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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只要你承认‘一个中国',我就不再演习,不再乱发射飞弹,把你们的股票打得鸡飞狗跳。’
他们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隔着人群互相喊话,喊到最后两人憋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伯墉走近她,扬扬手中的照相机说:“为了向你的后代子孙证明,他们的祖先不是‘做不出微笑表情'的怪物,我把你的笑容全拍下来了。”
他记得她说过的话?织昀心中涌出一股暖流。它们会是我这辈子最美好也是唯一的回忆!
“小姐,一辈子是很长的,我保证你会有无数的‘美好回忆'。
“会吗?我不敢确定。
“会的,下次我带你去六福村,那里有大怒神、风火轮、海盗船……
“那你要多准备几支强心剂,我不想在六福村里香消玉殇。
看着她弯弯的眉、水灵灵的眼,看着她柔媚的娇颜……脱去了禁骛不驯后的她是摄人心魂的小精灵,伯墉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封住她的唇。
他的唇宽宽的,有些冰冰凉凉、有些甜蜜滋味,是刚才的霜淇淋还未在他口中化去吧!甜竟在她的唇齿间漾开,形成漩涡将她的魂魄吸进去了。
天啊!她要瘫痪了。
织昀倒抽一口气,他的舌不客气地恣意汲取她口中的香甜。在他的狂吻下,她的意识正一寸寸被吞噬,思绪越来越紊乱,然后逐渐呈空茫……
她的眼瞳渐渐蒙上一层氤氲,昏了、昏了,她快昏倒在这种蚀骨销魂的震撼中。明知不可以,明知突兀的一切会破坏他们之间的和谐,但是他们就是没办法从彼此的吸引中脱身。
他醉了,她迷人的体温、诱人的气息熏得他飘飘然,遗忘了织语、遗忘了他的未婚妻,遗忘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在一阵掌声中,伯墉倏地放掉织昀。他懊恼地拨拨头发,自己是在做什么?
一群大学生围住他们,其中一个男生拍拍伯墉的肩头说:“好样的,活脱脱、真实版的‘美丽人生'在台北上演。我支持你!
另一个女人也走近织昀身边对她说:“你真幸运,不是每个女人都能碰上‘木村拓哉',要好好把握哦!
他们拍拍手对伯墉和织昀高喊加油后离去,留下尴尬的两个人。
他的懊悔织昀全看在眼底,他是个正义感丰沛、是非分明的男人,他不会容许自己背叛织语,更不会放任自己的心掳获一份不属于他的情感。噙着酸酸的笑意,她知道一切结束了,快乐、幸福在他的责任感抬头时宣告终止。
“终于记起我们的身分了——妹婿。她咬咬唇,这两个字扎得她鲜血淋漓。
“妹婿?你愿意正视你和大家的关系了?”他选择忽略自己的心情,掩盖失落的空虚,把重点摆在她的问题上。
“面对你们‘一家子'尽心尽力的对待,我能不承情吗?”
她刻意把距离拉回安全界线外。
“你承情,所以你接受?
她摇头,怎么大家都对她那么苛求?不恨、不怨已经是她最大极限了呀!我承情所以我不再恨,往后我们可以是朋友但——不会是一家人。
“为什么?因为不想背叛你母亲?
他一直是清楚的,为什么还要问?这世界上只有她对母亲忠诚,她不想改变。她和罗家的(奇*书*网。整*理*提*供)结仍旧存在,想解开需要时间、需要耐心,也需要爱……
可是,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爱可以分给她了。
第五章
张开眼睛照例等待。可是他没有来,她大概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可以预先推断出昨天可能是这辈子唯一的美好回忆。
摸摸绿叶、摸摸长茎,它又长高了,花苞已经有浅浅的红色出现,再过不久就会绽放鲜艳了吧!
