南明亮的眼睛,轻轻吻了上去。
南抖着眼睫毛,有些怯怯地说:“进去吧!”以芗没有说话,一打横抱起他回到睡房。
他慢慢亲着南的脸,接着脖子,解开他的衣服,吻上他的胸口。南颤抖起来。以芗用力搂住他,低声问:“应该不会冷吧?”他没有回答,只是咬着唇,这般楚楚动人。以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