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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樱桃,我不想做的事,没人勉强得了。”他可是有名的大懒鬼。
他换了个姿势,一手横过她的腰,将头枕在她腹上,发出长长的沉吟声。“嗯……小普,我觉得我们都太紧绷了。”
他在意她,她在意他,两人看似平稳,却有个禁地,彼此都不敢触摸。在他放弃了先前的自寻烦恼,决定顺其自然发展看看后,这问题很清楚地就跳出来。
他和她,群聊,彼此都框住了自己。
苏普静静地等着他继续说。
“小普,我喜欢你。或许已经不叫喜欢,而是爱了吧。”他决定照尼克所建议的,解开毛毛虫身上的绳了。“我定不下来,可是我发现回到你身边时,感觉很温暖、平静。我猜,这感觉大概就是归属感。”
他像只爱流浪的动物,但他发现自己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地盘。不管走了多远,最后总是会想回到这里。
“一开始我很害怕,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有相同的感觉,前阵子我差点被这情绪搞疯了。
“我担心我们再继续下去,这影响会越来越深,直到不可自拔,我想要停住,直接消失,比起日后我们两个都陷在泥巴里来得好。虽然你很坚强,但感情会让人脆弱,我想我受不了自己躺在手术台上听着你哭泣的声音,我不想害一个可以过普通幸福生活的好女孩,接下来的人生全沉浸在担心害怕里。我宁愿当只缩头乌龟,一开始就避免这一切。”
直到看到她倒下的那一刻,他才发现当只缩头乌龟的代价超出自己所能想像的太多了,他承受不起。
这是苏普第一次听见他坦白自己的心意,心脏因欢悦加速了跳动,她嘴唇阖了又张。
她不知道,原来他担心的是这种事。“骏……你忘了我生长的环境吗?”
连自己都几度差点回不了家,从小就习惯听到家里有谁进出医院,这些事对她来说早已稀松平常。“我知道你工作的危险性,你是行家,做了那么多年,我知道你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他不会因为和她在一起就忘了自己的一身本领,也不需要她唠唠叨叨地提醒他这工作的危险性,她所能做的,只是信任。
“我看过自己的骨头,也看过不少人的,虽然我不希望你受伤,但我不会因为见到血就歇斯底里,我信任你能驾驭自己的工作。”她试着用轻松的口吻说。
他也该信任她。
“真高兴我勇敢踏出沟通的第一步。”他枕在她腿上,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
“我只希望你能快乐。”她真诚道,“只要你喜欢这工作,它让你找到自己,觉得开心,我就支持你。”
心中被无以名状的感动包围,范子骏看着她,久久不能言语。
除了战场上的兄弟,从来没有人能给他这般全心的信任,就连他的父母也不行。
他无法怪他们,父母担心孩子天经地义,但他害怕见到他们的眼神、神情,那会像道锁链拖住他的脚步,甚至成为他心上一块沉重的大石,在他离去后继续鞭挞着他身为人子的良心。
不知不觉中,他自然地选择了回避,因为无法还给双亲一个正常听话的儿子,他对父母始终存有愧疚,无法抹去。
而小普……她填满了他心中有如黑洞般的缺憾。
她接受他的一切,完全地、包容地、接受他的全部。
他阻止不了自己冲口而出的心意。“小樱桃,我爱你。”
苏普看着他,见到他眼眶中闪烁的水光,骤然掉下泪来。“我也爱你,骏,很爱很爱……”
小宝宝隔在他们中间,范子骏爬起身,将她和孩子一并拥入怀中。
“小普……”他以脸摩挲她的脸颊,在她耳畔轻声请求。“我们结婚吧。”
错过这个女人,他找不到另一个能让自己停泊的港弯了,她就是他苦苦追寻的依归。
“好……”她微笑,眨去了眼角泪水,轻轻点头。
被包夹在两个大人怀中的小不点完全感受不到双亲的激动情绪,吸吮着母亲乳房的嘴打开,安适地睡着了。
尾声
关岛的海浪、白沙,座落在海边的透明教堂。
碧海蓝天,风和日丽,苏普身穿梦幻的白纱,长长的裙摆曳地,站在教堂外,让温暖的阳光如钻石粉末般洒在她身上,闪闪发亮,美丽得像位女神。
这日,是她迟了许久的结婚典礼。但她才刚从长礼车下来,现在站在教堂外,无法前进,因为有两只斗牛,似乎要打起来一般阻挡了她的去路。
“老实讲,我反对小普嫁给你。”身为女方家长代表的苏启文挡在妹妹身前,拒绝将新娘交出去。
今日身为新郎的范子骏面露微笑,但额上青筋隐隐跳动。
“老实说,我也不需要你的同意。”
一旁的海景辽阔,与蓝天白云交织成绮丽美景,天与海,在远端的那头连成一线。
苏普专注望着身旁的美景,不去理会那些莫名的嘈杂声。
她仰头,看着蔚蓝美丽的天空。这里好美,但身边的人有点吵。
打从他们决定结婚的那天起,这两个家伙便一路从台湾吵过来,她从不知道原来启文也能那么聒噪。
她又环顾了下四周。
今日这场婚礼出席的人不多,全是至亲,女方亲友甚至只有启文一个,其实不只,还有他附带的好几名保镖——嗯,其实那些人,许多也称得上她的“旧识”吧。
噢,应该还有半个,就是已经三岁的静休——他一半算是她的,没错吧?那小家伙和爷爷奶奶坐在车内,因为不晓得这两只斗牛还要吵多久,所以有人请他们先在车内稍坐。
新郎那边“真正”的亲友就比较多了。
除了双亲及一半有份的儿子,她还见到尼克以及骏的几位伙伴,当中最令她讶异的是老白。骏时常与他通电话,她听过这名字很多次,却没想到老白竟是一个比骏还高壮许多的黑人,还顶着颗大光头。
一只顶上无毛的黑色大熊?
