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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实作品孽缘-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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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皮鞋和羽绒服拿到公婆面前时,公婆不知道该怎么对我表达感激之情,婆婆一个劲地说:“俺吴原真是找了个好媳妇,自己什么都不舍得买,光打扮吴原爷俩了。”公公的两只小眼睛更是眯成一道缝,羽绒服试穿了一遍又一遍。

  那一阵公婆对我特别照顾,归根结底,是因为有金钱的滋润。

  2004年8月13日,公公生日。这天,吴家村的亲戚都来了,公公忙里忙外不亦乐乎,我挺着大肚子招呼客人,进来出去的好几趟,压面条、买炸货,还给公公买了一打啤酒。

  临近中午,婆婆教完课回来了,午宴已准备妥当,她只管坐享其成。开席后,婆婆见我端盘送碗仍无法入座,不由心生恻隐之心,热情招呼我,“小欢,来,别忙了。你身子不方便,坐下吃饭吧。”转而面向亲戚们说道:“俺这个儿媳呀,真的是太好了,既孝顺又能干。这不,他爸过生日,给他买了160元的皮鞋和168元的羽绒服,把他爸喜得跟什么似的。”

  这时公公乐滋滋说道:“我早就跟大哥二哥汇报过了。”公婆的一番话,引来周围人一片啧啧的赞叹声。

  虽然为公公过生日我破费不少,但是看到他们满意的笑容,听到他们发自内心的称赞,我的心里真得很满足。我并不奢求得到他们的回报,只要他们承认我的付出,认可我的价值,这便是天大的回馈了!

  (五)

  我爸的生日比我的晚一天,我妈的生日又比我爸的晚一天,这样紧凑的生日,重头戏往往落到了我头上。话说我生日这天遭遇吴原的无理反缠,心中很是不快,正巧我妈生日这天,学校放一天假,我便驱车从外地赶回了家,一进家门,我妈正在包水饺,算是为我接风,他们见到我回来,自然非常高兴。

  既然回来了,我想应该跟公婆打个招呼,当天下午便提着一大袋水果,去了西城花园。婆婆见了我,先是数落吴原的不是,劝我不要与他一般见识,特别强调为了肚里的孩子,一定要原谅他,末了问我住不住?我说今天是我妈的生日,要回去庆祝一下,婆婆恍然大悟似的,忙说应该应该,然后又解释道:“按理说应该让吴原买着东西去,给丈母娘祝寿,可是今晚他值班回不来,这一切只好由你代劳了。”

  婆婆说罢似乎流露出一丝愧疚,我忙说不必不必,我们自己在家吃顿面条即可,不必劳师动众。

  我父母的生日在家中度过,吴原一家没有任何反应,与给他们自己过生日的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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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花费
7  花费

  结婚时我家亲戚送我一台微波炉,平常使用起来很方便,特别是早上热饭。新婚后的我,一心想在公婆面前表现我的孝敬,从他们口中赚个好,于是盘算着也给他们买上一台,这种好事吴原永远不会拒绝。

  周末,我和吴原一块儿去家电城考察,本来看好一台298元的,价位与我那台相当,牌子也不错。不知为何,吴原一口咬定不好,同时脸上漫布了浓云,我问他怎么不好,他支支吾吾讲不出来,于是用出惯常手法——胡搅蛮缠。“我说不好就不好,——哼,就不好!”他气愤地说道,像个小孩似的耍着性子。本来是件好事,他这一闹,我满心的莫名其妙,于是征求他的意见,“那你说哪台好?”“那台!”他手一指。我一眼望去,“398元。”至此我才恍然大悟,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整整贵出一百块哪!

  结婚将近半年,我什么都不舍得给自己买,整天拿钱赔送他们家,到头来还提要求?我对吴原的贪得无厌颇为不满,同时有些后悔,根本就不该提买微波炉的事。而此时的吴原,却紧紧抓住这个机会不放,我若反悔,他不跟我拼命才怪!

  天性善良的我考虑到刚结婚,应该给他家留下一个好印象,起码说话要算数。想到这儿,我把心一横,反正298和398差不多,不就贵100块钱吗,为了区区100块钱闹得不愉快,不值得!

  想到这儿,我狠了狠心,买下了它。我去交钱的同时,吴原脸上的笑容也适时地出现了。

  现在分析,吴原提出的要求总是比我预期的价位要略高一个档次,在我左右为难的同时,他开始玩起“变脸游戏”,他的脸本来就长,一拉更像头驴,总之,他的这套把戏让我心里很不痛快。而当我顺从他的意思,他便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临末还不忘卖卖乖,“反正是你提出买的,我不过是提点小意见而已。”

  我写上西城花园公婆家的地址,在我们未赶到之前,微波炉已经由家电城的工作人员送到家了。望着这从天而降的一个大馅饼,公婆在惊喜之余总也忘不了下一番许诺:“哎呀,小欢,你看你,又破费了。你们本来挣钱就不多,别老往我们身上花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给我买东西,其实也是给自己买,我们是不会干了你的,你就等着吧。”

  从此之后,公婆心安理得地享用着高科技带来的方便,两手仍紧攥自己的钱袋,当初的许诺早就忘得干干净净了。
8  做饭


8  做饭

  吃饭是人生第一要紧事,做饭自然当仁不让被提到议事日程。我们短暂而甜蜜的幸福生活,就是由做饭开始的。

  婚后,我们家中原有的碗碟都被公婆拿走了,我父母便把他们的一套新饭具送给我,这才解决了饭碗问题。

  我时时处处显露出勤劳能干的本质,把里里外外打点得井井有条。吴原自结婚后,便一直在家赋闲,婆婆解释说单位特别照顾他,让他歇长期婚嫁。一个月后传来消息,说单位安排他学习制图,为了更好的支持,我给他买了台电脑,可是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并不用心学习,公公好容易给他联系了家网吧,他又不会处理人际关系,两周后,不知因为什么缘故,他一怒之下回了家,发誓再不去了,学制图的事由此不了了之。