它会开出什么样的花朵?是天堂鸟?带着她的爱情飞向远方的陌生国度?还是海芋?包裹着她爱他的心情不叫人发现?不管开出什么样的花,她的爱情都注定要夭折,而那棵不解心伤的植物,仍然会绿意盎然地期待着盛开。
翻开伯墉帮她找来的服装杂志,织昀拿起笔在纸上画着,一款款服饰在她的笔下迅速成形。
记得那一天她告诉他,将来要当一个伟大的服装设计师时,他微笑着告诉她——知道自己想做什么的人最幸福。
反复咀嚼过他的话后,她在心中提出辩驳——她向来都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可是幸福从来没敲叩过她的心灵。直到昨天,她几乎以为幸福就要按铃来造访了,可是它只是路过而已。
叩叩的敲门声,让织昀的心重新燃起希望,但掀起的嘴角在看到伯墉身后跟着进来的男人时结束。
“我帮你们介绍,这是织昀,罗教授的大女儿,这是我的二弟,他是哈佛大学的高材生,刚从美国回来度假,预计在台湾停留的这段时间来院里当义工。
“嗨!我叫贺仲墉,我们家仲墉、季墉二个男生,我排行二。他伸出手等待她的善意。
他非得要找出一堆人横亘在他们中间,才能让两人保持安全极力?他是在防她,还是在防自己?他算准了她会粘上他,破坏他和织语的感情?或者是,他要亲手捏死在她心中刚萌芽的情意?
好吧!要假装一切从来没发生过,是吗?要骗自己彼此是外人、要把暧昧感觉切得一干二净、要演戏骗过台下观众,是吗?行!怎么不行,她可以大力配合的。
她垂下头,赌气地把画稿揉成一团,抬起手握上贺仲墉的,说道:“对不起,我没读什么好大学可以拿出来做介绍,也没有好职业值得说出来炫耀,能告诉你的只有三个字——罗织昀。
“大哥的介绍词伤了你吗?你真像只紧张兮兮的刺猬。仲墉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你的比喻不对——我是针鼹,随时准备把周围的人刺得鲜血淋漓,令兄以这一点很清楚的。她挑衅地望向他。曾经,她为他褪除了尖锐外衣,现在,她为他再度被上。
“你们年龄相仿,一定可以谈得来,我先去忙了。”看到他们交握的手,伯墉心中窜起莫名的愤然,心痛摧残着他的意志,他别过身急急离开。
他退场了,徒留下她的心独自忍受煎熬。
仲墉把揉成团的画稿打开,观赏了许久。你的设计很有创意,可惜忽略了实用性,这种作品可以用来比赛,但不适合做成成品挂在百货公司当卖点。
“你学服装设计?她诧异地抬眼看着他。
这一眼让她看到他眉宇间,那几分和伯墉相似的气质。他们都有着温暖开朗的笑容、都有着从容不迫的优雅气质,还有任何人也取代不来的自信,但伯墉的长相胜他几分俊逸,而他则比伯墉多了几分男人的粗扩。
“不!我读商业管理。
“你懂服装设计?
“不懂,但那并不难,只要多留一点心,所有的事都很容易懂的。对他这个资优生而言,要找到一件稍有难度的事情来做是难了些。
但听在凡夫俗女的耳里.骄傲的成分就大大提增了。
织昀在伯墉和仲墉之间又找到不同处——那就是仲墉傲然,而伯墉谦和。
“你说得容易……其实他并不让人讨厌,相反地她很喜欢他身上那股和伯墉相似的气质,这种熟悉感让她很放心,也感到安全。
“做起来却很困难?我承认!所以我喜欢说,然后发号施令叫别人去做。
他这种人适合当大头家,扯直喉咙一呼就有百人等在后面准备巴结。
唉——她不禁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怎么啦?