老白?
噢,对,这肯定是在开玩笑。
在当中,她还见到一位女性,尼克的老婆本来也要来,但她快临盆了,被那容易大惊小怪的活动调情机器锁在台湾,不准她搭飞机。等婚礼结束后,他肯定会直奔机场。
她没有邀请美美她们过来,除了她们得顾店,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些人可能会吓坏她们,为了那些纯洁的小女孩着想,她决定另外再找个时间补请她们。
站了一会儿,温暖的太阳也渐渐变得毒辣,当苏普发现太阳似乎换了一颗后,她的眉心悄悄蹙紧了。
“哼,小普已经帮你生了个儿子,你少得寸进尺。”
“生我儿子的娘就会是我老婆,你才少番颠。”
“她怀孕时你在哪?”
“赚奶粉钱兼确保她的安全。我在墨西哥时你在干么?躲在家怕人追杀?”
被刺中痛处,苏启文火速掏枪,瞬间对准新郎。
喀啦喀啦喀啦地,现场顿时亮出了十数把枪,壁垒分明地互指着对方。
对,就是这原因,她才不邀请美美她们过来。看着眼前画面,苏普心想,也幸好这海边除了他们再无人烟,否则看到这画面,肯定会有人报警。
“小子,你别忘了自己现在住哪,台湾是我的地盘。”苏启文皮笑肉不笑地警告。
被枪管指着脑门的范子骏是现场少数没武器的人之一,因为他是新郎,但没关系,他这个人最不怕威胁了。
“哈!”他狂妄的笑。“试试看。我还没跟台湾的黑道交手过,你可以当第一号。”
他身后的伙伴经过一两名翻译,对于跟台湾黑道火拼的可能性极感兴趣地互使眼色。
这画面很好笑,两方人马数量相当,女方亲友这边虽多了几个,但更明显的,另一边的家伙个个高头大马,一个人就足以抵两个,加上持枪的稳定性,一看就知道全是在枪口下讨生活的行家。
胜负一眼便分晓,但这些幼稚鬼似乎还僵持不下。
苏普失去耐性地一把拨开前方挡路的兄长。“让开!”接着一并拨开眼睛发亮、准备迎上的新郎。“你也是!”
身为新娘,同是没武器的人之一,她拎起裙摆,独自踩着高跟鞋,大步穿越一堆枪口往教堂里走。
一身雪白西装的范子骏赶紧追上,接着其他人也全收起枪,急忙跟上。
在新娘风雨欲来的表情下,婚礼总算迅速且平静的进行,而新郎讨饶的模样总算换回新娘的笑脸,她扬起笑容,与他在亲友及神的见证下互换戒指、亲吻,完成了这场简易的神圣婚礼。
婚礼完成后,大伙各自解散,儿子跟着爷爷奶奶,让爸妈这对新婚夫妻能共度两人世界,苏普也一脚把兄长踢上飞机,送回台湾。
蜜月的夜晚,两人躺在饭店阳台躺椅上,看着夜空,听着底下尚在活动的人群,苏普忍不住问:“你和启文怎么那么能吵?”
“他把你当女儿,舍不得你嫁。”而他是非娶不可,所以和那变态互看不顺眼是正常的。“他刁难我娶老婆,我就叫他去看心理医生。”
苏普翻了个白眼。
难怪。原本这两人相处虽然不到融洽,但也不至于针锋相对,不知道从哪天开始突然吵了起来。
“年纪都那么大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吵架。”
“嘿!”范子骏抗议。他翻身翻到了另一边的躺椅,压在她身上。“亲爱的,我还很年轻,而且我们没有像小孩子一样。”
“这——”
不让她回应,他以缠绵的热吻将她的话全封住。
很快地,她就融化在他的吻下。
历经了窗边,墙上,地板,又回到床上,最后一次释放,两人筋疲力尽地倒在一块。
喘息许久,范子骏将倒在一旁、瘫软得像颗棉花糖的女人捞回自己身边。
“小樱桃……你输了。”他坏坏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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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普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却成了不成话语的呜咽。她低呜一声。
“呜……”不公平!
“亲爱的,我体力比较好。”他亲吻她,低笑。
她喘息了好久,终于能再开口说话。“老白说……我有兴趣的话……他可以……找到……适合我的工作……”
原本志得意满的表情丕变。“我不准!”死家伙,竟然把主意打到他老婆身上来!
“你笑我……我现在只是穿着裙子煮饭、端盘子、照顾小孩的黄脸婆。”体力当然比不过他。
“我哪敢笑你。”就算日子平静下来了,他的小樱桃体内依旧有着十足的战斗力,永不认输。他马上举双手投降。“裙子很棒。亲爱的,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美的小樱桃,我的女神,我孩子的妈……”他紧紧靠在她身旁,亲吻她的手指,“不准和老白打交道,不然我会去找他,打个你死我活。”
她笑了出来。“你威胁我?”
“不,这是请求。”他姿态柔软,继续啃咬她的手指。
他贪恋她身上的每寸肌肤。
“你得在家,在我们两个和小家伙的家,我回家时才找得到你。”他嗓音低沉地悬在她身上,捧着她的脸蛋。“小樱桃,知道吗?得要有你,那才会是个家。”
那低沉又富含感情的嗓音瞬间就让苏普投降了。她也捧住他的脸,将自己的唇送上。
“好,我会在家。”在他们的家。“家里有我。”
“对。有你,所以我才会回到那,别让我找不到你。”他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