  恋爱时我抱怨他从来不接送我,他理直气壮地回答:“我要早回去给我妈做饭。”这给我造成一种错觉,吴原既勤劳又孝顺,而且厨艺应该不错。婚后天天吃他的“水煮白菜”,与愿望中的美味佳肴形成了鲜明对比,我才意识到自己又被骗了。直到有一天,婆婆一语道破天机:“吴原会做饭了?他以前可从来没做过饭!”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对幸福的诠释是相夫教子,在柴米油盐、一粥一饭的琐细中体验当家女人的快乐,对于洒扫庭室、买菜做饭这类小事向来乐此不疲。早6点起床,洗刷完毕,做好早点,整理家务,步行上班。每天我像一只上足了弦的发条一般,单位的、家里的工作面面俱到,深夜还要伏案写书,仿佛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与我顽强战斗力对比鲜明的是吴原的懒惰与任性。婚后他一连四个月蜗居在家,不去上班,每天唯一的工作便是做饭。即使这样,也掩饰不住他内心的不满。公然抗议凭什么饭总是由他做?为了缓解他的不平衡心理,我极力安慰他晚饭我来做,另外碗碟全部由我洗刷。有了我的郑重许诺,他面部紧绷的肌肉才渐渐松缓下来。

  说实话,吴原的厨艺实在不敢恭维,好在我向来不挑食,除了“好吃”之外,再无别的意见,饭后我抢着刷碗、扫地、收拾房间。他高兴了,夸我两句:“老婆好能干!”我便顿觉身子发轻,飘飘然地似乎要飞去了。

  如果这还不足以显示我的能干,那么我初次做“四喜丸子”,便是牛刀小试的结果。

  一次我从超市买回二斤猪肉,以往我都是把它们切细,炒熟做成甜酱肉,做菜时舀上一勺,美味无比。这次我忽发奇想,要换换口味。于是找出家中材料:木耳、鸡蛋、淀粉、葱姜、油盐,这些东西好做什么呢?“有了!”我一拍脑门,“做四喜丸子。”

  正巧第二天是周六,下午不用上班,午饭后我便开始忙活。先把猪肉洗净,剁成细细的肉馅,再放上泡好的木耳、海米、鸡蛋糕、淀粉、油盐等调料,用手把它们团成一个个肉丸,过了一遍油,又放在大锅中蒸了半小时,约摸着差不多了,把它们依次取出,摆放整齐,趁吴原洗澡的工夫,这一系列工作已经完成。当我变魔术似地捧出十二个油光水滑、喷香诱人的大丸子时,吴原惊讶地眼睛都直了,久久合不上嘴,“老婆,你太能干了!”他便说边兴奋地跳来跳去,就像个顽皮的孩子。

  “我好幸福!娶了这么能干的老婆!老婆万岁——”被他一夸奖,我立刻晕晕乎乎得找不着北了,干家务的积极性更高了。

  我把这些丸子分成三份,各用一个干净的食品袋装起来,分别请双方父母品尝,他们第一次吃到我亲手做的四喜丸子,不禁为我的迅速成长而高兴,婆婆甚至翘起了大拇指,“真没想到,这两个孩子结婚后日子过得还蛮不错的,挺像那么回事。”我妈开玩笑道:“吴原,欢颜能顶起个家来吗?”“能!欢颜是个好媳妇。——打着灯笼也难找!”吴原不无自豪地说。

  那时我憧憬着将来的好日子,每天累并快乐着,虽然一切事情都要自己去做,比起从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要忙碌得多,但独立就意味着长大成人,意味着自己可以说了算,这种成家的自豪感是无可取代的,每一天我过得新鲜又充实,那时我天真地想:这就是幸福!

  如果说做丸子是一次小小练兵,那么请父母们来吃饭则是我最高厨艺的一次全面展示。

  那是四月份的一个周末,我事先准备好大批原材料,一大早吩咐吴原去市场买回新鲜蔬菜。上午9点,我打电话给爸妈们,请他们来“赴宴”,他们都欣然应允。

  我父母先到,他们见我厨房用具太少,便陪我到不远处的集市上买了两个面板、炊帚等大批厨房用具。

  回家后,我立刻投入战斗,一共做了十道菜,有凉有热有咸有甜,一家人吃得赞不绝口,公婆一个劲儿地夸我孝顺能干,吴原有福气,娶了好媳妇。吴原只一味“嘿嘿”傻笑,以示自己的老实厚道。

  我妈说:“真想不到,这两个娇生惯养的孩子能把家料理得这么好。看到他们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我就放心了。”婆婆接道:“是啊,他们还挺像那么回事,阳台上还晒着虾皮。”“哈哈哈——”一句话把大家都给逗乐了。公公寻出半瓶酒,与我爸对饮了几盅,大家有说有笑,颇为热闹。

  如果时间就此止步,让这副场景永远定格下来,该有多好啊!可惜我不能,只能任凭美好的时光转瞬即逝,只能在回忆的画册中找寻它曾经的影像。

  这也许是我四年婚姻中最快乐的一天,它让我充满成就感,让我满足并且骄傲,我的所有付出得到认可,我的努力受到全家人的一致好评。

  我充满自信,确信自己能够把家料理好,把与丈夫、公婆的关系处理得融洽。我天真的以为,只要我付出付出再付出,一定会感动他们,获得他们的疼爱与呵护。

  而实际上,付出的越多,自豪感就越重,随着主人翁地位的不断巩固,心理上逐渐产生了不平衡,认为自己在家中的地位已经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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