“没事,只是很烦。有一个贺伯墉就够了,她不打算让第二个人分享心事。
“为什么?因为打了石膏不能四处走动?她没回答,他擅自认定了她的意思。没关系,等石膏拆掉,我骑我的老野狼带你四处兜风。
“老野狼?他——伯墉连一部老野狼都没有,不也把她搬上搬下搬到木栅去探访动物的家。她怀念昨天——那份短暂的幸福。
“是啊!野狼125,是我舅舅借我的,他还教我唱一首当时广告这部车的广告曲,我唱给你听——我从森林来越过原野……
她听着听着笑开了娇颜。幸好你不是学音乐的。
“对于这点,朱莉亚学院的教授肯定比你更开心。
他真幽默!她在他身上找到了伯墉的另一项特质。织昀摇摇头,她是怎么了?从伯墉一进门到现在,她不断不断地想从他身上,挖掘出和伯墉相似或不同处,伯墉已经离开病房好久了,但他的人却还霸道地停住在她心中。
不要、不要再想他了,她已经被他的抛弃弄得元气大伤,再不懂得自疗,她的心要到哪里去沉沦呢?
门再度打开,织语、罗献庭和郭玫杏一同走了进来。
“噢——谈恋爱!织语蹦到织昀背后对仲墉做鬼脸。
“你这小丫头不要乱说话!
“哼!请你放尊重点,我可是你未来的大嫂,你太不懂事的话,将来我嫁进门后一定把你整个半死。
“是蔼—大嫂,好‘大'的一支‘扫'把埃”仲墉对那未过门的大嫂丝毫没尊敬之意,他转过身对上罗献庭夫妇。罗伯伯、罗妈妈好。
“你怎么有空来?郭玫杏问。
“我来看看大哥,顺便兼差当义工。
“什么时候我大姐变成你大哥了,难不成伯墉趁我们不注意时偷偷去变性?她搭上织昀的肩膀,亲呢地把下巴搁在上面。
这几个星期以来,织语习惯了拿热脸往织昀屁股上冰敷,而织昀也习惯了被热情的火炉东灼一下、西烫一块,处处烫出三度的伤。
“别胡闹。罗献庭适时地出声解围。织昀,你现在觉得怎样?伤口还会痛吗?”
“不会,但是有些痒,很想伸手去抓。
她温温的口气让罗献庭很感动——这些日子的努力是不是就要出现成果了?
“裹石膏我很有经验,你是不是觉得很像有好多只蚂蚁在上面钻来钻去,可是隔着厚厚的石膏想抓又抓不到,简直痛苦死了。”织语娇悄地说。
“谁像你跟只小猴子似的,成天跳上跳下停不下来。玫杏宠溺地拍拍小女儿,转而对织昀说:“忍耐一下,听伯墉说这几天就可以拆石膏了。”
见织昀点点头,却没有推掉她搁在她肩膀上的手,这细微的改变让玫杏的心万分雀跃。
“姐!你快要解放了,你知道拆石膏是什么感觉吗?嗯——就是像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下,突然破石而出的那种畅快感。她夸张地演出破石而出的那一幕。
“恭喜你啦.孙小姐'你马上可以坐上我的野狼先生了。”
仲墉拿织语的比喻来贺喜。
“爸,伯墉好坏,肥水不落外人田耶!知道我有这么漂亮的姐姐,马上就派他弟弟来进攻。姐——你可不要中计,谁规定我们罗家姐妹都要留给他们贺家男人拐。
“拜托,是我家大哥被你这小魔女拐走吧!我拐一个过来是为了平衡贸易逆差,对彼此都有好处……
这种谈话方式,仿佛真是一家人了,玫杏欣慰地拭去悬在眼角的泪水。
“既然你这么说,我好像非得把大姐留给你去平衡逆差不可了,好吧!电灯泡现在自动退常她甩过小包包转身往门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仲墉问。
“还问——当然是去找我亲爱的老公,你嫉妒吗?嫉妒的话就动作快一点。她暧昧地看了他和织陶一眼。
连织语都能看出伯墉的心思了,她算什么?被咬过一口,却觉得味道不对的肉,丢掉怕浪费;干脆硬塞给别人?深吸气,她告诉自己不准觉得委屈。
“织昀,你和仲墉聊聊天.明天我再来看你。罗献庭和枚杏体贴地把空间留给两人。
他们一离去,整个病房突然变得空荡荡的。
仲墉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